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好好的旅游折騰出這些破事,誰都沒了心情。不過楚濋倒是和童舟更親昵了,白天在病床旁給楚濋讀書,中午借民宿的廚房給他熬湯做飯,晚上和他擠在小床上一起睡。

楚濋背後的傷不算嚴重,沒有傷及器官,還算淺層。他的心肌炎倒是有些嚴重,本就沒有徹底好透,加之審問室空氣渾濁,不通風,他一時難受。

醫生建議他不要再長途奔波了,過度勞累的話情況會更糟糕。楚濋本就放着暑假,倒是無所謂的。可是童舟就只請了三天的假和他們出來旅游,周一就得回上海了。楚濋勸他和顧清影他們一起回去,說自己再在醫院躺兩天,等好些自己買票回去。

童舟聽了就不樂意了,一個人低垂着頭坐得老遠。楚濋無奈地笑,他輕輕地拍了拍被子虛弱地說:“童童,過來。”

童舟不動,楚濋就假意咳嗽起來,他一咳,人都往前沖,弓成了蝦米。童舟像被燙到似地,一下子跳起來沖到他面前,他坐在床沿上,手忙腳亂地去倒水,然後遞給楚濋,一只手趕緊去順他的背,楚濋就着童舟的手喝了口水,放下杯子,他就強勢地把童舟攬進懷裏。

楚濋嗅着童舟身上幹淨的味道,他張嘴輕輕地咬一口童舟的側頸,然後用鼻音撒嬌道:“還以為你不管我了。”

童舟一縮身子,楚濋又用舌尖去舔他的側頸。

“我回上海就不管你了,你愛怎麽樣怎麽樣,等挂了我給你燒個紙,算盡點尊師重道的心。”童舟生着氣,就去推楚濋,手下力道卻有所估計,不敢太重。

楚濋聽了嗤嗤地笑,肩膀都跟着抖。他抵着童舟的額頭,同他十指交纏。

“那行吧,楚老師不是迂腐的人,等到了那天允許你再娶,但是能不能在清明那一天偷偷想我?”

“你有病啊?!有這麽咒自己的嗎?!我呸!”童舟氣極了,他伸手就打楚濋,這會不再顧忌,有多大力打多大力,打得他自己手心都疼。

楚濋仰着頭說疼疼疼,童舟壓根不鳥他,氣得都上腿踹他。楚濋抓住他的小腿往前一帶,童舟的嘴貼上了楚濋的唇。

楚濋熟練地掠奪和吸允,末了,他抱住童舟小聲地說:“開玩笑的,我哪裏舍得。”

童舟錘楚濋的背,低聲咒罵他,心裏卻越來越滿。他也不舍得,他眼裏連一粒沙都容不下。

“昨天顧哥好像和葉哥吵架了。”童舟在楚濋懷裏擡起頭,他摸摸楚濋的下巴說。

“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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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給你送飯的時候,聽見他們在房間裏吵,具體是什麽也沒能聽清,聽到顧哥說了句陸文西什麽意思........”

“陸文西是葉哥的朋友吧,昨天也是他幫忙的。”童舟半陷在楚濋的懷裏,一雙腿和楚濋的腿纏在一起。楚濋摩挲着童舟的肩,突然手一頓。

“這次欠了起舞一個人情。等回了上海我們請他吃飯。”童舟點點頭,楚濋卻好像若有所思。他拿出手機給顧清影發了條微信,顧清影沒回。

楚濋最終還是沒能拗過童舟,童舟直接和主編又請了兩天假,把機票改了簽,一行人又陪着楚濋呆了兩天才啓程回滬。

回去的路上,顧清影和葉予彬誰都不說話。楚濋閉着眼睛都能想象顧清影耷拉着的臉,他已經猜了個大概,心下一陣嘲諷,覺得顧清影真是個幼稚鬼。

“動人,你身體好點了吧?”顧清影轉過頭問楚濋,楚濋含笑回望,他勾勾嘴角說:“好得差不多了。倒是你的臉色和我前幾天有的一拼。”

童舟踢了楚濋一腳,楚濋反射性往旁邊一躲,眼神卻是往葉予彬身上飄的。

“悠着點啊顧清影,你別百戰疲勞壯士哀啊。”顧清影和楚濋對視,他突然心跳加速,楚濋不着痕跡地搖搖頭,然後往葉予彬的方向眨了眨眼。

顧清影出奇地什麽都沒說,楚濋又拿出手機給他敲了一行字。

顧清影點開手機——“你再作,葉予彬可就是‘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了,抹個臉,紮個馬尾辮,又從糟糠妻變成小野花了。”

“我去你的,滾!”顧清影義憤填膺地回過去,楚濋看了笑到不能自己,顧清影背着身聽到楚濋的笑聲,不知道為什麽,心情跟着好些了,竟也不自覺地笑了起來。葉予彬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

昨天送楚濋和童舟去了醫院後,顧清影和葉予彬回了民宿。期間,葉予彬去洗澡,顧清影餓了,就拆了陸文西給買的米線吃了起來,他邊吃邊用葉予彬的手機打游戲,突然,有微信跳出來,顧清影手一抖不小心點開了。

“下次直接給我電話就好了,不需要通過你父親。”

