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末世
第037章 末世
1
四小只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們匆忙分開,各自行動,小黃和小綠連忙去護住他們的食物, 小紅和小藍則齊齊起身去抵禦即将被破開的缺口。
一旁的吳老實連忙将嘴裏的食物咽下去, 滴溜着眼珠子找了個隐蔽的地方躲了起來。
花娘和二鍋頭則分開去幫忙。
褚仝看着衛想容臉上的笑容, 恨恨地松開他的領口,轉身将另外一個完好的背包踢出去, 叫了聲,“小藍!”
小藍連忙轉身将那個背包背了起來。
至于那個快要被搶奪一空的背包, 褚仝沒有管,可那些人卻還是睜着一雙泛着紅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看向了小藍。
“褚哥。”小藍被吓得咽了咽口水, 緩緩的向後退。
當人被餓急了的時候,什麽都做得出來。
曾經他們就見過一個男人一口一口的把他的妻子給吃了。
數不清的人影一窩蜂的向小藍撲了過去。
細看之下,才發現他們有不少人缺胳膊少腿。
他們突然想起那個光頭男人的話。
當你沒有食物可以上貢的時候,人肉也可以。
小藍一時大腦空白地愣在了原地,眼見着撲過來的人就要将他吞沒,一只手提着他的後領口将他提了出去。
“褚哥!”
前方傳來小紅的聲音。
提着小藍的褚仝回過頭,發現十數雙猩紅的眼睛正圍堵在外面。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褚仝好像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小黃,繩子!”他咬着牙回頭。
“繩子已經沒有了!”小黃焦急的開口。
繩子在南香鎮的時候就用了,他們還沒來得及帶上新的。
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但花娘和二鍋頭也在盡力幫忙。
繩子沒有找到, 卻在充滿廢墟的角落找到了很多破舊的床單和衣服。
“褚仝!”花娘叫了一聲, 将打好結的破床單丢給了他。
褚仝一只手接住, 轉身就将一個人抓在了手裏, 床單從背後一繞就将對方的手綁了起來,接着一個串一個, 不到片刻,就有七八個人被褚仝控制住。
可是床單太短了,根本不夠用。
花娘想了想,又緊急的就地取材,把能用的破衣服破布全都綁好在一起。
而小紅那裏已經快要抵擋不住了。
不知道為什麽,那些“污染者”好像越來越多,被這裏的動靜吸引過後,全都圍了過來。
“這裏有沒有其他可以跑出去的路。”褚仝揪住了一個人的領口,兇狠地看着他。
對方被餓的面黃肌瘦,一雙眼睛仍舊死死地盯着小藍,神智渙散,好像根本聽不見他說話。
褚仝一臉煩躁地松開了對方,他本可以将這些人劈暈,只是這些人一個個瘦成了皮包骨,他獸化後力量太過強大,很容易就會把對方的頸骨敲斷。
“小綠。”
小綠連忙跑過來,他将手上拉緊的床單交給他,冷聲說:“抓緊。”
“是。”小綠緊張地咽了咽口水,用力地抓緊了手上的床單。
褚仝又連忙去抓剩餘撲向小藍的人,一個個地揪回來,剛好花娘又捆好了一根長繩,他接過來,将剩下的人全都綁在了一聲。
小黃連忙過來抓緊,只是她一個姑娘力量太小,差點被拉的一個踉跄,花娘和二鍋頭趕緊過來幫忙,才勉強把這些人制住。
褚仝沒有停頓,又馬不停蹄地趕去了小紅那裏,小紅正死死地抵着一個衣櫃,後面傳來“嘭嘭嘭”地撞擊聲,小紅被撞的好幾次都踉跄着要摔出去。
看到褚仝過來,她連忙叫了一聲,“褚哥。”
褚仝卻瞳孔一縮,伸手将她扯開。
一條幹枯的手臂從衣櫃中穿透,刮傷了褚仝的手臂。
“褚哥!”小紅臉色蒼白地驚叫一聲。
“沒事。”
流出來的血是黑色,但褚仝并不在意。
小紅被抓傷可能會被感染,褚仝卻不會,他是改造者,中間又發生了變異,基因序列早就亂了。
衛想容一直坐在輪椅上靜靜地看着這一切。
他的眼神又黑又深,裏面好像蘊含了許多濃郁的情緒,細看之下,又什麽都沒有。
“衛哥,你離遠一點,免得待會兒傷到你。”
小綠一個人控制七八個人很困難,隐隐的有些抓不住手上的床單。
