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章
第 50 章
伴随着專訪結束, 期末周也落下帷幕。
暑期正式開始。
早在幾天前,白帆的電話就一個個打來,無非是問她哪一天回家。
這天, 易忱也正好在場, 鐘吟當他面接了電話。
“囡囡, 你是不是該考完了?”白帆的聲音順着話筒傳來。
鐘吟:“後天還有一門呢。”
白帆哦了聲,試探問:“那打算哪天回來呢?”
手臂被握緊,易忱朝她瞥來。鐘吟看他一眼, 随即委婉地對電話道:“媽媽, 我還要在檸檬TV實習呢, 暑假可能沒法回來了。”
眼看着那頭要發作, 鐘吟又忙不疊加一句:“不過我最後會請一周假回來的。”
“一周?你就回來一周?”白帆不敢置信, 嗓音更高了。
鐘吟軟下聲音:“這不是也沒辦法嘛。”
白帆嘴裏喋喋不休念叨:“我就不該讓你去京市上學!現在連家都不回了!”
鐘吟沒辦法, 只能繼續耐心地安撫母親幾句。
“那你住哪兒?學校假期給留校嗎?”
鐘吟愣了愣:“這個我還不清楚。”
Advertisement
白帆想了想:“不行我在那邊給你買個房子,這樣你也不需——”
突然, 旁邊的易忱冷不丁開口,語氣從未有過的恭順:“阿姨, 您忘了我了?”
驟然聽到他的聲音, 白帆一頓:“小忱?你在旁邊啊?”
“阿姨,讓吟吟住我家吧。”易忱一頭熱地說,“我每天接送她上班, 您放心。”
……
白帆靜默兩秒:“小忱,你有心了。”
要真應了才是傻, 現在才哪到哪, 她就眼巴巴把女兒送他家去住?
瘋了不成?
“我還是她買一套更方便, 不行短租兩個月也行。”
“阿姨,”易忱渾然不覺, 繼續道,“早住晚住都是住,我一男人還需要讓您給她買房?”
“……”白帆頭一次這麽無言以對。
感覺到白女士的沉默,鐘吟一拍易忱的手臂,“你別說話了。”
白帆也想結束話題:“我先和你顧阿姨商量一下,問問有沒有合适的房源。”
“行了,我不打擾你們兩了,先挂了。”
挂斷電話。
易忱臉色變幻莫測,終于,後知後覺品出些許不得味來。
“阿姨為什麽不讓你住我家?”
鐘吟看過去:“你會讓你以後的女兒住進剛談戀愛的男朋友家嗎?”
易忱:“…她敢。”
“不是。”待反應過來,他立刻反駁,“我和別的男的能一樣嗎?”
鐘吟上下掃他一眼:“你又不是太監你和其他男的有什麽不一樣?”
“……”
易忱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紅着臉:“你說話能別這麽糙嗎?”
鐘吟聳肩:“話糙理不糙。”
前後腳,顧清就接到了白帆的電話。
兩人尋常般聊了會天,直到白帆表明來意,說了房子的事。
“就靠近她實習電視臺那邊,有沒有什麽不錯的房源推薦呀?”
顧清眼珠一轉,笑眯眯說:“有啊,你問我不就問對人了。”
“我剛好有一套空閑的,暑假就讓吟吟住進去吧。離電視臺不遠,十幾分鐘的路。”
“這麽巧啊,”白帆有了興趣,“那可以出手給我啊。”
顧清笑着打哈哈,“哎呀,都是老房子了,放那也是空着,就讓吟吟住兩個月,不礙事兒的。”
“你要買,手續什麽的還複雜,對吧。而且說不定吟吟以後不在京市發展呢?”
這話也算說到了白帆心坎上,頓時接話:“也是,我是希望她回滬市的。”
顧清依舊笑眯眯的:“那行,就這麽定了。”
電話甫一挂斷,她便立刻拍旁邊易建勳的大腿,“快!你聯系人把景城國際那套房子給打掃一下,再買點裝飾和日用品。”
“景城國際?”
顧清:“對,就前些年買給小忱那套。現在吟吟暑期要實習,讓她住進去吧。”
“行,”易建勳點點頭,“我聯系保潔公司。”
晚上,顧清一個電話給易忱撥了過去。
“阿姨樂意讓吟吟住咱家?”聽到顧清的話,易忱懶洋洋挑眉,“您怎麽做到的啊?”
