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路人村民變為将軍攻vs軍醫受(15)
路人村民變為将軍攻vs軍醫受(15)
謝書在夏景瑛身旁無聲地走着,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閑逛。
忽然,謝書望見遠方有個個孔明燈慢慢升起,紅色的燈罩下是火熱的火苗。
謝書高昂着情緒,他指着天邊的孔明燈,側過頭看向夏景瑛,“夏軍醫,那是什麽?”
“孔明燈。”夏景瑛回答,每到春節,京城裏都會出現很多孔明燈,樣式又多又美。
謝書自然知道那是孔明燈,但他想借着孔明燈讓夏景瑛忘記剛剛的尴尬事情,他拉着夏景瑛的衣袖,“孔明燈?看起來好美,我從來沒有放過孔明燈,夏軍醫願意陪我去放一盞嗎?”
夏景瑛看着謝書,謝書的眼型明明是最與可憐無關的瑞鳳眼,但他偏偏就是從其中看出了一絲可憐。
見夏景瑛遲遲沒有回答自己,謝書使出最無賴的招數,他左右晃着夏景瑛的手,“夏哥哥,你就陪我去吧。”
以往他看姑娘們實施這招都頗有成效,這次他也嘗試一下,謝書不知道夏景瑛是什麽感覺,反正他自己是被自己惡心壞了。
夏景瑛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受不了這股勁,八尺男兒說這樣的話着實有些令人不适,“行了,我陪你去。”
兩人不知道放孔明燈的地點在哪兒,一路問着路人,到了售賣孔明燈的地方。
為了避免孔明燈落下來将房屋燒着,放孔明燈的地點距離城中心有些距離,還設置在湖邊。
湖邊聚集了很多百姓,有一男一女的情侶,也有幾口人一塊兒的家人,像他們這樣的戰友關系,這兒大抵是沒有的。
有需求才會有供給,湖邊擺了好幾個賣孔明燈的小攤,每個攤前都站滿了顧客。
現在沒有機械化生産,每個攤位上的孔明燈都是攤主手工制作的,大家創意不同,攤位上的孔明燈自然也不同。
謝書貨比三家,最後選了個老奶奶的攤子,“大娘,這一個孔明燈多少錢?”
“八銅。”老奶奶彎着腰,眯着眼睛看謝書手裏的東西,她說道:“攤子上所有的燈都是五銅,你随便選。”
謝書驚訝道:“這麽便宜?”
他問了很多攤子,大多比老奶奶的燈貴,且質量也沒有老奶奶的燈好,他都已經做好了大花一筆的準備,卻沒想到這價格比他想象的便宜了許多。
“夏軍醫,你想要哪個?”謝書覺着攤位上的每一個都非常好看,一時間有些抉擇不出來。
夏景瑛比他果斷多了,他直接從攤子上拿了個簡單樣式的孔明燈,“這個就好。”
謝書看了眼夏景瑛手裏的孔明燈,他選的孔明燈是最原始的款式六邊柱形,上頭什麽花紋也沒有,不過體型比其他個大些。
謝書挑了個繡有青竹的孔明燈,在夏景瑛掏錢的時候,他搶着将兩人的燈錢都付了。
夏景瑛沒有說什麽,只是默默地将錢袋重新收回懷中。
攤位的最左邊有筆墨,專門用來在孔明燈上寫字。
謝書深知自己的毛筆字跟狗爬一般,不好意思拿出來在夏景瑛面前獻醜,就只能麻煩夏景瑛順便幫他的字也寫了。
夏景瑛有一直有個願望,他根本不用思考,提筆便落字,寫下洋洋灑灑地在孔明燈上寫下四個大字“國泰民安”。
謝書側目瞄到夏景瑛寫的字,一時間有些震撼,乍然升起滿腔熱血,讓他很想立刻回到兵營,開始練武。他本來想讓夏景瑛寫的句子,在這四個字面前顯得膚淺許多。
夏景瑛把自己寫好的燈挪到一邊晾幹,然後把謝書的燈放到桌面上,用毛筆筆尖沾好了墨水,“你要寫什麽?”
