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章

第 48 章

漫長的沉默後, 鐘吟一言不發地開始收拾手提包。

她平時就是對易忱太好了,才會讓他這麽嚣張。

看她動作,易忱頓時坐不住了, “你幹嘛?”

鐘吟瞥他一眼, 平靜地說:“你不是要做妾嗎?我去找個正宮滿足你。”

易忱:“……”

他張張唇, 一口氣憋在胸腔,差點沒提上來。

別扭地撇開臉:“你和他見面了?”

鐘吟:“他提前錄好走了。”

一片安靜中,易忱緩緩地, 哦了一聲。

思來想去, 林弈年還是他們之間沒法越過的話題。之前, 鐘吟一直刻意回避, 現在她索性不再避諱, 開口問:“你應該還和他一起上課吧。”

易忱幾不可見地點頭。

“見面還說話嗎?”

“說。”

但他應得有些悶。

看他表情, 鐘吟也能猜到一二。按照林弈年的性格,不可能真和人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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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最多也只能是點頭之交了。

不會再進一步。

“你們現在還怎麽一起做游戲。”

易忱表情一頓, 緩慢地說:“他不做了。”

鐘吟喉間哽住,一時說不出話。

這一刻, 她胸腔中後知後覺地湧上酸澀。

這種感覺, 不是剛分手時的愧疚壓抑。

是在時間沉澱,好像一切都平靜時,慢慢翻湧出的情緒。

前段感情, 結束得過于倉促。

後腳,易忱步步緊逼。

她慌亂着回避, 連這個名字都不在易忱面前提起。

如今細細想來。

他們還有很多的話沒有說開。

林弈年對情緒的感知力, 總是比她好。他掌控着距離和分寸, 從來沒有打擾。

但再聽到他做出的選擇,鐘吟胸腔還是不由自主地悶起來。

兩人面對面沉默時, 鐘吟突然道:“我還是想找他聊一聊。”

易忱眸色一頓,猛地朝她看。

“你不要這麽看我。”鐘吟說,“我有些話要問他。”

易忱不說話。

只是緊繃的下颌仍然洩露了情緒,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我和他已經是過去式,你在擔心什麽?”

“行,你們聊。”易忱沒什麽表情,拎起包就往外走,“我給他騰位置。”

鐘吟起身去拽他袖子,蹙眉:“你冷靜點,又在置什麽氣?”

易忱垂眼看她,“你正大光明要去和前男友見面,我連氣也不能生?”

鐘吟反問他:“那我不正大光明,應該偷偷摸摸去嗎?”

“……”易忱氣得狠了,胸腔起伏一下,“我管不了你。”

“我從來管不了你。”

鐘吟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不安。

她該說的全說了,到底怎樣才能給他安全感?

但食堂人多眼雜,鐘吟忍下,到底沒在這裏和他吵起來。

兩人一前一後食堂走出去,一直到路邊空曠的亭子,易忱才停下腳步。

像是整理好了情緒,他平淡地問:“你想和他聊什麽。”

鐘吟:“當初分手得倉促,很多事,很多話沒有說清楚。”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再因前一段感情而時常內耗。

“阿忱,你過來。”她突然沖他勾手。

易忱看她一眼。表情還是不情不願的,腳步已經朝她挪來。

鐘吟:“親我。”

易忱瞳孔定住,發懵一樣看她。

“你以為每次用這種手段就能——”他的話咽在喉中,因為鐘吟已經不耐煩了,右手直接按下他的脖子。

她微微墊腳,兩人氣息陡然靠近。

“靠近,親我。”

易忱臉頰蒸騰出滾燙的溫度,懸在身側的手僵硬捧上她後腦,喉結滾動着,着了魔一般緩緩朝她湊近。

這個過程中,鐘吟就一動不t動看着他。

易忱全身發麻,幾乎要溺斃其中。

就在他即将吻上他肖想已久的地方時,他的臉被施施然推開。

易忱懵了下。

反應過來:“你又耍我?!”

