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密林驚險
第十五章 密林驚險
屋裏落針可聞。
袁若全腦子轉了一下,就知道自己犯了錯,恨不得扇死自己。
一拳打到嘴上而留下傷口這種話,騙騙不谙世事的小公子還勉強可以,可這傷口痕跡怎能騙得過将軍和夫人?
他若不說,副使一直低着頭,将軍還未曾注意,自己這一說,就是說多錯多,真是多此一舉!
闖禍了……他闖禍了,欺瞞上級軍将,會被軍棍打死,将軍要是發現小公子和副使的茍且……哦不,是情意,那可怎麽辦!
自己怎麽這麽蠢!
袁若全心跳極快,臉皮臊紅,汗流如注,他覺得自己腦袋更癢了,他誰都不敢看,只埋頭盯着地面,看着自己的汗一滴滴往下掉。
實話,這實話哪能說啊……
淩初垂着眼,一言不發。
安詩寧看着地上跪着的兩人,扯了扯淩君汐衣袖,搖了搖頭。
淩君汐道:“袁若全,我念你頭上這道疤,本不想處置你。”
袁若全聞言,神情一怔。他頭上這疤,是為救安逢所傷的。
當年陳一示擄走安逢,只留下一字條,上寫只要淩君汐一人來壺明山,一日不來,就寄親兒頭顱于将軍府,以恭賀淩将軍凱旋之喜。
許是淩君汐提前歸京,打亂了陳一示原先計劃,幾乎是陳一示前腳得了手,淩君汐後腳就到了城外近郊。
那時淩君汐方剿匪歸京,一身黑紅铠甲,還帶着未散的血腥氣。将軍府的人一路快馬加鞭迎上随行軍馬,忐忑地交給淩君汐那嚣張的字條。
幸而也是府中敏銳的護衛已察覺到異樣,意識到安逢失蹤,在府上和都京中翻天覆地地尋,所以陳一示只能匆匆将人劫走,并未砍下安逢手足以示威脅,即便如此,但行事匆忙,還是留下些小馬腳,甩不掉幾個善于追蹤,隐匿氣息的人。
其中一個是袁若全,一個是江晟。
陳一示十分狡詐,玩得一手燈下黑,根本沒将安逢帶去壺明山,而是繞了一大圈,最後只在城外近郊一處無名山坡之中落下腳。
他的人一路上都在清理痕跡,做事十分隐秘,若不是袁若全是刺探追蹤的個中高手,在邊疆做過斥候,是偵察敵情的翹楚,恐怕也會跟丢。
即使如此,幾人還是費了好些功夫,才真正确定安逢所在的位置。可惜還是去遲一步,安逢好不容易逃出來一次,又被抓了回去,他們失去了救人的絕佳機會,只能遠遠聽着安逢被鞭打的慘叫,心中俱是怒火悔意。
本來将軍府跟上的就只有五人左右,期間他們擔心人多,又一路留下人來為将軍府的人引路。
如今跟到這裏的人只剩三個,都是輕功好,武功卻遜色些的人,而陳一示一方人數衆多,約有三十多人,陳一示又點明只要淩君汐一人前去壺明山,他們怕陳一示知道位置暴露,情急殺人,實在不敢輕舉妄動。
于是袁若全命另一人回去告知将軍何處,希望盡快調來人馬,且壺明山定是有伏,定不能獨自前去。
本是打算是讓江晟回府,他輕功好,來回或許也快,但江晟搖頭:“輕功好不一定快,我可以守在這裏,萬一出事,我能引開更多的人,袁大哥武功好些,能殺進去。”
于是另一人便就回府,路上還通知了落下那幾人前來。
不一會兒,就有另兩人來了,一共四人分散在無名山坡下。
袁若全和江晟離得最近,在樹上聽見幾人言語,但聽得不是很真切。
“那人可是真狠,用沾了鹽水的鞭子打。”
“本來好好的,誰叫他要跑?跑不掉還受這罪。”
“那小子也是嘴硬……讓他說句淩君汐是個婊子,就是不開口,早些說了,也不用受這罪。”
“畢竟是自己娘,哪能說出來的,你去看看,別打死了……”
“我們只是拿錢辦事的,他怎會聽?打不死的,那人說了,不會殺了的,就是讓人嘗嘗苦頭。”
“……要我說,這活是接得太險了!怪不得出價高,臨到頭才知道是要劫淩君汐的兒子!要是被抓到……”
“你怕什麽!一個女人……”頭戴面巾那人嗤笑,“能有多厲害?在男人堆裏打轉,未婚生子……說是父親上山摔死了,只留下男人的妹妹,呵!指不定肏過她的人太多,她都不知道孩子爸是誰呢!裏面那小子就一個野雜種!”
另一人聽了,面色難言,也酸溜溜道:“要我說,一個女人打什麽仗,以前那個女将軍,最後還不是死在沙場上,一點兒福沒享,讓後代得了好處……”
可當年的白之遙乃虎門将女,榮耀加身,青史留名,功德王勳蔭庇母族子孫,且其子承衣缽,威鎮江山,往後同樣流芳百世,母族後代雖早已未在朝中述職,榮華不在,但也享了好幾十年的富貴。
這幾人話語中的酸意掩都掩不住,聽得江晟在樹上直翻白眼,心中怒火重重,但又不得不靜下來,與袁若全心焦于安逢在小屋裏的情況。
不知過了多久,安逢在裏面已經出不了聲,許是暈了,鞭聲早已停了,改成了潑鹽水。
袁若全和江晟都快忍不了要硬闖了,忽地東南方向,煙花爆開,接着連響三聲。
一個右臉刀疤,瞎了右眼的男子從裏屋出來,看向遠處山林,對裏頭道:“爺,壺明山那兒傳來消息,淩君汐獨自一人去的,已落套被擒。”
竟抓着了!
人匪們竊竊私語,均覺不可思議,淩君汐可是響當當的鬼面修羅!聽其名號,就會令人膽寒!
怎會這麽輕易被捉着了!看來也名不副實。
一聲嘶啞大笑從屋內傳來:“哈哈哈哈那婊子!也有今日!我說的可是一日,如今還不到三個時辰就抓住了,果然還是心疼自己生下的野種。”
過了會,陳一示在裏頭驚道:“不對!這太順了,淩君汐詭計多端,心思狡詐,為防有變,你帶十幾人先過去。”
陳一示上下打量了一下安逢,不知想到什麽,陰恻恻地笑了,他聲音興奮道:“再喊幾個想肏男人的人進來!讓他們嘗嘗公子哥的鮮,搞完了砍了手腳丢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