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都市

第019章 都市

在衆人關注的目光中,王懲徑直走向了陳戈徒。

原本熱烈喧鬧的氛圍因為對方的動作而變得寂靜無聲。

只要陳戈徒和王懲同在一個場合,他們必是所有人眼中的焦點。

孫亦郡握緊了手裏的酒杯,先一步站在了陳戈徒的面前,王懲不避不讓,撞上了他杯中的酒,那身華服頓時被酒液浸透。

“抱歉,王少你沒事吧。”孫亦郡驚訝地出聲,伸手就要來幫他擦。

王懲“啪”的一聲将對方的手擋開,眼裏帶着厭煩。

什麽東西,也敢對老子動手動腳。

他這一下力道不輕,孫亦郡頓時後退一步要靠在陳戈徒身上。

陳戈徒穩穩的一錯身,沒站穩的孫亦郡被慣性一帶,立馬踉跄好幾步,差點狼狽地跌坐在地上。

氛圍頓時變得怪異無比,不少人将視線看向了孫家人。

孫大少打扮的光鮮亮麗,正是得意的時候,王懲的突然出現打斷了現有的一切。

他扯開僵硬的嘴角,勉為其難地說:“王少大駕光臨,是我們招待不周,樓上有備好的休息室,王少可以先上去換身衣服。”

話說完,他立馬轉頭對侍應生說:“還不快給王少帶路!”

被點名的侍應生連忙請王懲往樓上走,孫大少同樣也以虛假的笑容面向他。

不管怎麽樣,得先把這尊煞神送走。

王懲卻還是看着陳戈徒,沒有動。

現下所有人都默不作聲地看着他,孫家人也虎視眈眈地盯着他。

可王懲從來不是個會将他人放在眼裏的人。

他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和陳戈徒見面,對方已經占據了他全部的心神。

明明他和陳戈徒并非可以互相惦念的關系,曾經還互不聯系三年之久。

如今不過短短的十來天,他再見到對方卻已經不一樣。

而他非常清楚的知道,迎來這種變化的不是陳戈徒,而是他。

“王少。”孫家大少的臉色很不好看。

王懲總不會真的當着衆人的面要将整個宴會攪黃吧。

陳戈徒感覺到了王懲的視線,但他臉上卻沒什麽變化。

至少在王懲的眼裏,陳戈徒仍舊是陳戈徒,一貫的冷漠無情。

他伸手拿起吧臺上的酒,二話不說潑在了陳戈徒身上。

現場一片嘩然,紛紛小心翼翼地看着陳戈徒的臉色。

陳戈徒沒有躲,剛剛還能反應迅速避開孫亦郡的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王懲那杯酒潑濕了他的胸口。

他只是面無表情地挑起眉尾,将視線看向了王懲。

衆人分不清他是喜是怒。

“陳少既然也濕了,不如一同上去換身衣服吧。”

王懲态度狂妄,說出的話也理直氣壯。

陳戈徒沒有說話,只是将視線淡淡地掃向了一旁僵在原地的孫大少。

對方立馬反應過來,磕磕巴巴地說:“還……還不把陳少一同帶上去!”

侍應生一聲都不敢吭,垂着頭把兩尊大佛往樓上帶。

待兩人一起離開之後,死去的大廳才重新活過來,頓時連空氣都通暢了不少。

“大家盡管舉杯暢飲,有什麽招待不周的還請各位見諒。”孫大少硬着頭皮重新招待衆位賓客。

只不過雖說大家還是一樣的帶笑寒暄,可心裏到底是不一樣了。

不管怎麽說,陳王兩人之間到底是不一般,畢竟連近日和陳戈徒走得近的孫家在王懲出現的時候也插不進半句話。

——

侍應生垂着頭在前面帶路,半個後背卻已經被冷汗浸透。

整條寬闊綿長的走廊上,只有兩道跟在身後的腳步聲。

誰也沒說話,寂靜的空氣讓侍應生連呼吸都不敢用力,渾身都在這種壓抑的氛圍中不自覺的繃緊。

帶到一間房前,侍應生才松了口氣,拿出房卡說:“王少先請,裏面已經提前備好熱水,待會兒會有人将換洗的衣物送過來。”

說完,他又面向陳戈徒,“陳少就随我……”

“不用了,他跟我一間房。”王懲打斷了他的話。

侍應生愣愣地擡起頭,王懲已經不耐地推開了房門,動作有些粗暴。

“陳……”

