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對于梁潛的要求,蕭沉沒有拒絕,只說:“哪裏不舒服?”

聞言,梁潛不知記起什麽,垂眸片刻,才回他:“頭疼。”

蕭沉看他一眼。

四年前的梁潛,的确有頭疼的毛病。

荀津這時恍然大悟。

他突然想起來,最近幾年老板的确經常頭疼,尤其在探望過單總過後,一般總會發作。

難不成是他錯怪梁總了?其實這次沒發瘋,梁總真的是在求醫?要是這樣的話,那他還真有那麽點過意不去……

“什麽症狀?”

荀津擡頭,看到蕭沉主任絲毫沒有因為梁總無預約加塞病患感到不耐煩,反而十分有職業操守地開始問診。

蕭沉身旁,鄧言也立刻拿出平板,記錄病情。

梁潛說:“只是頭疼,檢查不出病因。”

蕭沉說:“具體疼在哪個部位?”

梁潛說:“從太陽穴開始,往上整體都會疼。”

蕭沉說:“上次檢查是什麽時候?”

梁潛看着他,回得很快:“四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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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對面的人仍是連看他一眼都吝啬,只掃過平板上的記錄,神情平淡如水。

“時間太久,沒有參考價值,今天如果有時間,最好先做一次檢查。”

“有。”

梁潛說,“只要蕭主任有時間,我随時可以住院。”

“……”

荀津人麻了。

梁總,您住院,那公司怎麽整啊?

最近白家多了一個幫手,正跟公司鬥得死去活來,您這個時候住院,不合适吧??

好在,他聽見蕭主任沒給梁潛這個機會。

“以你現在的症狀,不需要住院。”

梁潛的視線始終停留在蕭沉臉上:“如果我堅持呢?”

蕭沉轉眼看他:“結果以檢查報告為準。”

梁潛薄唇輕輕牽起,笑說:“好,那我就留在醫院,直到結果出來為止。”

“…………”

荀津百爪撓心。

他就知道,他錯怪誰也不會錯怪梁潛!

可是身為總秘,他總不能真的看着自家老板被單總二號迷得不務正業,只好拼死上前勸谏。

“梁總,公司——”

一句勸谏剛說了四個字。

對上梁潛陡然冰冷凜冽的眼神,荀津嘴角一抽,幹笑着改口。

“——公司那邊您放心,我一定全都處理好……”

梁潛收回視線。

荀津松了口氣,心裏瘋狂吐槽。

賺錢算什麽?公司又算什麽?

不就是一點身外之物嗎,哪裏比得上單總轉世呢!

是吧梁總?您哪還記得公司啊?

他還沒吐槽完,就看見梁潛往前一步,攔住了正要離開的蕭沉。

“蕭主任,這樣就算結束了嗎?”

蕭沉身旁的鄧言小心解釋:“梁總,蕭主任需要先給您安排檢查項目,結果出來之後,會跟您仔細說明的。”

梁潛腳下未動。

蕭沉說:“那你想怎麽樣?”

梁潛說:“醫療器械的檢查之外,我想,蕭主任應該給我手工做一次檢查吧?”

聽到這句話,鄧言下意識看向蕭沉。

自從主任來到科室,只負責過L1床和這個病房的兩個病人,而這兩個病人,蕭主任也只在第一天看了看L1床的瞳孔,其餘沒親手做過任何檢查,顯然是覺得沒有必要。

蕭主任性格那麽強勢,大概不會為任何人破例。

可這位梁總,實在不是他們這些醫生開罪得起的。

鄧言想着,正要說點什麽,卻意外聽到蕭主任說。

“到我辦公室來。”

梁潛說:“好。”

荀津還站在病床邊,眼見兩人并肩出門,連忙追了上去。

路過愣在門口的一個年輕醫生,他順手拍了對方肩膀一把算作提醒,就一路小跑到了蕭沉辦公室門前。

門還開着。

荀津喘勻一口氣,剛要進門,結果老板冷漠的身影出現在他面前,看他的眼神涼得摻冰,只留下一句無情的交代。

“你在外面等着。”

随後“咔噠”一聲,房門合上了。

荀津:“……”

什麽人吶這是!

梁潛走到辦公桌前,看着蕭沉在桌後坐下,問他:“蕭主任要怎麽檢查?”

