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把妹
把妹
39
暧昧的氣氛最終被理智打破。
許炙抽出手, 不自然地笑了聲：“不用了，我貼暖寶寶就行。”
周熾野眼底劃過一絲落寞，手維持着蜷縮在口袋裏, 看不出什麽情緒, “走吧，這霧一時半會散不開，早點走争取早點能到。”
許炙撕開塑料包裝袋, 撩起毛衣, 隔着秋衣貼在了腹部，随後迅速跟上周熾野。
十一月初, 但今年的山城, 似乎沒有要下雪的痕跡，即使霧天，慕名而來的游客還是絡繹不絕。
運載游客的黑車司機見此場景, 高興地合不攏嘴, 直接下車招呼着需要登山的游客。
一個個過問後，正好輪到許炙和周熾野這。
看了兩人的穿搭, 眼前瞬間一亮, 格外殷勤。
“帥哥美女, 你們是來旅游的嗎？”
......
“來這裏不是旅游的，那是來幹嘛的？”
司機尴尬一笑, 試圖略過話題“那兩位要考慮包車嗎？價格美麗。”
周熾野抻了抻脖子，撇了眼他身後的面包車，斂眸看向他，似有興趣：“有多美麗？”
司機對周熾野的提問有些意外, 以為事能成，推銷手段更加賣力：“兩位這麽般配, 情侶打八五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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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還特意觀察着兩人的表情。
“九十九怎麽樣？圖個吉利，也祝你們長長久久。”
周熾野兀地笑了聲，開始胡扯:“叔，不好意思啊，我們就是來采取風景的大學生。”
頓了頓：“您的價格……”故意拉長尾調：“過分美麗了。”
司機在聽到前半句話時，臉就黑了，嘟囔了句：“學生來什麽金佛山。”
許炙敏感的耳朵，還是捕捉到了這句微乎其微的抱怨聲。
她最受不得別人對當代大學生的偏見：“大叔，學生也是人，不是無腦消費的大冤種。”
她指了下停在面包車對面的大巴車，上面明碼标價寫着：游客登山頂坐纜車，8元/人。
特別是8元/人，紅色的字跡，此刻格外顯眼。
無聲在提醒着他：無良商家。
“我們大學生就愛坐這種車，這才是真的價格美麗~”
司機自知理虧，拉不下面子，不屑地切了一聲，轉身又去拉攏下一個客戶。
“我們等會坐這個游客巴士，直接就能到坐纜車的地方，上山走兩步就是金佛寺了。”
周熾野俨然一副導游樣，步調不帶停頓，朝巴士走去。
确實如送他們來的司機所說，他對這的路況格外熟悉，可見是常客。
兩人上車後，找了個靠後面的角落坐了過去，到山頂差不多二十分鐘。
許炙看了眼時間，現在是九點半。
司機還在等滿員才啓動，車上此刻連一半都沒坐到。
許炙暗自嘆了口氣，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着手機殼。
“怎麽了？緊張嗎？”
“我緊張什麽？”
周熾野一臉‘你說呢’，撇了撇嘴：“哦，我還以為你見我媽會緊張。”
許炙身體傾向他，思考了幾秒，“聽你這麽一說，本來不緊張的，現在好像有點心跳加快了。”
周熾野沒忍住，輕笑了一聲，開起玩笑：“我包裏有降心率的藥，要來一顆嗎？”
許炙沒好氣地拍了他一下，“你這樣顯得我心理素質很差诶。”
周熾野不以為然，心情莫名好：“這有什麽的？人之常情，我要是你，我也指不定好到哪去。”
說完，真往包裏翻找着，許炙趕忙出聲制止。
“別找了，我說着玩的，怎麽說我也是陪你見過大風大浪的人。”
“大風大浪？”
周熾野停下手裏動作，才明白她的意有所指。
“噢，那确實，我白準備了。”
許炙彎唇，看着他将包拉鏈拉好。
車子突然啓動了，許炙條件反射，收回身，坐好。
車門在即将關閉的那一刻，外面來了兩個奶奶輩的阿姨。
二人在車下大聲喊着：“哎哎，等我們一下，小夥子，帶我們一程。”
司機見狀，立馬摁了開門鍵。
“阿姨們，下次不要這麽攔車，很危險的。”
兩個老太太叉着腰，氣喘籲籲，扶着車柱子，“哎呀，我們當然知道啦，這不是看你要走，着急忙慌的才這樣。”
司機無奈地搖搖頭，問了聲：“兩位阿姨，你們去哪。”
“我們啊，去金佛寺。”
司機聞言關上車門，“阿姨自己找地方坐下吧，還要一會。”
“好好。”
兩人互攙着手，搖搖晃晃走向座位區，抉擇了半天，正好坐在許炙和周熾野前面。
車內大家都低頭看手機，沒人發出較大的動靜。
許炙正準備閉眼休息會，前面的阿姨卻開始了聊天。
“你打算在山城待幾天？”