鐘吟沒搭理他,神色怔然着垂下眼睫。

她按住胸口,心髒仍沒有停歇下來的趨勢,一如他即将吻上來的頻率,脊背也酥麻顫栗。

鐘吟不由開始回憶那兩次。每次林弈年要親上來時,她在想什麽?

僵硬,茫然,甚至是閃避。

鐘吟苦笑。

果然,身體要比她誠實。

一擡眼,對上易忱幽幽的視線。他臉色紅白相間,滿臉被耍的惱怒。

“這裏人多呢。”鐘吟哪裏敢和他解釋她是為了對比一下感覺,含糊應付,“下次吧。”

“人多?”易忱冷嗤,“你剛剛讓我親你的時候怎麽不說人多?”

鐘吟淡定道:“我太緊張了,還沒做好準備。”

易忱抿緊唇。

胸腔堵着,仿佛有尖刺戳着心髒。

他想起去年寝室樓那次。

他們那時才在一起多少天,就能旁若無人地在寝室樓下接吻。

她再怎麽哄他。

這些都是他親眼見過的,一輩子都刻骨銘心。

回去的路途,身側的人顯得沒精打采,一句話沒主動說。

鐘吟:“大概下午五點,我會約林弈年在咖啡廳聊一聊。”

“哦。”他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那就這樣。”

鐘吟轉身回寝室。

她該說的都說過了,是他一直在鑽牛角尖,一直過不去這件事。

她才不慣着。

-

“我想過你會找我。”林弈年穿着一件簡單的襯衫,在她對面落座,“就是比我想象的要晚一點。”

鐘吟垂下眼,緩緩攪動着杯中的美式。

坦誠道:“前陣子心裏太亂了,一時不知道怎麽面對你。”

林弈年了然:“我明白,情緒需要時間調整。”

“那現在是整理好了嗎?”

鐘吟緩緩點頭。

“你現在是住校外嗎?”

“嗯。”林弈年垂下眼,半開玩笑道,“我的心理素質,可能還不夠支撐我繼續在寝室住下去。”

鐘吟不知該說什麽,笑得有些尴尬。

低聲問:“是因為這件事,所以不打算做游戲了嗎?”

林弈年笑笑,安靜地搖頭:“有沒有這件事,我最後都會無法做下去。”

他說得慢而篤定,語氣有種過于透徹的空茫。

鐘吟遲疑着說:“那你是什麽時候知道,我可能沒那麽...喜歡你。”

“一開始就知道。”林弈年沒有隐瞞,“但我還是想試試我們能不能走下去。”

“結果。”他幾不可見地搖頭,自嘲地說,“是我先堅持不下去。”

鐘吟在感情上,不是一個擁有冒險精神的人。

說透徹點,她就是個喜歡端着架子的膽小鬼。

曾經她以為,她很喜歡林弈年。

但卻連正大光明追求他的勇氣也沒有,遮遮掩掩地借着易忱靠近,做了她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

開始這段感情後,在面對易忱的心意時,她做的還是逃避和拒絕。

鐘吟可以肯定。

如果沒有種種意外的發生,哪怕知曉心底的感情已經變質,她還是會選擇看不見,繼續和林弈年走下去。

唯獨易忱,他實在是她生命裏的意外。跌碎了一身傲骨,也要送上一個真心。

為了他,她才做出了最出格的選擇。

兩人各有所思,氛圍安靜下來。

直到林弈年開口:“還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曾經追求你,有一部分原因,在于易忱。”

鐘吟回神,錯愕地看向他。

林弈年沒有躲避視線:“我不想輸給他,存了一較高下的心思。所以先一步把你追到手。”

“如果你還會因上一段感情內疚糾結,那我替你斬斷。”林弈年沉靜地說,“也替我自己斬斷。”

鐘吟怔然。

眼前的林弈年讓她感到有些陌生,身上那種沉着冷靜感更甚,幾乎有了未來的雛形。

“抱歉。”

他要走的路早已經選擇好,不會再改變。

怨天尤人,徘徊不前,都沒有意義。

就算鐘吟不找他,他也會正視起過去那個狹隘的自己,主動坦白這一切。

“對不起。”他輕聲說,“我的喜歡不純粹。”