他着急地看向衛想容,整個人都快要被拽過去。
衛想容擡眸看了他一眼,蒼白的臉閃過一絲詭異的色彩。
“好。”
他推動着輪椅開始後退,卻無意中看到了躲在角落裏渾身發抖的吳老實。
衛想容眼眸一閃,一株破土而出的細芽卷上了吳老實的腳腕。
吳老實猛地一抖,被吓得魂飛魄散,尖叫着沖了出去。
他不偏不倚,正好撞上了小綠,小綠手一松,被捆住的人立馬掙脫了身上的床單,眼睛發紅地沖向了帶有背包的小藍。
可憐小藍還在前面幫忙,被撲了個結結實實,整個人都撞在了抵在缺口的沙發上。
最前面的木板和衣櫃已經被破開了無數個洞,小藍的眼睛正對着一根尖利的指甲。
他被吓得連尖叫都發不出來,大腦空白地撲倒而下,一臉絕望。
“發什麽呆!”褚仝一只腳抵住了他的下巴,呵斥了他一聲,又提着他的領口将他拉了起來。
而後面撲過來的人眼裏只有食物,比外面的“污染者”還要難纏。
褚仝煩不勝煩,眼裏逐漸升起了一股戾氣。
就在這個時候,後面傳來了衛想容柔和的聲音。
“褚先生。”
他隔着人群,看向幹幹淨淨衣着整潔地坐在輪椅上的衛想容。
“其實有一個很簡單的辦法可以一勞永逸,不是嗎。”
聽到有辦法,衆人齊刷刷地看向了他。
卻見褚仝眼裏的情緒變得更加冰冷。
他明白衛想容的意思,只要将這些人全都殺死自然就達到了一勞永逸的目的。
反正他們也是一群沒用的廢人了。
衛想容。
簡直不可理喻。
褚仝回過頭,冷靜地開口,“小綠和小藍想辦法把這些人控制起來,無論用什麽方法,打暈也好打殘也好,小紅心細,找找有沒有什麽別的出口可以出去。”
“是。”
聽到指令,幾個人連忙開始行動。
而小藍則苦哈哈地背着背包充當誘餌在地下室裏亂跑。
褚仝看着已經被刺成篩子的衣櫃,直接将一個“污染者”的手臂擰斷,然後一拳打過去,再将手收回來的時候,他的手上已經提着一個“污染者”的頭顱。
衛想容坐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麽,他只是看着褚仝倔強的背影,摩挲着佛珠的動作變得有些用力。
吳老實不知道什麽時候躲到了他身邊,想來是覺得他這裏最安全。
看到他看過去,吳老實還對着他讨好地笑了一下。
衛想容被長發掩住的眼中沒有任何情緒,他輕聲說:“你知道嗎,其實我這裏才是最危險的地方。”
吳老實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在說什麽。
衛想容卻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褚哥,找到了!”
漆黑的角落傳來了小紅的聲音,褚仝回頭看過去,對着他說:“先将這些人帶出去。”
“好!”
只要小藍在前面跑,那些人不用管就追了過去。
小綠跑回來,對着褚仝說:“褚哥,我先把衛哥帶走……”
“不用。”
小綠看着褚仝那雙銳利冰冷的獸瞳,張了張嘴,說:“那……那我就先走了。”
吳老實已經不在了,想來是第一時間就逃了出去。
待小綠他們都跑了之後,褚仝擡頭看了眼天花板,一拳将前面兩根支起的柱子打斷。
兩根碩大的石柱交叉攔在了缺口前面,坍塌的石塊往下掉落,慢慢掩蓋了前面快要被沖破的缺口。
褚仝一手抱起衛想容,一手抄起他的輪椅,速度飛快地跑了出去。
而衛想容眼神清淡地看着手拿蘭花的光頭男人,他半個腦袋都被咬了一半,發黑的污血覆蓋了他整張臉,他瞳孔猩紅,正對着前方發出陣陣嘶吼。
——
從地下室出去是一條逼仄的巷子口,再往外是一條街。
褚仝三下五除二的将那些人綁了起來,對着四小只說:“你們先出去。”
四小只有些擔心地看了他和衛想容一眼。
“出去!”褚仝冷下了臉。
花娘拉了拉四小只,又對着他們搖了搖頭,将他們帶了出去。
狹窄昏暗的巷子裏除了那些被捆的無法動彈的幸存者,瞬間只剩下了衛想容和褚仝。
而衛想容從出來開始就一直沒說話,他被褚仝放在了牆角,一雙無力的長腿落在地上,長發擋住了他半張臉。
輪椅就在離他不過一米的地方,他卻無法體面地坐上去,只能坐在髒兮兮又潮濕的地面。
此時此刻的他終于看出了一點狼狽。
褚仝的尾巴和耳朵全都立了起來,嘴裏也隐隐長出了獠牙,他神色兇狠地看着衛想容,手上長出了銳利的指甲。
“衛想容,你差點殺了小藍!”
