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唯一的男人

唯一的男人

他的回答引來圍觀群衆一陣唏噓,就連露丹的臉上都寫滿了不可思議,“什麽!”

泰竹縣主頗為意外的打量着董路齊,重新審視了他一番,才緩緩點頭,“那就成交吧!”

她話語裏的勉強意味并沒有阻礙露丹從腰間解下荷包掏出銀兩的快速動作。

董路齊并沒有接露丹遞來的銀子,而是直接将人請到如在夢幻中的師母跟前,“師母,我的賣身契可以交給這位姑娘了!”

他那師母緩了緩神兒,從衣袖裏好一通翻找,急的她滿頭大汗。

她因着急而焦紅了臉,手索性将袖子給整個翻卷起來,直到看到袖子內層被縫合的針腳,這才竊喜大笑,“找到了!找到了!”

她手扯線頭可怎麽都扯不斷,低頭就咬,咬疼了牙也混不在意,三下兩下取出折疊好的賣身契,交給手拿荷包的姑娘。

“給,這就是他的賣身契!”婦人,迫不及待的遞過去,眼巴巴的望着那荷包裏嶄露頭角的碎銀。

露丹接過賣身契打開看看,确認上面的名字是董路齊,這才将銀兩一塊一塊的放進婦人手裏,“二十五兩,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好好好!”婦人捧着手裏的銀子,直直的盯着,生怕到手的銀子飛了。

泰竹縣主這才下了凳子,“他以後就是我泰王府的人了,你可以帶着銀子走了!”

婦人聽聞,捧着銀子笑的合不攏嘴,哈腰點頭的轉身就跑。

董路齊還想要跟她告別一句,結果他那個師母早就捧着銀子跑遠了。

他搖頭失笑。

“你這個師母簡直就是鑽錢眼裏去了,她只管要錢,根本就不管你的死活,虧你還為了她家賣身呢!”露丹都替董路齊打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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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姑娘為我鳴不平,我師母如此都是沒錢害的,也不怪她!”董路齊對露丹拱手道謝。

露丹忙擺擺手,“你應該謝我家縣主才是!”

董路齊應是,轉身對泰竹縣主深躬一禮,“多謝縣主肯買我進府!”

“謝就不必了,以後記得好好幹活,別偷懶耍滑就行了!”泰竹縣主的要求其實并不高。

“哦?不知縣主要我幹什麽活?”他很好奇。

露丹搶先說:“自然是貼身保镖了!”

“府中看家護院的家丁,我看也不少啊!”

露丹嘆氣,“他們的賣身契目前還都在王妃手裏,現在名義上是我們縣主掌家,其實實權還在王妃手上。”

泰竹縣主也不打斷她,反而一腳踩在凳子上做個聽客。

董路齊懂了,“王府中,姑娘的意思就是,現在只有我一人的賣身契在縣主手上……”

露丹使勁拍下他的肩膀,“聰明!你現在是我們縣主唯一的男人了!”

“呃……”不是說保镖嗎?他怎麽又成了縣主第一個男人了?

泰竹縣主愕然,她一腳踹翻凳子,咬牙切齒瞪向露丹,“每日多讀一頁書死不了人吧?”

“當然死不了了,讀書怎麽會讀死人了呢?”露丹有些納悶,這麽蠢的問題,縣主是怎麽想起來問的?

“那你還不快去!”泰竹被露丹氣的無語,登時冷了臉。

“嗯?哦!縣主原來是說我呢,我去,我去讀書還不行嗎?”露丹後知後覺,再看縣主恨不能生吞她的樣子,蹭地就蹿出了一丈之外。

“我的人,腦子就不能正常點嗎?”泰竹縣主望着露丹那直耿耿遠去的背影,還有那腳下沒心沒肺的步伐,重重哀嘆一聲。

“我正常!”

見董路齊朝自己一本正經的保證,她牽強笑笑,“正常人能把自己賣出去,就單純是為了給別人家掙錢花?”

“呃……”董路齊在這一點上還真的有點無法辯駁,“既然縣主知道我不正常,為什麽還要買下我呢?”

“因為……”泰竹縣主張口就給一個答案,“為了堵住悠悠衆口,也為了減去不必要的麻煩。”

“總之,就是省事對吧!”他總結她的話。

泰竹縣主默認,“你這點分析的倒很正常!”

“那就請縣主給我分派任務吧!”

“鋤地會吧?”她問。

“會!”他答。

“太好了!那你就去洗衣服吧!”

“嗯?”他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泰竹縣主轉身邁進府門,邊走邊褪去外衣,随手就丢在地上,“董路齊,拿去洗!”

話落,人早就走遠了。

董路齊撿起地上的衣服,追着她的背影問,“去哪裏洗啊?”

回答他的是一個年邁的婦人,“你個傻小子,洗衣服當然是去河邊洗了!還能去哪,難不成去竈臺啊?”

老婦人懷裏抱着濕噠噠的衣服,順着衣服低落如雨的水打濕了她的衣擺,而她卻滿不在乎,一雙溝壑的眼睛還左轉右轉的,“你看看你們種的花草,歪歪扭扭的一點兒也不齊整,跟眼長歪了一樣!”

