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都市
第011章 都市
醒過來的王懲渾身都有一種酸麻的倦怠感。
他坐起來,頭很沉重,身體卻輕飄飄的。
摸了摸額頭,他發現腦袋上的繃帶拆了,只貼着一塊紗布,手臂上的夾板也換了新的。
他腦子昏昏沉沉的有些想不起來昨天發生了什麽。
但他還記得他現在在陳戈徒家。
掀開被子,身無寸縷的身體讓他挑了下眉,他随手拿起床邊的浴袍披在了身上。
而就在他轉身的剎那,他的後背交錯着數不清的紅色印痕。
——
走出客房,陳戈徒正坐在客廳看書。
聽到他出來的動靜,頭也沒回。
“既然好了就走吧。”
王懲靠着門框,有些提不起力的眯了眯眼睛。
“這麽着急,不請我喝杯咖啡嗎。”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身上有些疼,可那種疼又很令人難耐,又酥又麻,還有些癢。
他的右手手腕上也有一圈醒目的紅印子,上次陳戈徒用皮帶捆住他的手時就留下了這樣一圈痕跡。
不過他的皮膚很敏.感,留下的痕跡很難消退,所以他并未在意。
只是那種細密又火辣的痛感好像喚醒了他身體上一些奇怪的記憶,讓他不自在地站直了身體。
3344一臉冷漠,保持着沉默是金的良好品德。
在此之前,它只聽2526提過,還從未親身經歷過原來變.态是這幅模樣。
在王懲一無所知的疑惑中,3344不太想回想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
總之,它覺得陳戈徒和王懲在某些方面無比的契合。
“賭約已經失效,我自然沒有再收留王少的道理,還是說,王少當我的狗當上瘾了。”
陳戈徒的态度很冷漠,一副明明白白劃清界限的模樣。
王懲這才注意到自己脖子上的項圈取下來了。
這令王懲覺得昨天來接他的那個陳戈徒好像是他夢裏的錯覺。
可他昨天吃的那碗面是真的,額頭上貼的紗布是真的,手臂上的夾板也是真的。
在昨天那些真實的對比下,此時此刻冷漠無情的陳戈徒仿佛變得遙不可及,平白讓人湧出了一股憤怒。
王懲走到他面前,沒有系上腰帶的身體就這樣赤.條.條展示在他的面前。
“陳戈徒,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啪”的一聲,陳戈徒合上手裏的書,他擡起頭,面無表情地看着王懲的身體,又毫無情緒地看向他的臉。
“我的意思表達的很清楚,我們什麽關系都沒有,請你出去。”
王懲氣的眼裏冒出了火光,他緊緊地抿着唇,這個樣子的陳戈徒比任何一次和他針鋒相對的陳戈徒還要讓人憤怒!
“如果我不出去呢。”他咬牙切齒的開口。
“我會想辦法請你出去,我想,你也不想讓人看到你更狼狽的樣子吧。”
陳戈徒那雙眼睛冷的沒有任何色彩,就好像王懲這個人在他的眼裏也沒有被賦予任何顏色。
王懲的胸口不停的起伏,他一把掃落桌上的咖啡,陰狠地說:“陳戈徒,你給我等着!”
看着他離開的背影,陳戈徒繼續面無表情地翻開手裏的書。
好半晌以後,他若無其事地開口,“還是昨天那幅可憐兮兮的模樣更可愛。”
【……】
幹預電流在王懲憤怒的情緒達到阈值的時候就流向了陳戈徒的身體。
但他就好像感覺不到一樣,翻書的指尖還是一貫的平穩如常。
經過昨晚,3344已經初步了解了陳戈徒是一個怎樣掌控欲極強又內心瘋狂的人。
平時的他有多冷漠,觸及到興奮點的他就有多可怕。
——
王懲走的時候拿走了桌上那個項圈,只不過上面的鈴铛不見了。
他将項圈狠狠地砸在桌上,眼裏的火光幾乎要沖破一切理智。
陳戈徒!陳戈徒!
閉着眼睛深吸了幾口氣之後,他才恢複了短暫的冷靜。
沒有了項圈,他再也不用穿上那些帶有束縛感的高領。
一身深vT恤清涼透氣,他一臉滿意。
可當窗外的風吹過來的時候,他胸口一涼,連帶整截脖子都有一種沒穿衣服的赤.裸感。
他沉默了一會兒,黑着臉拿出了一件天藍色的襯衫。
最後解開了兩顆扣子已經是他最後的倔強。
“小才,出來喝酒。”
——
小才看他還斷着胳膊的模樣,好心地說了一句,“王少還是少喝點吧。”
王懲眼眸銳利地掃向他,小才立馬端起杯子擋住了自己的臉。
都怪他話多。
人家王少想喝多少就喝多少,關他什麽事。
“今天怎麽回事,冷冷清清的,喝起來一點意思也沒有。”
王懲沉着臉,将杯子往桌上一放,立馬有人懂行的要去找人來陪酒。
小才又沒管住那張嘴,輕聲說:“王少,這不太好吧,畢竟陳少那邊……不太好交代。”
“和他有什麽關系,我要做什麽還要看他的臉色嗎?”