他看到了,是衛想容讓吳老實撞上了小綠。
那株在陰暗的角落裏不可能存在的綠芽卷上了吳老實的腳腕。
衛想容擡頭看向了他,眼神平靜。
“所以呢,你要殺了我嗎。”這樣說着,他又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哪怕是在如此狼狽不堪的境地,他看起來依舊斯文得體。
褚仝的手指捏的咯吱作響,良久,他又将手松開,他無聲的和他對視,在他溫柔的笑容裏,他冷聲說:“衛想容,你不用激我。”
衛想容側過頭,蒼白的臉上帶着不變的笑容。
褚仝神色冷酷,深深地看着他那雙像泥潭一樣漆黑無光的眼睛,說:“衛想容,你明明比誰都想活。”
他看的見衛想容眼裏對于生的執念。
但同樣,那份執念過于扭曲。
他想活,卻又輕視別人的生命,将人當做蝼蟻。
以至于他将自己層層武裝,通過其他病态的手段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若是褚仝對他起了殺心,他會先一步将褚仝扼殺,可若是褚仝對其他人表現出了“優柔寡斷”的善心,他又覺得這不是一個強大的人應該有的“軟弱”。
這是一個非常複雜的人。
他并不直接,又總是對什麽都不滿。
衛想容臉上的笑容消失,他面無表情地看着褚仝,褪去了虛假的笑容,那些晦暗陰郁的情緒在此刻全都浮現了出來。
“褚仝,你以為你是誰,我說過,你最好對我禮貌一點。”
他面色一冷,看向褚仝的眼裏全然是森冷的威脅。
褚仝神色冷然的和他對視,并未因為他的威脅而有什麽舉動。
衛想容死死地看着他,長發散落在胸前。
無聲的凝滞中,褚仝的腹部猛地傳來一陣絞痛,他皺緊了眉,可很快衛想容咳嗽出聲,大量猩紅的鮮血從衛想容的嘴角溢了出來。
他咳的渾身都在顫抖,那只幹淨蒼白的手也落在了肮髒潮濕的地面。
腹部的絞痛消失,褚仝靜靜地看着他,看了許久。
最終,他半蹲在他的面前,對他說:“衛想容,殺人對我來說很簡單,可我不想殺人的時候誰也無法控制我。”
他直視着他的雙眼,又說:“衛想容,收起你那些不安分的想法。”
衛想容擡起頭,鮮紅的血染紅了他的唇,又沾濕了他的下巴。
看着他這幅比他狼狽脆弱的樣子,褚仝不知道為什麽嘆了口氣。
他伸出手,用衣袖一點一點地擦幹淨了他臉上的血跡。
衛想容無論在什麽時候都保持着幹淨整潔的外表,連在這樣殘酷的災世中也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長衫。
其實從見到他的第一眼他就想問了。
“衛想容,你為什麽不換身黑色的衣服穿。”
他用指腹擦去了他嘴角的最後一滴血,露出了他那顆幹淨漂亮的痣。
衛想容擡眼看向了他,眼神又黑又沉。
褚仝卻直視着他的雙眼說:“白色一點都不耐髒。”
衛想容“啪”的一聲打落了他的手。
又生氣了。
褚仝沒想明白,只是看着他這幅樣子,還是沒辦法的将他抱了起來,另一只手提起了他的輪椅。
明明是一個身量如此高的男人,體重卻輕飄飄的沒有一絲重量。
褚仝并不喜歡給自己增加更多的責任感。
可他又無法丢下衛想容不管。
他雙眼直視着前方,一邊邁開長腿往外走,一邊語調冷靜的開口,“衛想容,你每催動一次種子,自己就會受一次反噬,對嗎。”
衛想容眼神幽冷地擡起頭,可褚仝卻好像感覺不到他身上充滿威脅的殺意,步伐穩健的将他帶出了巷子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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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小只看到他們出來後松了口氣,可随即看到衛想容衣服上的血跡又提起了心髒。
褚仝卻沒給他們詢問的機會,而是徑直從他們的身邊走過,一邊說:“去找那個天選者。”
花娘幾人愣了一下,跟在他身邊,有幾分憂心地問,“你要去找他?”