“你不用再因此感到內疚。”林弈年停了下,很坦然地說,“沒有你,我和阿忱的矛盾,也總有一天會爆發。”

“現在這樣,反而是最好的結果。”

“所以,我們一起往前看,不要再為過去糾結內耗。”

……

林弈年走了。

走前,和她說了句:“再見,鐘吟。”

他這次離開的背影,比每一次都果斷幹脆。

鐘吟垂下眼。

心中幾分空白,幾分酸澀。

林弈年親手替她敲碎了所有濾鏡。

她沒法責怪他半分。他的好是真,喜歡也是真。

只能說,錯誤的相遇,才導致錯誤的結局。

好在,如今一切也走向了正軌。

鐘吟出神地透過玻璃窗,看着窗外車水馬龍。

從未有過的輕松感襲來。

她釋然地松下肩膀,享受難得的平靜。

直到頭頂傳來一聲拖腔帶調的:“怎麽,回味無窮?要不我幫你把人喊回來?”

不知什麽時候。

易忱神出鬼沒地站到了咖啡桌邊,垂着眼皮,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頃刻間,鐘吟所有傷春悲秋的情緒消失,面無表情地瞥過去:“那你去喊啊。”

易忱橫眉,一副要炸的表情。

在他發作的前一秒,鐘吟噗嗤一笑,張開雙臂:“過來,抱一下。”

“……”

她冷不丁來這麽一下,易忱表情來不及轉變,僵在那裏。

嘴上還在輸出:“你以為總來這套我還會——”

“抱不抱?”

安靜兩秒。

易忱沉默地丢包坐下,冷着臉将她擁進懷裏,“沒說不抱。”

鐘吟強忍笑意:“嗯。”

她身上的馨香味一陣陣湧入鼻畔,聞得易忱整個腦袋都迷糊,全身又開始發燙。

“阿忱。”突然,鐘吟輕聲喚他,細軟的手指握住他的。

易忱克制住腦中亂七八糟的念頭,“說。”

鐘吟:“我想和你說個故事。”

他從鼻尖哼一聲:“嗯哼。”

“你知道我為什麽會暗戀林弈年嗎?”

“……”易忱散漫的表情褪去,咬牙:“說。”

鐘吟和他說起了高中的事。

“該怎麽形容那種感覺呢,”她回憶着,“他對那時的我來說,就真的像是一束光吧。”

“可能有些中二。”鐘吟不太好意思地笑,“但我真的覺得,為夢想而努力的人,都在發光。”

“所以,”她彎起眼,微微擡頭,在他下巴輕啄一下,“我喜歡你哦阿忱。”

這一瞬間。

易忱腦中過電一樣,呲溜作響,整個身體麻掉半邊,瞳孔顫動着,完全忘了反應。

“哈哈哈哈。”

鐘吟在他懷裏笑。

她笑得揶揄,察覺自己丢了人,易忱惱得捂住她臉,“不許笑!”

甜言蜜語,油嘴滑舌。

簡直是奸計!

“所以,”鐘吟最後抱住他,輕聲呢喃:“阿忱,我們一起加油。”

-

氣溫越來越高,一眨眼,已經步入六月初。

鐘吟發現,最近檸檬TV喊她加班的頻率,好像越來越多起來。

工作內容也不再局限于體育頻道,其他新聞欄目組,也會讓她參與工作。

在寝室提出這個發現時,鄭寶妮犀利點評:“實習生說得好聽叫實習生,說的不好聽,就是廉價牛馬。”

“不使喚你使喚誰?”

“……”鐘吟無言以對。

周三上播前,她被新聞組喊去開會,分配了高考采訪工作。

工作內容就是,在中學門口蹲守考完的高考生進行采訪。

每年的高考采訪,都出過不少引爆全網的樂子,所以電視臺自不會放過這個能吸睛的熱點。

鐘吟低頭看了眼工作安排,看到她被分配到了R大附中,一所全市數一數二的高中。

她不由想起什麽,朝對面的易忱看一眼,随口一問:“你高中在哪讀的?”