“你也知道這事兒?”
易忱嗯了聲,漫不經心地說:“我和白阿姨說讓吟吟住咱家,她不同意。”
顧清眯了眯眼睛:“你怎麽說的?”
“我說早住晚住都一樣,不如早點進來習慣。”
“……”
天,顧清仰天長吐一口氣。
算了。
“要她住我那兒,”話在口中糾結轉一圈,半晌吐出,“那我也住過去。”
“您看成不?”
顧清簡直聽笑了,無語道:“你問我成不成?你該問我嗎?”
想到這種可能,易忱全身微微發燙。
安靜兩秒。
他輕咳一聲:“那我問問她。”
與此同時,鐘吟也從白女士那得知了這件事。
“這是顧阿姨的房子?”她遲疑着問。
白帆:“算是。”
“但是空了很久的,你住過去,不打緊。”
鐘吟緩緩哦了聲,“也行。”
反正她對住的地方無所謂,有個像樣的地方歇腳就行。
七月初,所有學院考試結束。
學生假期留校不便管理,所以校方通知要求在一星期內離校。
“吟吟,你哪天走?”郭陶扒在椅子上,無精打采地說,“我還不想回家呢。”
“不想走?”鐘吟看她一眼,促狹地笑了一下,“我怎麽記得,你寒假挺歸心似箭的呀。”
“哎呀,”郭陶捂住臉,“你明知故問!”
“你難道想回去嗎?那你不也要異地戀了。”
鐘吟一本正經:“我不回去,我得實習。”
“那你住哪兒啊?”
鐘吟說了顧清那個空房子的t事。
“景城國際?”郭陶嘶了聲,蹙眉思考,“我怎麽好像顧旻說過一次。”
“嗯?”鐘吟捧着杯子喝了口水。
“哦,哦!我想起來了,”郭陶突然激動,“那兒,顧旻說那兒是顧阿姨一早就專門買給易忱的。”
“買給易忱?”鐘吟愣住。
郭陶嘿嘿一聲,朝她拋了個媚眼,“對啊,給易忱娶老婆的婚房呀。”
鐘吟:“……”
恰巧,這時候易忱的電話打來,讓她下午收拾收拾行李,傍晚帶她去那邊,今晚就可以住下。
鐘吟應了一聲。
“對了,晚上出去聚餐不?”鄭寶妮說,“去我樂隊一兄弟新開的酒吧,捧一捧人場。”
郭陶舉起手:“去!我要去!”
“安安呢?”
史安安:“去去去。”
鐘吟放下手機:“我也去,不過我先去那邊放行李,然後直接出發,到時候見。”
幾人一拍即合。
下午,鐘吟收拾了行李,看着太陽落下,沒那麽熱時,給易忱打了電話。
出門時,他正靠着樓梯口,懶洋洋打着哈欠。
盛夏的天,他白皙的臉頰被熱得發紅,渾身看着也沒什麽勁兒,一副懶蛋兒樣。
鐘吟把行李推給他:“走吧。”
易忱随手拎了一下。
竟然沒提動,一時回了精神:“這麽重?帶磚頭了?”
“你寒假那次沒這麽重啊。”
鐘吟:“寒假是回家,家裏什麽都有啊。”
“那兒日用品都添置了。”易忱拎着箱子往下,漫不經心地說,“要你把整個寝室都搬來?”
鐘吟:“我才住兩個月,顧阿姨實在太客氣了。”
易忱眉梢動了動,“誰說只有兩個月。”
“?”鐘吟冷不丁看他。
易忱轉移話題:“你先往前。”
二人下了樓,在宿管阿姨那裏簽了離校登記。
宿管阿姨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了,現在面對從“表哥”變“男友”的易忱,也能面不改色。
她笑眯眯地看着鐘吟簽完字,“我就說,第一眼就覺得是你男朋友,非要說表哥,現在還不是成了?”
再說起這茬事,簡直是對易忱反複鞭屍。
鐘吟好笑地看他臉色,“問你呢,表哥。”
易忱理直氣壯地胡說八道:“表哥哥不就是情哥哥。”
鐘吟受不了,伸手就推過去:“真不要臉。”
“你暑假打算怎麽過?”
