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全門派都在催我收徒!
1.全門派都在催我收徒!
三年一度的昆侖派招新大會要開始了。
各峰弟子都在有條不紊地準備着,等着迎接自己即将到來的師弟師妹。
首峰無極殿外熱鬧非凡,而僅一門之隔的殿內卻端坐着兩個人,誰也沒開口說話,顯得冷清極了。
成洵看了看門外衆多弟子,然後大手一揮殿門便阖上了。
外面的喧嚣被隔絕開來,連日光都被擋在門外,霎時,殿內更冷清了。
見殿門一關,外面的弟子頓時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開始了,開始了,代掌門又要開始了。”一個穿着普通弟子服的人神秘兮兮地說道。
“闫師兄,什麽開始了啊?掌門和代掌門在殿內做什麽呢,怎麽還把門關起來了?”說話的是上一屆的內門弟子,對入門之前的事情知道不多。
“哼,還能是什麽,當然是催掌門收徒!”說話之人抱劍靠于柱邊,神情說不出的高傲。
衆人向他望去,見他着一身親傳弟子服,懷中抱着的是當今修真界名器譜上排名第六的赤月劍。
都知道楚君堯高傲冷漠不近人情,現下他人就在自己身邊,原本還吵吵鬧鬧的小弟子們反應過來後當即問候“楚師兄好”,完了之後一個個噤若寒蟬,生怕他一個不高興就發作自己,畢竟“冷面閻羅”的綽號可不是白叫的。
雖然其他人都害怕地閉嘴,但那個被叫做“闫師兄”的人卻不怕。
“每次都這樣,有意思麽!”他對楚君堯說道,後者掃視一眼他全身,無情地說:“未着親傳弟子服,有失體統。”
“我穿不穿與你何幹?師尊都不管我,你憑什麽管我!”闫槐江不悅道,然後領着衆位小師弟去了稍遠的一旁,眼不見心不煩。
“我跟你們說啊,”他無視楚君堯投來的目光,壓低了聲音對小師弟們說,“咱們昆侖派的代掌門和其他幾位長老都有收徒,只有一直獨居北山獄法峰的掌門從未收徒,一直孤身一人。其他幾位長老也都勸過,但掌門嫌收徒太麻煩,他沒有心思去教導好一個徒弟,還是一個人自由自在來得暢快,又仗着自己是當今世間唯一一個上古大神——白帝少昊的後裔,其修為深不可測,世間已經沒有什麽能難住他了,有什麽事自己動動手指便能解決,就更不願意收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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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弟們聽說後無一不露出對沈長石的仰慕之情。
“要是我也像掌門那麽厲害說不定我也不願意收徒。”
“就是,掌門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需要收徒好吧,收徒或許還會成為他的累贅呢。”
“哎呀,要是我也能像掌門那麽厲害就好了。”
“做夢吧你!掌門有上古大神的血脈,你有嗎?”
“唉,要是掌門願意收徒就好了,或者退一萬步說願意找幾個小弟子給他端茶倒水打掃庭院也好啊。聽聞掌門的獄法峰除了代掌門再無他人去過,連其他三峰的長老都沒去過呢!”
正說着,殿門倏然打開,走出一位似凡間剛及弱冠的年輕男子。
但見那人一身豔麗紅衣,好像比那人間界的嫁衣還要豔上幾分,領口緊緊束着,露在外面的一截修長脖頸膚白若雪,面如冷玉,發黑如瀑,卻未束冠帶,随意地散于身後,只于發尾用一根紅繩相系。
一雙丹鳳眼不怒自威,他目不斜視,還未等衆弟子開口便冷聲道:“有時間在此嚼舌根倒不如回去好好修煉。”
言語毫無溫度,如三冬之雪,讓在場衆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衆人連忙俯首:“謹遵掌門教誨。”然而擡頭後卻哪裏還有掌門的蹤影?
