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十四天的培訓其實也不過眨眼的功夫,最後一天是畢業典禮。于國文抱着一摞上崗證進了教室,絕大部分的人都通過了考核,只有個別幾個沒有通過。于國文帶頭鼓掌祝賀大家,他每報一個人的名字,就有一個人上臺。

楚濋跟着于國文一塊頒發,輪到童舟的時候,楚濋故意用指腹去蹭童舟的手背。上崗證那一欄的名字也是楚濋手寫的,兩個字寫得眼花缭亂,練筆的地方看上去又黏又嬌。童舟從楚濋手中接過上崗證,他與之對視,然後輕聲地說:“謝謝楚老師。”

這一聲聽上去甚至有點嬌嗔。童舟從前說得最多的便是這句話。

謝謝楚老師給我改作文;謝謝楚老師送的禮物;謝謝楚老師.........

“不客氣。”楚濋含笑對着童舟說, 他的目光落在童舟脖子上的細鏈子上,笑意更甚。

這兩個人,把那些細枝末節的愛意藏在一來一去的對話裏,不需要三緘其口,戰戰兢兢。此時此刻,他們已經對彼此坦白,沒有說出口的其實已經說出口。

楚濋本打算只在南京玩個三四天就回去,結果陪着童舟待了十四天。回程的高鐵上楚濋開玩笑說幸好沒養寵物,要是養了只貓,都餓死了。

童舟笑得東倒西歪,他的大腿緊靠着楚濋的腿,他突然想起來說:“我還真想養只貓呢。”

楚濋挑了挑眉說:“認真的?”

“你不同意啊?”童舟睨着眼看楚濋,楚濋剝了顆糖塞到童舟的嘴裏,手指在他的嘴唇上碰了碰。

“好,我敢說不好嗎?”楚濋從口袋的內側袋裏掏出錢包,然後抽出一張銀行卡遞給童舟,他用眼神示意了下說:“工資卡,上交。”

童舟含着糖,硬糖在口腔裏打轉,他伸出兩指夾住晃了晃說:“喲,裏面有幾個月的房租錢啊?楚老師?”

楚濋皺眉想了想,然後遲疑地說:“不知道........大概一輩子的吧。”

童舟撲哧一聲笑出來,糖差點直接吞了。他側過身,擡手摸了摸楚濋的頭說:“行,那看來挺有錢。”

楚濋失笑,做了個掌心向上的攤手動作,童舟就主動把自己的手交了上去握住。

“顧哥的電話。”童舟抽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顧清影。他按下接聽,說了幾句突然用手肘碰了碰楚濋,楚濋轉頭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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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起吃飯啊?”童舟用詢問的眼神看楚濋,楚濋伸出手示意童舟把手機給他,童舟遞過去。

“喂,顧清影你老花眼了?電話都打到我們童童這裏了?”童舟啧一聲,推了推楚濋的手臂,楚濋拉着他的手,玩着他的手指。

“我是你童童的領導,你見過領導給下屬老婆打電話的嗎?”顧清影氣定神閑地回怼,聽不出一絲怒意。楚濋冷哼一聲,眼神悄然一凜道:“長本事了啊,顧清影。”

“那是,百尺竿頭須進步,十方世界是全身。”

“說正經的,晚上去吃什麽,葉予彬今天不加班。”

“你定吧,別吃辣的,我們童童不吃。”楚濋低頭把玩童舟的手,發現他無名指的內側有一道小口子,馬上就拿近了看,指腹輕輕柔柔地摸過一遍。

童舟聽到自己的名字頓時不好意思起來。楚濋挂了電話,童舟的耳朵尖還有些紅。

“晚上和顧清影還有他對象一起吃飯吧。”楚濋搖了搖童舟的手,童舟嗯了聲,楚濋眼尖發現他臉紅了,心生戲谑,他用手指骨節逗了逗童舟的下巴湊近說:“你怎麽臉紅了?”

童舟下意識去摸脖子上的細鏈子,他故作鎮定地說哪有,楚濋在他耳邊笑,氣息徘徊在他的頸間。楚濋也擡手去摸那鏈子,有些撒嬌地說:“我也想要一根,童童給我買。”

童舟轉頭,倆人的臉貼得太近了,再往前一點點,嘴唇就貼上了。童舟的眼睛像束光照在楚濋的臉上,童舟咽了咽口水還來不及說話,楚濋已經扣住他的後頸吻了下去。

窗外陽光明媚,陽光投到窗戶上形成一個橘色的罩子攏住兩人,隔絕了噪音,遮蓋了旁人,伴着高鐵車輪的滾動聲,耳邊只剩下對方的呼吸聲。

到了上海,楚濋伸手自然地替童舟接過手中的行李,童舟去路邊打車,司機打開後備箱方便他們放行李,童舟要幫着楚濋,被他催促着先上車。

“到哪裏?”司機轉頭問他們,童舟報了自家的地址,司機便開起了車。

“明天我去幫你配鑰匙。你東西多嗎?我過來幫你搬。”

楚濋正低頭回消息,聽聞他擡起頭,伸手掐了掐童舟的臉說:“衣服什麽還好,就是書多。”

童舟點點頭,幸好一路不堵車,到家還算順利。童舟和楚濋一前一後進了門,童舟見了床就往上撲,楚濋從背後欺上來,惹得童舟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我沒衣服穿了。”楚濋把臉埋在童舟的肩窩,聞他身上的味道。童舟微微側頭說:“櫃子第二個抽屜,你随便拿。”