易忱懶洋洋撩起眼皮:“怎麽,查戶口啊。”

“不說拉倒。”鐘吟繼續看手機。

易忱不爽了,“啪嗒”放下筷子:“喂。”

“你都不知道你對象高中在哪讀的?”

鐘吟懶得和他掰扯:“你不說我怎麽知道。”

易忱指骨敲敲桌面:“你不是去過我家嗎?”

“所以呢。”

“我高中得的那一排獎杯,上面有學校名字。”

“……”鐘吟艱難回想了好久。

刻度那種細枝末節,她哪能有印象。

“我哪裏記得了那麽多。”

當時又沒暗戀你。

易忱唇角直直壓下。

“那你現在記住,我是R大附中的。”

“那可真巧。”鐘吟說,“這周末不是高考嗎?我剛好分配去R大附中采訪。”

易忱從鼻尖嗯出一聲:“成啊,結束後再去我母校看看你對象多出名。”

今年的夏天格外燥熱,蟬鳴聲響徹大t地。

高考兩天,太陽炙烤大地。今天似乎醞釀着一場雨,顯得又悶又曬。

已經是最後一門。

鐘吟看了眼時間,還有半個小時,考試就要結束了。

各大高中外站滿了候場的家長,焦灼等待着。

鐘吟走動了一下午,舉着檸檬TV的話筒,采訪了幾個家長。

額上生了汗,頭發也有幾縷黏在臉頰。

鐘吟體寒,手指常年都是冷的。

但此時,她都感覺到有些熱,可想而知易忱。

他本來就是怕熱的體質,四月的天就能穿短袖,現在更是快化了。

光是和他站一起,鐘吟都感覺他身上傳來的灼灼熱流。

好像下一秒就要爆炸了。

“都說了你不要跟來,”鐘吟小聲,“天太熱了,你一會別中暑了。”

“低頭。”她抽出濕巾,要給他擦汗。

易忱一只手撐傘,另只手還幫她拎着話筒和一堆亂七八糟的文件。他矮身,任由她擦着臉。

他的确熱得狠了,沒了和她頂嘴的力氣,連發絲都焉巴巴的。

但他安靜不作妖的時候,反倒能引起鐘吟的憐愛。她拍拍他手臂:“話筒給我,你去那邊坐一下吧。”

“我采訪完就去找你。”

易忱正暈着,看鐘吟的視線都是迷暈的。

實在沒法再逞強,他沒精打采地指向對面的塑料棚,“我去那邊等你。”

這少爺還真是身嬌肉貴。

鐘吟看得搖搖頭,突然,全場嘩然。門口的警戒線也放下,從裏面施施然走出一個少年。

少年面容白淨,最令人矚目的,是他自然卷的頭發。

身量也極高,目測有一米九,穿着簡單的白T,閑庭信步般,仿佛出來的不是高考考場,而是自家後花園。

等候已久的媒體很快簇擁着去采訪,鐘吟也不甘落後,一溜煙就跑過去。

想不到她有這爆發力,後面跟組的攝像愣了一愣,差點沒跟上。

“慢慢的,”面向鏡頭,少年毫不怯場,甚至還游刃有餘地指揮着記者,“一個個來,別擠啊。”

鐘吟落後一步,沒搶到前排。前面又有幾個男記者,人高馬大的,話筒都遞不過去。

“大家給後面的姐姐讓條路,讓她站前面來,好嗎?”少年個子高,一眼就看到鐘吟。

鐘吟懵了下,指了指自己:“我?”

“對啊姐姐。”少年跨過人群,坦然地說,“你漂亮,讓你先采訪。”

鐘吟笑了,擡手,把話筒遞到他唇邊:“同學,你提前三十分鐘就交卷出場,看來今年的考題對你來說很輕松?”

少年悠悠答:“差不多吧。”

他這副自信的模樣,莫名讓鐘吟想起了易忱。她不自覺漾起笑:“那怎麽樣才可以保持這樣一個良好的心态呢?”