陳戈徒擡起手,止住了侍應生未說出口的話。

侍應生吶吶地抿着唇,什麽也不敢說什麽也不敢問地垂下頭,低聲說:“待會兒會有人将兩位的換洗衣服送到門口。”

話說完,面前的門已經被一臉暴躁的王懲重重關上。

侍應生:“……”

兩人不會在裏面打起來吧。

——

昏暗的室內沒有開燈,也不知道王懲是故意還是無意。

陳戈徒脫下了西裝外套,單手解開了領帶。

王懲站在門邊,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随後,“咔噠”一聲鎖門聲在寂靜的空氣中響的十分清晰。

陳戈徒回過頭,王懲已經走到了他面前。

“你知道進來後會發生什麽嗎。”王懲歪着頭問他。

在晦暗無光的環境中,只有窗外朦朦胧胧的月色透進一層清冷的薄紗,披在陳戈徒的身上映照出幾絲微光。

他身姿挺立,半張臉掩在陰影下,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會發生什麽。”他聲音清冽好聽,透着一股子不為所動的冷淡。

王懲最讨厭他這幅模樣,總是端的高高在上。他冷冷地勾起嘴角,粗暴地脫下外套,丢開領帶,一個大步逼近到陳戈徒的面前,與他鼻尖相抵,呼吸相聞。

“強*你。”

王懲的眼裏點了把火,灼灼地燒着欲.望。

【放心,我受過專業訓練,配備防沉迷系統,會自動将無法呈現的畫面打上馬賽克】

3344冷靜的聲音讓陳戈徒眉眼微動,視線看向了王懲的臉。

他好像沒聽到王懲那句粗俗又放肆的話,而是擡起微涼的指尖從他的顴骨輕輕劃過。

“臉怎麽了。”

王懲渾身一顫,仿佛有一股細微的電流從陳戈徒的指尖傳遞到了他的心上,又酥又麻。

而這股電流又和之前感受過的不一樣,沒有那麽激烈,卻更加的勾人心弦。

他眼裏的氣焰頓時變小,別開臉說:“沒什麽。”

陳戈徒雙腿交疊地坐在沙發上,用指尖勾起了王懲丢在地上的領帶。

他自己的還在脖子上松松垮垮地系着,與他往日高冷清貴的模樣相比有些松散。

此時他一邊把玩着王懲的領帶,一邊不緊不慢地說:“解開我看看。”

王懲動了動唇,眼神閃爍。

他可以拒絕,他當然可以拒絕。

憑什麽要聽陳戈徒的!陳戈徒又算什麽……

他取下了臉上的紗布,露出了半張紅腫的臉還有結着血痂的嘴角。

王先生下手很重,右耳的耳鳴比之前還要嚴重,除了自己的心跳,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要聽陳戈徒講話,他也只能歪頭或者把身體側過去。

陳戈徒低聲問,“疼嗎。”

“什麽?”

王懲聽不清,他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卻對上了陳戈徒那雙如墨一般漆黑的眼睛。

他嗫嚅着唇,小聲地答,“疼。”

陳戈徒為什麽要問他疼不疼,陳戈徒一問他疼不疼他的心就亂了。

以前陳戈徒也問過他這個問題嗎。

他想不起來,他只要傷得重了就會發燒,一發燒腦子就不好。

很多東西在他的記憶裏都很模糊,能記住的不多,除了王家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只有陳戈徒。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曾想起陳戈徒是否在以前問過他疼不疼這個問題。

陳戈徒對上他那雙有些茫然的眼睛,在紅腫的傷口下,竟顯出了幾分脆弱。

他眸色微深,向他伸出了手。

王懲的眼神緩緩聚焦,他看着陳戈徒的臉,心髒劇烈地鼓動着胸腔,由大腦帶動着身體忍不住一顫。

他彎下腰,将臉送進了陳戈徒的手心。

痛是痛的,陳戈徒指尖一動的時候就感受到了王懲的顫抖。

他擡眼看向他,看他逐漸紅了眼睛,呼吸也開始逐漸加重,他的指尖從王懲的臉頰滑向了他結痂的嘴角。

王懲忍不住渾身一抖。

這裏比臉上的傷更痛。

陳戈徒感覺到了指尖的濕意,有口水,有滲出的血絲。

“王懲,你為什麽總是一副傷痕累累的模樣出現在我的面前。”

神思恍惚的王懲遲鈍地擡起頭。

為什麽。

他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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