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邀請函26

第26章 邀請函26

伴随着激烈的質問, 喬七的手腕也被人死死拽住。

情緒的劇烈起伏,使得王麗使了很大的勁,喬七的手腕傳來相當不适難受的硌痛感, 但他已經完全沒有心思在意這些了。

周圍人震驚疑惑的打量視線, 讓喬七的心跳快到前所未有的地步。

喬七臉上的血色消失了個徹底,額前發絲潤着的熱氣轉瞬變成冰涼, 他控制不住地渾身細顫了下。

怎麽會是他?

拿到第1個邀請函的人竟然是他!

“你還隐藏得真好,從始至終,都沒有人懷疑過你!”王麗積壓的所有負面情緒, 都好似在此刻爆發了出來, 崩潰的情緒和發洩似的逼問,讓她的每一個字都好似在喬七耳邊炸開似的, 王麗咬着牙,發出的聲音又怪異又令喬七心悸, “确實, 誰會想到呢,人群中最羸弱看起來最希望保護的人,竟然就是藏着的兇手!你選擇的隐藏方式還真有用, 把我們全騙過去了!”

厲聲的質問讓喬七面色越來越白。

滾燙的汗珠順着臉頰一顆顆地掉落,他豔麗的臉蛋很快就被打濕。

空氣都好像在此刻被全部抽走,喬七感覺自己墜入了窒悶的真空環境, 他呼吸亂得離譜,慘白的臉上全是汗水帶來的濕氣。

“不是我……”喬七的辯白, 是他自己都覺得的蒼白無力。

“你還要裝嗎?都這個時候了,你覺得你還能繼續裝下去嗎?”王麗近乎是在吼。

手腕被人攥得更厲害了, 痛意順着肌膚往內透,喬七眼睫止不住地亂顫。

在惶然無措寫在喬七臉上的時候, 喬七大腦空白之際,恍恍惚惚地看到了什麽。

他這才意識到,原來原身的記憶并不是真的完全不在,在某個特定環境特定條件下,原身的記憶是能被觸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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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七朦胧間看到了因為突然接到邀請函,而變得慌亂無措的原身。

他不知道該怎麽辦,也不知道要發給誰。

屬于原身的恐慌和不安好似疊加在了喬七身上,他呼吸都亂了,連眼皮都因為緊張和恐懼而直顫。

便是這個時候,他聽到了記憶中屬于嚴歌的聲音。

一如既往的溫柔體貼。

‘給我吧,我陪你去。’

前不久将‘他’迷住的男朋友說出了讓‘他’甜蜜又無措的話。

‘他’在怔愣間,再次确定,‘他’這次沒有選錯人。

‘可是,你進去的話,可能會跟我一起死。’

‘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嚴歌用溫柔的情話哄騙着,‘與其讓我在外面眼巴巴地着急等待,還不如讓我們一起面對。你忘了嗎,我們發過誓的,要一起面對所有危險,現在就到了我兌現的時候。’

嚴歌輕笑了下,用甜蜜卻認真的話,編織出了讓人心動又無法拒絕的網,‘就算真的要死,我也想在死前和你待在一起,難道你不想嗎?況且,事情可能沒有那麽糟糕,我們說不定可以活下來。’

不停蠱惑的情話不斷在耳邊回響,喬七睫毛都在抖。

嘴唇都開始泛白之際,陳郁之前跟喬七說過的話,開始重合在耳邊。

——“也不知道嚴歌這個老男人說了些什麽花言巧語,把單純的你哄得團團轉,讓你非要和我哥分手,和他在一起。

——“你看你和嚴歌在一起後都發生了什麽,你又是失明,又是接到邀請函進入這詭異別墅的。依我看,嚴歌就是在克你。”

喬七感覺自己的心髒都要跳出來了,他不僅冷汗涔涔,臉頰上也泛起不正常的白。

不是嚴歌克他。

而是這一切都是嚴歌刻意安排的。

喬七無措地聽着自己跳得劇烈的心髒,嘴唇被他咬得慘白。

邀請函順序的關鍵誰都知道,兇手怎麽可能真的不做任何準備和防範。

邀請函的游戲已經玩了很多年,每一次,都只有1個人活着出來。

這個人數,已經可以證明,每一年最後出來的那個人都是兇手。

要是真的能用邀請函順序确認出兇手,這麽容易的話,兇手根本不可能每一次都贏到最後。

從來沒有明确的規則說,源自別墅的第1張邀請函就一定是給兇手的。

想到上午在三層找到的游戲運行設定,喬七呼吸變得急促。

兇手提前進入別墅的布局中,或許也包括代發出這張邀請函。

他不一定要發給自己,他只需要确保自己能得到之後的邀請函就行。

拿到第1張邀請函的人,确實會在這場游戲扮演很重要的角色。

但卻不是兇手,而是幫兇手隐藏身份提他擋箭的炮灰。

嚴歌故意接近‘他’,故意成為‘他’的男朋友,或許還要加上把‘他’刻意弄失明,讓‘他’又無措又不能自理,控制着‘他’的生活和心緒,只是為了能讓自己的邀請函順序發生改變。

