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走。
“幹嘛去?”身後響起詢問聲。
“去拉屎!”
“……”
粗魯!長的白白嫩嫩,想不到這麽粗魯。
楚淩風給北冥爵把完脈,又過完金針,秦九兒還沒回來。他不禁皺眉出去找,找了一圈,見秦九兒正在門口和侍衛争執。
原來是秦九兒要離開大司馬府,但是侍衛說沒有世子的口信不準她離開。但是她不服,就和侍衛理論,理論的結果就是要大戰一觸即發的時候楚淩風來到了。
楚淩風想也不想,伸手一把拎着秦九兒的衣服領子就往回走。
“幹嘛!”秦九兒若不是人在屋檐下,人家人多勢衆,早特麽就動手了。
“回去伺候你皇叔啊。”楚淩風想當然的說道。
“我不去,我還沒拉完屎。”秦九兒一縮頭,掙脫楚淩風的掌控又走。
“你都拉了一個時辰了,還沒拉完?那看來你是瀉肚。沒事,回去舅舅給你在神闕穴針兩下就好了。”
“……”
“舅舅,小骨突然不想拉了,一點都不想了。對了,皇叔怎麽樣了?小骨正要去伺候他。伺候了一天,這剛離開一下下,居然就想呢。”
什麽叫見風使舵?那就來圍觀秦九兒。
楚淩風斜睨秦九兒,狐貍眼笑的分外好看:“真的想你皇叔了?想趕緊回去伺候他?”
秦九兒無比乖巧的點頭,眨着小狗一樣虔誠無比的大眼睛:“是的,舅舅,我真的想去伺候皇叔,都想給他伺候走了。”
……
北冥瑞從哪兒挖來這麽一個活寶。
楚淩風心頭在笑,面上卻是狐貍眼一瞪:“小子,你那點小心思別在我面前玩。想出去耍?先伺候好你皇叔吧。我和你瑞哥哥今晚有事,你就好好在房間寸步不離的呆着。若是我們回來,你皇叔掉了一根毫毛,我就拔光你身上的毛!”
楚淩風聲音陰冷,貌似絕對不是危言聳聽。
秦九兒也忽然從這番話裏似乎聽出危險緊張的味道。
楚淩風和北冥瑞今晚要去做什麽?之前北冥瑞急着恢複功力是不是就是和這事有關?
今晚難道要有大事發生?或許是……關系北聖新皇登基的大事?
好啊好啊,那你們就快去。搞定了事情,新皇登基,我只要傳了口訊,任務就算是完成三分之一了。
“舅舅放心,我保證皇叔不會掉一根毫毛的!”秦九兒落地有聲的保證。
“好,希望你小子說道做到。”
“那……小骨比較好奇,皇叔什麽時候能醒啊?”秦九兒此時最惦記的就是這個了。
“我剛剛用金針給他過穴,助他鎮靜安神。快的話,明天這個時候你皇叔就會醒了。”楚淩風回道。
“……”
秦九兒的小臉瞬間垮了。明天,還這個時候。那豈不是我還要伺候他一天!
賣糕的!
楚淩風展開扇子扇了扇,瞧着秦九兒那恹恹的小樣,忍不住伸手捏捏他的臉,然後笑着狐貍一樣走了。
秦九兒使勁擦擦臉,死混蛋,死楚淩風,變态!
反正不管秦九兒是願意呢,還是願意呢,還是願意呢,結果就是楚淩風風騷的走了,秦九兒還要繼續守着北冥爵。
夜漸漸沉了。
秦九兒瞌睡襲來,就去床尾找小床準備睡覺。
但是這房間怎麽沒有小床?
難道北冥爵有怪癖不喜歡小婢伺候,就連小婢睡的床都不放了麽?
那自己今晚難道要站着睡覺!
秦九兒房間轉一圈,連個軟榻都沒有,只好回頭趴桌子上眯一會兒。但是桌子好硌得慌,秦九兒睡得不舒服。又瞧着大床挺寬敞,就直接将北冥爵推進床裏,緊緊靠着牆,然後自己上床,和衣而睡。
反正北冥爵昏睡不醒,這房間也不會有回來,一個床睡睡怕什麽?
