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章
第 65 章
全場安靜。
但也只有兩秒。
下一刻——
“哈哈哈哈哈!”
鐘吟這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兄妹, 一個個笑得毫不遮掩。
口中還興奮地嘚啵:
“夢裏怎麽啊兄弟?”
“做的什麽夢啊還孤枕難眠?”
“……”
連在一旁打牌的大人也被這動靜驚擾,探過來視線。白帆看到女兒漲得通紅的臉,詫異:“這是怎麽了?”
鐘吟對易忱這張說話沒把門的嘴無可奈何, 匆忙擺手:“沒!什麽也沒有!”
那頭顯然也傻了, 匆忙理着睡亂的頭發。低頭确定自己穿了衣服才松口氣, 對着鏡頭這一大群人:“你們誰啊?鐘吟呢?”
“鐘吟,你、人、呢!”易忱臉也紅起來,“你手機在誰那兒?”
鐘吟炸着毛, 沖過去從表姐手裏搶來手機。
“我在走親戚, 剛剛是我表姐。”她咬唇, “你少說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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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自己丢了個大醜, 易忱往後仰, 深呼吸兩口, 抓狂地用被子蓋住臉。
聲音也甕裏甕氣的:“為什麽不是你接?”
“所以下次不要一言不合給我打視頻,”鐘吟好氣又好笑:“先挂了, 等會再說。”
那頭漆黑一團。
顯然還沒緩過勁兒。鏡頭晃了下,表示聽到了。
挂斷電話, 周圍當即鬧開, 啧啧聲一片。
易忱能這麽輕易地說出沒臉皮的話,他們的關系到哪一步,也顯而易見。
這種事被搬到明面兒, 實在是社死。
鐘吟捂住臉,覺得這輩子的臉都被易忱給丢了光。
白帆了解到始末, 朝鐘吟看一眼。
晚餐結束回家。
鐘吟洗完澡, 白帆給她送來了剛榨好的橙汁, 手輕輕搭在她肩膀。
“媽媽?”她擡眼看母親,“是有什麽話要說嗎?”
白帆心中确實裝着事。女兒從小就長的漂亮, 幼兒園就有小男生送東西。
之後越來越出挑,追求者就沒少過,光是被她撞見的就有好幾個。
她還一度擔心她會早戀,日夜嚴防死守着。
還試探過幾次,結果女兒根本沒開竅,對這些事拒絕得也幹脆利落。
故而在剛得知她和林弈年戀愛時,白帆的反應才會那麽強烈。
她太了解女兒的性子,尤其一根筋,認定的事就會一路走到底,所以她才會立刻在戀情剛開始就立刻做了惡人,插手将其斬斷。
哪怕之後和易忱在一起,在兩性關系方面,她也只是略作提醒,心裏還是覺得,按照她女兒這保守的程度,哪能這麽快。
結果!!!
白帆是真沒想到,易忱那混賬小子,這麽快就拐走了她的寶貝女兒。
按這熟稔程度,還沒少做。
哪怕易忱各方面是不錯,但到底隔得遠,白帆心底還是有顧慮的。
她就沒想過将女兒遠嫁。
易忱家族背景太強,在京市一手遮天的。如果吟吟真的在那邊定下,就算現在感情好,但未來的事情誰也講不準,真受了什麽委屈,她手還伸不過去。
唉。
斟酌來去,白帆還是開口:“囡囡,你是真的就認定小忱了?”
鐘吟咽下口中橙汁。沉默幾秒,她點頭。
“未來呢?想在京市發展嗎?”
“也不一定,”鐘吟想了想,不确定地說,“哪裏有好的機會,我就去哪裏。”
聽得白帆眉目微松,将她摟在懷裏:“媽媽私心裏,是想你留在身邊。”
“我明白。”鐘吟頭靠在她手心。
父母總是會考慮得過多。但她心底确實對未來還沒有個确切的概念。
當晚,白帆思來想去,還是得出一個結論。
吟吟留在滬市是最好的。
讓易忱過來。
對。
就當她多個兒子,把易忱給拐過來。
必須這麽辦。
隔天,顧清把易忱給喊回家,臨近年關,另外倆父子都忙。
飯桌上只有他們母子倆,氣氛倒也放松。
顧清手擰了擰他耳朵:“聽說你在吟吟外祖家出了醜?”