蕭沉沒有看他:“把衣服脫了吧。”

梁潛一頓。

他看向蕭沉,再頓了頓,才解開紐扣,脫了外套,挂在衣架、另一件外套旁邊。

回身見蕭沉仍看着電腦、雙手在鍵盤熟練操作,他垂眸,擡手扯松領帶——

“夠了。”

梁潛擡眼。

打字聲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

蕭沉正看着他,那雙比星辰更加耀眼奪目的眼睛,每次對視,都讓他心間艱澀。

梁潛握着領帶的手忽然一緊,又很快松開。

随即,他注意到蕭沉的視線落在他腰間。

那裏是外骨骼的貼身控制環。

系統正在蕭沉腦海中驚訝:【宿主,目标沒有進行腿部手術。以目标現在的財力,怎麽會任由自己的腿處于跛行狀态?】

最重要的是,原劇情中,目标是在崛起之初就對左腿進行了治療,說明目标确實比較在意自己的傷。可現在,這種細節上的劇情為什麽會改變?

“這是哥留給我的東西。”

梁潛低頭撫摸着這個早已磨損失色的控制環,“蕭主任覺得眼熟嗎?”

單玉成真正留給他東西并不多,這一件,他最難割舍。

可惜時間漸漸久了,它不像最初那麽光鮮,變不回單玉成親手幫他穿戴的樣子。

見蕭沉無動于衷,梁潛松了手,轉而說:“檢查,我要怎麽做?”

蕭沉起身到他身前:“你只要如實回答我。”

如實。

梁潛輕笑。

但下一刻,一只手冷不丁扶正他的下巴,讓他兀地又對上面前淡然的雙眼。

這股力道并不重,卻不容他掙脫。這一次,他也沒有掙脫的意願。

梁潛感覺到一雙溫熱的手插|進他的發間,拇指的指腹壓在他的太陽穴,這樣的暖意幾乎把他裹在掌心,讓他氣息微亂,垂在身側的手不由緩緩收緊。

蕭沉手上稍稍用力:“這樣會疼嗎?”

梁潛抿唇,正要搖頭,卻不想蕭沉因此收手,還是出聲說:“不疼。”

蕭沉雙手往下,按在他耳後:“這裏呢。”

梁潛說:“不疼。”

蕭沉看他一眼,擡手按在他發頂:“平時頭頂有刺痛嗎?”

梁潛說:“是刺痛,但不會是單一部位。”

蕭沉說:“一個月會疼幾次?”

離得太近。

梁潛不能自已,視線總是落進那雙眼睛裏。對方說話時的語氣,看他時的漫不經心,是他四年來無數次夜裏夢見的場景。

“為什麽?”梁潛突然輕聲問。

分明來時已經決定,既然單玉成不想和他相認,他現在也沒有找到證據,那他尊重單玉成的想法,不會追根究底。

可當真正站在這個人面前,時隔四年再和這個人交談,他感覺到切實存在的溫熱呼吸掃過側臉,意識到這不再是空夢一場,讓他實在難以忍耐。

蕭沉也止住動作,淡淡看他。

梁潛擡手,握住他的手腕,沉聲說:“我知道是你,一定是你!”

蕭沉掃過他的手,只說:“不論你在把我當成誰,結果只有一個,你認錯人了。”

梁潛往前一步,在交纏的呼吸間低聲說:“我沒有把你當成誰。你是誰,你比我更清楚。”

他用目光描摹着那雙眼睛的輪廓,沒等蕭沉開口,“你不想承認,沒關系,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當初為什麽要走,也不在乎你扔下我四年,哥,只要你還在我身邊,一切就都還沒變。”

系統有些急切:【宿主,目标根本不打算找證據,就認定你是單玉成,與預計情況不符。】

蕭沉也凝目看着梁潛。

小世界的四年時間,在主系統空間幾乎感覺不到流逝,對梁潛來說卻是一分一秒度過的光陰。

這四年沒有沖淡梁潛對“單玉成”偏激的執迷,在他看來已經是個意外,昨天他宣布的死訊,看樣子對梁潛也并不是個簡單的打擊。

在毫無底牌的情況下開誠布公,等同于把弱點完全交付。這不該是梁潛的表現。

但蕭沉無意再和他糾纏,很快轉身:“如果你的頭疼指的是這些幻覺,我建議你去四樓精神科。”

梁潛伸手抓住他的臂彎。

蕭沉正要拂開,聽到他又輕聲說:“可我現在就在疼。”

蕭沉回眸,看到他神色如常。

梁潛說:“你不想聽的話,我不會再說了,繼續幫我檢查,可以嗎?”