王懲猛地看向他,眼神陰冷刺骨,幽幽地閃着寒光。
小才被吓得不敢說話,暗暗想着兩人莫不是吵架了。
其他人更是不敢出聲置喙,怕他不滿意,招呼了好幾個,男男女女都有。
王懲卻冷着臉,眼神陰鸷,在寂靜無聲的氛圍中,語氣冰冷地說:“就這種貨色也好意思拿出來。”
衆人被吓得不敢出聲,連忙又換了下一批。
只是王懲還是那幅高高在上不為所動的模樣,眼裏的情緒卻越來越冷,散發出來的寒氣也越來越吓人。
一連換了好幾批都沒能讓王懲滿意,有人頂不住壓力,小心翼翼地問,“不知道王少喜歡什麽樣的。”
王懲眼眸幽冷的開口,“像陳戈徒那樣。”
在場哪裏有人敢說話。
不說根本找不出第二個陳戈徒,就說哪怕只有兩分相像,也沒人敢用。
王懲和陳戈徒到底還是有些不一樣。
在這之前,王懲因為家裏那些事一度成為了他人飯後茶餘的閑談,很多人也因為家裏的長輩對王懲有一些瞧不上眼的看法。
私生子為什麽不被他們所接受,一方面是因為名不正言不順,另一方面就是因為私生子的母親和私生子本身那上不得臺面的身份。
陳戈徒是絕對正統大家族出身,不說陳家在整個上城的地位,就說陳戈徒的外公外婆在外城也是絕對有背景的存在。
而王懲則是有一個出身上等的父親,卻又有一個“上不得臺面”的母親。
曾經的黛絲有多光彩奪目,現在的王太太就有多卑微入塵。
這樣一個沒有身份背景又怯懦封閉的女人,根本就入不了那些富太太的眼。
而他們對王懲的畏懼是出于他背後的王家和他陰晴不定的性子,但對陳戈徒則是絕對的敬畏。
在一片無人作聲的寂靜中,王懲冷笑一聲。
“廢物。”
小才怕待會兒王懲發瘋自己受到波及,咳了咳,小聲地問,“王少是和陳少吵架了嗎?”
他這話一出,其他人也用同樣的眼神看着他。
王懲一時間沒看明白他們那種惡心的眼神是什麽意思。
小才卻覺得自己猜對了,信心大增,連忙說:“兩個人在一起剛開始的時候确實會出現很多問題,但既然你對陳少的感情這麽深……”
身體上都來電了,那感情可不是一般的深。
王懲卻聽着他嗡嗡嗡的聲音覺得莫名其妙。
好半晌之後,他才聽懂了對方話裏的意思。
“你覺得我和陳戈徒搞到一起了?”
小才聲音一頓,直愣愣地看向他,“不……不是嗎。”
王懲沉默着沒有說話。
小才一顆心七上八下,開始惴惴不安。
好一會兒之後,王懲才咧開一個大大的笑,眼裏迸發出極為興奮的暗光。
“對,你說的不錯,我和陳戈徒搞到一起了。”
小才重重地松下一口氣,只這麽一會兒的功夫,他後背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吓死他了。
要是他們沒有搞到一起,但現在整個圈子裏的人都以為他們搞到了一起……
不敢想不敢想。
王懲直勾勾地盯着他,昏暗的燈光下,他臉上的笑詭異又滲人。
“你說得對,我要讓整個上城的人都知道,陳戈徒不僅和我搞到了一起,他還是下面那一個。”
被盯住的小才冷汗狂冒。
他說什麽了!他什麽也沒說啊!
救命啊!
——
陳戈徒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王懲不來招惹他的時間裏,他在集團待的時間都變長了不少。
只是他的父親卻在今天反常地打了幾個電話給他,打過來之後什麽也沒說,兩個人對着沒有聲音的電話互相沉默,然後再突然挂斷。
他接了幾個之後,等他父親再打過來電話,他直接看也不看的選擇挂斷。
不說話浪費什麽時間。
他看着手上的文件,打了個電話給錢滿。
“我想讓你做件事。”
“什麽事。”泡在泳池裏的錢滿舒服地閉着眼睛,只是聽着聽着,他神色慢慢的有些怪異。
最後,他睜開眼睛,揮退了身後給他按摩的姑娘。
“你也對那塊地感興趣?可是我最近聽說王家也準備下場。”
話說完,他靠在溫暖的石壁上,又笑了幾聲,“算了算了,到了那天我會按你說的做,只要你确定在王懲那邊你過得去就行。”
陳戈徒聽着他的話,眉頭越皺越緊。
什麽意思。
随後,電話那邊又傳來錢滿興致勃勃的聲音。
“聽說你是下面那個,這事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