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調查(三合一)
第046章 調查(三合一)
之前的審問過于高強度了,葉桑桑出去是決定讓他們休息休息。
她答應了兩人要查,那就肯定要查,所以葉桑桑沒點副本結案,而是選擇繼續進行副本,查下去。
游戲副本似乎是允許這樣做的,大概是現實一些案子也有案中案的情況。
葉桑桑理了理情況,走進了支隊長的辦公室。
目的很簡單,寧媛媛的死不是周學兄弟和于青青做下的,那麽作為這個案子的死者,有必要繼續調查寧媛媛的死。
不過要另行立案調查,葉桑桑作為有關聯的負責人,接下這個案子是情理之中。
也方便後面并案調查。
刑偵支隊支隊長聽完葉桑桑的話,合上鋼筆蓋子,擡頭看向她道:“這案子不簡單啊!我覺得你和楊浩搞不定,這背後牽扯的人太多,楊浩太稚嫩了。”
他沒有不想調查這個案子,也沒有不想葉桑桑調查的想法,只是案子牽扯之下,必須有幾個得力的一起調查。
“我聽領導您的,”葉桑桑思考後道。
支隊長想了想,“衛泉和你一起吧,你們都是有經驗的老刑警了,好好調查一下,把這個案子給我查得清清楚楚!”
葉桑桑思索後,點了點頭,“好,多個人早點查清楚。”
支隊長笑了笑,叮囑葉桑桑注意安全。
禍害未成年,草菅人命的人,在遠城居然存在了這麽多年,得給他們拔除幹淨了。
在這個物欲才開始流行的年代,佛系只屬于一小部分。
真遇到事兒,刑警可不是什麽慫包,沒有畏畏縮縮不敢查的想法。
很快衛泉被叫到了辦公室,出來後朝葉桑桑笑得有些痞氣,“我不就是提醒了一句葉桦不簡單嘛!你還趁我剛休息,直接問錢隊要了人。”
“別急,不是我,錢隊覺得你很厲害,調配你給我輔助我,”葉桑桑舉手,表示被冤枉我。
衛泉哀嘆一聲,“上了賊船了。”
“加油,”葉桑桑笑道。
和錢隊想得一樣,這個案子情況複雜,三個人都顯得少。
為什麽選衛泉,大概是這人是有點手段的,相比葉桑桑的細心推理強勢擊潰心防,衛泉就是有腦子但下手狠辣的人,屬于不接受威脅不會退讓的角色。
這樣的人,才不會在調查中途,讓葉桑桑腹背受敵。
葉桑桑給衛泉交代了這個案子的大概情況,交代完道:“關于寧媛媛究竟是誰殺的這事兒,我還沒開始仔細審問。還有考慮到當時他們的情緒,他們掌握了多少花朵計劃多少事情,我也沒有展開詢問。”
衛泉翻了翻資料,将重點都記住,才看向葉桑桑,“還要審問?”
葉桑桑點頭。
兩人一人負責一個,楊浩站在兩人身後,感嘆此刻的他成了花瓶。
就是湊數的。
不過早晚有一天,他也要成長為獨當一面的刑警!
就這樣,兩人分別審問了于青青和周學。
兩人因為是普通人,即使刻意調查,能得到的信息極其有限。
于青青皺眉道:“我們只知道,這個公益組織叫遠山公益,花朵計劃是他們這個組織的一個資助計劃。他們挑選的是遠城周邊村鎮的孩子進行資助,根據初步了解,涉及二十多個村鎮,大概上百個被資助人。”
“計劃已經運行多久了?”葉桑桑記錄下來後,擡頭繼續問。
于青青想了想,“大概快十年了,周學是八年前被資助的人,根據周學的了解,他們算是第二批被資助人。”
葉桑桑表示了解,看向于青青,“你們有拍下那些的人照片或者視頻嗎?還有你們了解過,大概多少人參與資助嗎?沒有學生家長發現這件事嗎?”