蕭沉看着他毫無異狀的臉:“你在頭疼?”

聞言,梁潛手上微松了松,薄唇微揚:“不用擔心,不會疼太久。”

蕭沉聽他說完:“坐吧。”

梁潛依言在身旁的一個方凳上坐下。

蕭沉到他身後,擡手按在他雙肩:“怎麽樣?”

梁潛說:“沒有加重,也沒有減輕。”

蕭沉的手再落在他頸後:“這裏也是一樣?”

梁潛說:“也是一樣。”

系統的注意力成功轉移:【宿主,目标的症狀無法在本世界檢索出醫療結果,是否是他有意隐瞞?】

蕭沉沒有理會,接着問:“發作頻率。”

梁潛說:“沒有規律。有時很頻繁,有時一個星期也不會發作。”

蕭沉自上而下,看着他低垂的眉眼:“你的意思是,至少一周發作一次。”

“對。”

梁潛說,“因為,我至少一周會去見哥一次。”

蕭沉對他的暗示沒作任何反應:“除了頭疼,還有什麽症狀?”

梁潛說:“多夢。”

蕭沉說:“夢?”

梁潛說:“我只記得夢的內容都差不多,但醒來之後,就不會再有印象。”

蕭沉深深看他。

梁潛坐在原地,久沒再聽到後音,不由反問:“蕭主任?”

蕭沉已經轉身:“去把衣服穿上吧。”

只是一個頭疼,梁潛沒必要隐瞞症狀。

如果是示弱,以此為機會接近,那麽找一個更符合神經內科收診病患的病情,對梁潛不算難事,也更能達成目的。

梁潛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蕭沉回到桌後坐下,看着梁潛穿上黑色的西裝外套。

至于他的多夢。

在他記起夢的內容之前,一切都不能定論。

系統則在短暫的平靜後找回初衷:【宿主,現在該怎麽辦?】

蕭沉說:【任務進展順利,只是結果略有差池,既然主角不是梁潛的對手,我可以幫他一把。】

系統卻有些猶豫:【可是,我們的任務目标不是主角,這樣可行嗎?】

蕭沉說:【怎麽,你有可行計劃?】

系統自我禁言三秒,又問:【那麽宿主的身份呢?你的身份不能暴露,現在目标已經篤定你就是單玉成,如果你以現在的醫生身份插手丹影集團的商業行動,是否會導致目标确信不疑?】

蕭沉說:【他已經篤定,又何必隐瞞。】

主系統的要求,他沒必要百分百滿足。

身份是否暴露,和這個補救任務沒有直接聯系。

主系統想要遮掩空間波動,隐藏一切非自然現象,也不是基于任務的考慮,而是出于它的私心。

梁潛已經讓白清宇狼狽不堪,想讓事情的發展回到原本的軌跡,由他出手,是最簡單可行的解決方法。

系統擔憂地說:【這麽做不符合主系統的任務要求,可能會導致任務再次失敗。】

蕭沉敲下回車鍵的手停頓一秒,淡聲道:【再次?】

【……】系統聽他的語氣,徹底隐身了。

宿主的任務,嚴格來說确實沒有失敗,因為宿主完成了任務內容,只是小世界中又出現了新的問題。

可不管怎麽說,這确實是宿主自任務以來,唯一的一次失利。它也沒有猜錯,宿主也确實有一點點放在心上,否則不會答應回來補救。

不過……

系統看着視野裏的宿主。

之後它一定要記得。

宿主之前沒有失敗過,任務完成率依舊是百分之百。

“蕭主任檢查完了,沒有什麽話要交代嗎?”

蕭沉說:“如果L1床的病人是你頭疼的誘因,我建議你不去看他。”

梁潛眸光微閃:“可去看他,曾經是我活下去唯一的指望。”

曾經。

蕭沉注意到他的用詞。

梁潛看向他,薄唇的笑意隐去瘋狂,只是乖巧:“蕭主任,如果我從此不去看他,可以來看你嗎?”

蕭沉給他的答案直截了當:“不可以。”

梁潛還想再說什麽。

蕭沉已經下了逐客令:“去做檢查吧,明天拿着報告再來見我。”

梁潛看着他,在安靜的辦公室裏站了良久,見蕭沉的注意力始終停留在電腦屏幕,才垂眼走向門口。

“咔噠”

門開得猝不及防,趴在門上的荀津一個不察,往前趔趄一步,險些趴倒在地。

“哎喲!”