沈長石在殿內一邊聽着成洵對于他收徒之事的唠叨,一邊聽着殿外弟子們對自己的八卦,他這七千年的修為在此時化為泡影,他對什麽事都有耐心,唯獨對這收徒之事,半分耐心也沒有。
收徒有什麽好?他不覺得有什麽好。就像那小弟子說的,他是這世間唯一的上古大神的後裔,修為深不可測,根本不需要收徒。徒弟,只會成為他的累贅。
他這麽想着,終于聽成洵唠叨完了,雖然他是昆侖掌門,但實際上對于門內事務他不曾過問,一直都是交給成洵打理,成洵能力出衆,也一直把門內事務處理得井井有條。
而他,只不過因着身份和修為做着名義上的掌門罷了,他經歷了七千年的人世滄桑,見證了大大小小門派的興衰消亡,其他人在他眼中只不過是滄海一粟,他的生命漫長得沒有盡頭,他不想和那些生命短暫的人類有過多交集,即便修真者的壽命比普通人長一些,但在他看來也不過是蜉蝣一瞬。
幾千年來,成神成仙者寥寥無幾。
像他這樣的人,注定要孤獨地活在這個世界上,他活着的唯一使命就是守好昆侖淵,加強封印,防止魔神逃生禍亂三界。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誰讓他有上古大神的血脈呢?誰讓他是三界最強者呢?況且他也不想萬年前毀天滅地的大戰再次上演,畢竟代價可太大了。
萬年前的丹水之戰,魔神驩兜率衆妖魔攻打仙界,雙方在人界大戰,皆死傷無數。驩兜實力強悍,眼看就要打上仙界,最後仙界以八十一路神仙的隕落為代價用上古神器軒轅劍徹底封印了驩兜。
仙界經此一役元氣大傷,人才凋零,古神血脈幾乎終斷。幸而少昊血脈延續了下來,否則一旦驩兜沖破封印,那将是三界的滅頂之災!
沈長石來到杻陽峰,巫清洛正在煉制丹藥,徒弟許維從旁協助,還時不時用手帕給師尊擦汗,好一幅師徒情深的畫面!
沈長石看不下去了,他又來到崇吾峰,蔣中敬正在指導徒弟李溧練劍。
李溧有幾個招式一直沒練好,蔣中敬随手折一樹枝親自上場與之對戰,看似在指導劍法,實則在教訓不開竅的徒弟。
沈長石連嘆兩聲“嚴師出高徒”,覺得此地不宜久留,便又離開了。
接着他又來到無臯峰找北號棠。
在門內幾位長老中,北號棠為人潇灑不羁,除卻修煉,最喜養花,對其他事情都不怎麽上心,至于徒弟闫槐江也不怎麽精心教導,對于五年一度的仙門大會,他不在乎徒弟能得第幾名,凡事重在參與,而對于一年一度的門內弟子大會,他更是不在乎徒弟能得第幾名,凡事随緣不強求。
也實在是北號棠運氣好,雖然他對這徒弟在修煉上從未提過嚴格要求,但這徒弟卻不曾懈怠過,再加上悟性好,勤奮、天賦這兩樣他都有,所以其修為在修真界弟子排行榜上未跌出過前十。
沈長石到時北號棠正在侍弄花草,他走近了說:“北號長老好興致。”
“掌門若是喜歡,改天我送你一些。”北號棠笑呵呵道。
雖然他嘴上這麽說,眼睛卻一直看着花草,半分眼神都沒分給沈長石。
沈長石想了想,他可沒心思去養花種草,獄法峰上的花草樹木,只要不礙着他,他便任其自生自滅。偶有門口的草長得有半人高了,他動動手念個口訣那些草就消失不見。
于是他便委婉地拒絕了。
感覺到闫槐江不在,他又問:“怎麽就你一個人?你徒弟闫槐江呢?”
他這麽問其實想證明,看吧,收徒有何用,侍弄花草也沒個幫襯。
“哦。”北號棠說,“這不快到招新大會了嗎,小江出去找其他師兄弟聯絡感情了。原本是想幫我澆花來着,但被我趕出去了。年輕人嘛,就應該多交交朋友。要不然得多孤單啊。”
說完他瞥了瞥沈長石,似是意有所指。
北號棠話裏的意思他怎麽會沒聽懂,怎麽現在連北號棠都開始催他收徒了?
這個昆侖他是一刻都不想多待了,怎麽都在催他收徒?
從無臯峰離開,沈長石沒回獄法峰,而是傳音給成洵:“我下山游歷,放心,三日後的招新大會我必然回來。”
一道紅光劃過昆侖上空,沈長石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