她問題問得多,于青青卻沒有思考就回答了出來。
大概是她早就期待有一天會有人查,那些東西她得到後,就記得清清楚楚,有人問她她就能立馬說出來。
最開始,于青青搖了搖頭,“沒有,寧媛媛沒能記錄下來,那些人太狡猾了。參與資助的人大概十幾個,只是具體是誰被捂得嚴嚴實實。至于學生家長,他們是經過精心挑選的,很多學生家長要麽來城裏打工,要麽去外地打工,家裏只有爺爺奶奶。”
“故意挑選的不受重視,性格懦弱文靜,又上進想要繼續讀書的孩子?”葉桑桑補充道。
于青青點頭肯定葉桑桑的想法,繼續說道:“而且他們大部分挑選的應該是女孩,那些女孩本就不受重視。一些家長知道真相,給了一筆補償後,就不會繼續鬧了。就算有刺頭鬧起來,不依不饒,這些人也不會受到什麽損害。因為很多女孩沒有接受過這方面的教育,導致沒有留下證據的意識,根本拿他們沒辦法。”
這些本來只是于青青的猜測,後來作為枕邊人,她聽到葉桦處理這些事,就确定了。
她時常在知道的時候,就想直接弄死他。
“葉桦用的手機號在哪兒?他應該有個專門聯系的手機號對吧?”葉桑桑看向對方。
于青青思索了一下道:“他藏得很緊,案發後我也在找,只是別墅都被我幾乎翻了個遍,都沒有翻找到。”
就算聽到過打電話,也難以找到那麽小的一張電話卡。
現在都是不記名的電話卡,随便就能買到,她根本沒辦法去查。
葉桑桑颔首,表示知道了。
随後就是繼續詢問。
比較有價值的線索,大概就是每隔一段時間,他們就會舉行一個比較大的宴會,供這些人挑選女孩子進行侵犯。
還有一個就是寧媛媛,據她說,有一個侵犯的人,被人無意喊過名字。
叫齊山。
審問結束,于青青看着站起來的葉桑桑,“我很好奇,你怎麽就能從中推測這麽多呢!葉桦看到文稿覺得不對,是因為他對自己做的事情太熟悉了,你明明只是一個局外人而已。”
她很好奇,因為葉桑桑知道的也太多了。
葉桑桑拿着整理好的案件資料,雙手拿着,看向于青青,“很簡單,因為殺人動機,除了被突然在大街上或者被闖入家中被報複社會的人無緣無故殺死之外,殺人都是有動機的。還有,資助的字眼太多了,我一貫把人以最壞的想法去想。”
“最後,你們演技不太行,表露的東西太多了,我一度以為你們是故意的。”
于青青微張着嘴,随即無奈一笑,葉桑桑的抱怨顯得他們很呆。
過了一會兒她讷讷道:“我真的該早點認識你,這樣我們就不用這麽費力了。”
“等着結果吧,別想太多。”
葉桑桑道。
借用經典古裝劇的那句話經典臺詞:往事暗沉不可追,來日之路光明燦爛。
好日子在後頭呢,積極主動提供線索,周學判個無期,表現良好十幾年出獄,還是有希望的。
不管生活多麽苦,活下去總會有窺見幸福的一天,不要放棄自己。
那個女人,她的母親,就是一個這樣豁達又堅強的人。
葉桑桑心念一閃,表示下次見,轉身離開了審訊室。
現在有幾個重點。
一是寧媛媛的死,能不能提取到對方的指紋,尋找到掐死她的人是誰。
二是齊山這個人,無意間聽到的名字,大概率是真名。
三是走訪調查設計的村鎮,确定受害者的數量以及跟蹤調查,鎖定背後的網絡。
四是調查這個公益組織的組建人,獲取花朵計劃的被資助者。
案子情況非常複雜,涉及人數也多,葉桑桑列出來目标時,都感嘆還好派了其他人。
衛泉的想法和葉桑桑差不多,不過明顯,他是知道一些葉桦的信息的。
葉桑桑也問出了她的疑惑,她問道:“你當時為什麽提醒我葉桦這個人不簡單?”