一直到坐上車,鐘吟伸腿碰一下他。
易忱瞥她一眼,懶洋洋道:“陪對象啊。”
“我要上班,”鐘吟說,“沒空陪你。”
易忱往後靠。
眉梢不動聲色動了下:“那我就在家等你。”
“?”鐘吟緩緩看向他。
一點紅色慢騰騰從他脖頸蔓延耳根,易忱撇開臉:“你一個人住那不安全。”
“而且,”他又找補般說了句,“你上班忙,我還能照顧你。”
他終于舒展眉頭,重申一遍:“對,我還能照顧你。”
一副“你放心我不會和你發生什麽”的義正言辭。
“也是。”鐘吟忍着笑,雲淡風輕地說,“那你會做飯洗衣服嗎?”
“我——”當然不會。
易忱後面的話卡在喉間,憋出一句:“但我可以學。”
鐘吟點點頭,“那你什麽時候搬來?”
易忱猛地看她,“你來真的?”
“對啊,”鐘吟托腮看他,“我不喜歡吃外賣。”
斟酌了好幾天都沒說出口的事兒,她竟然說答應就答應了。
易忱撇開臉:“那我明天搬來。”
話出口。
他又想起什麽,不自然地說:“你暫時別和白阿姨說。”
“怎麽?”鐘吟頭靠過去,眼中含笑,“你在怕什麽?”
“我才沒怕。”易忱矢口否認,理直氣壯,“我和我未來老婆住一起,天經地義。”
沒想到他能這麽不要臉。
鐘吟瞪他:“誰說要嫁給你了。”
易忱攬過她肩膀,吊兒郎當:“那就換成我娶你。”
“這兩句有區別嗎?”
“沒啊。”他懶洋洋挑眉。
“那你什麽意思?”
“無論如何我們都會結婚的意思。”
“你...”鐘吟被他理所當然的态度給說到臉紅,不欲再扯,探頭看了眼窗外,“是不是到了?”
“嗯。”他開車門,擡下巴,“下車。”
景城國際是一處市中心地帶的高檔住宅,建成的年數有些久了,但管理尚佳,環境和綠化都是京市排的上號的。
易忱推着行李箱,驗過業主身份後,便拉着鐘吟進了樓層。
門在眼前打開,鐘吟探頭,餘光打量一圈。
這是一間大平層,裝修應該是顧清親自操刀的,和易家住宅一樣,簡約精致。
屋內陳設很新,的确是空置着的,沒人住過。
後進門的易忱彎腰,湊近她耳後,“我們家怎麽樣?”
鐘吟沒接他的茬:“顧阿姨的品味一向很好。”
身後傳來聲輕哼。
易忱受不住熱,進來就開了空調,沒骨頭似的靠在沙發上,“主卧在那邊,有獨衛,你去看看。”
“這你家,你不住主卧?”鐘吟随口客氣一句。
“成啊。”他岔着腿,一副混不吝的模樣,“你邀請我一起?”
“行啊,”鐘吟慢悠悠收回視線,“你吊天花板睡。”
易忱:“……”
鐘吟忍着笑進房門。不得不說,和易忱在一起幾個月,她這口才簡直有了質的飛躍。
主卧裝修也很簡單舒适,高層視野好,從飄窗向外俯視,還能看到遠處的車水馬龍,以及附近商圈。
顧清一向體貼,日用品已經準備完畢。
全身汗津津的,想着晚上還要出門去酒吧,鐘吟想了想,還是打算洗個澡。
卧室門咔噠被鐘吟關上。
看她關門,易忱頭偏過去,頓了兩秒,不爽地直起身:“喂,你用得着防狼一樣防——”
“我洗澡。”
“…哦。”易忱敦得坐回去。
盯着主卧的方向,突然,喉嚨有些癢。
腦中不由自主冒起些似是而非的念頭。
她是不是就隔着兩道門…
靠。
他懊惱打住。
還能再猥瑣點嗎?
易忱深吐一口氣,起身轉了一圈,但全身還是熱起來。
他立刻把空調打低兩度,還打開了電視,掩飾住卧室傳來的所有聲音——盡管并沒有任何動靜。
但好像還是有水聲在耳畔響起。
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層出不窮。
易忱煩得用抱枕蓋住臉。
鐘吟洗澡吹頭化妝,一切工序做完,已經一個半小時後了。
擡眸一看,遠處的天邊昏暗,已經依稀挂起繁星。
這麽久了?
