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

13獨家

收到禮物并不稀奇,但是太傅送的禮物,子桑蘊還是比較好奇的。

她回屋倚在引枕上,将這個盒子看了看,然後打開,只見裏頭是一塊很瑩潤的羊脂玉佩。

玉佩并不稀奇,這個款式也不算多麽新穎,子桑蘊看着玉佩上的花紋,忽然間察覺到了什麽,這種花紋一般是一對兒玉佩上才會出現的,名喚同心玉,合之為一,拆之分為二。

所以,祁酌是送了她一塊同心玉佩?

子桑蘊面色嚴肅起來,看來她這段時日的确偷懶懈怠了,都忘記去他面前露露臉,這麽一想,她就懊悔起來。

天光完全暗了下來,今夜無星亦無月,夜幕黑的令人心慌。

子桑蘊喚白雨和晼晚來伺候她穿衣,她這麽晚了過去,太傅一定會很害怕吧!

公主出行要講究排場,但為了讓太傅覺得她無禮荒唐,子桑蘊只帶了白雨一人,讓晼晚帶着侍衛在遠一些的地方接應。

大半夜的有位女子忽然造訪,可将門房的人吓了個不輕,連忙去請示主子,又将子桑蘊請到了側廳,以免讓外頭人看見亂嚼舌根。

祁酌姍姍來遲,應該是剛沐浴完的原因,身上衣冠雖然整齊,但發還是半濕的,見到來人,愣了一愣,“殿下?”

子桑蘊穿着特意挑選出來的茶花紅色織金合歡裙,又梳妝過,看起來十分嬌豔,正站在門口等他,迎着夜幕,身形輪廓被勾勒的纖細玲珑,一雙眼掃過來時帶着兩分得意,“正是我。”

她嬌聲道:“難道除了我,太傅還想旁人過來?”

祁酌說不敢,“只是不知公主殿下此番過來是為何事?”

子桑蘊站起身轉了一圈,裙擺如蝶翼一般絢爛,她指了指自己腰間的玉佩,“我特意來多謝太傅贈送的同心佩,我很喜歡。”

素色的玉佩挂在那一截纖細腰肢上,周身也像浮上豔色。

她上前一步,笑容甜膩膩,“君心我心兩相同,太傅的心意我都知曉了,只是下次太傅若是想送我什麽,或者是想見我,便直接去公主府就好了,我一定親自迎接。”

她的指尖搭上祁酌蘆灰色的衣袖,踮了腳尖,在他耳畔呵氣如蘭,“我其實也想多見見太傅呢~”

祁酌閉了閉眼,将手負到身後,一副不想讓她碰的模樣。

子桑蘊不依不饒,又去勾他的衣帶,“太傅,你離本宮這麽遠做什麽啊?”

祁酌後退一步,有些生無可戀,“時辰不早了,還請公主殿下早些回吧。”

很好,子桑蘊就喜歡看他露出這種表情,她锲而不舍,唔了一聲,“但我不想走,不如太傅留我借宿一晚?”

她素手指了指外邊的天,開始睜眼說瞎話,“外面的天色好吓人哦,是不是要打雷了,我最怕打雷了,這可怎麽辦呀!”

守在門外的遠山打了個激靈,被白雨瞪了一眼,又立刻縮起脖子當鹌鹑,他可什麽都沒聽到。

祁酌深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勸她,“公主殿下,您若是留宿在此,怕是明日臣就會被皇上壓進慎刑司,能不能活着出來都不是個定數。”

他好像已經明白了,用名聲是勸不了她的,只希望她還善良,放過自己。

子桑蘊卻是個油鹽不進的,帕子捂着嘴角輕笑了一聲,“你放心,我一定去為你求情,父皇若是真的把你打死了,我便在公主府給你立個衣冠琢,日日為你燒香,乞求你下輩子還能遇見我。”

她的笑比銀鈴還要動聽,但祁酌面上卻是一片沉寂,若他真的被打死了,下輩子還遇見她,那豈不是太慘了一些。

見她不說話,子桑蘊眨了眨眼睛,又靠近,“太傅~你說話呀!”

一人退一人進,子桑蘊步步緊逼,她越追越起勁,很想看見他臉上多露出些惶恐害怕的神情,這樣子下次莫說送同心佩了,再讓這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出現都是她的不盡力!

只是笑意沒維持多久,子桑蘊被繁複的裙擺絆倒,‘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滿頭珠翠琳琅嘩嘩作響。

空氣忽然之間有些尴尬,她還沒來得及解釋什麽,就被提溜着兩邊的袖子給提了起來。

祁酌的目光不敢直視她,垂着眼睛,很是緊張的樣子。

屋裏紗燈下搖曳着燭光,恍惚間他的眼底也是柔光一片。

子桑蘊有些不自在,“我沒事,你不要擔心。”

祁酌終于舍得從那塊玉佩上收回視線,松了一口氣,玉佩沒事就行,這下他才客氣問道:“殿下可有摔傷?”