衛泉把資料扔到辦公桌上,人坐在椅子上,嘆了一聲道:“之前調查一個案子,一個女孩自殺了,涉及葉桦這個懸疑作家。我準備深入調查一下,沒想到很快很多證據都被人為毀了,我調查無疾而終。”
“毀滅證據的人是一夥混混團體,還有女孩的親戚幫忙,早在我們之前。我抓到過一個人,他只肯說出葉桦這個名字,剩下的一句話不肯說,還顯得十分懼怕葉桦,所以葉桦這個人絕不簡單。”
說到這裏,衛泉重重拍了拍扶手,顯然是有不服氣和郁悶在裏面。
葉桑桑垂眸,這些人有些猖狂啊!
兩人又聊了聊女孩的案子後,開始分配調查任務。
首先的寧媛媛的死,法醫已經解剖死者的身體,确定她死于窒息死亡。身體檢測出**,顯然死前和兇手有親密行為。
“也就是說,她是發生關系後,才被掐死的,”衛泉摸着下巴,認真分析道。
葉桑桑懂對方的意思,“按照這個推理,對方應該是事後發現了自己被偷拍,然後盛怒之下掐死了寧媛媛。其中有兩種可能,一是他自己發現,二是被人告知提醒。”
“我問過周學,當時他們購買的是市面上很先進的攝像頭。為了寧媛媛的安危,安裝在窗簾上方,半藏在褶皺裏拍攝的,這是很不容易被注視的角落。”
一個普通人,哪怕有一定的警覺性,也很少會注意到那裏。
葉桑桑立刻道:“是房間裏還有其他攝像頭!甚至有人監控這個房間的一切,才會發現有人藏攝像頭進而通風報信……”
兩人對視一眼,拿起鑰匙和手機,出門去那家賓館。
不管拆沒拆攝像頭,他們都要去看看。
【啊!推理速度好快。】
【衛泉确實是好搭檔,執行力和葉桑桑差不多。】
【這幫人也太狡詐了,居然有人在這個時候,會盯着攝像頭,避免暴露這些人。難怪一直沒被發現,這些人真是謹慎又狠辣。】
只是進了賓館,葉桑桑很快發現了不對,前臺換人了。
她詢問道:“之前的前臺呢?”
新來的是一個中年女性,兩人進門來時她在嗑着瓜子,聞言瞥了兩人一眼,“回老家嫁人了,你們來有什麽事。”
“這麽快?東西都還沒來得及收吧,她住哪兒?”葉桑桑直接問道。
女人打量葉桑桑,帶着幾分潑辣,“就是走了呗,我怎麽知道她住哪兒?”
衛泉盯着女人,聲音帶着幾分嚴肅,“別耍那麽多把戲,把地址交出來,讓我們去房間調查。還有,登記的本子拿出來。要搞清楚我們是來做什麽的,你确定要對抗我們的調查,無賴這套對我可沒用。”
這暗示得已經很明顯,老板臉上表情瞬間變了。
“想去喝茶嗎?我們有時間和你耗,”葉桑桑聲音淡淡道。
這時候說什麽法條都是假的,義正詞嚴的威脅沒用,對方确定是要耍無賴。可利用對方的恐懼心理卻是可以的,因為他們未必敢真的得罪警察。
女人嘴唇嗫嚅了幾下,最終低下頭,“就是辭退了,她就住隔壁,我帶你們去看。”
兩人看過,确定前臺安全,給了電話號碼讓對方有事打電話後,讓女人帶着他們去了寧媛媛可能在死亡當晚住過的房間。
女人後面一直裝鹌鹑,一句話不說。
葉桑桑三人并不在意,戴上手套直接開始調查角落。
賓館的衛生打掃一般是不打掃角落的,可以安裝攝像頭的角落包括燈的位置,三人不斷細致排查。
最終,葉桑桑在電視機下方的孔洞裏,發現了一些痕跡。
“應該就是這裏,對方拆掉了攝像頭。”葉桑桑摸出掉落的黑色塑料碎屑,“拆除動作粗暴,大概是事發突然。”
又檢查了一下,沒有殘留指紋。
這個結果,只是确定了他們的想法。