別說,這床還挺舒服的。似有若無一股淡淡檀香萦繞鼻息,讓人心思沉靜。時候不大,秦九兒竟然就睡着了。
只是,睡了不知道多久,秦九兒睡覺本能分出去的一半警惕的思維突然感覺到異常。
似乎有陣陣寒意從頭頂傾瀉下來,更似乎,陣陣殺氣從四面八方湧進房間。
突然,一聲微不可查的聲音響起之後,桌子上的蠟燭突然滅了。
黑暗中,秦九兒的眸子倏地亮起,冒着森森冷光。
就在殺氣到了頭頂之時,本來‘熟睡’的秦九兒忽的躍起,一邊用身體遮蓋住北冥爵,一邊将機關盅叩開開關。
細如牛毛的銀針無聲無響的出去,刺入對方的身體,對方也無聲無息的倒下。
銀針上泡了麻醉藥,不然這些人不會這麽老實的就倒地。
秦九兒暗暗慶幸,沒想到上午北冥瑞剛給了自己這個,晚上就用上了。
但是她不敢大意。盡管地上已經有了七個躺着的,可是空氣中,還是有殺氣在浮動。
秦九兒右手一滑,一根尖利的銀簪子握在手上。
月黑風高殺人夜。
濃黑,伸手不見五指。
一切全憑感覺。
危險從沒有這麽強烈。秦九兒也明知這些人是沖着北冥爵來的,自己只要離開,他們絕不會為難自己。但是,她不會離開。不管她是不是害怕楚淩風将她的毛拔光,她都不想堂堂戰神,在受傷昏迷的時候死在一幫肖小的手上。
戰神,要死也是死在戰場上!就好像殺手是死在任務中一樣!
突地,一陣邪風吹來。
窗戶和門一起被吹開。二十幾個黑衣人,帶着寒氣森森的彎刀一起進來,刀芒上泛着死亡的氣息。
秦九兒眼眸寒芒乍現,一手扯了扯被子将北冥爵重新蓋好,一邊勾起唇角冷笑。
想不到穿越來異世,經歷的第一場惡戰不是地宮皇陵,卻是為了一個完全不相幹的男人!
好久沒有這樣打一場了,雖然被死亡包裹,但是身體裏的流竄的血液居然帶着興奮!
秦九兒似乎天生就對這樣的場面亢奮,所以也是在衆多一起訓練的人員中,她是少數幾個走到最後的人。
對持,是勢均力敵的心裏較量。
而一個秦九兒和二十幾個頂級刺客,對持都是不必的,戰事直接開始。
這些刺客要速戰速決,任務就是刺殺北冥爵。
擋者……死!
☆、052 冒險救人
052 冒險救人
第一個刀鋒毫無預警的擦着秦九兒的胸口而過,秦九兒堪堪避開刀鋒不退反進,一步貼上刺客,銀簪子準确無誤的刺入到刺客的心口,然後奪下彎刀。
簪子拔出來的時候,血噴在她的臉上。
手裏有了兵器,秦九兒便無所顧忌起來。轉眼,撂倒了五六個,血染了她青色的衣袍,床上卻是一滴血都不曾滴下。
刺客開始躁動,想不到秦九兒會如此棘手。還想一擊就結果了他,然後取了北冥爵的項上人頭,大功告成,卻沒想到碰到厲害的人。
刺客沒有時間猶豫,他們只能速戰速決,現在不拼命,是死。完不成任務,回去也是死。
所以,剩下的刺客是一擁而上,一半用不要命自殺方法纏住秦九兒,一半悄悄往床上撲。
秦九兒銀牙暗錯,護在床邊,一把彎刀揮舞的密不透風,刀刀見血。
但還是有漏網之魚鑽了空子,一個刺客從床尾撲到了床上,猛地舉起彎刀,對着北冥爵的胸口劈去。
秦九兒眸中寒芒乍現,想也沒想,身體猛地後退,直接倒雙膝跪在床上,身體後傾。一邊用身體護住北冥爵的胸口,一邊揮刀砍去。
這一刀,直接從刺客的肩膀斜刺裏砍進去,但是用力過猛,刀鋒卡在骨頭裏居然一下子沒有拔出來。
而就是這短暫的零點一秒,另一柄刀瘋了一樣的砍過來。
秦九兒想都沒想,本能的用手臂去擋住北冥爵的脖子。
“嘶!”