好不容易站穩,他尴尬小心地擡頭,還以為要迎上梁總那冰冷的目光,結果沒想到,對方的眼神還落在門內的蕭沉身上,似乎根本沒注意到剛才發生了什麽。

荀津緩了口氣。

他剛想跟梁總打個招呼,定睛一看——

嗯?

荀津的眼睛猝猛地瞪大。

這領帶怎麽是松的?

不是,你們在辦公室裏到底幹嘛了??

“……”

梁潛最後看過桌前的蕭沉,終于轉身離開。

荀津回過神,也忙跟了過去。

蕭沉沒去關注門口的動靜,正打開梁潛的病歷資料。

四年前,他請了醫生上門給梁潛檢查過頭疼的問題,此外也去過醫院。結果很一致,梁潛的身體沒有異常。

醫生開過藥緩解,梁潛之後的表現也沒有太難過,所以他沒有深究。

但普通的頭疼不會持續四年。

出現在梁潛身上,也不會是頭疼這麽簡單。

蕭沉看着系統掃描後投放在面板的資料,和剛才的結果沒有區別。

無法檢索到相關病歷。

系統等了又等,見他還是看着電腦上的內容,貼心詢問:【宿主,需要調取其他高等級小世界的醫療網絡為目标診斷嗎?】

蕭沉關了頁面:【不用。】

對梁潛的頭疼,他已經有了診斷。

系統沒有多問,繼續說:【那宿主打算何時進行初步計劃?】

蕭沉說:【明天。】

從醫生轉為顧問,他知道白清宇最初不會信任他,但他要的不是信任,而是結果。在這個時候,白清宇只有一個選擇。

丹影集團缺一根救命稻草。

如果遇到一塊浮木,白清宇絕不會輕易松手。

系統不明所以:【為什麽等到明天,是因為目标的病嗎?】

可這一次,宿主沒有再給它解惑。

次日。

醫院。

蕭沉坐在辦公室裏,下午三點鐘,他準時等來了第一批客人。

是梁潛。

他走到桌邊,把手裏的報告放在蕭沉面前。

在他身後,是表情複雜的荀津。

蕭沉還沒拿起報告單,面板上已經跳出分析結果。

檢查聯網,看出宿主好像有點關注,系統比梁潛更早知道這些內容。

結果和之前一樣,沒有查到任何異常。

梁潛坐在桌邊,靜靜聽着蕭沉說完,才說:“蕭主任,昨天見過你後,我的頭疼似乎有所緩解。”

蕭沉看他一眼。

荀津也下意識看向自己的老板,很快又低頭看鞋。

梁潛面不改色:“所以,我想請問,蕭主任不知道有沒有興趣,做我的私人醫生。”

荀津的頭低得更深了。

問了!

他真的問了!!

不愧是當老板的,這種話居然也問得出口……

想到這,荀津偷瞄一眼蕭沉。

可惜對面這個蕭主任和單總一樣,總是從容不迫,雲淡風輕的樣子。

蕭沉只說:“我沒有這個打算。”

梁潛對他的答案也沒有意外:“那麽我的病,蕭主任打算怎麽治療?”

蕭沉把一份單據放在他面前:“你的病暫時沒有治療方案,先吃藥緩解吧。”

荀津忙把單據接過來,仔細聽完注意事項,連聲道謝。

梁潛看向蕭沉:“如果吃藥得不到緩解,蕭主任會考慮我的方案嗎?”

“不會。”

話落,蕭沉擡腕看表,“沒有別的事,我接下來還有約,不送了。”

梁潛眉間微皺,但也沒有惹他不快,索性依言告辭。

荀津聽見,也轉身去開門。

門外一個人正巧走到,正要敲門。

“白總?”

看到門內的場景,白清宇也有些訝然。

他看了看梁潛,先對蕭沉說:“抱歉,我不知道你這裏還有別的客人。”

蕭沉說:“沒事。”

梁潛已經告辭,看到白清宇也沒再久留,只是路過時,他看了白清宇一眼,若有所思。

荀津跟着他出去,還有些疑惑:“梁總,蕭主任約了白總,說不定是為了單總的事,你不留下聽一聽嗎?”

梁潛眼底深沉:“他單獨約了白清宇,就不會是為了哥的事。”

“……”

啊?

荀津糊塗了。

一個醫生約見病人家屬,不是為了病人的事,還能是為了什麽?