楊浩跟着看了看,指着上面殘留的英文道:“這個好像是一款攝像頭獨有的标識,本地賣這個攝像頭的店不多,或許能查到買的人是誰。”
葉桑桑和衛泉看向楊浩,沒想到對方對攝像頭還有研究。
楊浩不好意思撓頭,“是我平時喜歡玩電子設備,這個品牌的臺式電腦和攝像頭都是很不錯的。”
葉桑桑點頭,這個年代的攝像頭是單獨的鏡頭,配電腦的話确實要再買攝像頭,有些是夾在電腦上,有些則是立在電腦邊的。
除了網吧會賣,這東西有點小貴,買的人并不多。
她看向楊浩,“你去查一查,我們去查一查齊山這個名字。”
術業有專攻,楊浩既然知道,肯定會有辦法和渠道。
楊浩臉上露出笑容,因為葉桑桑交給了他一個重要任務。他立刻點頭答應下來,表示自己一定查出可疑的人。
他興沖沖走了,葉桑桑和衛泉等待痕檢來。
既然有攝像頭,那麽這裏大概就是寧媛媛死亡的第一案發現場,如果有血跡那些就更确定了。
兩人走出門,看到的是在門口繼續裝鹌鹑的老板娘。
是的,這位是老板娘,對方聽到了剛才的話,身體害怕得直打擺子,嘴唇也不停抖動。
自己的賓館死了人,對她來說再可怕不過。
葉桑桑看向她,“你這裏裝攝像頭沒有。”
老板娘不住搖頭,“沒,就門口有個攝像頭,裏面我嫌要花錢還浪費電,就沒裝……”
“登記簿呢?”葉桑桑問。
老板娘連忙去找了來,抖着手遞給的葉桑桑,“之前那個前臺好奇心很重,數過寧媛媛一共來過五次,三次是一個人,兩次是另外一個人。三個月前,是來三次那個人。”
葉桑桑瞥了她一眼,“你也很好奇啊……有人和你打過招呼?”
“我收了條短信,”老板娘拿出手機。
衛泉接過看了一眼,“威脅短信,對方的消息很靈通,這麽快就知道我們可能要來調查。”
大概是于青青周學被抓,他們知道兩人頂不住,會說出一些事來,所以提前預防。
痕檢科的同事很快來了。
老板娘說那時候對方賠了床單錢,床單應該被毀了。
因為是窒息死亡,大概率沒有流血,血跡沒找到。
但好在他們找到了可能是寧媛媛的微卷偏黃頭發,還有一些指紋。
線索不多,但比完全沒有好太多。
賓館後門通其他街道,對方應該是通過這個通道帶着屍體離開,然後讓周亞來。
“窒息死亡需要幾分鐘時間,對方進行了抵抗,根據周學說的,他們拿着寧媛媛的手抓了周亞,所以縫隙裏全是周亞的DNA。”葉桑桑站在走廊上,“周學說當時看見對方指縫很幹淨,看來對方對寧媛媛的指縫進行過清洗。”
屍體方面得不到什麽線索了,葉桑桑和衛泉在痕檢結束後,開始查齊山這個人。
兩人為什麽沒有第一時間查齊山,是因為遠城周邊姓齊的人很多。
齊山這個名字簡單,叫齊山的人不少,兩人不确定能第一時間獲得線索,所以選擇了暫時擱置。
回到隊裏後,根據本地公安系統的篩選,他們獲取了八個叫齊山的中年男人資料。
這還要排除這個人可能是外市外省的情況。
不過這不是重點,他們還是決定先進行排查,先選條件比較好的本地人,或許做生意的人。
最終他們選了兩人。
兩人的條件很不錯。
另一邊,他們拜托的同事從葉桦別墅搜查回來,沒有找到電話卡,大概已經被人拿走了。
電話卡那邊沒辦法了,他們準備去找叫齊山的人了。
衛泉開車,葉桑桑坐上副駕駛,兩人直奔最近的住址而去。
本地不錯的小區,葉桑桑敲響了第一個齊山的門。
很快,一個女聲響應,打開了房門。
兩人展示證件,對方讓兩人進了門。
葉桑桑問道:“齊山呢?”
