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血從彎曲的刀刃蜿蜒而下,行刑室裏的人都在等着林遷南開口。
“我不過是送來了證據,陛下為何動怒,”林遷南睜開隐藏了全部情緒的眼,“您瞧瞧手中的匕首。”
韓免順着他的話看向手中月牙形的匕首,只消一眼,韓免放開了他,遣退神情緊張的護衛們。
“這是鞑靼皇族的月影刀?”韓免道,“你怎麽會有這個?!”
月影刀是鞑靼皇族的象征。
林遷南不慌不忙地用袖子擦了擦脖子的血污,拿過月影刀道:“陛下聰穎,會懂我的刀是從何來的。”
林遷南把月影刀擦幹淨,呈給韓免,“給我一萬個膽兒也不敢在您眼皮子底下刺殺您,這把刀便送給陛下,以表我的忠心!”
一直冷眼旁觀的霍亮發出低吼,卻是吐不出來一句責備的話。
“很好,”韓免收下了月影刀,“将軍朕就不多留了,朕命人把将軍送回賢王府裏好好休養。”
“陛下英明,”林遷南終日嬉笑的臉變得黯然,“相信陛下定會明察秋毫。”
“你是在幫朕?”韓免很是驚訝,“朕能不能信你?”
“不妨一信,我是在幫自己罷了。”
夜裏韓免宿在了皇後的寝宮裏,他的夢魇把嬌弱的皇後吓得不輕。
“去死吧……給朕去死!父皇……不要再害我……”
“天下都是朕的,你們算什麽東西!”
“哈哈哈……沒有誰能阻礙朕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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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遷南……”
皇後小心翼翼地推了推舉止怪異的韓免,“陛下……”
韓免不再呓語,陷入了沉睡。
與此同時牢房裏的林遷南等來了韓歧。
韓歧自然而然地環抱上他,“今日見了韓免?”
“嗯,”林遷南心事繁多,擠出一絲笑意道,“韓歧,你要成親了?”
韓歧眸中一片坦然。
“啧,我在問什麽,”林遷南恍惚地跌坐在地,“你是賢王,我是階下囚,往後不必來此了,你好好對趙歡顏,她是你的妻。”
“我會好好對她,倒是你怎麽不回我話,今日見了韓免?”韓歧單膝跪在地上,握住他一只手。
林遷南貪戀他手心的溫度,用力把自己冰入骨髓的手抽了出來,“見了,他說知道我們私會,我還向他吐露了一些事。”
韓歧眸中那點柔光散去,“哦?什麽事?”
“對你不好的事。”林遷南無畏地看着他,“你總會知道的。”
韓歧絲毫沒聽進去他的話,輕輕地把他抱入懷中後,觀察他脖子上綁着的一圈白布。
“真不讓人省心。”韓歧指着白布道,“痛嗎?”
韓歧的溫柔足以讓他甘願長醉不醒。
林遷南渾身放松地躺在他懷裏,道:“韓歧,你以後不用再來了,我不希望你可憐我。”
“我沒有可憐你,”韓歧勾起一抹冷笑,“保全你也是在保全我,你不用把自己當回事。”
韓歧不屑于無用的欺騙,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無情,打在林遷南隐隐作痛的真心上面。
林遷南下定決心道,“今日起,你我分道揚镳,我林遷南做什麽與你再無關系,欠你的我會用我的辦法還清。”
“王爺請你記住,從今日起。我只是林遷南,亦或是罪人之後,與你賢王絕無半點幹系。”
面上的那只暖手滞住,韓歧冷笑聲持續不絕:“拿什麽還?”
“我有我的辦法,請賢王離開這裏,牢房怨氣太重,沾在王爺身上我難辭其咎。”林遷南支起身子,爬上破舊的木板床,裹上濕涼的被褥。
“林遷南,你憑什麽認為事事都在你的掌握之中?”韓歧掀開被褥,抓住他的兩只手腕迫使他與他正面相對,“五年前,你一聲不吭地離開,兩年前茍且偷生地回來,你不如直接死幹淨了,不要出現在我的眼前!”
林遷南感覺他不可名狀的怒火正随着他的話而不斷升起。
“你的家人害了我的家人,這件事可有你林大才子的參與?”韓歧低聲嘶吼,“我曾經那麽的相信你……”
“韓歧你聽我說……”
“你這骨瘦如柴的身子能勾引幾個人?”韓歧在他耳邊怒喝道,“韓免是不是很喜歡?”
“小五,”林遷南眼睫簌簌,“你願不願意再相信我一次?”