按亮手機,鄭寶妮滴滴她,讓她可以出發了。
鐘吟忙換了身衣服。
想着要去酒吧,天氣也夠熱,她便沒穿長裙,換了件清涼點的黑色一字肩短袖,配短褲,長發披着。
門外靜悄悄的,這麽久了,那位少爺竟然也沒作妖。
比她想象的要有耐心。
鐘吟推開門。
廳上沒開燈,空調很低。
鐘吟打了個寒噤。
只有沙發那傳來幽幽的光線,易忱抱着枕頭,沒什麽正型地趴着,戴着耳機,全神貫注地看手機。
鐘吟靜悄悄過去。
看清他屏幕上放的做菜視頻時,一個沒忍住,噗嗤笑出聲。
聽到聲響,易忱應激一般彈起來,看向她,眼神一頓。
張口就道:“你這穿的什麽?!”
鐘吟低頭看了看,莫名:“我穿什麽了?”
易忱撐着坐起來:“你要去哪兒?”
“哦,忘和你說了,寶妮樂隊的朋友開了家酒吧,讓我去捧捧場。”
易忱表情更沉了,不可思議:“你穿這一身,去酒吧?”
鐘吟伸手一戳他腦袋,“我這身怎麽了?正常穿搭,大街上多少女生這麽穿啊?”
“她們穿有你好看嗎?”
他語氣明明是不爽的,但說出來的話,聽在耳邊卻讓人開心想笑。
聽得鐘吟愉悅地抱住他脖頸,在他臉上親一下,語氣也軟下來:“我沒說不帶你去啊。”
她突然這樣靠近,裸露在外的肩頸修長,羊脂玉般光滑白皙。
剛洗完澡,滿身的香氣撲鼻而來。
易忱喉結滾動。
實在克制不住地得寸進尺,挑着眉,談起條件:“去可以,給我親一下。”
鐘吟怔了下,臉頰的溫度也直線往上升。
看她沒有閃避的意思,易忱心髒幾乎快從胸腔跳出來,寬大的掌心按住她後腦,顫動着呼吸,低頭就要吻上去。
明明是二十度的室溫。
但他的掌心卻沁出薄薄一層汗,從沒有一件事讓他這樣沒有把握。
他不會。
…不會接吻。
如果讓她不滿意,或者說比不上——
突然。
一道手機鈴聲在安靜的t室內響起,也打破了這一刻的旖旎。
緊繃的二人具是一松。
鐘吟垂下眼睫:“好像是我的電話。”
易忱也僵硬着:“嗯。”
“我接了。”鐘吟從褲子口袋裏摸出手機。
是鄭寶妮打來的:“吟吟,大概什麽時候到呀?就缺你了。”
“馬上,馬上出門了。”鐘吟說,“我和易忱一起來。”
“靠,你們三都帶對象是吧!”
鄭寶妮罵起來,“還讓不讓人活!”
鐘吟噗嗤笑,又說了幾句,挂了電話:“我們該走了。”
易忱煩躁地捋了把頭發,站起身:“位置在哪?我打車。”
半小時後,兩人到了酒吧。
這家店就在S大兩條街外,剛剛開業,來往都是學生,喧鬧的搖滾樂傳到街道,很是熱鬧。
從下車,零零散散的視線投來。
感覺身側的人緊繃起來,她幹脆拉住他手。
一直進了酒吧裏。
在酒吧駐場舞臺上,鐘吟看到了正在唱歌的鄭寶妮,興奮地沖她擺擺手。
後者回以一個媚眼,手指了個方向。
順着她的指引,鐘吟看到了斜對面的卡座坐的一圈人。
可不正都是熟人嗎。
“顧旻也在,還有宋緒。”鐘吟和易忱耳語,“全是熟人呢。”
易忱冷哼:“不然你還想和生人喝酒?”
“……”鐘吟扯他,“走不走。”
“哥!”
顧旻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哥和鐘吟以情侶的身份同框出現,一時難掩興奮,不停揮手,“這兒呢。”
他們剛坐下,鄭寶妮也帶着朋友,坐了過來,“這是我樂隊的朋友,阿景和阿傑。”
二人打了招呼。
“二位要喝點什麽?我們這特配的話梅味朗姆酒不錯,要來點不?”