“我也不知道啊,”少年撓撓頭,若有所思地說,“可能因為我保送了?”

“……”

周圍有瞬息的安靜。

旁邊有記者當即問:“保送去了哪所高校呢?”

“S大,計算機。”

“既然保送了,為什麽還參加高考啊?”

“這你就問對人了,”少年突然面向鏡頭,挑起眉頭,“因為我要證明,我比附中前兩屆保送S大計算機的那位易姓學長強。”

周圍哇聲一片,“怎麽說怎麽說?”

少年繼續老神在在地說下去:“易學長,既然你高三保送,那我高二就保,你高考690,我就考700。”

“服不服,那位易姓學長?”他對着鏡頭報出大名,張揚又挑釁。

頃刻間,身側的記者和家長全都沸騰了。還真給他們采訪到新聞頭條了!群起嘩然,記者的問題一個接着一個。

唯有鐘吟發着懵。

思考這個“易”是不是易忱那個“易。”

一種強烈的預感,讓她覺得,他說的這個人就是易忱。

能和人結這麽大梁子,哪怕過去了兩年還咬牙切齒,其他人大概率都沒這個本事。

面對媒體的圍追堵攔,少年意興闌珊地打了個哈欠,擺擺手,“我累了,要回去吃飯啦。拜拜各位。”

卻是在路過鐘吟時,他腳步微微停頓,沖她眨一下眼:“儲成星。”

鐘吟反應了下,意識到他是在自報大名。

“下次見咯,學姐。”他沒再多說,沖後一擺手,大步離開。

又過了幾十分鐘,所有考生陸陸續續地出來。

鐘吟采訪了幾個中規中矩的考生,便結束了下午的工作。

新聞講究時效,幾乎是她這頭剛結束,臺裏有關“R大附中天才少年”的新聞都已經刊登發布。

鐘吟去對面志願者棚子裏找到易忱時,他正困倦地靠在椅子上,頭一點一點的下墜,額前的頭發也被他往後扒拉。

像是要化了的潦草小狗。

鐘吟忍俊不禁,兩步上前,用濕巾替他擦汗。手指輕輕拍拍他臉,“走了。”

易忱睜開眼時,瞳孔都不太聚焦。

“結束了?”

“對。”

“走。”

此刻,易忱也沒了帶她繼續逛校園的閑情逸致,起身就要打車走。

坐上車一刻鐘,易忱才堪堪活過來。

看他狀态恢複,鐘吟試探着開口:“儲成星。你認識嗎?”

易忱閉着眼,眉梢都懶得動:“不認識。”

“……”

鐘吟狐疑地用手機調出剛剛的采訪視頻,遞給他:“你再看看,他說的那個易學長,是你嗎?”

易忱毫無反應地掃了眼視頻。

冷不丁掀眼,說着毫不相關的事情:“他喊你什麽?”

“……”鐘吟沒在這個話題多周旋,“你真不認識他?”

易忱沒說話,繼續盯着視頻看,幾乎要将屏幕盯出一個洞。

一直到儲成星說出那句“服不服,易學長”時,他才終于有了反應,不可思議:“這傻叉誰啊!?”

“你是不是得罪過他你不知道啊…”鐘吟慢吞吞說。

一擡頭,對上易忱幽幽視線,語氣沉沉:“我在你眼裏就這形象?”

“那人也不至于無緣無故挑釁你吧。”鐘吟說。

“而且他特別高,長的也出衆,你不至于沒印象。”

話音落,那道目光更如有實質地落在她臉上,停頓好幾秒。

冷不丁喊她大名:“鐘吟。”

“?”

“人喊兩句姐姐把你喊昏頭了?”

“……”

“這傻叉已經踩在你對象臉上蹦迪了,你不罵他,還讓我反思是不是得罪過他?有你這樣談戀愛的嗎?”

你自己什麽德行你不清楚嗎…?

但這話鐘吟暫時沒說,準備等着他輸出完再一起怼回去。

“還有,他再高有我高?嗯?我光腳187.3,他多少?”

“他啊,”鐘吟雲淡風輕地說,“我目測有一米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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