中年女人道:“房間裏,我叫他出來。”
很快,一個人走了出來。
葉桑桑問了些問題。
對方表示三個月前去了外地出差了一個星期,當時還有下級一起去的。
周學是知道寧媛媛具體的死亡時間的,對方有不在場證明。
兩人看了對方的訂票信息,還有保存下來的紙質火車票,又打電話問了同事消息。
确定對方當時出差去了後,只好告辭。
這個人沒有嫌疑,那下一個嫌疑就比較大了。
可令兩人疑惑的是,下一個人雖然沒有不在場證明,但沒有動手的條件。
因為對方四個月前摔斷了手,有醫院手術證明。
掐死寧媛媛需要手勁兒,對方當時根本沒有作案的條件。
“名字會不會聽錯了,”兩人從對方所在的小區樓棟走出來,葉桑桑有些遲疑朝旁邊的衛泉說道。
名字或許不是齊山,或許是齊杉、齊商之類的。
衛泉贊同葉桑桑的想法,甚至可能是姓氏是祁也說不定。
他想了想道:“攝像頭那邊應該會有新的線索。”
“是,不如先放棄,查一下這個公益組織的捐款人是哪些,可能更快也說不定。”
只是他們都知道,既然對方已經有所防備,給出的名單真實性就不好說了。
兩人回到隊裏,開始單獨行動。
一個人打電話要資助者和被資助者名單,一個人去查這個組織的負責人和注冊這個組織營業執照上的法人是誰。
根據慈善法,注冊民間公益組織,是需要提交文件到相關部門審批,剩下的和注冊公司是差不多的。
所以要有負責人和填寫法人代表,還要有注冊資金。
葉桑桑打電話到了民政部門,确認有後開車去拿了資料。
拿到資料後,葉桑桑查詢法人代表的情況,然後得到一個很普通的外省人信息。
詢問後,發現對方現在在外省。
負責人是遠城商會會長的秘書,葉桑桑現在并沒有證據能讓對方來接受問詢,只能先暫時作罷。
看來從內部查起來是不行了,那必須從對方觸及的邊角進行查起。
最好是去那些鄉鎮走訪調查。
葉桑桑決定,等一等攝像頭的事,然後去調查。
因為衛泉那邊得到的資助者和被資助者信息都是假的,這年代很多沒聯網,使用的是紙質收據。如果一口咬定是現金,那根本無從查起,不像後世一樣可以網絡查詢一切資金走向。
就在葉桑桑等人做好出發的準備時,一件猝不及防的事情發生了。
寧媛媛的哥哥和父母來了,他們要寧媛媛的屍體,還在刑偵支隊擺了花圈和橫幅。
橫幅上寫着“懲治兇手,還我女兒公道”的字樣。
寧媛媛的父母癱坐在地上,哭天搶地,時不時抹一抹眼淚,看起來極為委屈大聲控訴。
“我們可憐的媛媛,她還是大學生!死了三個月,警察包庇兇手不結案,還不允許她下葬啊……”
葉桑桑和衛泉走出來,聽到的就是後面帶着顫音喊叫啊……
【好家夥,這是……在刑警大隊鬧事?鬧警察?!】
【震撼,我一直以為只有醫鬧這樣!】
【天吶,這是村裏親近的親戚都來了啊!】
刑偵支隊大門外面是車水馬龍的大街,本來的十幾號人加上哭嚎,硬生生吸引了上百號人圍觀。
這些人的旁邊,還站着拿着相機的人,胸前戴着牌子,大概是記者。
尤其是還涉及警察,因為他們處于弱勢,加上一般人如果沒有天大冤屈,是不敢來鬧的,所以很多人天然站在了寧媛媛父母的立場。
葉桑桑和衛泉對視一眼,立刻知道這是背後的人施加的輿論壓力。
如果輿論甚嚣塵上,那麽他們上面就要給他們施壓。
非常嚣張的做法。
甚至可以說是一種挑釁了。
不過想到這個年代有相當一部分有錢的人第一桶金不太幹淨,葉桑桑就懂了。
除了有部分懂法的,大部分人可能文化程度都不高,也習慣了流氓作風。
當然,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衛泉上去一頓勸導,他們是警察,不能這樣直接抓人,不然到時候都傳成什麽樣了。
其他同事也紛紛安撫,表示一定會懲罰壞人。
可他們的手一放在這些人身上,現場就頓時響起了哭喊。
“你們就是這樣糊弄我們的!我們什麽都不要,我們只要兇手被死刑!”
“媛媛啊!你死得好慘啊!”
“天吶,沒有天理了啊!”
