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顧瞳的板報在每個月的板報評比中拿了最高分。

為此,女班長在食堂請他喝了一瓶北冰洋。

祁安去幫他打飯了,顧瞳盯着面前的玻璃瓶左看右看,覺得這個汽水兒的顏色非常漂亮,一定也很好喝。

主要他先前問過女班長,這個是甜口的,橘子味兒,顧瞳最愛喝。

于是他拿了根吸管,用力吸着腮幫子,喝了一大口。

祁安把馄饨放到他面前的時候,他沖祁安打了一個巨大的嗝。

“嚯,咱家小美瞳肺活量真足。”潘陽沖顧瞳比了個大拇指。

顧瞳的臉一下就紅了,他沒想到這會是汽水,而且比平時喝到的可樂雪碧還帶勁。

這個嗝打的挺沒面子的。

“不喝了。”顧瞳小聲嘀咕了一句:“祁嗝安……”

哎。

祁安笑的筷子都在抖。

顧瞳低頭看着馄饨,正在琢磨裏面的蝦皮。

這碗馄饨皮薄餡兒足,而且個頭很大,顧瞳挺愛吃馄饨的,就是不愛吃蝦皮。

他看了一眼祁安,祁安碗裏的蝦皮也挺多,看他吃的很起勁,要不勉為其難先嘗兩口吧。

顧瞳拿着勺先喝了口湯,很鮮,他以前很不喜歡香菜,現在倒也不忌諱,有時候吃到嘴裏還覺得菜如其名就是挺香的。

他想試試蝦皮是不是也能不忌諱。

不行。

剌嗓子,還塞牙,幹巴巴的一點味兒都沒有,他碗裏的蝦皮還多,舀一勺就能沾到一兩個。

事兒真多啊顧瞳,吃吧吃吧別那麽多講究。

顧瞳把蝦皮盡可能撥到一旁,舀起一個就往嘴裏送。

“這碗給我。”祁安把他的碗拿了過來:“下午打比賽我一碗吃不夠,我再給你弄碗新的。”

顧瞳還張着嘴,手裏的勺子已經被拿走了。

“安爺也給我弄一碗。”潘陽一口吞掉兩個馄饨。

“自己弄。”旁邊的呂純澤吹了兩口氣,喝了口熱湯,一臉愉快的表情。

上午打進半決賽的是六班、四班和二班,二班純屬運氣好,沒有遇到六班和四班,但下午運氣就沒這麽好了,得和三班打半決賽。

祁安跟二班的最高個兒打過幾場球,除了他其他人實力都很菜,所以一開始他都沒上場,坐在座位上和顧瞳一起看比賽。

顧瞳手上戴着他那串南紅,白淨的膚色顯得南紅很亮,祁安以讓他幫拿為由讓他戴着,實際上自己已經找好了料子,又做了一條放在家裏。

顧瞳小聲對祁安說:“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麽?”祁安一看到他捂着嘴偷偷摸摸說話的樣子就想笑。

“潘帥喜歡女班長。”顧瞳很謹慎的往女班長那邊看了一眼。

“是嗎?”祁安裝作才知道的樣子,演技很逼真。

“潘帥在宿舍裏說,女班長是他的菜,我剛開始還不懂,為什麽喜歡女班長就要人當菜,又不能吃,後來問了純澤才知道是什麽意思。”顧瞳說。

祁安忍着笑點點頭。

“你們這邊說喜歡誰,就會說,你是我的菜嗎?”顧瞳很認真地問,比賽也沒有認真看了,祁安坐在他旁邊,他不需要把目光放到球場上。

“偶爾會這麽說。”祁安耐心回答。

他覺得最近自己變得耐心多了,這種幼稚的問題他平時想回答都難以啓齒。

“那我是你的菜嗎?”顧瞳看着他,眼睛亮亮的。

“我要說不是呢?”祁安看了他一眼。

“沒關系,不是也挺好的,因為你不愛吃菜,你喜歡吃肉。我也不喜歡菜,所以你是我的肉。”顧瞳說。

真他媽磨人啊。

這邏輯怎麽想都沒什麽錯啊。

祁安揚着嘴角,看見呂純澤投進了一個三分。

中場休息的時候潘陽往板凳上一坐:“累死了不打了不打了。”

“你這就覺得累了?明天那場才要命。”呂純澤接過女班長遞過來的長毛巾擦了擦頭,潘陽見狀也朝女班長一伸手。

女班長給了他一條小號的。

“行啊。”潘陽瞪了呂純澤一眼:“給個東西都歧視人啊。”

“啊?”呂純澤一臉懵逼的看着他:“啥玩意兒?”

女班長擺了擺手:“下半場祁安上吧。”

祁安沒說話,女班長沒聽見他的聲音,還以為他不願意,又戳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沒說話就是同意,不同意才會說話。”呂純澤解釋道。

“哦。”女班長嘟了下嘴。

“你要是贏了,我能要個獎勵嗎?”顧瞳在祁安站起來的時候擡頭問他。

“可以啊小美瞳,如意算盤打挺響,我們贏了你要獎勵。”潘陽把毛巾往凳子上一扔,起身開始拉伸胳膊。

“我只會摁計算器。”顧瞳說。

潘陽:“……”

“什麽獎勵?”祁安跳了跳腳低頭看着他。

“沒想好。”顧瞳回答。

“你為什麽不明天再說這話,是擔心我們贏不了嗎?”呂純澤問顧瞳。

“明天贏得幾率沒有今天大,我如意算盤打挺響。”現學現賣的顧瞳打沖他們了個響指。

“行。”祁安點頭:“你想讓我贏他們幾分?”