“今天還完願就走了呀。”
原來這兩位阿姨也是第一天互相認識，聽其中一個人口音，似乎是海城人。
“哎呦，你求的什麽願啦？”
老太太似有顧忌，看了眼周圍，刻意壓低音量。
“我和我家老頭子，這不一直想抱個孫子，今年上半年來求了個願望，下半年就有好消息了。”
“這麽靈噠，你怎麽知道是孫子啦？”
“哎呦，孫子孫女都喜歡，主要是我家兒媳婦種種懷孕跡象，都和我當年懷我兒子一樣。”
老太太難掩開心的樣子，咯咯笑着。
另一個老太太羨慕地說了句：“你真是好福氣。”
老太太擺擺手，沒反駁。
許炙碰了碰周熾野的肩，湊近他，好奇問：“這的寺廟真這麽靈嗎？”
周熾野點頭，正經道：“确實有點。”
“一般許什麽願望能比較容易實現啊？”
許炙來勁了，越湊越近。
“我是佛祖？”
周熾野冷不丁地潑涼了她的熱情。
許炙哦了一聲，沒打算再在這個話題上多問。
“不過，你可以向我許願，說不定，我真能幫你實現。”
許炙有些鄙夷：“你？”
随後，上下掃了他幾眼。
學着他剛剛的語氣：“你是佛祖？”
周熾野聳了聳肩，難得自謙：“要不你試試？”
“好啊，那我希望佛祖顯靈，真讓我見見神仙。”
許炙根本沒把他糊弄人的說詞放在心上，随口說了句。
“你不是已經見到了嗎？”
周熾野眸色深沉，定定地看着她。
“哪兒呢？神仙在哪？”
許炙佯裝四處打探，拿起手，手心朝下，做着遠眺的動作。
周熾野一把抓住她的手，視線交錯間，只聽他說——
“在這，你的守護神。”
窗外的霧漸t漸散去，金佛山的景色才顯露出真正的樣貌。
一閃而過的青黛群山，連綿起伏，如同一幅山水畫，錯落有致，震撼人心。
在說完這話後，周遭似乎瞬間被按下了靜音，許炙腦海中只回蕩着——
守護神。
三個字。
周熾野說，他是她的守護神。
這也算他的把妹技巧之一嗎？
許炙從剛剛傻愣的表情恢複了過來，意志清醒：“我何其榮幸，竟能讓周大主唱，當守護神。”
“你是該感到榮幸，一般我的出場費都不便宜。”
周熾野聽出許炙的不确信，臭屁地像在陳述着事實。
許炙笑出聲，又想到了什麽，佯裝新奇：“啊，能便宜點嗎？我可是個學生。”
……
周熾野啞言，許炙确實是個學生。
十點零五，巴士停在了坐纜車的登車口。
周熾野拖過許炙的行李箱，走到售票處，買了兩張。
許炙接過門票，看着印有山城的标。
她摩挲着紙質，有種奇妙的感覺。
“走吧，到我們了。”
周熾野突然出聲，拉回了她飄忽的思緒。
坐在纜車上，兩人都心不在焉的，更別提欣賞風景了。
路程過半，周熾野先開口打預防針。
“許炙，提前和你說一聲，我媽自從和我爸離婚了之後，她就患了重度抑郁症，随時會有精神不好的情況。”
許炙微怔，這才想起周熾野在火鍋店說的那番話。
看來不是他的母親不想見他，而是怕自己的兒子見了之後，會傷害到他。
母愛真的太偉大了。
她迎上熱切的目光，莞爾一笑，“知道了。”
周熾野原本沉重的心情也緩和了些，默默朝玻璃窗外看去。
“怕高嗎？”
“還好。”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一直到山頂。
下了纜車，入目就是指示牌。
周熾野直接帶着許炙朝金佛寺方向走去。
紅牆綠瓦，一尊尊佛像盤坐在寺廟內，神聖又壯觀。
一位身穿紅色袈裟，身形削瘦的和尚走來，手上還挂着佛珠。
看到來人是周熾野後，鞠躬問候：“周施主，等候多時。”
“住持怎麽知道我要來。”
不光許炙驚訝，連周熾野也疑惑。
“時機已到，因果自有定數，二位，請随老衲來吧。”
許炙和周熾野互相對視了一眼，随後，跟上住持的步伐。
穿過一片竹林，在一處格外清淨的木屋前停下。
“周施主，裏面就是你的母親了，還請施主自便。”
周熾野微鞠躬，“多謝住持。”
正欲擡腳進院，住持還是沒忍住：“二位施主，此去紅塵，應當珍惜眼前人，莫強求，莫有執念，如此，可解心結。”
“參差多态，才是幸福本源，阿彌陀佛。”
周熾野也呈拜佛狀，單手豎直在胸前，半鞠躬，以表謝意。
“這住持什麽意思？”
許炙見住持走遠，好奇發問。
“大概意思是讓我們活在當下，懂知足，珍惜眼前人？”
許炙點頭，也不知道信沒信。
兩人看向院內，都莫名有些緊張。
周熾野理了理衣服，長舒了口氣，将最壞的結局全都想了個遍。
最終調整好狀态才踏進院內。
沒曾想，剛打開院門，就驚動了院內的人：“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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