楚濋原本只打算在南京呆幾天,後來因為童舟留下來,衣服就完全不夠穿了。他跑去商場買了幾件T,之後就拿童舟的衣服穿了。

楚濋現在身上穿得還是童舟的衣服,上面有一股淡淡的沐浴的味道。

楚濋起身去翻衣服,他拉開抽屜,随手拿了一件,然後把自己身上這件掀起一角脫下。童舟翻了個身,躺在床上看楚濋。楚濋光着上身,他的腰像倒A,又窄又細,肩胛骨倒是寬厚,皮膚冷白像塊玉脂。

童舟坐了起來,他伸手用指尖去刮楚濋的腰窩,他打圈的樣子像八音盒上跳舞的小人。

楚濋轉過來,童舟的動作被迫中斷。他只好改變了方向,把手移到楚濋褲子的縫隙中,彈了彈他的皮帶。

楚濋頗有深意地打量了一番童舟,接着童舟感覺天旋地轉,突如其來被壓倒,他感覺缺氧。

“我不想穿衣服了,童童也別穿了。”楚濋的手已經探了進去,楚濋輕車熟路,手指比氣溫還灼熱。一點一觸,已經燎原。

顧清影和葉予彬等了半個多小時,終于盼來兩位祖宗。楚濋牽着童舟的手推開包間的門,一進去就聽見顧清影無不嘲諷地說:“這高鐵沒晚點啊,還是您騎共享單車回來的?”

楚濋替童舟拉開椅子,自己坐在他的旁邊,他面不改色地說:“我騎摩拜外加步行十公裏,現在精疲力盡,勞行苦心。能來吃飯都是關山阻隔。”

童舟聽了忍不住先笑出來,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楚濋,說話跟說相聲似的。顧清影看了眼童舟,咳了聲正色道:“小童,培訓辛苦了,明天可以調休一天。”

童舟笑着說謝謝顧哥,楚濋說哥什麽哥 ,顧清影說你楚老師不懂倫常,誤人子弟。

“吃飯吧,菜都涼了。”葉予彬替童舟倒了飲料,童舟扶着杯子朝葉予彬點點頭。

“你好,我叫葉予彬,我是一名外科醫生。”

“童舟。”童舟伸手和葉予彬握了握,顧清影把菜單遞給童舟。

“小童,再看看有什麽喜歡的菜。”結果楚濋伸手接了,顧清影語調一變說:“幹卿何事啊?”

楚濋頭也不擡,麻溜地翻了翻菜單加了幾個菜,點完之後擡頭說:“童童不喜歡點菜,他選擇困難。”

顧清影沒忍住當場就翻了一個白眼,童舟窘迫,端起飲料喝了兩口,他的手伸在桌子底下捏了捏楚濋的大腿。

“每談次戀愛就得記一個人的喜好,我看你腦子裏菜名應該不少,別記岔竄場了。”

這話一出,童舟原本擱在楚濋腿上的手頓時一僵,接着便垂落,剛要離開被楚濋攥住了手。

“我從頭到尾就談了一次戀愛。”楚濋捏了捏童舟的手,他平靜地講,童舟心裏一緊,接着手被楚濋包到掌心裏。

“我喜歡吃什麽你說得出嗎?”葉予彬嗅出了這突然微妙的氛圍,他見縫插針企圖調節氣氛,順便在桌子底下踢了顧清影一腳。

顧清影自覺失言,撓了撓頭,就順着葉宇彬給的臺階下了。

“那當然啦,這桌子上哪個不是你愛吃的?”顧清影和葉予彬一唱一搭,話題漸漸就轉向了別的方向。

四個人讨論去大理玩的細節,楚濋說他只管出錢,別的不想動腦子。于是四個人決定到了當地包車玩,童舟說沒問題,他拿了駕照了。

一頓飯吵吵鬧鬧吃到八點多,兩對各回各家。楚濋随着童舟回去,洗完澡兩人躺在床上,童舟扯了被子背對着楚濋躺下。楚濋正準備翻頁的手一頓,他轉了轉眼珠,突然把書放下,然後隔着被子從後抱住童舟。

“困了?”楚濋的下巴陷在童舟的肩窩,童舟聳了聳肩,閉着眼說:“嗯。”

楚濋伸出食指在童舟的下巴處撓了撓,童舟被他弄得癢,不耐煩就要揮開他,手剛擡起就被楚濋抓住手腕。

楚濋用指腹溫柔地摩挲他手腕的冊呢,又湊到嘴邊親一口,他聲音低沉又溫柔。

“顧清影惹你了?”

童舟的眼睛咻然睜開,他一個翻身面向楚濋,然後揪着楚濋的衣領,楚濋順勢躺下,他無辜地眨着眼看童舟。

“關顧清影屁事?能惹我的除了你還有誰?”

童舟的手又小又圓,楚濋被他揪着衣領,那手變顯得像個小饅頭似地,楚濋瞥了眼差點笑出來,但又覺得這不是個能笑場的時刻,便咳嗽了一聲,勉強把表情調整到位。

“我沒騙人呀,我真的就談了一次戀愛,就是和你。”楚濋做出投降的手勢,講得格外真摯,童舟的小手快把楚濋的衣領給擰皺了,他驀然放手,楚濋眼疾手快把他抱得滿懷。

“松手!”童舟推他,楚濋不肯,他把童舟鎖得很緊,并用額頭點了點他說:“童童,我說真的。”

童舟心裏又酸又澀,曾經的刺激和傷害讓他變得風聲鶴唳,他心裏委屈,又無處發洩。他又張嘴去咬楚濋的衣扣,楚濋嘶一聲,但由着他。楚濋也心存愧疚,在此時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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