董路齊順着老婦人的視線看去,花園一角有幾個家丁正在侍弄花草,新泥上栽了一行參差不齊的植物。

幾個家丁看也不看她,接着幹活。

老婦人又往前走,拐進一個空曠的院子,院子裏麻繩交錯,她将衣服一件件搭在上面,最後再一一展開晾曬。

“咦!也不知這是誰幹的,就綁個繩子這麽簡單的活還能綁的亂七八糟的,真是廢物一個!”老婦人皺起松褶的額頭。

遠遠跟在她身後的董路齊耐心等候,他以為老婦人晾完衣服會領他去河邊洗衣服,結果人家從牆角處拔起一把鏟子,開始割牆角膝蓋高的野草。

她邊割嘴裏邊嘟囔着,“這院裏天天這麽多人,連個草都不給拔,懶死你們算了!”

看這老婦人幹活的樣子,董路齊決定還是靠自己找河水洗衣服,他正要轉身就又聽老人自顧自的嘟囔一句,“這些孫子連個草根都拔不出來,你看看現在這草長的旺的,都有腰高了,早就跟你們說過鋤草一定要連根拔起,你們非不聽,你看看現在怎麽樣了,還不是長了滿院子都是!”

在老人一句接一句的嘟囔中,董路齊轉身回到院門口,問了一個家丁,才知道洗衣服不用去河邊,府裏有井,打了水就能洗。

他按照家丁說的,沿着一排槐樹,找到了一口井,井旁有現成的水桶和木盆,他熟練的打起一桶水,倒入木盆,将衣服往裏一摁,大手開始揉搓。

三下兩下便洗好了,擰幹衣服,他沒有找到可以晾曬衣服的地方。

想起老人晾曬衣服的小院,他心中有了主意。

當他再次來到小院,不見了老婦人,他找了一根空麻繩,把衣服搭上。

這時,一個小侍女也提了一桶衣服過來,她看見躺了滿地的花草,指着董路齊大罵,“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這些不是草,是縣主吩咐種的驅蚊花,好不容易等到快開花了,卻被你們拔了個精光!”

“這位姑娘,這些不是我拔的,我就只是來晾件衣服。”董路齊解釋。

小侍女根本就不聽他解釋,憤憤地拽起他的衣袖,“走,跟我去見縣主去!”

“真不是我!我沒事拔它幹啥呀?”

“我不管,就你一人在這裏,不是你還能有誰?”

董路齊無奈,初來乍到,他總不能動手打人吧?所以只好任由小侍女拽到縣主的院子。

見泰竹縣主正躺在大樹下的竹椅上乘涼。

“縣主,有人把您吩咐種的驅蚊花給拔光了,婢已将人給抓住了!”小侍女生怕縣主怪罪到自己頭上來,忙推出罪魁禍首來。

泰竹縣主懶洋洋的擡頭,哀嘆一聲,“我染風寒了,需要休息,你讓他再種上就是了,這點小事還過來煩我!”

“是!”小侍女不敢再說。

董路齊不同意,“縣主,不是我拔的,是那個老婦人以為那些驅蚊花是雜草,就給連根拔了。”

“什麽?她什麽時候回來的?”泰竹縣主驚坐起來。

“不知道,我只看到她晾曬了許多衣服。”他答。

泰竹縣主猛地站起,欣喜之餘又有些頭疼,“快帶我去看看!”

小侍女懵了,這不像縣主以往的處事風格呀,按照以前縣主的脾氣,不問青紅皂白就得把人給打一頓,可今天這是怎麽了?

在小侍女還在納悶中,泰竹縣主跟着董路齊已經速速走到了晾曬衣服的小院,“人呢?”

“我也不知道。”董路齊攤手。

泰竹縣主一一看過晾衣繩上的衣服,當看到自己的那件時,她笑了,“你這衣服晾的倒是扳整,就是……沒洗幹淨!”

她走近衣服,能清晰看到粉衣衣袖上的一塊黑漬。

“那我再去洗一遍。”董路齊也看到了,當時井邊沒有肥皂,他是用水幹搓的,沒洗掉也屬正常。

這個男人倒是一點就通,她還沒明說,他就已經知道要怎麽做了,這點很好,終于來了個正常的!

“不用了,你把這些驅蚊草再種上吧!”她根本就不缺洗衣服的人手,她想看看他其他方面的反應能力如何。

董路齊應聲後彎腰就開始撿地上亂糟糟的青草,身邊沒有鏟子,他只好徒手挖坑,挑根部完好的驅蚊草埋進坑裏。

驅蚊草很快被他種了一排,泰竹縣主盯着地上整齊劃一而且間距幾乎相等的驅蚊草,刻意掃過董路齊沾滿泥土的雙手。

“這土很軟嗎?”

董路齊側仰頭看看她,沒有說話,又接着低下頭,挖坑,種草。

她好奇蹲在地上,伸手去地上挖坑,結果手指剛碰到地就被堅硬的土層就硌的生疼。

“這麽硬!”她呼口氣,吹吹染了一層泥土的手,他的手怎麽看着沒事的樣子?

董路齊頭也不擡的說:“我會武術!”

哇塞!連她想問什麽他都能猜出,這人的腦子也太正常了吧!

看來買下他,是她做的最正常的決定。

泰竹縣主正在沾沾自喜,院外匆匆走來一個身影,“哎呦!這些破草本就該拔,你個混小子,怎麽又給我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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