他很累,不想解釋什麽,更有不能言喻的苦衷,韓歧不斷的誤會令他心力交瘁。
“我早就不是什麽小五了!我拿什麽信你!”韓歧急不可耐道,“你不如岔開腿讓我幹,至少那個時候你只會叫,不會巧舌如簧。”
“對,我就是巧舌如簧,你猜對了,我早就是皇上的人了,”林遷南破罐子破摔道,“王爺英明神武也比不過咱們皇上的才高八鬥!皇上在床上多生猛,我到現在還有餘味……”
“啪”地一聲脆響,林遷南左臉火辣辣地疼痛,他把臉偏向一邊還要接着說:“我早就是不要臉的人了,我一個大男人,天天岔開雙腿讓你們倆兄弟幹,我連畜生都不如,但我多快活……”
又是一巴掌打來,韓歧壓着嗓子道:“閉嘴!”
林遷南兩邊的臉腫起,艱難道:“王爺你快要失勢了,你除了在床上厲害些,能折磨我個半死,什麽都不比皇上帶給我的好處多……”
用了十成力量的巴掌再度襲來,林遷南感覺眼前黑了黑,神智有些不清楚,臉部燙熱的沒有知覺。
“王爺,你想打我幹我都沒有問題,”林遷南艱難地摸上自己腫得不成人樣的臉,“不要打我的臉了,我得靠着這張臉在皇上身邊求恩寵……”
“你不要以為我舍不得你死,”韓歧道,“我真該早早的送你上黃泉路,可我不願意我的母親和哥哥在黃泉路上遇見惡心的你!”
“呵呵,”林遷南沒想到自己還能笑出來,“王爺說的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林遷南不過是個俗夫,活着都不容易了,自是沒有大志向。王爺現在可以殺我,但我是皇上的人,若此時殺了我定會引起皇上的殺意,你現在四面楚歌難以自保吧?”
韓歧的呼吸聲很輕,放在他耳邊的手因怒火而顫抖。
林遷南眼睛眯成一條縫,不敢再看韓歧,“王爺不如留我一條命,他日王爺失勢,我會在皇上面前進言,保全王爺的性命。”
韓歧什麽都沒說,粗魯地撕扯他的衣衫,把一套冬裝撕成了幾塊布條,拉開他的腿把自己送了進去。
林遷南悶悶地哼了一聲,不顧及是在牢房,嗚嗚咽咽地随着遠近的呻/吟出聲,他是難受的,卻努力裝作快活的模樣。
“你不會哭?”韓歧用力撞入,“你若能擠出一滴淚,我便放過你。”
“多……嘶……慢點,多快活啊,”林遷南舔了舔皲裂的嘴角道,“多謝王爺賞我一場鳳鸾颠倒。”
“你示弱,我放過你。”韓歧用最粗暴的方式對待他,“你求我,我亦放過你。”
“我求王爺千萬別放過下賤的我,多給我,讓我一直快活。”林遷南沒皮沒臉道。
韓歧不說話了,只剩林遷南咿咿呀呀地亂叫,四周流淌的不是情愫而是無窮無盡地憎惡。
少頃,韓歧離開了他的身體。
“我看錯你了。”韓歧冷冷道,“你早已拾不起自己的尊嚴了。”
“王爺教訓的是,”林遷南扯過被褥蓋在自己的身上,“從我第一次讓你幹的時候我的尊嚴便無跡可尋了。”
韓歧轉身要走,林遷南叫住了他。
“小五!”
韓歧沒有停下。
“無論我做了什麽,你一定要在合适的時候殺了我!”
那人早已走遠。
林遷南強撐着把自己收拾好,出了未鎖的牢房,看了看沉睡的其它人,才放心地把自己鎖回牢裏。
“遷南哥哥……”
小樂敲着牆壁喊他。
“……”
林遷南沒有想到迷藥之下有人沒有陷入沉睡,他定神回道:“小樂你醒了?”
“我沒有睡,其實我這幾日都沒有睡,我的嗅覺很弱,”小樂頓了頓,從老鼠洞送來一瓶藥,“但我沒聽清你們說了什麽,不用擔心我會說出去,這是能消腫化瘀的藥,遷南哥哥快拿去用。”
林遷南哪裏是韓歧嘴裏鐵石心腸的人,小樂總是在合适的時候送來他需要的溫暖,他感動不已。
他渴求着能解救他的溫暖,終在淤泥裏愈陷愈深,他一定要做件他真正願意去做的事。
“謝謝。”林遷南拿過來道,“我會救你出牢房。”
“都說了很多次不用啦,”小樂故作輕快道,“遷南哥哥,你答應小樂,以後出去了一定要過得開開心心的,就像我的名字一樣。”
林遷南的戒備心其實很重,此刻卻想也不想地拿着藥往紅腫的臉上抹,藥沾上肌理後,疼痛感減輕大半。
“我答應你,”林遷南篤定道,“但不論小樂答不答應,遷南哥哥一定會救你出去。”
翌日早朝。
賢王缺席,文武百官站穩後前端總有個空缺的位置。
韓免難得心情愉悅地坐上龍椅。
“朕有個關乎國運的消息要告訴衆愛卿。”
作者有話要說:
我大概是個抖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