喬七渾身不自覺地變緊繃,眼皮抖得厲害。

他才明白自己拿着的,究竟是個什麽樣的身份。

他只是兇手挑中的倒黴工具人炮灰。

“你說話啊!”王麗像是被喬七的樣子氣到了,音量很高,“你到底是怎麽還有臉,擺出這幅可憐又無措的樣子的!”

喬七猝不及防間,又被這道聲音吓得渾身一抖。

他漂亮的臉慘白着,垂覆眼睫下的眼睛失焦又恐懼,就連嘴唇都在抖,“不是我,是嚴歌……”

屬于嚴歌的那道視線變得強烈起來,喬七不可控地又想到了對方昨晚說的話,嚴歌原本是打算第1晚就殺死他的,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好似別有興味,喬七後背發涼間,忍不住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呵。”王麗嗤笑一聲,“你覺得我們會信嗎?你又準備将水攪混了是吧,你長得這麽可憐無辜,手段倒是一流,又是失明又是失憶的,早上時不說,偏偏在被揭露後開始狡辯?”

喬七強迫自己忽視嚴歌的異樣打量,從未遇到這種情況的他,看起來相當無措。喬七有些着急地搖搖頭,他原本漂亮的臉蛋上浮現不正常的水澤,讓原本就圍繞在他身上的視線更難以挪開。

喬七微張着嘴,想要給出解釋和理由。

可剛剛突然接受大量信息,并且難掩恐懼的他,大腦有些遲鈍,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說服大家。

喬七又緊張又急,他眼睫不斷地顫着,看上去更可憐了。

他所依仗的,只有才想起的那一點原身記憶,以及嚴歌夜晚去他房間做的異常舉動。

可這些,全是他的一面之詞,根本不算很有力的證據,完全可以被嚴歌輕易駁倒。

“是嚴歌。”許彥淮的聲音便是在這個時候響起來的。

喬七慢半拍才反應過來,他剛想投過去求助的視線,就感覺嚴歌的眼神好似突然變得格外冷沉。

白着臉的喬七忽然不敢動了。

“你這個時候還要維護喬七,你是真的被他迷到連自己的死活——”王麗尖銳不理解的聲音,在對上許彥淮的視線後,有些驚恐地頓住。

許彥淮徑直地走到還沒有檢驗的嚴歌和陳郁面前,他将兩人的邀請函一并丢了進去。

在發現嚴歌竟然沒阻攔,而是任由自己拿走邀請函後,許彥淮心裏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兩人的順序,很快便在吸收了剩餘血水後,顯露出來。

嚴歌是2,陳郁是3。

許彥淮擡起垂下的眸,在喬七過于不安慘白的臉上停留一瞬,旋即對上了嚴歌有些陰沉的目光。

“喬七只是你選中的工具人吧,目的就是借助他來幫你隐藏身份。”許彥淮死死盯着嚴歌的表情。

“你在第1天的時候,一直在很刻意地和喬七舉止親昵,表露着你們的情侶關系。男朋友的身份就是你第一個擋箭牌,大家慣性使然,會天然地對拿着情侶關系的人降低懷疑。畢竟,誰都知道,之前的每一次都只有1個人能活着離開,如果你是兇手的話,也就意味着你還要殺你的情侶,這違背人的情理。”

許彥淮聲音微頓,語氣有些無法掩飾的怪,“你越是表現得對喬七好,對他體貼溫柔,和他情感關系很不錯,你身上的懷疑就越低。”

“喬七的突然失明,是你的第二個手段嗎?”許彥淮說到這裏時,聲音冷了冷。

嚴歌不置可否地看着他,沒回答。

許彥淮繼續道,“你在要騙過其他人的同時,自然還要騙過喬七,所以你選擇故意把喬七弄失明了,讓他的感知力銳減,沒辦法發現你的異常。畢竟,你還要瞞過喬七,提前來別墅進行相關準備。”

“自然,失明後需要被照顧的喬七,也會對你極度依賴,這種無措恐慌,和不想你離開的想法,會讓他潛意識選擇忽略掉你的一些異常。而他對你的格外依賴和毫無防備,又能再度坐實你的好身份。”

