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第 14 章
女調酒師的名字叫杜樂,有一頭簡單利落的短發,五官淩厲又顯英氣,行事風格也是又冷又飒。
戚言會記住她,完全是因為昨天在和胡钰等出租車的間隙裏,被忽悠不厭其煩地念叨這個名字,直把人誇得天上有地上無。
導致今天一看見她本人,戚言耳邊就條件反射地響起這個名字。
對于杜樂的問題,戚言只是簡單的點頭,“嗯”了聲。
都不是話多能擺龍門陣的人,聊天的內容相對比較簡潔。
等到最初的那陣人群的“狂歡”偃旗息鼓之後,酒吧回到了正常模樣,雖然依舊吵吵嚷嚷,但不至于震得耳膜發疼。
這時候來往的人流量明顯多了起來,戚言他們也就更忙碌了。
沒過一會兒,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朝杜樂要了杯問威士忌後,就靠在戚言的斜上方,有一句沒一句地跟戚言搭話:“小帥哥你是新來的吧,怎麽稱呼?”
戚言看了男人一眼,捏了捏鼻梁上挂着的口罩,沒說話。
男人沒成想,開口就碰壁,轉頭就朝杜樂抱怨,看得出是熟人:“杜樂,你們楊總都是按你這标準招的人吧,顏值跟性格成正比。”
杜樂這回卻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好心開口提醒他:“瞿總,別撩他。”
被叫做瞿總的男人啧了聲,回過味兒來,狀似不滿地回道:“怎麽我看上的好苗子都有主了,煩人。”
“你難道不該反省一下你自己嗎?”杜樂怼道。
“哼……”瞿總端起酒杯晃了晃,喝了一口,“是不是我昨晚就該出手的?哎,我這運氣怎麽這麽背啊……”
這位瞿總雖然看着沒個正行,但人還是紳士禮貌,有分寸的,知道戚言有人之後,也沒再瞎聊,就是偶爾朝他談談煩惱,吐吐最近的糟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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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大多數來酒吧消遣的人,都是來借酒澆愁,吐苦水的,什麽牛逼得不行的卷王同事,比扒皮還扒皮的黑心老板,滿腦子妄想的神經質對象,以及破碎沉重的家庭……
戚言光是聽着,都能為他們攢出一部精彩紛呈的都市大戲,一經播出共情度能直逼80%的那種。
其實戚言自己的人生也差不到哪裏去,夠曲折寡淡,也夠幸運圓滿。
至少現在,身邊有想陪着的人和能陪着自己的人,戚言打心裏覺得滿足。
——
戚言的廚藝中規中矩,但做零食和甜點的手卻靈巧得不可思議。
至少施正軒做不到,看一遍食譜,就能随随便便做出一個美味可口的蛋糕來。
施正軒談不上偏愛甜食,但卻獨獨鐘愛戚言的手藝。
戚言還在超市上班的時候,只能在周末抽空做一點,給施正軒解解饞。
現在晝夜颠倒,戚言白天休息,晚上上班,能空出好大一部分時間來研究各色各樣的糕餅甜點。
除了看小說,這也算是戚言新開發出的一項愛好了,但這愛好的受益人卻不止施正軒一人。
戚言愛做卻不怎麽愛吃,除去施正軒的份兒,戚言都會切成等份,分別裝盒,讓施正軒帶去給辦公室的同事嘗嘗。
戚言今天做了芒果布丁,但晚上施正軒卻沒有回來吃飯,打電話說是被朋友強行拉出去聚餐了。
戚言拍了冰箱裏的布丁蛋糕照片,發給施正軒,讓他留點肚子,回家把小布丁解決了。
施正軒回了句知道了。
——
自從上次同事的生日會之後,施正軒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跟人出來聚餐了。
相比跟朋友飲酒玩樂,胡天侃地,還不如回家抱着男朋友,一邊追無聊的電視劇,一邊親熱。
雲覽是施正軒的死黨兼高中同學,自從半年前暫時接手了家裏的公司,他是沒一天快活自在過,就掰着手指頭數日子,等他哥從國外回來,好卸下這肩大任。
兩人沒去飯店,就找了個街邊的燒烤攤撸串兒。
施正軒聽完這些抱怨,問他:“那你哥打算什麽時候回來?”
“一個禮拜。”雲覽一手腰子,一手啤酒,邊吃邊喝,表情卻堪稱痛心疾首,“還有一個禮拜啊!我還要跟公司裏的那群老狐貍玩兒一個禮拜,想想就覺得糟心……”
“對了,之前碰見阿姨,阿姨跟我說你處對象了?”
“嗯。”
“不仗義啊你!悄悄脫單把我一個人扔下……”
“你這話說得我好像負心漢一樣。”
“難道不是嗎?想想我這段時間過得有多水深火熱,你就有多潇灑快活,我這心裏不平衡得都快變态了……”
施正軒把桌上撸完的木簽兒都收拾了,扔桌下的小垃圾桶裏,樂道:“那你趕緊找一個吧,別真的憋出什麽毛病來。”
“呸,你這嘴是真他媽不會說話!”施正軒提起這事兒,雲覽就想起戚言,“說起這事兒我就來氣,前兩天去酒吧喝酒,看上了一個小朋友,轉頭就聽說他有了對象,氣人!”
