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都市
第003章 都市
王懲輸了。
一個風吹草動,迅速将這個消息吹到了整個上城。
陳戈徒難得在家裏吃頓早飯,陳先生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聽說你又和王家的對上了。”
陳家人員簡單,并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關系,也沒有那些奢靡的虛僞做派。
看起來就像一個底蘊深厚的老派貴族。
只不過陳先生和陳太太卻不是什麽封建大家長。
陳太太雍容華貴,聞言,挑着眉笑了笑,說:“這回賭的是什麽。”
這一個動作就看出陳太太的活潑來。
只不過陳戈徒長得偏像陳太太,性子卻更像陳先生,像了陳先生的矜貴,又比他多了幾分銳利和冷漠。
“賭了個大的。”
他擡起眼,起身離開。
陳先生看着他的背影說了一句,“玩夠了就去公司看看。”
“知道了。”
他頭也沒回,走出了陳家大門。
——
明媚的陽光下,透明的玻璃窗映出陳戈徒半個修長的身影。
門口走進來一個身高腿長的人,徑直坐在了他的對面。
他擡起眼,看到王懲的那一刻就被氣笑了。
高領的黑色T恤包裹着他緊實的身體,輕薄的布料勾勒出他流暢結實的肌肉,短袖裹在他的臂膀,露出一整條修長的手臂。
再配上一個奢華精巧的手表,氣勢凜冽,又帶着含蓄的騷。
很符合王懲本人浪蕩不羁的性子,唯獨那截脖子擋的嚴嚴實實。
“王少這是玩不起了?”
他雙腿交疊地靠坐在沙發背上,兩只手搭着膝蓋,淺淺淡淡的一個眼神也看出了一點俯視的姿态。
王懲看他一眼,扯着嘴角說:“哪能呢,我可是準時赴約。”
說着,他晃了晃手表,示意自己可沒有遲到。
只是那雙上挑的狐貍眼卻暗含了幾分陰鸷。
陳戈徒今天的心情還算不錯,也就不計較他的投機取巧。
他站起來,瞥他一眼,說:“那就走吧。”
王懲屁股還沒坐熱,甚至剛點的咖啡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就被使喚着離開。
但誰讓他輸了呢。
帶着不耐煩的心情,他雙手插兜地站起來,下巴擡的比天還高。
而那幅人高馬大、長手長腿的樣子,一點也看不出他才是那個落了下風的敗者。
王懲從來都是這樣。
輸了人,卻不能輸了氣勢。
一路走出咖啡店,往常總是要湊到陳戈徒身邊挑釁幾句的人在今天變老實了不少,安安靜靜的不說話,就是走着走着總要和他比肩。
陳戈徒一身斯文的休閑襯衫,慢悠悠地走在前面。
眼見着王懲就要壓他一頭,他不冷不熱的開口,“我準你走在我前面了嗎。”
王懲腳步一頓,烏壓壓的氣場瞬間開始向四周彌漫。
【警告!警告!激活對象怒氣值濃度過高!】
【警告!警告!激活對象怒氣值濃度過高!】
【警告!警告!激活對象……】
一股酥麻的電流從他的身上向四肢蔓延,他冷冷地擡起眼,面無表情地擦過王懲的肩。
同頻的電流傳遞到了王懲身上。
王懲腳步一頓,擡眼看向陳戈徒的身影。
陳戈徒身上的電流變小,他意味不明地挑了下眉。
原來王懲也能感覺到。
——
一路走到寵物店,年輕的兼職生熱情洋溢的對他們笑,兩眼放光地看着面前兩個出類拔萃的男人。
一個冷淡貴氣,一個張揚英俊,一眼一個,看也看不過來。
陳戈徒一點也不廢話,言簡意赅地說:“要一個項圈。”
“好的,我們這裏有各式各樣的項圈,可愛的,精致的,您可以任意挑選,不知道您要的是大型犬還是小型犬?”
女店員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陳戈徒向後一瞥,淡聲道,“大型犬。”
【警告……】
“閉嘴。”
【……】
“那您可以看看這些,大型犬的款式很多,這款威武霸氣,這款漂亮精巧……”
女店員熱情的向他介紹,只是說着說着,她總覺得後背有些發涼。
“這款……材質最好……耐磨耐咬……”女店員低下頭,聲音越變越小。
“怎麽不說了,我還想多了解一些款式。”陳戈徒神色如常地看了她一眼,好似感受不到指尖的電流在流竄。
女店員捏着手指,輕輕地咳了咳。
而站在後面的王懲陰沉着臉,一雙眼睛像兩把鈎子,恨不得把陳戈徒盯穿!
他早就知道陳戈徒這人端的一副冷漠俊美的樣子,心思壞起來卻比墨汁還要黑。
卻沒想過他心裏能黑成這樣!
