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雨天

雨天

他聞聲停下, 回頭疑惑。

江茶思索了會兒,走過去站在他身前,仰頭對上那道似有所感的冷凝視線, 慢慢把話說出來:“看下你房間再走呗?”

要是說讓他留下來和他爸爸溝通, 他鐵定扭頭就走。

楚月:“你房間劉姨一直都有打掃, 帶江茶上去看看吧, 夜宵都快做好了, 吃完再走也不急。”

江茶無辜地笑了笑, 對上他晦暗不明的眸光, 後脖頸涼涼的。

最後還是上了二樓。

她也是真的好奇他會怎麽收拾自己的房間, 跟着他進去後, 就飛快環視了下。

下一秒就忍俊不禁地扯了扯唇角。

“還真是和你像的很。”

不管是裝飾品還是家居, 都擺放的規規矩矩, 色調也一絲不茍,沒有一處不協調的地方。

不像她的房間, 今天抽獎得了張粉色的賀卡丢在桌上,明天開心抱着藍色的玩偶在房間亂跑。

放眼一看, 他這別說玩偶,就連籃球足球一類的都沒有, 沒有一種突出的色調。看起來空曠卻又恰到好處,黑白棕在熾亮的燈光下顯得一塵不染,簡約低奢。

第一眼壓根不像個少年的房間,反而像很成熟的成年人的房間。

本來還好奇他會喜歡什麽樣的玩偶, 有什麽興趣愛好,現在她一點兒都好奇不起來了, 因為這裏真的沒有一件色彩突出的“異物”,僅有的就是書桌上那本大紅色的漢語詞典。

問都沒法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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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南禮走去書桌前, 環臂靠在那也四處看了看,似是猜到她在想什麽,挑了下眉毛,随口解釋道:“我平時也出去打球什麽的,休閑娛樂沒你看見的這麽少,不過這些東西都在另一個房間放着,不在這兒。”

江茶在書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想了想問:“你從小到大就沒有喜歡的女孩子嗎?一般有喜歡的女孩兒,不是都會寫寫情書,或者收集一下值得紀念的東西,你這也太空了......一點兒粉藍色都沒有。”

“有的話你想怎樣?”他彎唇。

“你方便的話我就看一眼,不方便的話就算了,”她溫吞道,跟着補充了句,“我就是好奇你寫情書會怎麽寫。”

還沒見過他寫煽情的。

平常也不太說肉麻的話,不正經的話是有,但和肉麻扯不上關系,也就今晚那句莫名其妙的“寶寶,我好愛你”。別的時候他從來不這麽說。

“我寫的情書是直白那種的,不适合你看。”他道。

她懵了瞬,“你還真寫的有?不适合我看了?......是你對人家的情感太熾熱,怕別人看了也感受分享到嗎?”

殷南禮彎下身,似笑非笑地看了她幾眼,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是沒人給你寫過情書,想從我這要嗎?”

江茶郁悶到失語,默默在心裏罵了他一句無恥。

她唇角上揚,因為有理由打擊到他的厚顏無恥,臉上閃着些許小得意:“我有兩抽屜情書的。”

殷南禮停頓了一下,不動聲色地道:“真有這麽多?那你說說都有誰給你寫的。”

“這我哪記得......”

“那我怎麽相信你?我寫的情書你還是別看了,怕你吃醋。”

江茶有些急了,那些情書是別人用心寫的,她不知道怎麽處理才好,扔了不好,不扔留着也不像回事兒,就放在那打算等抽屜滿了一起處理掉。她想看他寫的。

高中的她還記得幾個人,但就這樣把名字說出來總覺得很奇怪,而且大家都畢業了,以後連面都不一定見,就算眼前的人是殷南禮,她還是做不到厚着臉皮一個一個把人家名字念出來。

她想了一個中和的辦法,回想道:“有十三班的宋同學,五班的顧同學,十九班的周同學......是高幾的分班我就不告訴你了。”

殷南禮唇邊的笑容早就收的一幹二淨,他還真沒想到,有人真的能把這些班級和姓名記住。

然而令他“驚喜”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的女朋友。

他突然就覺得好笑,笑自己多那句嘴,上趕着中箭。同時也又氣又郁悶,語調透着一絲不可置信:“江茶,記性挺好?”

“也沒有吧,”她縮了縮脖子,讪笑道,“就是基本都會說一聲是哪個班的叫什麽,我對不上臉,但班級和姓氏還挺順口的,就能對上。”t

“那你對哪個印象最深?”

“你問這個的話……”她認真思考了下,表情糾結地道,“那應該是最帥的?畢竟第一次見也不可能了解到內在什麽的,我覺得那個叫——!”

殷南禮單手扛着吓懵了的江茶,徑直走進浴室,不顧她的撲騰,把人放在洗手臺上,朝面前的鏡子昂了昂頭,暗示道:“誰最帥?”

她沒回頭看鏡子,只是看着他,強忍住才沒笑出聲來。

“問你呢,說。”他開始皺眉了。

“殷南禮最帥。”她配合地回答,但拖着長音的溫柔嗓音,明顯不情不願,起碼不是心服口服。

他不甚在意地挑了下眉,一副“老子最帥”的自信模樣,語氣卻酸溜溜的:“你記住了,A市最帥的男人是誰,叫什麽,別搞錯了。”

“知道啦,A市最帥的男人,請問我可以欣賞一下你稚嫩的情感萌芽嗎?”

