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

21獨家

因為距離隔的較遠,子桑蘊只看見祁酌一副不怎麽情願的模樣,她對侍女道:“我就知曉他疑神疑鬼,本公主都親自包粽子了,他還不敢吃!這種膽小的男人,我還要他做什麽!”

晼晚踮起腳往外看了一眼,忽然間想起什麽,猶豫道:“殿下,您昨日縫粽葉的時候,針取出來了嗎?”

粽葉的那個錐怎麽卷都會漏出糯米來,最後子桑蘊是用針線将粽葉縫起來的。

子桑蘊默了一下,選擇倒打一耙,“針都不敢吞,還怎麽娶我!”

另一邊,祁酌從粽子裏掏出的金針将周嘉吓的面色一白,顫着聲音道:“怎麽還有針啊……那這粽子,恂真你是吃還是不吃?”

不吃的話不僅會得罪公主,還會得罪太子與穆文帝,祁酌觀察了一下,确定再沒有別的針了,才輕輕咬了一口。

等到他一個粽子全吃完了,周嘉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幸好、幸好就一根針。”

祁酌捏着那被針線縫的歪七扭八的錐形粽葉,又拿起另一個粽子,淡聲道:“公主肯為我做這些,我應該感恩戴德才對。”

話雖如此,他的目光落在手裏的粽子上,卻是無聲嘆了口氣,咬一口後吐出來一個戒指,等三個粽子吃完,他的面前依次擺放着金針、戒指、一團線,還有一根頭發。

周嘉嘴角抽了抽,“的确是為難公主殿下了。”

閣樓上,子桑蘊恍然大悟道:“我就說怎麽戒指無緣無故沒了蹤影,原來在粽子裏邊。”

站在她身後的晼晚咽了咽唾沫,心裏不禁也替太傅捏了一把汗。

等到水戲結束,大家都陸續準備出宮,緒風則溜到一邊攔下子桑蘊,頗有兩分質問的意思,“你為什麽不給我送粽子!還有,我給你寫的詩你看到了為什麽不回信?”

子桑蘊擰眉,“詩我念給祁太傅聽了,你寫的不錯,行了嗎?再說了,粽子有什麽好吃的?”

緒風一怔,詩不詩的好像也不重要了,“所以你是覺得粽子不好吃才給他送?你想把好吃的留給我?”

子桑蘊有些煩他,随手将白雨提着的食盒裏還剩的粽子給他,“那你吃吧,也是我親手包的。”

“這還差不多。”緒風嘟囔道。

似乎是為了彰顯得意,他兩邊張望着,卻發覺自己是偷偷朝着這邊過來的,最近的只有太子的人,于是只得作罷,然後猛的一口朝着粽子咬下去。

緒風“哇”了一聲,吐出一口血來,“你怎麽在粽子裏藏針!”

他血越吐越多,子桑蘊連忙提了提自己的裙擺,“吞根針而已!宮裏又不是沒有禦醫,太傅都敢吞你不敢!”

緒風把針拔出來,“誰說我不敢了!”

他作勢要吞,子桑蘊計上心頭,朝他身後喊,“緒将軍,您怎麽來了!”

緒風果然轉頭看去,見身後空空如也,一邊吐着血沫子一邊道:“你以為老頭子來了就能唬住我?我才不怕他!”

說曹操曹操到,緒鳴從宮道拐角跑過來,臉上氣的通紅,“小兔崽子!”

見狀不對,緒風也顧不得再和子桑蘊多說什麽,拔腿就跑,父子倆一前一後你追我趕跑遠了。

子桑蘊拍了拍胸口,暗道緒風實在是太沒有規矩,下次一定要罰他。

端午節已過,她便帶人預備回公主府,在路上與寧嘉遇上,子桑蘊全當沒有看見,目不斜視走過。

曹非在寧嘉身旁煽風點火,“二公主你哪裏像她的姐姐,倒像個宮婢一般,她壓根不将你放在眼裏。”

寧嘉垂着眼,半晌,“元安就是這般脾性,你不要胡說,仔細叫父皇知曉,屆時你我都要受罰。”

曹非皺眉,打量了寧嘉一眼,礙于還在宮中,面上不敢說什麽,心中卻是想,日後不能叫寧嘉再回京了,以免骨頭變硬,當真要在他面前擺起公主的譜來。

瓊花漸落,槐花挂滿枝,在五月中旬,嶺南的第一批荔枝便到了京城。

子桑蘊不愛荔枝,更愛櫻桃,因此宮裏的一筐荔枝送來時,她大手一揮,“給太傅送五斤去,再給舅舅府上送五斤。”

白雨看了眼那鮮紅惹人垂涎的荔枝,好奇問道:“殿下,太傅一人吃的完五斤荔枝嗎?”

三足香幾之上金鴨香爐青煙縷縷,随細風倏爾散後又聚,冰鑒上冒着絲絲的涼氣兒。

子桑蘊撥了撥一頭烏發,懶懶答道:“三斤兩斤未免不好看,送五斤去才能彰顯我對他的看重,再說荔枝這東西太甜膩,又容易澀口,我實在是喜歡不起來,就當是賞他那日沒在龍舟賽給我丢臉了。”

這兩家分下去,一筐荔枝就沒剩了多少,子桑蘊嘗了兩顆,便沒有再動。

夏日炎炎,太傅府上一池荷花都開始綻放,前幾日還只見幾處芳紅,今日再看,便已一池菡萏,紅粉飄香。

羅管家帶着荔枝來時,祁酌正在畫《賞荷圖》,寥寥幾筆下,碧荷暗湧的形态已經盡數勾勒。

本朝文人雅士多愛蓮與菊,但祁酌更愛蘭花,獨生于幽谷,不沾染半分世間喧鬧,亦不需要誰來作詩贊美歌頌,順應自然,生長凋零。

又一陣風過,無數碧荷便開始緩慢搖曳,碧空如洗之下,美不勝收。

祁酌沾了些綠墨,啓唇問道:“何事?”

