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4

春唸一驚，下意識地将視線轉到窗外。

覺得不太妥當，又将視線移回來，“不好意思......”話還沒說完，忽而想起什麽“為什麽叫我c小姐？”

“春肆茶亭，前兩天你剛來過。還畫了個石膏娃娃。”那人挑了挑眉，語調有些長。

春唸擡頭去看對面的人。

先前沒怎麽仔細看，這會坐得近，确實見過。

“你是......那天，那天那個坐我對面的。”春唸忽然想起來，語氣有點激動。

“嗯。”他點了點頭，“我叫梁于淺。”

“你要回家吃午飯？”春唸還想說些什麽，被他搶了話頭。

“沒想好。”春唸答道。

遇到紅燈，車急剎停下來，春唸毫無防備往前撞去。

梁于淺腦中空蕩，手卻下意識往她的方向伸去，恰好墊在她的額頭和前排座位間。

“謝謝。”春唸往後坐去，小心翼翼地看着那只有點發紅的手“疼嗎？”

“沒事，不疼。”梁于淺語氣溫和，很快換了話題“去春肆坐坐嗎？”

或許意識到話語太過直白，他仰着頭，右手摸了摸後脖頸，“你那個石膏娃娃還沒拿走。”

“好。”春唸答應着，在手機上修改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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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倒也不太想動，剛好買杯茶，到旁邊甜品店買點點心回家。

-

堵車的一段過了，春肆也不遠。

五分來鐘便到。

梁于淺下車動作很急，左手剛開了門，兩只腳就邁出去。

不過幾秒，人影出現在車的另一側，春唸才解開雨傘，他便拉開車門。

她擡頭，看見一張黑傘下的臉，下巴沾了雨珠，看着有種濕漉漉的感覺。

先前沒覺得，這人還挺高。

有沒有一米八啊......

春唸下車，走到店裏坐下，還在想這個問題。

梁于淺到前臺将圍裙系在腰間，從櫃子裏拿出一個方方正正的袋子。

“石膏娃娃。你的。”他把東西放到春唸面前，敲了敲桌子“怎麽了？”

忽然被打斷，意識到自己在店裏。

春唸擺擺手“沒事，剛走神了。”

轉身看到梁于淺身上的圍裙，有一瞬恍惚，“你是這家店的店員？”

“準确來說，”他停頓一下，從口袋裏拿出一個胸針別在胸前“我是老板。”

行吧，老板就老板。

春唸往裏看了眼，挺冷清，下雨天沒什麽人。

試探性地問了句“你們現在還能點單嗎？”

“能，你看看喝點什麽。”梁于淺遞過來點單小冊子。

“時時雨，打包。”春唸沒特別想喝的，翻到第三頁，就點好，将冊子還給他。

“我等會再來拿。”她往外看，雨還不算很大，甜品店就在旁邊，剛好。

“行。”梁于淺看她起身準備出去，問道“撐大傘吧，店裏有。”

“不用了，謝謝。”春唸推開玻璃門，從屋檐下轉到旁邊。

-

甜品店冷氣開得很足，剛進來就想打寒噤。

春唸從冰櫃拿了兩瓶玻璃罐裝的酸奶，又挑了一份冰蛋糕。

前臺的店員看着懶洋洋的，口罩上的眼睛透着疲憊。

結完賬，春唸到屋檐下站了一會--這天氣确實适合睡覺。

意識到雨點滴到身上，不知道站了有多少分鐘。

匆匆進春肆。

梁于淺正坐在椅子上，店裏放了輕音樂，和雨聲混在一起，叫人辨不出旋律。

他拿着手機，屏幕的光線暗暗地透出；手上有青筋凸出，手掌很大，手機拿在手裏，到顯得小了。

巴掌大的店，氤氲着茶香，有點溫潤的濕氣在胸腔一進一出。

不知名的音樂和系了深綠色圍裙的梁于淺，一切的一切在這場綠色的春雨中，将春天勾勒出來。

一種讓春唸很安心，很舒服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