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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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就是春天嗎？”小陳在擦桌子，沒看他。

梁于淺呆望着桌子面，抹布留下的層層水漬，映在燈光下，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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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下午五點半。

春唸看了眼電腦屏幕上的時間，将文件打包好發給組長。

清空後臺，才過了一分鐘。

已經有幾個人離開辦公室，身邊的季知也開始收拾東西。

“唸姐，還不走”小實習生心情很好，都快要把“今天星期五，下班我非常開心”寫在臉上。

“現在收拾。”春唸應了聲，把電腦關機，“你剛剛哼的什麽歌還挺好聽。”

“不知道，之前路過一家店聽到的，那個老板好像特別喜歡這首歌，每次都聽到。”季知聳了聳肩，将背包拉鏈拉上，手往桌子一推。

椅子滑到後面，她站起來，把椅背上的外套搭在手上，“一起下去”

“好。”春唸沒什麽拿的，把帆布包提上就徑直往電梯走。

“看什麽呢？”電梯裏，季知湊過來。

還沒等她回答，又接上話“诶，是那個……春肆什麽亭吧”

“嗯，今天有活動，打算去湊個熱鬧。去看看”春唸點頭，将海報遞給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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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今天沒時間，”

電梯門打開，二人并肩走出去，季知往門口揮了揮手，

“今天去約會。拜拜唸姐，玩得開心！”

她一面回頭和春唸告別，腳步不停，往門口等待的男生奔去。

春唸走出去，發現下了一天的雨停了。

門口的公交站，路線表被打上夕陽，正好被看見。

積水幹得差不多，空氣有些悶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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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春肆不遠，她也幹脆走路過去。

十來分鐘，從街口看見店裏擺出來的一小塊牌子。

推門而入，帶着晚風，門口風鈴清響，挂了很久的晴天娃娃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店裏坐了不少人，她四處看看，走到前臺。

“歡迎光臨春肆茶亭，客官想喝點什麽？”小陳轉身，非常娴熟地開始操作點單機。

“20*22是什麽新品嗎？”春唸看了眼菜單，有些好奇。

“是的，買兩杯送一份春日限定的甜品。”小陳擡頭看她，非常耐心。

“嗯……”她猶豫了三兩秒“兩杯，謝謝。”

随後掃碼付款。

陳潇看了看小院子，往廚房喊了聲“店長！”

聲音不算大，沒打擾到外面的客人。

倒是春唸站在原地，不太敢動。

梁于淺單手掀開廚房的竹簾走出來，只一個擡眸便看見春唸。

“嗨。”她擡起手，打了個招呼。

“好久不見，樓上還有個小陽臺，可以在那裏坐會。”

梁于淺用圍裙擦了擦手，從工作區出來，引她上樓。

樓梯是木板的，有些窄，她跟在他身後，聞到一股木頭的味道和一股……很像檸檬汽水的味。

溫和而綿軟，像是遠方的海浪帶着夏天在這座城市一圈圈漾開。

二樓沒走兩步，有一個露天的陽臺。

放有竹編的桌子和三張藤椅，桌上用玻璃瓶插着一朵栀子花。

這個角度剛好将彌漫的晚霞盡收眼底，風一吹，衣服輕輕鼓起來，下面的街道傳來車鈴聲和音樂。

“晚霞好美。”梁于淺擡頭看着她，手指不自覺地摩挲一下圍裙邊。

春唸拿出手機，拍了一張落日。

“有點空……”她擡頭看着他，“要不一起拍個照朋友”

梁于淺愣了下，走到她身邊。

春唸打開前置攝像頭，對準兩人的面孔，“三二一，笑！”

梁于淺看着鏡頭裏的那雙眼睛，添了一抹笑意。

拍完，有一瞬間的恍惚，落日晚霞仿佛就在頭頂，只一墊腳便觸手可及。

就像夢一樣。

鮮花，微風，晚霞，微笑的自己和她。

“春唸。”他喚一聲。

“啊，怎麽了”春唸正将剛拍的照片發給他。

“你……有男朋友嗎？”确實是不太好開口問的問題，他想了很久。

“沒有。”她往遠方的雲層看去，天空的邊緣有光。

“白城的春天快結束了，我想申請。”梁于淺走到她身後，望向她所望的方向。

“什麽？”

“申請在夏天之前追你。”

晴天的落日，晚風吻過耳邊，她輕輕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