現場更加混亂起來,就連支隊長出來,都沒能壓下去。
聽着記者咔嚓咔嚓的聲音,葉桑桑知道,對方的打定主意鬧了。
葉桑桑的目光落在自稱寧媛媛母親的人身上,又看了看記者,眼圈猛地一紅,沖上去就扶着對方,雙手握住對方的手。
她的舉動直接震驚了所有人,不明白對方這是做什麽。
她望着對方,大聲說道:“您是寧媛媛的媽媽嗎?”
面對提問,對方立刻點頭,表示确實是。
“您一定很疼愛女兒吧!”葉桑桑道。
中年婦女道:“是的,這可是我們家唯一的大學生!”
“在這裏,我要給您道歉啊!前兩天挖出屍體後以為是附近失蹤的女性,查了兩天才知道是您的女兒通知您來認屍,您讓您兒子來認,我們才排查出死者身份。”她眼中含淚,充滿愧疚,然後保證道:“您放心,我們一定盡快找到兇手,給您的女兒一個公道。”
然後她看向周圍的圍觀群衆,“大家放心!我們警方一定給死者一個公道,辛苦大家做個見證!讓這位老母親安心!”
葉桑桑手死死拉着對方。
她語速極快,對方想插話,都找不到插話的點,話都說不出口。
等到葉桑桑說完後,那人再開口,顯然已經不能說出什麽了。
因為圍觀者的話,已經先一步傳入她耳中。
“唉,雖然理解父母,但才知道身份,也得給警方調查的時間吧!”
“警察也盡力了,我相信他們不會包庇。”
“這人說三個月,實際只有幾天,也不用這麽急吧!”
女人張張嘴準備喊疼,卻發現受傷根本沒印記,只能茫然看着四周。
葉桑桑松手後,在對方又要開口哭鬧時,大聲說道:“沒吃飯吧!你們舟車勞頓,肯定餓了,去隊裏的食堂吃一頓,然後我和您說說您女兒案子的大致情況。”
衛泉和其他人也反應過來,臉上浮現出親切的笑,紛紛向前攙扶坐在地上的寧媛媛親戚。
“地上涼,我們起來說。”
“這天氣熱,你們辛苦了,快進去休息。”
“一定餓了吧,我們進去吃點飯。”
女人這時一把甩開葉桑桑的手,大聲叫嚷道:“你們就是糊弄我,進去我們就被抓起來了!”
葉桑桑臉色未變,看着周圍的人,“我知道,是我們不好,沒能及時破案導致家屬不信任,有住附近的人嗎?我們隊裏今天請大家吃飯!一起進去,給死者家屬一些信心?”
她說得十分大方,臉上也流露出愧疚後的補償。
這個年代大多數人都比較樸實且直白,加上一些人也想占小便宜,紛紛上前表示願意。
橫幅被圍觀的群衆收起來,一部分人勸慰着,把這家人半推半就弄進了食堂。
刑偵支隊夥食還不錯,很快端上來飯菜。
葉桑桑親自給寧媛媛的母親送去,大家也都樂滋滋吃着。
記者似乎并不是收買的,也跟着進來拍了照片。
大概是早些年,記者都很彪悍的緣故,畢竟有些連槍擊現場都敢湊近拍,還有日常的命案現場不打碼等等。
對方大概是意識到葉桑桑很會做戲,到底沒說其他話,而是接過來吃着。
葉桑桑坐在了她對面,記者去了別的地方。
她好奇道:“你不喜歡你女兒嗎?”