鐘吟默了瞬息。
因為上次的事,她至今對酒水還有些陰影。
易忱:“她不喝。”
鐘吟:“那就來兩杯朗姆酒吧。”
兩人同時出聲。
易忱偏頭看她,鐘吟繼續道:“麻煩了。”
鄭寶妮的朋友很熱情,點完酒,還松了果盤和小食。
酒送上來時,易忱抱着臂,橫着她看,低聲:“你上次喝多少醉的?”
鐘吟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一杯。”
易忱頓時直起身,“那你還敢——”
“因為今天你在啊。”
易忱緊繃的身體放松,又緩緩坐回去,鼻尖可有可無哼出一聲:“也是。”
“而且我總不能因為那件事,一輩子不喝酒吧?”鐘吟不想那件事成為一輩子的陰影。
易忱握住她的手收緊。修長的手指包裹她,滿是力量。
一群人坐着,喝喝酒聊聊天,還打起了撲克。
鐘吟小口喝酒,試探着她的量到底在哪。
一直到整杯酒下肚,她有了許暈沉的感覺。
差不多就這個量了。
這期間,易忱始終觀察着她的臉色。看她雙眼迷離起來,便攬過她,“要不要走?”
鐘吟确實不太舒服。
酒吧的人越來越多,音樂聲也震耳欲聾,嘈雜無比。
“走吧。”
時間也不早了,逼近十點。衆人都有了離去之意,便散了夥。
出了酒吧。
夏日的空氣燥熱,糊在臉上。鐘吟更不舒服了,加快步伐走上車。
“試出來了沒?”後車座,易忱托腮看她,“就這點兒量,以後還敢不敢亂喝?”
鐘吟頭靠在他肩膀。
她正暈乎着,也懶得費腦筋和他拌嘴,“只是因為你在,我才敢喝的呀。”
易忱唇角勾起。
“那以後只許在我在時喝。”
車開得快。
鐘吟蹙眉,更不舒服了。好在片刻就到了住處。
“要不要我抱你?”
易忱看她紅紅的臉。
鐘吟皺着鼻子笑。
被她笑得莫名,易忱掐她臉,“笑什麽?”
鐘吟眼中似有星光:“你還記得去年我腳崴了,你颠颠跑來抱我的事嗎?”
“還笑我呢?”易忱臉一黑,“知不知道感恩?”
“你當時,”鐘吟靠在他懷裏往前走,因為醉酒,她的話顯得格外多,“我都懶得說。”
“還不要背,要抱是吧~”
“你知道你那次抱我全身有多僵嗎?”
“現在想想,你是不是那時候就喜歡我了?”
易忱臉被她說得臊紅,按下電梯,把人推進去:“閉上嘴,小醉鬼。”
“口是心非。”鐘吟扯着他的袖子,“不對,我感覺還在更早。”
她腦中天馬行空。
明明醉了酒,可那些往事卻更清晰地顯現出來。
“是籃球賽,還是食堂那次?不然就是打游戲?或者——”
電梯到了樓層,易忱終于忍無可忍,紅着耳朵捂住她嘴巴,将人半抱半拖地帶到門前,開門解鎖。
随後将她抵在門邊。
“或者,”鐘吟還沒結束,仰頭看他。
屋內沒開燈,兩人的臉湊得極近,她環抱住他脖頸,媚眼如絲,呼吸間還有梅子酒的香氣,将他迷得頭暈目眩:“你對我一見鐘情?”
易忱彎下脖頸,聞她身上的香氣。
終于再抵抗不住,從喉間溢出很低一聲:“嗯。”
“還算誠實。”
鐘吟顫着肩頸笑,捧起他的臉,眼中溫柔缱绻:“親我,就現在。”
易忱垂眸,額頭和她相抵,呼出來的氣息灼熱滾燙,呼之欲出的渴望。
眼中卻藏着幾分局促,幾分不安。
“我不太會。”他啞着嗓,一點點湊近,一只手捧住她臉,另只手按住她腰,嗓音很輕地說,“你教教我。”
鐘吟的臉頰同樣滾燙。
酒後,她的意識早已經不甚清晰,嘟囔着說:“你不會,我就會了?”
“我又沒和別人親過。”
易忱瞳孔顫動一下,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見他半天不動,鐘吟不理解:“你到底還親不——”
話未說話,一個生澀又兇狠的吻已經将她的嗓音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