秦九兒的血噴濺到北冥爵的臉上。
她厲吼一聲,劇痛催發潛力,猛的拔出刀直接劈開傷她刺客的胸口。
本來被過了金針,要第二天晚上才會醒來的北冥爵卻在這聲厲吼中突然詭異的睜開眼睛。
他睜開眼睛的一瞬間,來不及去想任何事,就抓住小子受傷的手臂,另一只手掌灌滿內力,向外拍去。
呼的一下,那個砍中秦九兒已經被她劈開胸口的刺客,頓時四分五裂了。
秦九兒一見北冥爵出手,大驚,萬萬料不到他這時候會醒!
而北冥爵無暇顧及秦九兒的眼神,一手護着秦九兒不放。一手猛的一拍床,從床底的被褥下居然震起來一把通體墨黑的劍。
“唰”的一聲,劍鞘飛出,直接刺穿一人的胸腹。
而随後劍鋒所到之處,暴戾兇惡,出手完全不留情。北冥爵就好像暗夜修羅,凡是被他盯上的刺客都是身首異處,死狀殘忍。
秦九兒都看傻了。
現在就是用‘殺人狂魔’四個字形容北冥爵也不為過。
不過,北冥爵不是走火入魔,五髒受損嚴重麽?他遭受重創還能使出這麽變态的殺招,真的太可怕了。
刺客,被悉數斬殺。倒了一地,血腥的不能直視。
而這時候,周圍的護院和侍衛才聽見動靜,蜂擁趕來。
其實不怪這些侍衛是馬後炮,只是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快速的來不及。
刺客從來,到死,說的多,其實不過電光火石的片刻之間。
如今死了一地,場面駭人,那些侍衛都吓的呆了一呆。
“你沒事吧?”
“你沒事吧?”
北冥爵和秦九兒在危險解除的一瞬間幾乎是同一時間問對方。
秦九兒看看手臂,搖搖頭:“沒事,就是劃了一下。”
北冥爵放下墨劍,一把撸起秦九兒的左手臂袖管,看着那雪白的小手臂上,一道傷口深到透骨,瞬間,他的五官都猙獰了低吼:“手臂都要斷了,你還說沒事!”
……
秦九兒另一只手撓撓耳朵,撇撇嘴:“我不聾,那麽大聲幹嘛?不是沒斷麽。”
北冥爵一噎,這小子受了這麽嚴重的傷,居然還完全不當回事。而自己的擔心就好像是吃飽了撐了的一樣,真是要氣死他了!他瞳孔微縮,迅速出手極點,将那傷口周圍的穴道封死,接着頭也不回的大聲吩咐:“快傳楚淩風來!”
秦九兒好心提醒:“舅舅沒在,和瑞哥哥一起有事出去了。”
北冥爵眉心緊了緊,接着又厲聲吩咐:“那快去傳孫郎中來!”
大司馬府的侍衛鮮少看見冷王發這麽大火,吓得趕緊就跑去找郎中了。
這樣的小傷,對于秦九兒來說,真的是沒事的。曾經受傷,肋骨都斷了幾根,還照樣繼續完成任務呢。
受傷了,從不會讓妹妹知道,怕妹妹擔心。老頭子知道了,只會冰冷無情的說:“沒用!受傷只能說明你的訓練不到位!以後好好訓練!”