這兩天和白帆聯系時,顧清總覺得對面的态度有些微妙。問了問,才知道那天發生了這麽大的笑料。
易忱早就心虛到沒邊。
那天人那麽多,這事兒估計也傳了鐘吟父母耳朵裏。
想到這,他心煩意亂地拉下顧清的手:“您就別提了。”
顧清知道白帆是一直想把女兒留在身邊的。
現在兩個年輕人速度進展飛快,事情也差不多板上釘釘,不免會考慮起以後。
這般想着,顧清不由試探一句:“你以後想留哪兒啊?”
易忱想都沒想:“吟吟去哪我去哪。”
“…她要不留京市呢?”
易忱還是那句話:“她去哪我去哪。”
這才一個寒假他就受不了,想兩地分居,不可能,沒得商量。
顧清:“你不留家裏了?”
“這不還有我哥在嗎,”易忱撩起眼皮,欠欠啧了聲,“怎麽,您舍不得我?”
顧清一掌拍過去:“我是舍不得吟吟。”
小帆還是多慮了。就她兒子這舔樣,鐘吟勾勾手指,就能立刻插着翅膀飛過去,哪裏還需要她糾結。
但轉念一想,顧清又狠瞪易忱一眼。
松松領口。
白養。
簡直白養!
白天走親訪友,憋了一天的易忱鬧騰得不行,鐘吟只能在晚上空出時間和他視頻。
“來晨晨,”鐘吟揮舞着晨晨的小手,看向鏡頭,“和哥哥打個招呼~”
“汪汪!”
“誰是它哥哥。”
易忱冷臉。
他看這狗都煩。
憑什麽躺他媳婦兒懷裏。
鐘吟繼續給晨晨順着毛,兀自和小狗說着話:“哥哥不認你了,怎麽辦呀?”
“再喊他兩聲好不好?”
“汪汪!”
易忱瞪大眼:“你幹嘛讓狗喊我哥哥?”
鐘吟無辜眨眨眼睛:“我就是覺得你們挺有緣的。”
那頭臉漆黑:“鐘吟,我是狗嗎?我和他有緣?”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懷中的小狗開始舔她手指,鐘吟低頭逗狗。
“行,”易忱點點頭,咬牙,“行。”
“狗是吧,”他幽幽盯着那只狗的動作,忽而冷笑:“它有我會舔?”
“……”
不要臉。太不要臉了。
屏幕黑掉。
鐘吟怒而挂電話。
三十夜,一如往常,鐘吟和父母回祖父祖母那過年。白天事情很多,她幫着貼對聯窗花,之後便是吃團圓飯。
問了易忱,他同樣得回易家。想到他那一大家子,應酬少不了,鐘吟了然,讓他多和家人聊聊天,別總看手機。
易家上下正聚在一起。也是繼上次壽宴後,首次再集齊人。
一大早,易忱便老老實實跟着易池後頭,去給爺爺問好。
易鴻上下打量過他,視線一頓,挑了挑眉。
大半年沒見,氣質還真變了不少。
沉了些,也穩了些,眉目間也有了些他兄長的影子。
“是夠硬氣,”他放下茶杯,不鹹不淡道,“沒回來要飯。”
“什麽要飯,”易忱小聲嘀咕,“多難聽。”
易池聽得皺眉,打他肩膀:“好好說話。”
易鴻卻是大笑出聲。
易忱這半年的經歷他自也有耳聞。骨頭是真硬,磕磕絆絆,還真給他堅持到了現在。
易池:“還不快給爺爺道個歉?”
“我沒錯,不道歉。”易忱手背在身後,挺直着腰板,理直氣壯地說起祝福,“爺爺新年快樂,祝您身體健康,笑口常開。”
“也謝謝您上次替我收拾爛攤子,”說到這裏時,他神色變得認真,“以後不會了。”
“總有一天,我也會擁有能給自己行為兜底的底氣。”
這話一出,屋裏幾個人全都看向他。
易t鴻久久看他。他搖頭,終是露出欣慰的笑。
嘴上還是罵:“犟骨頭一個。”
團圓飯後,易忱靠在沙發,看着哭鬧不止的小侄子,聽着熙熙攘攘的麻将聲。
好吵。
刷手機。
那頭還是沒一點兒消息。
無聊。
以前怎麽沒發現過年這麽無聊。
這時,易恂走過來,腳碰他一下:“四哥晚上組了個場子,你去不去?”