“嗯。”謝書思考一番,“就寫‘戰無不勝’吧。”
對于一個士兵來說,戰無不勝是最美好的祝願。
“你倒是好志向。”夏景瑛說着,果斷落筆,筆尖在孔明燈的燈體上,慢慢寫出四個字,戰無不勝最重要的是勝,夏景瑛将這個字寫得無比蒼勁,墨都透過了孔明燈的紙,滲透到桌面上。
“俗話說得好,不想當将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謝書彎着腰,滿眼喜歡地看着夏景瑛寫的字,“我既然入了兵營,自然要當上将軍。”
經過孔明燈這一茬,夏景瑛心裏的氣散了許多,他道:“那便祝你心想事成。”
夏景瑛說這話并不是在嘲諷,他是真的認為謝書有成為将軍的實力。好幾次夜裏他睡不着出門透氣時,都會看見謝書在去往溫泉的森林裏練武,有一次夏景瑛閑來無事,躲在謝書練武旁的樹後看完了全程,謝書這一練就是一個多時辰,飛雪飄揚的夜裏,他能僅穿一件單薄的兵服在林中站着,可見他練得有多麽熱血。
被謝書感染着,夏景瑛回房後又看了一些醫書,才沉沉睡去。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謝書用食指指腹摩挲了下墨字,指腹上沒有任何痕跡,墨跡已幹。
兩人拿着各自的孔明燈,在河邊找了個人少的位置,做放燈前的準備工作。
古代沒有酒精塊,要點燈只能靠煤油,他們身上雖然沒有帶生火的工具,但賣燈的老奶奶有提供,一個火折子用完就得還。
點燈的動作比立燈危險一些,謝書接下這個活,“夏軍醫,你把燈立着,我來點燈。”
夏景瑛雖然見過很多的孔明燈,但自己親自點還是頭一次,他抓着燈兩邊的骨架子,怕弄破燈紙,他抓得很輕。
抓得輕的結果就是,燈立不住,總會有些燈紙垂下來。
“夏軍醫,你能抓緊些嗎?”謝書耐心地說道。
“行。”夏景瑛使着勁,這紙的質量比想象中好一些,用勁捏着了也沒有破。
謝書打開火折子的木蓋,好在之前有溜進廚房煮奶茶的經驗,他使用起火折子來還算順手。
點燃煤油後,燈體受熱氣膨脹,漸漸鼓起來要往上飄,夏景瑛一直抓着燈,直到燈飛起來到他的胸前,他才松開手。
燈緩緩上飄,謝書抓緊時間,讓夏景瑛抓住下一個燈。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第二次點燈的速度就快了許多,等謝書的燈飛到空中時,夏景瑛的燈還能看得見。
謝書把火折子收好,站到夏景瑛的身旁,兩人仰着頭,看着孔明燈越飛越遠。
希望我們的願望可以實現,謝書在心底祈禱着。
白色細小的雪點飄下,落在兩人的頭頂上,下雪了。
飄飄搖搖的小雪花并沒有阻擋住人們過節的熱情,反而還給節日增添了幾分浪漫的色彩。
“夏軍醫,我們走嗎?”謝書問。
“看完吧。”夏景瑛說。
直到孔明燈飄到了兩人再也看不到的地方,夏景瑛才收回眼神,說:“走吧。”
謝書轉過身,看見正低着頭拍落頭頂上的積雪,他突然就笑了。
夏景瑛聽着謝書的笑聲,疑惑地問道:“笑什麽?”
“沒什麽。”謝書答,他不過只是想到他倆被雪一塊兒白了頭罷了。
放完燈,街上的百姓們開始少了,活動到放完燈就算結束,謝書估摸着時間也不早了,便和夏景瑛一塊兒回了客棧。
巧的是,他倆回到客棧時,常少微和夏治洋也正好抵達,四人上樓,走到掌櫃說的房門前。
兩間房都上了鎖,常少微用鑰匙打開鎖,他推開房門,兩間房的布置都一樣,房內幹幹淨淨的,用來歇息非常合适。
不過,房內都只有一張床,怕他們被子不夠蓋,掌櫃還貼心地備了備用被褥。
四個人都是大老爺們,共枕兩日罷了,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我們就按上街的分組睡吧。”夏景瑛說。
謝書怕夏治洋出來橫插一腳,趕緊接着夏景瑛的話說道:“對呀,我跟夏軍醫睡一間吧,我睡覺有些不規矩,怕打擾了九皇子和夏副将。”
好話歹話都被他倆說了,夏治洋剛開口慢了一拍,便錯失了換組的機會。
夏治洋看着謝書道:“既然你睡覺不規矩,那你打地鋪,踹到我哥看我怎麽整你。”說着,他還按着自己的手指骨關節,發出咔咔的威脅響聲。
“可以。”謝書說。
夏治洋指着地板,“現在就鋪!”
常少微和夏景瑛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裏看見了無奈。
在夏治洋的監督下,謝書鋪好了地鋪,不過房內的被褥不夠,謝書讓店小二再幫忙拿床上來時,卻被告知店內已經沒有閑置被褥了。
“晚上這麽冷,只有這一床被褥就別打地鋪了。”夏景瑛說,這可是他好不容易醫好的人,睡一下地鋪沾染寒氣,再感冒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沒事的哥,這點凍都挨不住,就不用當兵了。”夏治洋道。
戰場上挨凍的情況多了去了,僅僅只是睡地鋪一晚,當兵之人的身體不會這麽脆弱的。
“沒事,這天兒不冷。”謝書說着,大不了晚上入睡時,他就用那一床被子将自己裹成粽子,不過兩晚,他能抗住。
“還算是個漢子。”夏治洋滿意了,跟常少微一塊兒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