那時候的秦九兒咬着牙,要自己去醫院,自己照顧自己,好了繼續訓練。沒有人能依靠,只能靠自己。你不堅強,你不忍耐,你就是死。
這是第一次,受傷有人擔心,有人焦急,有人關心自己。
秦九兒不知道怎麽的,心頭就漫過一絲異樣的感覺。雖然這感覺很陌生,但是很窩心。
房間裏的刺客屍體迅速被收拾走,丫頭婢女也迅速大掃除一遍。
熏香點上,房間的血腥味淡了很多,好像刺客不曾光顧過一樣。
孫郎中很老了,是被侍衛直接背着跑來的。他來了就要下跪給北冥爵請安,北冥爵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冷寒着聲音:“事情緊急,哪兒來的虛禮!”
孫郎中吓一跳,急忙起身,躬身到北冥爵前小心翼翼:“王爺,您哪兒受傷了?”
小子都要流血而死了,這死老頭居然視而不見,卻問自己哪兒受傷了。
北冥爵臉色是真黑了,若非還要用這老頭,真想一掌拍死他!
“不是我,是他!快給他包紮!”
孫郎中被陰戾的聲音吼的一哆嗦,這才看到床邊還坐着的臉色蒼白的秦九兒。他急忙拿着藥箱走過來,暗暗擦着額頭的汗,開始給秦九兒清理傷口。
傷口不長,但是很深,止血的藥粉一撒上去,那種燒灼的刺痛讓秦九兒不由自主的哆嗦一下。但是她緊抿着嘴唇哼都沒哼,唯有額頭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顯示着她在極力隐忍着痛。
北冥爵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切,瞧着小子忍疼忍到渾身打哆嗦,袖籠裏的雙手不由的緊握成拳。小子是為了自己受傷,一心口窒息的又緊又難受,恨不能替小子去受這一切。
“嘶!”
又一撥灰色止血藥粉撒上,秦九兒疼的倒吸一口冷氣,還是沒有吭聲。
北冥爵猛的瞪向孫郎中,面沉如鐵,眸中的冷寒如三九天空中飛舞的雪沫子,恨不能凍死孫郎中。
但是孫郎中也是無辜的,止血藥就是會很痛的啊。而且長痛不如短痛,一下子止住才能少很多痛苦的。
孫郎中小心翼翼,膽戰心驚的終于包紮好傷口,一刻不敢停留,就親自去煎藥了。
秦九兒暗暗呼出一口氣,伸手要放下袖管。而北冥爵卻在秦九兒的動作之前伸出手。一手輕輕托着她的手臂,一手輕輕的将袖管一點一點的放下。
那動作,簡直是……溫柔的不像話。
秦九兒呆了一呆,而秦九兒發呆的時候北冥爵的動作也頓了一頓。
這小子的手臂簡直是纖細白皙的不像話,好像女人的手臂,輕輕一折就會斷。可是就是這一雙白嫩的手臂卻為了自己兇殘的斬殺八個刺客,并直接去為自己阻擋鋒利的刀鋒。
震撼。
這一刻的心中震撼,北冥爵不知道怎麽去形容。
他更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沒有醒,如果小子滾熱的血不是落在他臉上,逼的他直接咬破舌尖,沖破金針鎖穴醒過來,這小子會怎麽樣。
袖管放下來,秦九兒呆愣思維也瞬間回位。她好奇的問:“皇叔,舅舅說你明天晚上才會醒過來,你怎麽這麽早就醒了?”
一聲脆生生的‘皇叔’叫的北冥爵心底暖了一暖,卻是斜挑起眉頭冷聲說道:“我不醒過來,那現在我們不是手拉手去閻王那兒報到了?”
秦九兒暗暗撅撅嘴,臭混蛋,這是在挖苦姑奶奶我學藝不精麽?
“一起手拉手去閻王那兒報道有什麽不好的?至少黃泉路上不寂寞,有堂堂戰神冷王相陪,我不虧本。”秦九兒說着眨眼睛笑笑,北冥爵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對了皇叔,你不是走火入魔了麽?那你醒來還這麽厲害,用了幾成功力啊?不要說用了三成兩成,那我豈不是要找塊豆腐去撞死?”