不過他也只是随口一問。
易銘財大氣粗,組的場子裏也不少圈裏的二代,各自有女伴,玩得也開。
以前易忱年紀還太小,沒帶他。去年才被他忽悠去。
那時候這家夥正失魂落魄,整天琢磨着怎麽做小三。
喊他打牌,結果這牲口腦子太好使,會算牌,悻悻玩兩把就覺得沒意思,退了出來。
還有公子哥要給他點美女,被他煩得推開。
然後,在這樣不正經的場合,他一個人戴耳機窩在角落打游戲。
簡直讓一衆公子哥瞠目結舌。
果然。
易忱冷冷回複他:“不去。”
低着頭,看門狗似的盯手機,一看就是在等消息。
“那種垃圾地方,以後別喊我。”他還不耐煩起來,“給我媳婦兒知道怎麽辦?”
易恂:“……”
翻白眼,一腳踹過去:“不去拉倒。”
鐘吟祖父家堂兄堂姐也多,晚上被喊着一起打牌說話,忙得沒空看手機。
到十一點多,她實在撐不住,選擇退場。這才想起被她冷落了一晚的易忱,回他消息。
對面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
[我到底在你心裏排幾位啊]
[打麻将都比我重要是吧]
[這麽重要的日子]
[我們一共才說幾句話啊]
鐘吟心平氣和回複:[和哥哥姐姐們也好久沒見了,我得陪陪他們]
[他們要陪,我就不用了?]
[你知道我都要化成石雕了嗎]
鐘吟:[剩下的時間都陪你]
那頭顯示正在輸入。
有了前車之鑒,這回學了乖。
[找個沒人的地方]
[和我視頻]
[快點]
鐘吟忍住笑,摸出耳機回複:[是是是]
零點鐘聲敲響的時候。
隔着屏幕,易忱和她說:“新年快樂。”
鐘吟回以笑:“新年快樂。”
他靠近屏幕。
耳機裏他的聲線清晰低沉:“以後的每一年,我們都會在一起。”
鐘吟看着他,眼睛柔和地彎起。
好。
在一起。
-
和去年一樣,今年正月,易忱一家又來了家裏做客。這次的身份不同,顧清上門也比去年鄭重許多。
一進門,鐘吟的手就被易忱拉住,掙也掙不開。
眼睛也不挪開,那種灼燙的視線幾乎能将她燒着。
各自長輩還在,鐘吟受不了,手掐他,眼中警示。
這才有所收斂。
長輩一如既往聊着天。
察覺身側總飄來的視線,鐘吟壓低聲音:“你眼睛長我身上了?!”
易忱湊近,漫不經心:“我怎麽覺得,你比在京市時好看。”
去年也這麽感覺。
“少來,”鐘吟壓下唇角,“你就是太久沒見我而已。”
他冷笑,捏她手指:“你也知道啊。”
“在聊什麽悄悄話呢?”眼瞧着兩人竊竊私語,白帆笑盈盈看過來。
鐘吟去喝水:“沒什麽…”
“我在說吟吟變漂亮了。”易忱揚揚眉,說得一本正經,“還是滬市風水好,白阿姨也更會養女兒。”
這狗腿子。
易建勳眉一抽,差點沒握住茶杯。
白帆則是聽得心花怒放,臉上克制不住的笑:“看來小忱很喜歡滬市?”
“當然。”
白帆挑眉,開始試探:“如果吟吟想留在滬市,你願意一起過來嗎?”
易忱想都不想:“吟吟去哪我去哪。”
易建勳頭頂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和顧清大眼瞪小眼。
眼神交流。
“這小混賬在幹什麽?”
顧清:“拍馬屁。”
“他還記得自己姓什麽嗎?!”
顧清:“讓他現在姓鐘都能立馬改姓。”
“……”
白養。
真是白養。
易建勳氣得松領口。
白帆的心中是徹底熨帖舒适了,再看易忱,簡直滿意得合不攏嘴。
易忱一家在滬待了三天。
離去時離開學也只有一周,鐘吟也順道被帶了回去。
重新回到景城國際。
時隔近一個月,兩人終于有了單獨相處的機會。
門才剛在身後關上。
人都沒站穩,她就被易忱一把按在門邊,兇猛的吻立刻便落下。
手上也不閑着,解着她大衣的紐扣。
鐘吟消受不住他這生猛勁,一把按住人,好氣又好笑:“你腦子裏就這點事是吧?”