目前比分34:21,顧瞳沉思了一會兒:“多贏十分吧。”

“那安爺你歇會兒吧,還得讓對方進個三分,這事兒包我身上了。”潘陽拍了拍胸脯。

女班長在後面笑的嘎嘎的,潘陽震驚的回頭看着她。

比賽沒什麽懸念,祁安還沒熱身就贏了。

就和大高個兒兩個人比着扣籃,一人一個,也不管其他人,玩兒的不亦樂乎,比分一直相差十三分。

明天的決賽名單出來了,三班對四班,冤家路窄,又有蔣銘。

其實蔣銘長得倒也不兇悍,時間一長還覺得比較耐看,偶爾時尚一下會給自己抹個藍色發蠟,要不是總跟祁安對着幹,顧瞳對他的印象也不會特別差。

籃球場裏的人都走光了,現在食堂人多,呂純澤和潘陽先回宿舍洗澡,祁安繼續在籃球場裏練球。

顧瞳眯起眼看着他,祁安打球的樣子很潇灑,臉上帶着平時沒有的輕松,尤其是在投籃的那一刻身體微微後仰,落地時雙手慣性後擺,每次看到顧瞳都會特別心動。

心動的感覺。

顧瞳稍微理解一點這種情緒了。

在美國的時候,和男生摟摟抱抱甚至親吻都屬于禮節上的,顧瞳回國後也沒往別的方面想,一切行為都停留在用西方意識思考上。自從祁安在宿舍樓梯口吻了他,這種時不時會想起來舒服的感覺讓顧瞳在看到他時有了比過去還要再心安一些的滿足感。

就像眼下,顧瞳就這麽安靜的坐在一旁看祁安投籃,心裏一點雜念也沒有。

“想什麽呢?”祁安問。

“沒……”顧瞳差點又脫口而出“想你呢”,這一點兒雜念也沒有也不行,老把心裏話往外吐露。

“會投籃嗎?”祁安問。

“會。”顧瞳點點頭。

祁安左手轉着籃球對他說:“過來投一個。”

顧瞳把祁安的外套放好,放得時候才發現自己抱了得有快兩個小時,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把自己的外套袖子撸上去,接過球,在三分線上站好。

祁安挑了下眉:“三分?”

顧瞳眨了眨眼:“嗯。”

“你能投進去的話,我要個獎勵。”祁安說。

與顧瞳那句不同的是,這是個陳述句,語氣裏帶着硬。

顧瞳抿了下嘴,突然眼神一凜,右手往前一推,身體後仰,輕穩落地。

“scoring.”顧瞳說。

球穩穩落入籃筐。

祁安雖然臉上沒什麽太多表情,心裏卻是有些吃驚的。

“平時經常看NBA,而且還看過現場。”顧瞳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哥哥打籃球很好,可能有遺傳吧。”

顧瞳潛意識裏把顧衍當成了父親的角色,畢竟自從擁有明确記憶以來就是跟在顧衍身邊,所以用了“遺傳”這個詞,好在祁安聽得懂他的意思。

“再試試罰球線。”祁安揚了下下巴。

顧瞳撿過球,重新在罰球線上站好,沒什麽難度,很容易就進了。

這次是祁安撿球,撿回來後他面對這顧瞳站好,把球扔給他:“上籃。”

顧瞳有點猶豫,他沒怎麽打過球,雖然在家裏看NBA的時候自己興奮的在客廳裏模仿過很多球星的動作,此刻讓他上籃,面對的人還是祁安,他止不住開始緊張。

“沒事。”祁安對他溫柔的說:“用你習慣的方式打。”

顧瞳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睜開眼睛的時候整個人都不一樣了,他快速運球朝祁安跑過去,側身躲開他的攔截,用背護住後胯/下運球躲開祁安的手,投籃。

命中。

祁安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還……還行嗎?”顧瞳問。

“嗯,打的很棒。”雖然祁安并沒有拿出一半的水平來跟他一對一,但已經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太多。

這是祁安第一次誇他,顧瞳覺得很滿足,沖他笑了出來。

“想要什麽獎勵?”祁安問:“過了今晚就失效了。”

“為什麽啊?”顧瞳突然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他還沒有想好。

“你聽說過兌獎有不限時的嗎?”祁安拿過自己的外套,抖了兩下拎在肩膀上。

“我……”顧瞳一下慌了,他皺眉想了半天,終于還是長長的嘆了口氣。

兩個人把籃球放回了器材室的籃球架上。

器材室裏非常黑,只有一個很小的鐵窗。

有一束月光透過窗戶打在了祁安臉上,高挺的鼻梁投下一側陰影,棕色的瞳孔熠熠發亮。顧瞳站在他身側安靜的看着他,突然就想到了自己最想要的獎勵。

他要确定一件事。

作者有話要說:

抱拳致謝。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