顧清影一看備注,是陸文西。他就順手打了個謝謝過去,然後又重新切回游戲界面。結果還沒玩兩下,消息又彈了出來。

“下周我去上海出差,順道過來看看你。哦對了,你喜歡的樂隊10月份會在上海開演唱會,票子我買好了,正好也給你帶過來。”

這句話讓顧清影一下子坐直了,他猛然憶起陸文西看葉予彬的眼神,心裏一沉,有了猜測。他以前從不看葉予彬的消息,這次鬼使神差地用葉予彬的口吻開始回複。

“謝謝文西哥,不過演唱會的票我也已經買好了。準備和清影去看的。”顧清影發過去以後,整個人都開始惴惴不安,他捏着手機,手指焦慮地摩挲着頻幕。

又幾乎是秒回,顧清影趕緊低下頭去看,心裏像被刀劈了似地。

“那再陪我也看一次吧。我帶你入的坑,不和我一起看嗎?”

顧清影關了屏幕,大腦一片空白。他和葉予彬在一起五年,只知道他很喜歡“IMD”這個樂隊,家裏的專輯都堆成了山。其實顧清影是欣賞不來的,他平時很少聽外國歌,對于國外的樂隊了解甚少。但是葉予彬幾乎是癡迷,因為這個樂隊從未在中國開演過,這次一得到開唱消息,葉予彬就迫不及待地買了票,顧清影想着葉予彬那麽喜歡,就陪他去看吧。

浴室的水聲漸小,葉予彬拉開門從浴室裏走出來,他用浴巾去擦頭發,邊擦邊說:“清影,水還熱着,去洗吧。”

顧清影沒動,葉予彬也不往心裏去,碰巧這時候手機頻幕又亮了,葉予彬走過去拿起來,剛點開,身體一僵。

顧清影靜靜地看着葉予彬,葉予彬開口第一句卻是:“你怎麽幫我回消息?”顧清影挑了下眉說:“不行嗎?”

“我從不看你的手機。”葉予彬有些生氣,但是口氣倒不沖,聲音還是溫柔的。

“你要看嗎?”顧清影把自己的手機掏出來伸給葉予彬,接着他嘲諷地說:“翻一翻我有沒有見不得人的消息。”

“你什麽意思啊?”葉予彬沒有伸手去接,他擰着眉,第一次失去了耐性。顧清影把手縮回來,人往椅背上一靠說:“我發現你也挺有意思的,對外人裝得像個謙謙君子,對我說兩句話就沒耐心了?”

葉予彬覺得顧清影今天簡直莫名其妙,但是他一貫冷靜自持,所以他深吸了兩口氣,拉了把椅子在顧清影面前坐下,他好聲好氣地說:“清影,怎麽了?”

顧清影最受不了他這樣講話,于是倔強地撇過頭不去看他,葉予彬就站起來蹲在他面前,掰過他的臉又問:“為什麽不開心?”

顧清影示意他看手機,葉予彬快速地看了遍,然後又好氣又好笑地說:“文西哥啊,你都想到哪裏去了。”

“我怎麽亂想了?”葉予彬看顧清影的樣子,笑得又無奈又寵溺。

“他比我都大十歲呢,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

“行行,就算可能,我也不喜歡他啊。”

“那你喜歡誰?”

“我喜歡你啊。”葉予彬摟着顧清影,用手指骨節去刮他的鼻子,他點了點顧清影的額頭說:“你有點信心好不好?”

“我一直都很有信心!”顧清影揪起葉予彬的衣領惡狠狠地說:“我警告你啊,你別好的沒學到,楚濋那一套可學到了。”

葉予彬哭笑不得,他忍不住說:“楚老師現在不挺好的。”

顧清影啧一聲,兇道:“你還頂嘴?”

葉予彬往前踮了踮腳說:“我不敢。”

本來這事就過了,結果沒一會陸文西又發來了消息,那語氣比之前顯得更暧昧了。顧清影徹底炸毛,于是和葉予彬大吵了一架,也被童舟聽到了。

“起舞,你什麽時候空啊,我和童舟想請你吃飯。”楚濋突然拍了拍駕駛座的椅子,葉予彬啊了聲,下意識去看顧清影,顧清影正傲嬌着,死活不看他。

“我都行啊,請什麽飯呀,那麽客氣幹嘛。”快到機場了,葉予彬将車速降了下來。

“那不行,飯是一定要吃的。那就後天吧,後天下班吃晚飯吧。”楚濋趴在駕駛座的後墊上,他順手又去點了點顧清影的頭。

顧清影正煩躁,轉頭就罵他,楚濋做作地捂着胸口說:“別罵我,我心髒不好。”

“我看你腦子也不好。”

“童童,顧清影罵我。”楚濋嘟着嘴巴倒進童舟的懷裏,童舟攬住他,顧清影嫌棄地瞥一眼楚濋,一陣惡寒。

“楚濋,你完了,你以後做不了人了。”

“我讓我們童童翻身做主人————3秒鐘。”楚濋笑得花枝亂顫,手不安分地往童舟的某處摸去。童舟用力掐住他的手,他嗷嗷亂叫。

有了楚濋這不正經的胡侃,車裏的氣氛就好了許多,至少等下車的時候,顧清影還和葉予彬并肩着走。

“還得我出馬。”楚濋拉着童舟的手在後頭走,心情沒來由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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