許彥淮的話語讓全場怔了怔。

原本面容還有些扭曲的王麗,遲疑地在嚴歌和喬七身上打量。

許彥淮想着喬七剛剛單獨跟他講的那些話,又看着已經明牌了的順序,眉頭微攏,“在你原本的計劃裏,你是打算第一晚就殺掉喬七的吧?喬七拿着第1張邀請函,他死後,1的順序顯現,大家大概率會被這個結果誤導,直接誤認為兇手和邀請函順序是沒有關系的。”

大家會不再執着于邀請函順序。

也根本想不到,從始至終,順序裏面最重要的數字其實是2。

兇手不想拿着大家都能想到的1,又要确保自己能夠被邀請,進入其中。

兇手便只能拿2。

除去兇手指定發出去的第1張邀請函,後面的人選不确定性太大。

兇手在邀請函已經開始流傳後,再想辦法從後面人手中拿到邀請函太難了,邀請函開始流傳至流傳結束的時間很短,根本來不及做什麽。

所以,最好的辦法,便是在答應成為兇手後,立馬先物色好那個要幫自己擋箭,拿到1的人。

然後刻意接近他,确保自己能在他手中拿到第2張邀請函,再進到別墅發邀請函,讓邀請函流傳起來。

許彥淮看了眼神色莫名的陳郁一眼,“你之所以會選擇邀請陳郁,也是因為喬七和陳郁的關系确實糟糕,你想讓陳郁誤認為,他是被喬七邀請進來的。這樣的話,你就能完美從中間摘出去了。”

他又去看嚴歌,表情中湧現着些凝重,“而喬七第一晚就死的話,你也能靠着死掉男朋友的人設,或情緒反常或舉動異常,混在人群中将形勢攪得更渾濁。”

許彥淮又頓了頓,再說話時,他的語氣又變得有些奇怪了,“只事情沒有按照你原本設想的那般發展,你——”

許彥淮看了眼喬七,喬七的面色白到透明,卷翹的眼睫也已經粘到一縷一縷的,但莫名漂亮到更惹眼了。

許彥淮原本的思緒都停了瞬,話也卡在了喉嚨裏會兒。

是嚴歌更加透着寒意的目光,喚醒了他。

許彥淮收回目光,刻意掠過了嚴歌的心理活動,直接說了結果,“臨時改了主意,沒有在第1晚選擇殺掉喬七。”

他又皺眉看陳郁,“而陳郁和喬七,原本很是糟糕的關系,也在進入別墅後,發生了變化。”

空氣在許彥淮說完這些話後,莫名死寂下來。

喬七聽完這些話後微愣了下,他沒有想到,許彥淮竟然這麽快就把事情捋了出來,把他想說卻不知道怎麽開口的話全都當面說給了嚴歌。

但同樣地,喬七更緊張了,他後背已經繃到有些發酸。

他不知道嚴歌那邊會是什麽反應。

許彥淮的這些話也全是推理,并沒有實質證據,喬七雖然不太聰明,但也能隐約感覺到,嚴歌如果真的想要反駁,繼續把髒水潑還給他的話,也完全是可以的。

喬七心髒砰砰砰跳個不停。

因為沒有原身的記憶,又接着系統給的奇怪任務,他在副本裏的表現确實反常。

過于安靜的場面,讓喬七眼皮不斷亂顫。

特別是,當喬七感覺到嚴歌的視線又落回他身上後。

喬七的心瞬間被狠狠提起,掌心冒出來的汗已經粘濕了他緊捏着的衣擺。

“沒錯,兇手是我。”

嚴歌看着面色全白的喬七,如此開口。

這話一出,全場都愣了瞬,連許彥淮,都表現得很意外。

誰都沒想到,嚴歌竟然會應得這麽痛快,完全沒有反駁的意思。

喬七都忍不住把臉蛋偏向了嚴歌所在的方向,喬七感覺他此刻的表情一定很呆愣,可嚴歌卻好像被他的模樣取悅到似的,竟然在全場氛圍緊繃到極致的情況下,輕笑了下。

修長的指骨叩着桌面,嚴歌的聲音都放輕了些,“都說了只是小懲罰罷了,吓吓你而已。”

嚴歌的突然動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在許彥淮發現的時候,嚴歌已經輕輕撥弄了下喬七泛着水潤光澤的碎發。

喬七不确定嚴歌的這道聲音,算不算是在哄他。

“不會真的讓你一直被他們質疑逼問的。”

嚴歌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份會在今天暴露,也不在乎他那幾乎已經要被确定砍半的特殊能力。