他一把拽着他的手腕将他扯到牆角,酥麻的電流卻讓他指尖一顫。
王懲迅速收了手,神色有些許微妙。
陳戈徒看的分明,在心裏冷冷一笑。
“我開始覺得這種強制幹預的方式有點意思了。”
【……】
3344什麽也不想說。
王懲将手垂落到身後,神色陰冷地看着他說:“陳戈徒,你來真的!”
要是情.趣項圈就算了。
他媽的陳戈徒帶他來買狗項圈!
“怎麽,王少這是玩不起了?”陳戈徒掀開眼皮,輕飄飄地掃了他一眼。
王懲:“……”
艹!
“玩!怎麽玩不起!”他憋着氣,一雙狐貍眼晦暗陰沉了不少。
“那就好。”陳戈徒冷淡地瞥他一眼,頭也不回地走到架子前。
不知道那兩位說了什麽,但總覺得氣氛怪怪的。
女店員不由得放低聲音,小心翼翼地問,“不知道您想要哪一款?”
“這個。”
陳戈徒伸出修長的手,指着一個黑色帶鎖的皮質項圈,上面還配了一把小鑰匙。
“好的,這款通常是用來管束一些兇狠乖僻的大型犬,您可以通過這把鑰匙來控制項圈的大小。”
說完這句話,女店員打了個寒顫,覺得後背變得更冷了。
陳戈徒很滿意,指尖在上面摩挲了一下,隔空對準了王懲的脖頸。
“可以配個鈴铛嗎。”
“好……好的……”
女店員匆匆拿過項圈,連忙離開了現場。
王懲眼眸微眯,擡手想去抓他的衣領。
“陳戈徒,你不要太過分!”
陳戈徒一只手攥住了他的手腕,漠然地看向他。
“果然兇狠乖僻。”
王懲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起伏不定的電流在兩人相觸的皮膚間流竄。
陳戈徒眼神冷靜,王懲卻逐漸加重了呼吸。
對視的間隙,兩人劍拔弩張的氛圍瞬間就溢滿了這個狹窄的牆角。
“先……先生……好了。”
後面傳來女店員磕磕絆絆的聲音。
陳戈徒甩開王懲的手,平靜淡然地走了過去。
而王懲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紅印,眼神幽暗地看向了他的背影。
【你猜他現在心裏在想什麽】
“在想該怎麽報複我。”
【你不擔心嗎】
“為什麽要為不會發生的事感到擔心。”
【你怎麽這麽肯定】
“因為經驗。”
陳戈徒拿上那個配有鈴铛的項圈,手指輕輕一撥,叮呤當啷的脆響清脆又好聽。
【你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還好,不是很壞。”
何止,陳戈徒連嘴角都在微微上翹。
——
陳戈徒顯然并不想這麽快放過王懲。
八九點的時候,他踏入了酒吧大門。
“陳戈徒,你什麽意思。”
王懲想去抓他,只是伸出的手不知道怎麽回事又收了回去。
陳戈徒整個人都進入了昏暗的光下,他沒什麽情緒地說:“王少沒過過夜生活嗎。”
“夜生活?你?”王懲嗤笑一聲。
不是他看不起陳戈徒,而是陳戈徒此人帶有極其麻煩的潔癖,酒吧這種地方對于他來說就是流淌着汗水和**的垃圾場。
那天晚上在包廂見到他就已經十分稀奇。
“別着急,會讓王少玩個盡興的。”
陳戈徒回頭看向他,五彩斑斓的燈光下,那張俊美的臉冷漠又迷離。
王懲眼眸微閃,不再說話。
自他們走進來,那些靠在卡座上的人就都向他們看了過來。
畢竟兩人同進同出的畫面還是第一次見。
更何況,昨天王懲在賽車場上賭輸了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上城。
現下看到他們兩人的身影,眼裏各自閃爍着驚訝和猜疑。
“陳少,包廂已經為您騰出來了,您現在要進包廂嗎。”經理笑容滿面的迎了過來。
這間酒吧是錢滿開來燒錢的,陳戈徒很少出入這樣的場所,只有偶爾會來錢滿這裏坐坐。
“不急。”
他走向了吧臺。
“好的。”
經理禮貌地點頭,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原地。
王懲有些不耐地扯了扯領口,收緊的項圈勒着他的脖子,每次一動,鈴铛就會叮呤當啷的響。
他極力去忽略脖子上的異樣,但還是難以做到不去在意。
好似這個項圈不單單只是箍住了他的脖子,還有別的什麽地方。
整個項圈都是陳戈徒親自挑選的,鎖也是陳戈徒親自鎖的。
那雙幹淨修長的手拿着項圈套上他的脖子……
他滾動着喉結,忍不住把領口扯松。
“倒酒。”陳戈徒點了點桌子。
他不喜歡喝特調的酒,每次來這裏,都只喝一種酒。
酒保從專屬他的酒櫃上拿出他要喝的酒,正要幫他倒,他卻挑起眼尾看向了另一邊的王懲。
“倒酒。”
冷冷淡淡兩個字,酒保一怔,看向了一旁的王懲。
“陳戈徒,要我給你倒酒,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王懲眼神陰鸷,狠狠地盯着他。
“王少這是玩不起了,看來整個上城很快就會知道……”
“嘭!”