秦九兒真的嫉妒北冥爵的身手,更恨不能自己也一下子能變成他那麽厲害的存在,只是古卷還不曾破解。
北冥爵被秦九兒多變萬化的表情逗的輕笑一聲,好像剛剛要凍死孫郎中的眼神不是他的一樣。
“我剛才用了七成功力,而且是極限,所以你不必找豆腐撞死了。”北冥爵說着話,回身去水盆繳了塊布巾。秦九兒以為北冥爵是要自己洗臉。
“清毒,來不得半點心緒不寧,我因為一時沒有靜心寧神而走火入魔。但是楚淩風和瑞兒給我輸入內力梳理心脈了,而且我之前也服用過一種奇藥,對身體任何的內傷都有迅速恢複的作用。所以我才會在很短時間恢複了七成功力。”
“哦,原來是這樣。”
秦九兒恍然大悟,想來北冥爵說的奇藥就是自己給他吃的還魂丹吧。
只是……北冥爵繳了布巾卻沒有給自己洗臉,而是徑直走到秦九兒近前,擡手就要給她擦臉上的血漬。
他這一舉動吓得秦九兒頓時瞪大眼睛,三魂跑了兩魂半,簡直覺得天上下紅雨了!伸手就去抓布巾:“皇……皇叔!你要幹嘛!”
☆、053 到底是男是女
053 到底是男是女
笑話!
堂堂戰神冷王,給自己擦臉,這特麽就是做夢發癔症都不敢想的事。萬一以後他知道,他現在伺候的就是他最最萬般厭惡的沖喜王妃,豈不是要嘔的吐血而亡?
秦九兒驚吓過度的撲棱腦袋避開布巾,并要起身躲開。
誰知道,更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
北冥爵居然沒有給秦九兒避開的機會,而是一只手按住她的腦袋,另一只手直接拿着布巾給她擦起臉上的血漬。
“別動,臉上都是血,髒死了。”深邃又魅惑的聲音,且眼神霸氣十足。
我靠!我靠你大爺!
我臉上有血我願意,關你屁事!
秦九兒火大的伸手就去扒拉北冥爵的手:“唔唔……放開我!”
“不準動!”一聲冷喝響在頭頂,宛如決定一切的上帝。
秦九兒被吼的脖子一縮,從這口氣裏都聽出了寒烈森森。不由得想起那些刺客各種各樣的死法,暗暗後背發涼冒冷風,很有可能,自己若是再動一動,就會一種死法招呼到自己的身上。
算了,這家夥要發癔症,就讓他發去吧。他願意伺候人,姑奶奶也不能不滿足啊。
不得不說,北冥爵霸氣倨傲伺候人,動作倒還挺溫柔的,挺享受的。
其實,北冥爵很大聲的吼秦九兒只是因為他心裏的矛盾所致。
但為了什麽矛盾,恐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秦九兒臉上的血漬被擦得一點不剩,這個過程很漫長,秦九兒僵硬的坐着覺得比和人打一架還累的慌。
“謝謝皇叔。”秦九兒見北冥爵終于沒有動作了,暗暗松口氣,虛情假意的說一句。
“嗯。”北冥爵似乎有些別扭的用鼻子發音應了一聲,然後轉身将布巾扔在了水盆裏。
這時候婢女敲門進來,拿來了一套嶄新的袍子要給秦九兒換上。
秦九兒皺眉看着北冥爵,意思是你不會要看我更衣吧。
北冥爵看着秦九兒明顯攆人的眼神,袖子一甩,轉身走了。
我的祖宗,你可終于走了。
“你也走,我自己換就好。”秦九兒見一邊站着的小婢是粉衣荷花,想起荷花和小翠說的發春的話,就打心眼裏不喜歡。
小翠下午的一摔,摔掉了門牙,已經不能再做臺面上的差事,所以荷花接了小翠的差不知道有多興奮。一來就能伺候美公子更衣,順便看看美公子的身體,荷花早就按耐不住心頭亂跳了。
可是,美公子不用她伺候,真是傷心。
“公子,您的手臂受傷不方便,還是奴婢給您更衣吧。”荷花不死心,大着膽子居然伸手就要去解秦九兒的腰帶。
這一動作可真是給秦九兒惹火了。
本來心頭憋着氣,荷花你乖乖離開就好了。可是你丫的臭妮子居然大膽的還直接伸手!