女人眸光閃了閃,沒開口說話。
葉桑桑想了想道:“這次我不追究你,是因為你是一個母親,你到底養了她那麽多年。她屍骨未寒,我知道你不喜歡她,但請讓我找到兇手,讓她安息。”
沒什麽懇求的意味。
或許良心未泯,或許怕冤魂索命,女人到底低下了頭。
一旁的是沉默不語的中年男人,衣服帶着泥點子,黝黑的皮膚上帶着滿臉的溝壑。
剛才他就是沉默的,沉默看着他的妻子鬧,默默收下好處。
葉桑桑看着他,“你們是普通人,我知道,很辛苦我也知道,說很多道理大概也是徒勞。但我想說,最後給女兒一個體面吧,她是被收買你們的人,活活掐死的啊。”
男人嗫嚅着想說話,最終選擇了閉嘴。
給了勸慰,就要給大棒,葉桑桑聲音變冷道:“你們知道嗎?尋釁滋事足夠你們所有親戚進去蹲最少六個月。到時候你們下一代下下一代,都考不了警察當不了兵,很多體面的工作都做不了。”
兩人眼底閃過詫異,還有懼怕。
“這……這麽嚴重?我孫子?”女人猛地擡起頭問。
葉桑桑道:“我并沒有騙你,我們當警察,要查三代清白。”
男人抿唇半晌,連飯都顧不得吃,直接拉女人站起身,“不吃了!走走走!招呼人走!”
葉桑桑随着對方的動作擡起頭。
她知道為什麽,因為男人害怕他們的家族以後一個出息的都不能有。
記者聽到動靜走過來,男人開始開口,表示是他們誤會聽錯了,直接拉着妻子帶着兒子還有親戚,馬不停蹄離開了。
【啊!離譜中帶着合理,勸人桑姐真的有一手。】
【悲哀,聽到女兒被掐死,他甚至都沒有動容一下。】
【是的,女兒死,對他們來說不算大事,甚至可以用來牟利,涉及孫子前程立刻就跑了。哪怕這個前程虛無缥缈。】
觀衆一陣唏噓,葉桑桑打蛇七寸,也揭露了背後可悲的一幕。
很快食堂一個人都沒有了,因為那些跟進來的人快速吃完也走了。
衛泉走到葉桑桑身邊,問她做了什麽,這些無賴的人怎麽就走了。
葉桑桑說了一下剛才的說辭。
衛泉怔愣幾秒,随後沉默不語。
葉桑桑看着對方,笑道:“寧媛媛挺慘,所以加油吧,給她一個公道。”
“好,”衛泉道。
幫忙收拾食堂,又給沒吃飯的同事外面定了餐後,兩人開始記錄好學校,準備楊浩回來後一起去走訪調查。
吃完飯後,沒等多久,楊浩風風火火回了隊裏。
了解到下午發生的事情後,他臉上露出了懊惱的神情,發生熱鬧他沒在,真是令人懊惱。
好在他出去不是一無所獲,他通過走訪專賣攝像頭的那幾家店,得到了兩年內購買的購買者信息。
很簡單,因為這個攝像頭有兩年質保,他們要寫購買憑證的單據給人,要留姓名和電話號碼。
說完他掏出本子,上面記了一百來個電話號碼和名字。
“開網吧的、買得多的都記了,可以問問他們的攝像頭丢沒丢,用在了什麽地方。”楊浩道。
葉桑桑等人看了看,決定先排查這個。
三人開始通過電話詢問,因為攝像頭不便宜,加上是裝備在家裏的,不存在什麽丢和掉。
所以很快,他們通過言語模糊鎖定了一個混混。
不光說不清楚,還因為對方買了不止一個,卻說不出用途。
對方說攝像頭壞了被他扔了,可這個攝像頭并不便宜,超過了對方的經濟條件。
毫不猶豫,三人出發把人抓了回來。
通過對比,葉桑桑撿來的碎片,和他們在他家搜出來的殘破攝像頭一樣缺的角一樣。
混混是準備丢掉的,可這攝像頭一個要兩百多塊。
他一個月工資才八百,加上攝像頭可以用,根本舍不得丢。
對方被抓後沒多久,就吐露了一切。
不過令人失望的是,對方确實看了錄像,也确實是他通風報信,但後續他是不知道的。
但他提供了一個名字,一個聯系他購買安裝攝像頭的人。
還有一些其他安裝的攝像頭位置,他也提供了出來。
很快,聯系兄弟單位後,許多警察到達位置,開始去拆攝像頭。
或許是因為混混被抓,有些攝像頭被迅速拆掉帶走。
最後他們獲得了三個攝像頭。
攝像頭很不錯,拍攝清晰,很快他們開始憑借儲存卡裏的錄像開始抓人。
只是相比周學等人提供的數據,差了許多人。
并且這些人矢口否認自己和花朵計劃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