羅管家笑的眼角起了些褶子,“大人,是公主府的人送了荔枝過來,有五斤呢,專門送給您來嘗嘗的。”

荔枝在京城北地的确是稀罕物,或許今年公主府也只能吃到這麽多荔枝,祁酌擱下畫筆,移眸看去,冰桶裏鎮着一顆顆鮮紅的荔枝,今日若不用完,明日便要壞了。

他拈起一顆,觸手粗糙,将皮剝開後卻是細膩瑩白,仿佛是小公主一般,看着不好招惹,其實這段時日所展露出來的善意的确是令他有些動容。

祁酌咬了一口荔枝,頓時口舌生津,太甜了些。

“留一斤下來,剩下的趁着還沒壞,大家都嘗些吧,”

羅管家猶豫,“大人,這是公主特意送給你的,給我們,不大好吧。”

祁酌拿帕子擦淨手,溫聲道:“我一個人吃不了那麽多,若是任由這些荔枝腐壞,才是糟踐殿下的心意,倒不如趁着新鮮,給府裏的人都分一顆嘗一嘗,他們也能感念殿下的好意。”

羅管家看着荔枝咽了咽口水,他活一輩子都沒嘗過這種金貴物呢,如今大人要娶公主,他們也能跟着享福了,不過怕公主知曉了心裏頭不高興,只給幾個親近的仆從嘗一嘗就行了,剩下的還是要好好收起來,再放兩日留着給大人慢慢吃才對,再不濟,釀成酒,也能進到大人嘴裏。

于是羅管家又帶人擡着框子退下,過了小半個時辰廚房送來了一碟冰鎮荔枝肉,冰塊敲的碎碎的,裹着已經剝好去好殼的荔枝肉。

祁酌用銀叉送了半塊入嘴,繼續作畫。

晚間,子桑蘊在寝殿內逗雪沫玩兒,白貓兒上蹿下跳的,要咬孔雀尾羽。

它近來又長大了些,肉滾滾的,子桑蘊将雪沫抱到懷裏來揉了揉,“乖貓兒。”

雪沫“喵嗚”應了一聲,聽見門口有人來,便從主子懷裏跳了下去。

晼晚捧着一個畫匣子來,白雨則是捧着一捧約莫四五支荷花。

“殿下,這是太傅送給您的。”

子桑蘊挑了挑眉,令晼晚将畫拿出來,展開一看,畫的是荷葉與荷花。

她雖不喜這些詩畫之類的東西,但也覺得祁酌這幅畫畫的很不錯,栩栩如生,仿佛那一池荷葉就在她的眼前,走筆與構造也十分老成,看來太傅之名并不是浪得虛名。

子桑蘊笑笑,轉眸又看荷花,花瓣上還帶着水露,看來是剛摘下來不久的,她的視線落到自己碧色的絲裙上,隐約間有些心熱。

白雨疑惑道:“殿下,您臉怎麽紅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子桑蘊立即道:“沒有!只是有些熱。”

她果然松懈了,竟然因為這個男人的一些詭計而感到動容!子桑蘊清了清嗓子,“看來我的确不能對他太好,叫他沒有天高地厚,竟然敢給我送這些來。”

“明日你倆去陪我買一些話本來,最好是他們最讨厭的一些什麽野史,我看他還敢不敢送我東西!”

晼晚和白雨齊齊點頭,“公主說的是!”

隔壁,祁酌洗漱完,正在擦頭發,窗戶旁忽然掠過一個黑影,他冷聲道:“誰?”

無人回答,祁酌退後兩步,抽出牆上的長劍,凝神注意着四周動靜,約莫兩個呼吸後,t他飛身出劍,一團雪白的物什掉到了地上。

雪沫不高興地搖着尾巴,兇巴巴道:“喵嗚!”

祁酌一愣,“貓?”

·

次日下午,趁着天氣稍微涼快些,子桑蘊便帶着白雨晼晚來到了書鋪,點明要一些為文人雅士所不齒的書。

書鋪老板見她們三人遮的嚴嚴實實的模樣,會心一笑,表示自己都明白,然後從書櫃最底層翻出一本書來,“這本書絕對夠野,您包管滿意!”

子桑蘊看了一眼,見連個書封都沒有,又看老板笑的眉不見眼的模樣,問道:“當真?”

書鋪老板拍着胸脯保證,“我賣書三十年了,只要是有人要這種書,沒有叫他不滿意的!不滿意包退!”

子桑蘊翻開書頁瞧了一眼,見年號是‘成臨’,聽都沒聽說過,于是放下心來,的确是本野史。

她已經迫不及待想看看飽讀詩書的太傅見到這本書時候的表情了!

見她們興沖沖離開,書鋪老板捋須意味深長一笑,這書可是他們店裏賣的最好的一本,分為了上中下三冊,一冊比一冊令人心跳加速,看來這小娘子和夫婿的感情要更好咯!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