下人沒有下人樣,長着一顆不安分的心,看來姑奶奶真的是要替大司馬府好好管教一下你了。
“啪!”一聲脆響之後,根本就沒有準備的荷花“啊”的一聲驚呼的就撲向桌子,身子重重撞到桌子上,顯然撞得不輕。
“怎麽了?”門外的北冥爵聽見響聲,忽的開門進來叱問。
秦九兒眉頭皺起,竟然想不到北冥爵居然沒有離開,還在門外站着!
質問聲中,荷花捂着腫起來老高的臉都不能說話了。
秦九兒甩甩手臂,說得無辜:“皇叔,這只蒼蠅對我動手動腳,我小小懲罰一下,沒事吧?”
北冥爵眸中閃過陰森之色,暗惱,這大司馬府的丫頭婢女真的是被楚淩飛慣得不像樣了。
大司馬府稍微有點姿色的婢女,可能都被楚淩風調戲過了。而這些被調戲過的就恃寵而驕,以為自己什麽國色天香一樣,也以為天下所有的男人都他們世子爺一樣輕浮。
這也是他來大司馬府從來不用婢女伺候的原因。
所以,這一巴掌教訓的真是好!
“來人,将這不知羞恥的小婢賣去翠紅院,讓她物有所用。”北冥爵一句話,就決定了荷花後半輩子的命運。
侍衛進來帶走了哭的呼天搶地的荷花,秦九兒不僅沒有恻隐之心,還覺得北冥爵的處罰真是好。
物有所用。
不是思春麽?那就去妓院思個夠吧。天天有大把男人,保證不寂寞。
北冥爵給秦九兒撐了腰,這兒也鬧出了一點動靜,估計再也沒有不三不四的小婢敢打秦九兒的主意了。
這時候,有侍衛在北冥爵耳邊耳語了幾句。北冥爵眉頭一皺,看了一眼秦九兒,轉身走了。
秦九兒不知道北冥爵聽了什麽離開,也不知道離開的時候為什麽還看了自己一眼,但是只要他離開就是極好的。
秦九兒到屏風後,一只手慢慢的脫了染血的袍子,又脫了兩天沒換洗的中衣。胸口被布條勒的癢癢,掀開一條縫看看,大熱天,胸部都被捂出熱痱子了。
但是革命尚未成功,布條還要勒着。
袍子是象牙色的,料子很輕薄,穿上又軟又涼快非常舒服。
秦九兒換好衣服,出來照照鏡子,忍不住就笑了。都說佛靠金裝,人靠衣裝。果然這大司馬府的衣服就是比店小二買的青色布袍好。一穿上,俊俏的很,很有奶油小生的潛質。
臭美一番,頭暈。
看來受傷真的失血過多了。
北冥爵不知道被侍衛找去幹什麽去了,興許是去告訴舅舅他沒事,興許是去查看刺客的屍體。反正不知道什麽時候時候回來,那床閑着也是閑着,不要浪費。
于是秦九兒扶着腦袋就上床睡覺去了。
失血過多,真的虛弱。以至于剛剛躺下不久就睡着了。從前她都會留下一半意識注意周圍危險的,這一次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變成沉睡了。
一個鐘頭之後,北冥爵推門進來了。
他身上染血的袍子脫下,換上了幹淨的玄色長袍,整個人挺拔,俊朗,只是唇邊帶着一些低低冷冷。
北冥爵走近床邊,發現床上的人睡得很熟,不覺得腳步慢慢放輕。
走到香爐邊,捏了一塊香料扔進香爐。
袅袅青煙從三足青銅八寶香爐上的細孔慢慢飄散出來。房間本來淡下去的香又慢慢濃起來,但似乎,香味和之前的清涼薄荷香有一些不同。
北冥爵随後坐到床邊,眸眼幽深如海的看着床上的小子。
他每一次看到這小子,都會不解,一個男人怎麽會長的如此精致好看。
不然,瑞兒不會一見就心生好感,認作兄弟。
楚淩風這個京都出名的采花公子不會說,他若是女子,就和他練雙修之術。
而自己,更不會明知道清毒走神會很危險,卻還是忍不住想這小子,以至于都走火入魔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小子的容貌太過驚人所致!