“這難道不是最直接的想念方式?”他理直氣壯,還無下限地往她身上頂,口中沒臉沒皮,“你呢,想不想小易,嗯?”
鐘吟鬧了個紅臉,嘴上還不承認:“誰想了!”
“不信。”他低頭嗅她脖頸,直接将人打橫抱起,用腳踹開虛掩着的卧室門。
“得檢查才知道。”
中午落地,結束時窗外暮色冥冥,已經是傍晚。
鐘吟全身還緩不來勁兒。
起身時,掐他手臂,有氣無力:“你也不怕腎虛。”
易忱餍足地抱她,滿臉混不吝:“我虛不虛你不知道?”又作勢要往她身上壓:“那就再來一次。”
鐘吟直不起腰,“走開!”
他便替她揉腰,口中還不知滿足地嘚啵:“一個月呢,都憋死我了。”
鐘吟翻白眼:“那前二十年怎麽沒把你憋死?”
“沒碰過也不知道滋味兒啊,”他在她臉上親一口,壓低聲音,“現在嘗過了,銷魂蝕骨。”
鐘吟閉上嘴,沒法和流氓說下去。
“一個月才來上這麽一回,”他還試圖争取權益,小聲嘀咕,“誰有我素啊。”
鐘吟還有些好奇:“那你還想幾次?”
“不說天天,最少也一禮拜三次吧。”
“…滾。”
次日白天,鐘吟見到了背着電腦過來的儲成星。
“學姐,新年好!”看見她,儲成星眼睛蹭蹭亮。
“新年好。”鐘吟往後看了看,“劉哥呢?沒來嗎。”
“在家過年呢,明天回來。”儲成星放電腦,靠着沙發坐下,“學姐什麽時候回來的?”
“昨天呢。”鐘吟和他聊着天,“你們寒假一直在做嗎?”
儲成星打了個哈欠:“除了三十初一,我都在。”
鐘吟:“辛苦。”
說話間,易忱從廚房裏出來,手裏端着兩碗面條。
他暑假裏做了不少次飯,開學後沒了時間,今天又重新撿起來,煮了面。
“不是吧。”儲成星瞪大眼睛看他,“易忱你還會做飯?能吃嗎?”
易忱把碗放下:“又不讓你吃,關你屁事。”
儲成星稀奇地跑過去,看了看,搓搓手:“看起來竟然還不錯。”
“正好我早上沒吃飽,給——”
“邊兒去。”易忱一把将人提溜開,“有你的份嗎?”
他沖鐘吟勾勾手:“過來吃。”
“喂,”儲成星不滿,“我還沒吃飽。”
鐘吟走過來:“你要是想吃,我可以給你分...”
“鐘吟。”一轉頭,易忱正面無表情地盯着她:“你以為随随便便的人都能吃我做的飯嗎?”
儲·随随便便的人·成星:“……”
易忱甩了兩包零食給儲成星:“我們要吃早飯,你靠邊站。”
鐘吟忍着笑坐下。
儲成星眼睛都被閃瞎,轉身就走。
不得不說,這個寒假他們做了不少工作。
內容和玩法又比之前精進了許多。而有了投資以後,整個畫面也大升級,還買了專門的背景音樂。
鐘吟試着玩了小部分。
她坐在電腦前,易忱就在旁邊看着她操作。
肉鴿式闖關游戲和別的不同,選了這個路徑就沒法轉回頭重選,打出的結局自然也就千差萬別。
鐘吟每次選擇都慎之又慎。
卻在第n次被小boss幹掉後,賭氣地把鼠标推遠。
“好讨厭啊!”她玩得游戲太少了,這類型的聞所未聞,簡直就是一竅不通。
“你們笑什麽?”
鐘吟去掐易忱,“你不教我怎麽玩嗎?”
儲成星:“你等級不夠,也沒攢到足夠的材...”
易忱一個眼神橫過去,滿臉寫着“有你什麽事兒”的不耐煩。
随即握住鐘吟的手:“我把破解版拷給你,你想怎麽玩怎麽玩。”
儲成星:“......”
他不應該在這裏,應該化身boss,把你們全鯊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