“來,碰杯,我跟你說,今天這單,必須你請……哎你看什麽呢!跟我喝酒還看手機?”雲覽伸頭去看施正軒的手機屏幕,“這是芒果……布丁,誰做的?你男朋友?”
“嗯,讓我留着肚子,回家吃掉。”說着,施正軒點開對話框,回了句知道了。
瞿雲覽酸得不行,說什麽也不讓人回去,拽着人打上車,就朝酒吧去了。
施正軒去上個廁所的工夫,瞿雲覽就貼吧臺跟戚言聊起來了。
說是聊起來,其實大部分時間都是瞿雲覽在自言自語:“……今天我帶了個朋友過來,這狗東西脫單都不告訴我,白交這麽多年朋友……”
走來的施正軒,正好聽見這句話,胳膊一繞,搭在瞿雲覽肩上,眼睛卻看向戚言:“在聊什麽呢!”
戚言一愣,有些意外,沒想到好巧不巧,兩人居然朋友。
瞿雲覽把調酒師遞來的酒杯端給施正軒:“聊你呢……”
施正軒意味不明地看着戚言,話卻是對瞿雲覽說的:“你先前跟我說,看上的小朋友,就是他?”
瞿雲覽點頭:“對啊!怎麽樣,小朋友帥吧!”
“嗯,是挺帥的,就是可惜有對象了。”施正軒朝戚言眨眨眼,“小朋友,和你那位分了,跟我吧!”
戚言眼睛微微睜大,又立馬垂下,不知道是震驚還是吃驚。
旁邊的瞿雲覽倒是嗤笑道:“施正軒,你可真不要臉!”
“要臉又追不到對象,你說是吧?小帥哥。”說着,施正軒就試圖伸手去勾戚言被口罩遮擋的下巴。
不料中途被戚言攔下,并握在手裏,讨饒似得低聲說:“別玩了,軒哥。”
不小心目睹完全程的瞿雲覽:“……”
這是什麽悲痛的人間慘劇,親手捧起狗糧喂自己!
—
當天晚上,施正軒在酒吧一直陪到了戚言下班,瞿雲覽中途被老媽的奪命連環call叫回家,不知道會經歷什麽樣慘絕人寰的相親“盛宴”。
平時下班晚,為了不打攪施正軒的正常休息時間,戚言洗漱完都是直接上客卧睡的覺。
難得今明兩天,兩人作息一致,這要不抓緊時間做點什麽,肯定說不過去。
戚言洗完澡,先溜進了主卧,等施正軒回屋時,戚言還規規矩矩安安靜靜坐在床邊等他,不知道是不是小夜燈太暖的緣故,施正軒一眼看過去,總覺得戚言的整個耳朵,包括側頸,都是是紅的。
施正軒關上門,走過去,按下戚言的肩膀,一只膝蓋跪在床沿,低身吻了上去,熱切且連綿不斷的細吻如燎原之火,迅速蔓延。
戚言閉上眼,憑借着本能,回應施正軒的挑逗。
只是當施正軒游移的手掌從胸前、腰腹往下,摸到一片濡濕時,施正軒的愉悅感驟然上升,導致戚言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腦子裏都是空茫茫的一片。
直到躺在浴缸裏,戚言才慢慢回過神來,喉嚨有過度使用的沙啞,腰腿一片疲軟。
施正軒在身後抱着戚言,柔聲說:“抱歉,沒控制住力道。”
戚言用頭輕輕蹭了蹭對方的頸窩,啞聲又有些羞澀回道:“沒關系,我覺得……很舒服。”
施正軒笑得很輕,故意問他:“有多舒服?”
戚言抿着唇,頭往後仰,歪頭看向施正軒:“……再來一次?”
施正軒伸出一手掌,捂上戚言的眼睛:“想都別想,睡覺。”
——
臨到月底,戚言陸陸續續把東西搬進了施正軒家。
戚言總共沒多少衣服,加上平時就往施正軒家裏拿了不少,最後走了一趟就搬空了。
頭天戚言電話裏跟房東說了退租,叔叔阿姨第二天就上了家裏,戚言交了鑰匙,阿姨也退了押金。
至此,都在戚言的理解範圍之內。
但眼瞅着剛跟自己交接完的叔叔阿姨下一刻就敲響了男朋友的家門并進屋時,戚言腦內的CPU瞬間燒了。
而在施正軒平常且自然地喊了聲爸媽之後,戚言嘴巴一抽,也跟着喊了兩聲,最後腦子直接罷工了。
偏偏叔叔阿姨還很自然地答應了,并熱情地牽着戚言的胳膊,招呼他坐下。
戚言茫然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