可是……
剛剛侍衛來報,說他們檢查那些刺客的屍體時,居然發現有一個刺客是被尖銳之物刺中胸口而死。所以他親自去看了看,真的很意外,刺客是被長三寸三許的女人用的簪子刺死的。
女人用的簪子。
小子,你山上二十年,和師父相依為命,難道武器就是一根女人用的簪子麽?
北冥爵之前就懷疑,小子後背的肌膚怎麽會如此白細膩。為什麽不願意下火山池放棄打通任督二脈的好機會。為什麽那手臂纖細,白皙,如若無骨,簡直和女人一般無二。為什麽殺死刺客用簪子做武器。
太多的為什麽,在一個人身上出現,就是……有問題。
香氣漸濃,北冥爵眸眼微眯,緩緩伸手摩挲一下小子的臉,觸手溫熱,如摸着最好的絲綢。小子也沒有一點反應。确定是已經吸如安魂香,不會輕易醒了。
真相馬上就要揭開。
北冥爵卻忽的緊張起來。
緊張,這個詞在冷王的人生裏應該是從來不會出現才是。
但是,真的,他現在緊張。
更忐忑。
萬一,萬一自己猜測錯誤。小子還是小子,那自己對他莫名躁動的心要怎麽安放?
伸出去的手縮回來,縮回來又伸出去。
作為兩軍對敵千軍萬馬面前都不皺眉頭,果斷冷靜,殺伐冷血的戰神冷王,如今出現這樣的畫面,真的是讓人大跌眼鏡。
北冥爵,你真是夠了,你到底還是不是男人!
北冥爵暗暗鄙視自己一番,終于下定決心,直接伸出手,目标是小子的胸部。
平的,按一按,硬的。
???
難道自己猜錯了???
“住手!放下那個小子讓我來!”
忽然,一聲陰陽怪氣的戲谑從窗口閃過。
北冥爵眸中一緊,手猛的縮回來,就見楚淩風已經坐在窗臺上了。
這個家夥,武功不咋地,輕功和旁門左道卻是厲害的北冥爵也望塵莫及。時不時就沒有預警的出現在北冥爵周圍,北冥爵也真是無可奈何。
一身風騷白袍飄飄,發腰上束着的帶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沒了,一頭青絲披散在腦後,在午夜窗口的風裏紛亂。
那畫面才真的太美,不忍直視。
就是那風騷的白袍上有血跡點點。
一向最愛幹淨,幹淨到有些偏執,穿衣服從裏到外都要是白色的楚淩風會允許自己的袍子上有血跡?
北冥爵眉頭蹙起,猛的站起身,壓低聲音問:“事情辦砸了?”
楚淩風勾起狹長的狐貍眼,暧昧的眨了眨:“我的好冷王,你別轉移話題。說吧,是不是看上這小子了?”
……
☆、054 發現真相
054 發現真相
北冥爵眸中滾過陣陣烏雲,暗沉犀利的眼神似乎有雷電爆即将碎裂一樣。
聲音帶着碎冰的寒栗:“楚淩風,你覺得現在我是有閑心開玩笑的時候麽!”