可見老板沒有為他解釋的意思,他也不好意思追問,顯得他很蠢似的。

直到第二天清早。

荀津按點到了公司,正走向梁總辦公室,就看見總助簡賢急匆匆過來,眉毛皺得死緊,好像遇到什麽難題。

“小簡?”

簡賢看到他,停了一步:“荀哥,梁總今天來公司嗎?”

荀津剛想回他,想到這兩天老板對蕭主任的迷戀,改口說:“不一定。你這是怎麽了?”

看左右沒人,簡賢才解釋了一遍。

荀秘書……能力是有限了點,可人家是梁總面前唯一的紅人,他還指望對方幫他帶個話呢。

荀津聽完張了張嘴,有點想笑:“你是說,昨天丹影去了一個神秘人物,就用了一晚上的時間,讓你們參謀部全體人員都如臨大敵?我說小簡,有點誇張了啊。”

簡賢說:“哎呀荀哥,這個跟你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我得找梁總拿主意啊!”

荀津看他表情真的急慌慌的,才問:“不是,昨晚出事了?”

“倒也沒出事。”

簡賢說,“就是不對勁,你知道吧,梁總這兩天又不在,我們不敢輕舉妄動啊!”

聽他幾次強調,荀津也嚴肅起來:“那我現在就問問梁總。”

“好嘞好嘞。”

簡賢說,“那就多謝荀哥了!”

荀津當着他的面給老板打了一通電話,把事情也說了一遍,問他什麽時候來公司。

問完他其實沒報希望,主要是梁潛從來不給他面子,現在還加上醫院裏有一位——

“我馬上到。通知簡賢,半小時後開會。”

看到簡賢的兩根大拇指,荀津挺直腰杆:“好的梁總!”

挂了電話,他帶着簡賢去準備開會事宜,沒多久梁潛到了公司,會議正式開始。

梁潛坐在長桌首位,聽着衆人七嘴八舌的讨論,看向手機屏幕裏空無一人的辦公室。

蕭沉果然不在。

他輕輕笑了。

哥,四年前你親手教我怎麽打理公司,這些難道你忘了嗎。

梁潛翻看起簡賢準備的文件。

很快,他從中找到了想要的痕跡。

當年的事,他一字一句也沒有忘。

對于單玉成的習慣,也沒有人比他更了解。

幫丹影起死回生。

這就是你回來的原因嗎?

梁潛含笑收回手機,合起文件夾,從長桌前起身。

會議室內陡然安靜。

“梁總?”

梁潛說:“今天就到這吧。”

衆人面面相觑。

“荀秘書跟我來。”

荀津回神。

“來了梁總!”

下午。

醫院。

電梯。

“真的要去嗎梁總……”

荀津緊緊抱着懷裏的文件夾,一路勒得胳膊都感到酸脹,也不敢松懈。

梁潛站在電梯門前,“叮”聲剛響起,他就側身走了出去,大步流星。

荀津只好小跑跟上。

到了熟悉的蕭主任辦公室前,他還沒走過去,梁總已經敲響房門。

“進。”

聽到門開,蕭沉掃過門後的梁潛和荀津,沒有意外他今天會出現。

“你的病——”

“我今天過來,不是為了我的病。”

梁潛出聲打斷了他,語氣裏有隐約的愉悅,“蕭主任,有一件事,我想讓你知道。”

蕭沉說:“什麽事。”

梁潛走到他的辦公桌前,從桌上拿起他的筆,輕輕旋開筆帽。

見狀,荀津露出心絞痛的表情,還試圖垂死掙紮:“梁總,這件事——”

被梁總冷厲鋒銳的眼神劃過,他的話噎回肚子裏,只好顫抖着呼吸把手裏的文件放下。

梁潛把它推到蕭沉面前。

“蕭主任,請過目。”

他已經打開文件夾。

蕭沉垂眸就看到文件內容。

這是一份合同。

合同的标題足以說明梁潛的來意。

“股權轉讓協議”

梁潛把手裏的筆遞向蕭沉,薄唇揚起:“我想讓你知道,你想做的事,不論是什麽,我都可以幫你。”

【宿主……】

系統懵了,【這……】

這任務還怎麽做?

目标改邪歸正了,這任務還能做嗎?

蕭沉難得沉默着。

荀津則在梁潛身後不斷搖頭,一張臉因為肉痛,早已經皺成菊花。

瘋了。

瘋了……

梁總,你真是瘋得不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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