王懲将酒杯重重地放在他面前,咬着後槽牙說:“陳戈徒,你他媽給我等着。”
陳戈徒定定地看着他,半張臉像透光的雕塑一樣銳利冷漠。
“再說一句髒話,我就用束.口.器堵住你的嘴。”
難以想象,陳戈徒是怎麽用那張俊美高貴的臉說出這樣帶有下.流意味的話。
當王懲對上那雙深邃冷漠的眼睛,他忍不住指尖一酥,幾滴深紅的酒液倒出了杯外。
媽的!
他移開視線,不去看陳戈徒的臉。
因為王懲的沉默,氣氛莫名沉凝下來。
——
“陳少!”
一道聲音突兀地響起,帶着明晃晃的驚喜。
“陳少怎麽過來了。”
孫亦郡幾個快步走到陳戈徒面前,話語裏帶着不尋常的熱切。
意識到這點之後,對方有幾分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補充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在這裏看到陳少有些驚訝。”
孫家算是最近圈子裏的新貴,發展勢頭很猛,孫亦郡作為孫家的小少爺,聰明圓滑的性子很輕易的就混入了其他小二代的圈子裏。
只是陳戈徒和整個同齡人都有些斷層,他身為陳家的太子爺,以後必然要繼承陳家的産業,因為身價不同,所以大多數人都不會太來招惹他。
唯獨這個孫亦郡總是孜孜不倦的找機會和他偶遇。
陳戈徒知道對方抱着什麽心思,只是對方有些小聰明,總能把握到幾分若即若離的分寸,不會真的惹怒他,他也就懶得搭理。
此刻看着對方故作姿态的樣子,他也只是冷淡地抿着杯裏的酒,連回應都提不起幾分興趣。
陳戈徒就是這樣的人,冷漠高傲,偏又引的不少人前仆後繼。
沒有回應,孫亦郡也不生氣,而是看着他的臉說:“聽說陳少喜歡馬,前幾天我的馬場得了幾匹新馬,我總想着邀陳少去看看,卻一直沒尋到機會,今天見到了,想來是我那幾匹馬知道我心裏所想,為我尋來了這個緣分。”
這麽說着的時候,對方笑的眉眼彎彎,語氣自然親近,平白無故的和他拉近了關系。
陳戈徒掀了掀眼皮,喝了半杯酒,但嘴裏的酒味依舊很淡,這酒的顏色看着濃烈,卻并不是什麽烈酒。
無論在什麽場合,他都不會在外面喝醉。
“你從哪聽來的。”他面無表情的發問。
對方沒料到他會回應,哪怕只有一句,眼裏也盈滿了驚喜,立即說:“大家都說陳少的馬術很好,早先我就想讓陳少指點幾番,如今得了幾匹新馬,便想邀陳少去看看。”
陳戈徒冷冷地擡起眼,問:“我說我愛馬的事,你是從哪聽來的。”
周圍的空氣迅速下沉,孫亦郡臉上的笑也僵了幾分。
“大家都這麽說……”他僵硬地張開嘴。
旁邊傳來一聲嗤笑,王懲一只手握着酒杯,眼神譏諷地看着他。
“誰告訴你陳戈徒喜歡馬的,總不是他以前去了幾次馬場,就有人說他是個愛馬人士了吧,你知道那個馬場是哪來的嗎。”
王懲咧開嘴,惡劣地說:“那個馬場是我給他的。”
孫亦郡心裏一沉,他只是聽說有一段時間陳戈徒經常去馬場,就以為……
所以,真正懂馬且喜歡馬的是王懲!
王懲心裏正憋着氣沒處發洩,看到他這樣,更是不客氣地說:“他連什麽馬都分不清楚,你讓他去看馬,看什麽,看馬的公母嗎。”
說完,他不屑地嗤笑出聲。
孫亦郡已經維持不住臉上的表情,抿着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被揭短的陳戈徒,則勾起眼尾不冷不熱地掃了他一眼。
“王少最懂馬,卻輸的連一匹小母馬都沒保住。”
王懲的臉立馬沉了下來。
別人以為陳戈徒出入馬場是愛馬,卻不知道那個馬場是他從他這白得來的資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