第64章 攻略進度64%
攻略進度64%
銀色發絲被降谷零拿在指間, 神無夢立刻就注意到了。
頭發的長度和她的差不多,但比她的更直, 質感也更硬。幾乎在看到的瞬間,神無夢就想起昨天晚上在沙發上和琴酒接吻的時候因為呼吸不過來所以扯了他的頭發,原來她當時那麽用力嗎……
只是想想都幻痛了,神無夢連忙把降谷零手上的頭發奪過來,覺得扔進垃圾桶都不夠穩妥,跑進洗手間扔進馬桶沖掉才算是徹底銷毀了罪證。
主要不是怕琴酒找她麻煩, 實在是頭發這種東西可以驗DNA,留在公安卧底手裏風險太大,她在這種時候還是很為琴酒考慮的嘛!
降谷零看着她一臉鎮靜地重新走回客廳, 意味不明道:“你家的客人還真多啊。”
謹慎如琴酒竟然會在這種地方留下發絲, 如果不是當時太過松懈,就是故意為之。
神無夢瞥他一眼, 根本不接這句話,打字道:【說你的事。】
她覺得自己這個安全屋也太不像安全屋了,別人想來就來, 一點也不隐蔽。但是搬家好麻煩,而且就算換了住所估計也很容易被這群人查出地址,想想就多此一舉。
從那行簡短的文字, 降谷零可以清晰讀出裏面的不耐煩和逐客之意。
她以為他想來嗎?
還不是早上聯系公安打聽昨天倉庫情況時收到了hiro的信息, 問她近況如何,又讓他順帶幫忙給她房間裏的那盆多肉澆水。
看到消息的時候降谷零真想把自己的幼馴染罵一頓!
拜托他照顧人還不夠,連她養的植物自己都要負責嗎?
降谷零覺得這件事簡直荒謬, 想說自己已經搬出來了, 但又覺得冒着風險和hiro聊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沒有必要,氣完還是開車回了之前的安全屋, 順便打斷了正在打電話的萊伊。
畢竟他也在裏面住過,說回來拿東西也正常得很,但等他悄悄溜進那間房,桌上空空蕩蕩,只有淺淺的花盆印子,周圍積了一層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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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拿走了,而且就在這兩天。
降谷零很快得出結論,會有這種閑情逸致的除了他那個還在情網之中的幼馴染,就只能是這間卧室的主人了。
他不動聲色地退出房間,走到客廳,難得主動朝萊伊開口:“西拉昨天回來過?”
“啊。”戴着針織帽坐在沙發上編輯信件的男人頭也不擡地回答他,故意補充道,“和琴酒一起。”
和琴酒走得這麽近,hiro竟然還覺得她是好人,就算她真的救了幼馴染他也絕對不能被輕易蒙蔽!
降谷零知道幼馴染的委托已經到此為止,他只要把這個消息告訴hiro就算是完成了任務,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離開安全屋後就直接開車來了這裏,一路上還在想究竟該怎麽開啓話題,是用梅洛的死還是用那盆多肉……
不,身為波本,他和蘇格蘭的關系在對方叛逃後就只是敵人,根本不可能會問起這些。
感覺思維都徹底亂掉了!
降谷零提醒自己不要被情緒控制,更不要輕易被她惹怒摔門離開。他深吸一口氣,揚起最擅長的笑容,說道:“我只是好奇罷了,最近組織出事的成員似乎都和你有關,不論是之前叛逃的蘇格蘭還是昨天的梅洛,會覺得不對勁也是理所當然啊。”
神無夢總算明白了他的來意,問道:【你在懷疑我?】
被卧底懷疑對組織是否忠心理論上是一件好事,就像赤井秀一因為她頻繁救人的舉動所以和她建立了相對穩固的合作那樣,前提是這個人不能是降谷零。
諸伏景光的假死他願意想盡辦法隐瞞,可當被救的人換成CIA卧底就不同了。
首先,從降谷零對待FBI的态度就可見一斑,盡管同為卧底,他也不一定會有同仇敵忾的心情;
其次,在伊森·本堂已經逃出生天的情況下,萬一降谷零想要拿這件事邀功,在組織裏往上爬,那受傷的肯定只有她一個人,還會連累赤井秀一和本堂瑛海。
當然,降谷零大概率不會這麽做,但他們現在的關系顯然不能共享秘密,神無夢也不想把自己的把柄交到他手裏,她信不過他,也沒有告知他的必要,至少不能從她這裏走漏風聲。
“畢竟梅洛死了,你和萊伊——”降谷零不太想這樣說,忍耐着道,“私交這麽好,誰知道會不會是你們平時和梅洛不和,在誣陷梅洛?”
就算能猜到這只是激将法,神無夢還是覺得自己被他氣得不行。
她都想開口罵他,但受制于發疼的喉嚨,不僅沒說出話還弄得一陣猛咳,慘烈程度讓罪魁禍首都吓了一跳,在旁邊又是倒水又是拍她的背。
“還好嗎?”