“不可以。”他回答的毫不猶豫。

江茶氣的想跳起來打他。他就是個明目張膽的無賴。洗手臺對她來說有點高,比起跳下去,抱到他身上貌似更容易一點。她也要耍賴,讓他也感受一下無可奈何。

“抱抱。”她張開手臂,軟軟地要求。

殷南禮眸光凝了凝,忽地低聲嗤笑了下,一邊手上一個用力把人輕松提在腰上,一邊邁着長腿,闊步出了浴室:“鬧哪樣?”

“鬧你。”

他腳步頓住,提議:“那去床上?”

她忽然安靜下來,警惕看着他,眨了眨眼。

“不去……”

“不是你說的嗎?我房間顏色太單調。”他已經走過去了,突然松手把她扔在床上,江茶驚呼了聲,身體不受控地向上彈了幾下。

修長挺拔的身影站在床前,慢條斯理地解開襯衫扣子。然後是皮帶。

迎面一股冷沉的氣息撲來,江茶急忙用胳膊擋他,剛坐起來的身子被他一下子沖壓了回去,身下就是柔軟的床被,眼前是天花板,她羞憤道:“那個和這種事有什麽關系?重死了,你快起來……”

這裏是他家。

待會兒還要下樓吃夜宵的!

“你裏面的衣服不是粉藍色的?”他輕飄飄說了句,大手輕車熟路地探了進去,手指微動,她衣服上的扣子就開了。

江茶急忙伸手擋開他視線,臉上又驚又羞,生怕被外面的人聽見動靜,即便心跳很快,也盡量壓低了聲音:“現在不合适呀!”

他掀開裙子,循序漸進。

“殷南禮!”她只好喊了聲。

他不走心地回:“嗯?”

“你再這樣我待會兒怎麽出去?”

“我把你偷出去。”他純屬已讀亂回。

她氣笑了,“怎麽偷?”

“扛着你就跑。”

等他安分下來,江茶渾身發軟地躺在他臂彎,胳膊抱緊被子,身旁的人也不說話,似是滿足,沉默地享受着片刻的寧靜,百無聊賴下,她仰頭好奇問了句:“你幾歲寫的情書?”

“情書?”他側眸瞥了眼,半晌,擡起右手,動作輕柔地替她把發絲弄到耳後,指節上還戴着将近兩年前的那枚戒指,在燈光下泛出沉調的冷色。

“二十歲。”他道。

她愣了下,語氣疑惑:“你什麽時候寫過?我也沒收到,你确定是二十歲不是二歲?”

“……”殷南禮低頭把人攬近,埋首去找她的脖頸,啞然失笑道,“老子兩歲就會泡妞?這得多拽?”

江茶被他弄的低笑起來,嫌癢地用力去推,力度卻被殷南禮輕而易舉地化解,進一步靠近過去,随着她仰頭向後躲而滑落的被子被他攥在掌心,堵在了另一邊。

“你別鬧我,癢。”她沒法兒,只好緊緊抱着他無聲求饒,目光無意掃過周圍,心上也還是有種對陌生環境的拘束,“今晚不回去了嗎?”

殷南禮神情微怔,大手揉了下她的腦袋,語氣親昵:“怎麽了?”

“感覺有點陌生感,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空落。”

“這兒是我房間,”他強調了句,低沉的嗓音仿若最溫柔的薄紗,缭繞在她的耳邊,鑽進心房,“我是你對象。”

他說的不急不緩,平穩有力,字句清晰地在她耳邊低語:“出了這個門我不管,但只要關上門,你就算在床上吃奶油蛋糕我都只替你擦嘴,有什麽好陌生的?再說我不就在你旁邊?怕生就多抱呗,安慰一下自己。”

“……”她想了一下,“那我可以把你情書找出來嗎?”

“……”

這個話題是過不去了嗎?

殷南禮收起笑,先下去把燈關了,才重新躺回她身邊,在漆黑一片的房間裏臉不紅心不跳地道:“過來,想聽我現編個。”

江茶茫然,但還是聽話地挪了過去,頭頂響起他的坦白:“沒寫過,也不想寫。我只說一遍,你聽好了。”

她顧不得多想,忙豎起耳朵,認真聽着。

他一本正經道:“江南有杯茶,名字叫江茶。我愛喝姜茶,更愛江茶小寶貝。”

她聽不下去了。

“寶貝,聽見了嗎?”

“殷南禮你俗不俗啊?!虧你還是個學霸高材生。”

他本人滿不在乎,自行點評道:“簡單才是真。”

江茶掙紮着要起來,又被他摁了回去,光明正大地附在她耳邊“寫情書”,寫着寫着給他自己寫興奮了,熱血澎湃,抱着她情不自禁地親了起來。

“江茶,江茶……”

她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你別喊了……快起來,該出去了。”

他動情了:“想要你。”

這會兒都不需要理由了,是發自肺腑的宣言。

江茶忍無可忍,緩了口氣道:“你自己想想,連這個都能動情,說出去你還是A市最帥的男人嗎?也有可能是A市最禽獸的男人。”

平日裏瞧着他正正經經的。

連肉麻話都高冷不屑說。

結果她現在才發現,他就是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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