一句沉聲的斥責,楚淩風聽了聳聳肩,好似不在乎,人卻忽的從窗臺下直接滾落下來。
北冥爵眸底一寒,一把将楚淩飛接住,帶起的掌風順帶關上窗戶。
“淩風,你坐好!”北冥爵接住楚淩風之後,就将他按在床邊的地上盤腿而坐,自己随後坐下,雙手結印,印在楚淩風的背心上。
“別……你還有傷……”楚淩風虛弱的回手攥住北冥爵的手。
“閉嘴!好好坐着!”北冥爵低喝一聲,接着兩道精純的內力輸入到楚淩風的身體裏。一點一點的沿着他的經脈查探過去,遇到損毀的就立刻修複上。
一盞茶的時間後,北冥爵慢慢收功。面色有些蒼白,但整個人還是好的。
楚淩風臉色好一些,精神也恢複了。他急忙回頭,害怕看到北冥爵倒地不醒的畫面。然後回頭看去,卻見北冥爵安然無恙的起身,似乎根本就無大礙一樣。
楚淩風随後站起,不可思議的問:“我說爺,你吃了什麽仙丹妙藥了?五髒受損,我又特意下了金針過穴,讓你好好休息,最快也要明晚才能醒過來。可是你不僅提前醒了,還擊敗刺客,還給我療傷,刺客還能站住不倒。說,怎麽回事?”
北冥爵沒有先說自己的事,而是問道:“我的事容後說,說說你是怎麽回事?你當年不要學武功,專門苦修了輕功和機關。說萬一遇到危險,只要有輕功和機關驚絕,就能安然無恙。你的輕功,天下第一不敢說,至少北聖是無人能及。現在弄得如此狼狽,該不是事情真的辦砸了吧。”
楚淩風長嘆一口氣,“怎麽回事?我當雷鋒了呗。你安排北冥瑞去暗中保護太後,但是北冥瑞為了救你損毀了一些功力。我不不放心他這種情況下還能把事情辦好,就跟着一起去了。結果我的擔心命中。金無燕那臭女人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厲害的殺手。北冥瑞雖然全力厮殺,護住了太後安全,卻也受了重傷。我随後出手也無濟于事,只能帶着北冥瑞逃跑。丫的,帶着一累贅,我一路挨了好幾掌。好容易甩掉那些蒼蠅,給北冥瑞送去驿館,又給他療了傷,這才回來。回來水沒喝一口又聽說你在我家遇到刺客了,還是使用彎刀,和我們在皇宮碰到的一撥刺客。我怕你有事,急三火四的跑來看你,結果,還耽誤王爺你好事了。”
……
“事情才不是你想的那樣,小骨為了救我受傷了,我剛才是在……是在照顧他!”北冥爵橫眉冷目,低沉愠怒的解釋。
楚淩風桃花一樣的嘴唇輕抿,帶着幾許笑意。
王爺還真對這小子動心思了。
若非沒有動心思,何苦急頭白臉的跟自己解釋?
冷漠的輕哼,不屑回答,才是楚淩風想看到了。
哎,難辦難辦。
一個是自己最最讨厭的僞白蓮花金無雙,一個是貌美清俊又好玩的小子。
自己要支持北冥爵站在哪兒一邊呢?
是堅持人性倫理的自然法則,還是遵照心裏的本能意願?
不過,說真的,這小子是挺讨人喜歡的。自己都有一瞬間心動了呢。
“好好好,我小人,我猥瑣,我三觀不正,我想多了行了吧。那爺你說,你是怎麽這麽快就恢複身體的。”
北冥爵沉聲說道:“洞房之夜,上官雲晴喂我吃了還魂丹的事你不是知道麽。當初破解了你師父的假死藥,我也以為功效就會完了。只是後來發現,那藥居然還有效,不僅能提升內力,還能快速修複內傷。”
楚淩風一聽,樂了:“想不到那還魂丹還有這樣想不到的效果。不過還魂丹我只是聽說過,并沒有見過,我給師父去信,問這藥的情況,我師父都說他也不會弄。哎,真是可惜,爺,你說你要是不攆走王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