降谷零知道她的身體不太好,之前的那份體檢報告他也想辦法從實驗室裏弄來了拷貝版本,但面對她的時候總是會把那些注意事項忘記,就算後悔也沒辦法表露出來。
神無夢用力打開他的手,聲音很清脆,連她的掌心都發紅了,但皮糙肉厚的男人似乎并不覺得什麽。
再和他待下去自己恐怕要掉生命值了。
神無夢用力瞪他一眼,抓過手機打字,指尖快到出現殘影,一長串內容出現在屏幕上,接着舉到神色些許愧疚的男人面前——
【梅洛的卧底身份才暴露你就找到我家來打聽消息,說出去到底誰比較有嫌疑?我看你才更像是心懷鬼胎的卧底!最後,立刻從我家離開!】
她想了想,還覺得不夠解氣,再加了一行字——【老鼠!!!】
雖然一句話都沒聽見,但她字裏行間的憤怒已經躍然紙上,降谷零認為自己但凡懂一點審時度勢都該迅速道歉并且離開。
但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這種用詞肯定也是和琴酒學來的”。
“抱歉。”
他的表情十分誠懇,倒完水之後也沒有坐回沙發上,而是順勢蹲在了她的身邊,好像剛才的事情從未發生過一樣:“只是簡單的試探,我相信你,西拉,你當然不會是卧底。”
這個男人的長相實在太有優勢,下垂的眼型天生就适合裝無辜,明明都25歲了,仰起的娃娃臉看起來還像是個大學生,讓人沒辦法計較他的過錯,看着那雙紫灰色的瞳孔都忍不住原諒。
但這裏面不包括神無夢。
她朝他露出一個十足的假笑,開始狐假虎威:【你再不走,我就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琴酒,我想他對組織內卧底的事情肯定很感興趣。】
可惡!
吵也吵不贏,打也打不過,她要去告狀了!
“沒關系,我會和琴酒解釋清楚的。”
已經成為了朗姆的手下,琴酒沒有直接管束他的權利,降谷零并不懼怕這一點,只是覺得有些麻煩。他重新站起來,朝她說道:“似乎是我的緣故讓西拉你的病情加重了,我會負責的,今天由我留在這裏照顧你好了。”
說完,他直接行動起來,把外套脫了搭在一旁的椅背上,接着将杯子裏涼了的水倒掉,重新翻出未開封的礦泉水走進廚房。
他這個人完全在自說自話,神無夢真是搞不懂降谷零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麽。
雖然很想告狀,但她畢竟不是幼稚園的小孩,不至于做出來陷害卧底的行為,只是吓吓他而已,卻沒想到他油鹽不進。
不過她的車被琴酒開走了,她對琴酒今天的任務不清楚,需要花費多少時間也沒辦法預估,不确定他什麽時候會回來。
萬一兩個人碰上……
碰上最好,就算被伯.萊.塔指着腦袋也是降谷零活該!
她只是這起事件之中的無辜受害者罷了!
神無夢一邊安慰自己,一邊還是沒忍住給伏特加發消息打聽點消息。
她皺着臉掰開桌上的藥把含片扔進嘴裏,編輯着短信,繼續扮演關心琴酒的積極追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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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是第一次進到她的新安全屋裏,整棟房子的結構清晰,找到廚房不是難事。
其實回過頭想想剛才說的話太有攻擊力了,但他自己都沒想清楚今天為什麽會開車過來,又不能提起hiro,只能把話題往梅洛的方向引。
她看起來似乎很不高興,臉頰都泛起紅色了,比之前在外面冷得蒼白的樣子倒是有生氣些。
降谷零感到一陣發愁,總覺得他好像把hiro拜托的事越弄越糟了,等會怎麽道歉她才會原諒自己啊?
喉嚨疼的話在水裏煮點雪梨吧,再加兩顆冰糖……
亂七八糟的思緒充斥在腦海中,降谷零打開冰箱,在廚房掃了一眼,朝着燒水壺的方向走,其餘物件也被他收入眼底。
他的觀察力不弱,推理能力更強,所以那兩把還帶着透明水珠的餐刀以及才洗過沒多久的餐碟立刻被注意到,推理出早餐是兩個人一起吃的就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
或許一根頭發不能說明什麽,但一起吃早餐……
有些事情在他的心裏已經不言而喻。
心口那簇細小的火星仿佛在瞬間膨脹成洶湧的火焰,降谷零在毫無緣由的不滿過去之後才開始思考該怎樣告訴hiro,是如實交代還是徹底隐瞞。
可如果直說,不就證明他沒做到幼馴染的托付,沒有照顧好那個女人嗎?
所以要把這件事情瞞下來嗎?讓這個消息結束在他這裏。
該死!
怎麽有一種在幫着這個女人欺騙幼馴染的愧疚感,簡直是在當她的共犯啊!
金發黑皮的男人皺着眉,用力關上燒水壺的蓋子,發出巨大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