他再轉向看許彥淮他們時,語氣就完全不同,是透着刺骨寒意的森然嗤笑,“就算這些人真的很笨很蠢,完全發現不了,我也會主動承認的。”

他卸下去了曾經的僞裝,迫人感十足。

原本準備崩潰質問他的王麗,被他看得,愣是沒找到言語的能力,渾身僵硬。

許彥淮微皺着眉,他是在見嚴歌沒再對喬七做什麽過分舉動後才開的口,“不止吧。”

嚴歌挑眉看他,眼神很冷。

許彥淮會以冷笑,“不止是想要吓吓喬七,還想看看能不能趁機挑撥我們和喬七的關系。”

因為嚴歌而渾身細顫的喬七,聽到許彥淮這句話後,明顯愣了愣。

“你就是想看看,我們在見到喬七拿着第1份邀請函後,會不會懷疑他,對他說些難聽奇怪的話。”許彥淮的聲音沉了沉,“如果我們真的這樣的話,怕是就如你所願了吧,你會趁機挑撥,說一些我們都不相信他,他只有你,也只有你能一直護着他之類的話吧。”

這話一出,陳郁和李毅看向嚴歌的視線都變了變。

嚴歌表情不變,聲音卻像是從冰窖裏發出來的,“你倒是聰明,但聰明的人在這裏,可是會死得很慘的。”

他在衆人警覺的目光下,微覆了下眼皮。

自從他承認後,他便表現得很坦然,和在場的人幾乎格格不入。

他被指認為兇手後的姿态,和喬七截然不同。

嚴歌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好像只是在訴說一個事實,“早在我選擇進入下一個階段的時候,你們就該知道,主動權已經到我手上了。”

他說的的确是實話,許彥淮的面色不是很好看。

嚴歌冷冷地掃了似乎有些腿軟的王麗一樣,又去看身側的喬七。

見喬七微微顫抖的瞳孔中明顯露出恐懼後,他心中生出了一絲不爽煩躁,這讓他的嘴唇微抿了下。

不過很快,這抹情緒就被他隐藏了。

嚴歌的視線落在剛剛點出他心思的許彥淮身上,他嘴角輕扯了下,露出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不過,我也不是不能稍稍放些水。”

“你們其實很好奇的吧,我得到的特殊能力獎勵究竟是什麽?”

嚴歌的視線挨個落在在場每個人身上。

這幾乎是無法拒絕的誘惑。

每個人的表情都變了變,就連許彥淮,眉眼間的情緒起伏也明顯不對了。

“我也不是不可以告訴你們,好讓你們在今天即将結束的岌岌可危時間內,做點應對措施。”嚴歌笑着道。

場面明顯變化起來。

喬七雖然看不見,周圍人的視線也沒落在他身上,但他還是聽到了王麗變得格外急促的喘息聲。

“不過——”

衆目睽睽之下,嚴歌的視線緩慢地重新移給了喬七。

許彥淮眉心跳跳,表情微變,他有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他忽然知道,嚴歌為什麽選擇直接暴露了。

他是想要得到別的東西。

喬七也感知到了嚴歌的視線,他被對方看着,眼睫又忍不住亂顫起來。

“要做個交易。”嚴歌不緊不慢地将剩下的話補完。

喬七感覺嚴歌和他距離又近了些,他很不自在,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想要往後退上幾步。

只嚴歌接下來的話,不僅讓喬七僵住了身體,也讓他原本帶着惶然不安的漂亮臉蛋變得有些呆愣遲緩。

嚴歌瞥了眼臉色發黑,似乎在用眼神警告他的許彥淮,又笑了下,“七七,只要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們這個答案好不好?”

喬七覺得嚴歌和他離得很近,他甚至都感覺到了對方的吐息貼着他的面頰劃過。

喬七被那抹溫度燙得格外無措,他渾身又忍不住輕顫了下。

他茫然地擡着臉,像是大腦因為這個空白了瞬,有些反應不過來。

但嚴歌忽略了他這帶着點下意識逃避意味的反應。

繼續一字字地清晰開口,讓聽到這話的喬七耳尖亂顫,不得不接受嚴歌給他的這個選擇交易機會。

“他們都很想知道這個答案呢。”男人似乎是在陳述一個眼前既定的事實,也好似在蠱惑般地施加籌碼。

他的聲音狀似緩慢而克制。

“所以,七七,你要親我一下嗎?”

但他的語氣卻帶着很明顯的誘哄,像是在反駁他剛剛剛游刃有餘的姿态,“就當是幫幫他們。”

喬七茫茫然之際,在周圍很是詭異的氛圍,以及王麗的急促喘息下,聽到了對方有些意味不明的最後一句話。

“也當是幫幫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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