無論摔沒摔傷她都沒臉在這兒待下去了,子桑蘊提了裙擺打算離開,“我沒事,不過天的确不早了,我就先回了。”

“殿下。”

祁酌在她身後,猶豫了片刻,欲言又止。

子桑蘊很怕他要說什麽表白心意的話,那時她是該拒絕還是該接受呢?要是拒絕,她這些日子的戲不就白演了嗎!

祁酌并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也不大想去猜,他緩了緩,想說的話還是沒有說出口,而是道:“殿下慢走。”

子桑蘊有些狐疑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又看了看自己的衣裙,沒有發現任何問題,這才帶着白雨離開。

待她的身影消失,遠山進屋來,“大人,您方才是不是想請公主殿下好好保存老夫人留下的玉佩,那您為何不說話呢?”

祁酌将地上的一只掉落的珠釵撿起來,輕旋了一下,拇指大的珍珠便發出耀眼光輝。

“送給了殿下,就是殿下的物件了,我若要求這樣那樣,還不如不送更好,”他道:“我還有半塊在身上,也是一個念想,并不打緊的。”

他回到院內,看見了懸在自己屋子前的金不換。

金不換對他不熟悉,兩只小眼睛裏閃着疑惑,開始喊人,“遠山!遠山!”

平日裏遠山伺候鹦鹉伺候的多,遠山對金不換道:“這就是我們大人,你快喊大人。”

金不換歪了歪頭,哼了一聲,別過鳥頭去,一副高傲的不得了的樣子。

祁酌笑笑,見一旁有切好的果子,拿了一塊喂它,“怎麽把它提過來了?”

遠山有些不好意思,“小的不是想您和公主訂婚了嗎,這是公主送您的鹦鹉,就在您跟前養着,也好培養感情。”

聽了這話,祁酌還沒說什麽,金不換倒是意見很大,一腳猛踹籠子,對着遠山呸了一聲。

“胡說!胡說!”

祁酌默了一下,看來金不換對他意見好像很大的樣子。

·

夜風清涼,子桑蘊上了馬車後才後知後覺發現胳膊有些疼,方才摔倒的時候祁酌将她一把扶了起來,卻連她的手都沒碰到,還真是正人君子。

不過他這麽擔心自己……

子桑蘊有些不解,難道太傅就喜歡她這麽纏人?不應該吧。

公主府和太傅府之間有段距離,一人住在城東,一人住在城西,坐馬車也要坐小半個時辰。

晼晚替子桑蘊檢查完胳膊後道:“您的胳膊沒事,就是有些紅痕。”

白雨在一旁打哈欠,“怎麽還有這麽久才能回去,要是太傅就住在殿下隔壁就好了。”

晼晚附和,“是啊,要是殿下與太傅就是鄰居,那殿下一天來十趟都不成問題。”

子桑蘊瞬間福至心靈,“太傅府旁邊好像的确是空着的。”

晼晚和白雨對視一眼,便聽自家殿下道:“不如我明日就搬過去吧!”

只要她搬過去,何愁不能日日煩祁酌,只要她持之以恒,假以時日,祁酌一定見到她就躲!

京城裏多得是等着皇上賜給官員的宅子,都是她家的,只要子桑蘊想住,不過穆文帝一句話的事情。

得知女兒想住到太傅旁邊時,穆文帝也是想都不想就同意了t,李婕妤卻是有些疑惑,“公主殿下為何突然想要搬過去,莫非是對太傅太過喜愛,才盼望日日相見嗎?”

穆文帝随口答道:“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難得她喜歡,只要她高興就好。”

李婕妤笑了笑,“是啊,孝賢皇後故去後,臣妾曾教養過元安公主兩年,這孩子想法最是新奇,只要是她想要的,萬萬沒有得不到的道理,皇上您願意寵着她,也是她的福氣。”

提及故去的妻子,穆文帝面上有一絲黯然,他拍了拍李婕妤的手,“你與孝賢皇後要好,又這般關心元安,她果然沒看錯人。”

李婕妤柔聲道:“皇上,臣妾令人炖了湯,您晚上要不來嘗嘗?”

穆文帝松開手,“朕今日公務繁忙,送到養心殿來就行,朕就不過去了。”

李婕妤勉強笑笑,只得應是。

·

公主殿下向來一言九鼎,得了準信兒後次日一早公主府的人便到新府邸開始忙碌起來,收拾修繕,看這架勢,最多十來日便可以入住。

子桑蘊特地讓人挑祁酌入宮的時間過去收拾,只等搬過去後給他一個‘驚喜’。

到了四月初的一日傍晚,朱霞爛漫,祁酌回府時見隔壁府邸的角門開着,有小厮在門前灑掃,猜想主人家應該已經搬了過來,只是那主人家太過神秘,他們比鄰而居都不知曉究竟是誰。

太傅府的管家羅升見主子回來,上來迎接,“大人,今日新鄰居送了禮來,說還望大人日後多多關照。”

祁酌皺眉,“知曉來的人是誰嗎?”

羅升的腰躬低了些,拿袖子擦汗,“是您的熟人,還說晚些會親自來拜訪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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