“嗯。”
褚仝回答完後,又說:“如果你們不想去可以回到那個巷子裏。”
那裏暫時還算安全。
“不,我跟你一起去。”花娘眼神微閃,暗暗握緊了拳。
二鍋頭一個孩子,已經跟着他進入了蒲公鎮,自然不會再自己一個人待着,也選擇跟在他身邊。
吳老實更不願意一個人落單,也連忙說:“還有我。”
褚仝不再說什麽,只是提醒了一句,“我不一定顧得上你們,如果打起來你們自己找地方躲好。”
打……打起來。
吳老實和二鍋頭愣愣地張開了嘴。
“先去解決那兩個改造者。”
重新恢複如常的衛想容神色淺淡地坐在輪椅上,用手帕細細地擦着手指。
蒲公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卻全都在那位天選者的掌控之下。
任何有可能會對他産生影響的波動都會令他不安,同時他的傲慢也不會允許在他的王國下有任何忤逆他的力量出現。
那是一個膽小如鼠又驕傲自負的男人。
若不然他不會在這樣一個藏在山坳的小鎮裏占地為王,也不會籠絡兩個改造者護在他身邊,更不會制定一個完全以他為尊的制度。
而他自己則是打着天選者的名義藏在層層堅實的土牆之後。
面對這樣一個膽小又自大的人,想要瓦解他,就要先瓦解他給自己層層武裝的力量。
那兩個改造者就是最重要的一環。
褚仝看了他一眼,說:“那就去找那兩個改造者。”
衛想容動作一頓,垂下了眼。
“我知道那兩個改造者在哪裏。”花娘的眼裏燃燒着熊熊的烈火。
——
災難發生之後,任何宏偉壯觀的建築都有可能會成為葬身之處。
但在如今這個時候,還有人享受在這種奢靡之中。
庭院裏的噴泉,精致的石雕,這樣一棟象征着身份地位的大樓依舊維持着曾經的精致奢華。
而這些全都源自于外面人的上貢。
“這裏面有三棟樓,原先是蒲公鎮的鎮所,前面兩棟就是那兩個改造者住的地方,後面那棟比較小的就是那位奇大人了。”
說這段話的時候,花娘眼裏出現了一絲嘲諷。
褚仝看了兩眼,對他們說:“我一個人進去,你們找地方躲起來。”
對于天選者,褚仝沒有十足的把握,但他現在知道,即便是天選者也無法濫用自己的力量。
而在同為改造者的情況下,目前還沒有人是褚仝的對手。
“那衛哥……”小綠看向了坐在輪椅上的衛想容。
褚仝瞥了他一眼,說:“跟我一起。”
衛想容對着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一看到他的笑,褚仝就皺起了眉,但很快他就将眉松開,伸手将衛想容抱了起來。
失去了輪椅的衛想容垂落的手動了動,臉上的表情也出現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以前褚仝不會在意這些變化,但在真實的體驗過衛想容的危險之後,這些細微的表情反而更能體現出衛想容的真實想法。
例如他現在在對他不滿,又為失去了輪椅而感到不安。
褚仝回頭對他們說:“一個小時我還沒出來你們就離開這裏。”
花娘等人明顯有些擔心,四小只卻幹脆地說:“好。”
在相信褚仝不會輸這件事上,他們一直抱有極大的信心。
褚仝不再廢話,他沒有蹬上這面厚重的土牆,而是選擇踏上旁邊的樹幹翻了進去。
衛想容被褚仝抱在懷裏,他像個脆弱的易碎品,可褚仝卻沒有放松一絲警惕。
感覺到他手臂上繃緊的肌肉,衛想容輕笑一聲說:“你不用這麽警惕我,至少在你将我完好無損的帶到避難所之前,我不會對他們下手。”
當然,前提是褚仝要足夠聽他的話。
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但褚仝明白。
“衛想容,你不累嗎。”
褚仝沒有看他,而是支起了獸耳,仔細地探聽前方的動靜。
累?
衛想容輕垂眼眸,淡聲說:“難道不是褚先生更累嗎。”畢竟要時時刻刻地防備他。
褚仝的獸耳敏.感的動了動,他忍不住捏了下自己的耳朵,才把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蓋過去。
他沒有說話,而是低頭看向了衛想容,看的很認真。
衛想容也在無聲的和他對視,那張向來掩藏的很好的臉只有無害的溫柔與柔弱,絲毫看不見他內心殘缺與陰暗的那一面。
“怎麽,褚先生有什麽話想對我說嗎。”衛想容摩挲着手上的佛珠,神色清淡。
褚仝重新擡起頭,看向前方,“衛想容,從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很危險,因為你笑起來的樣子太虛僞了。”
和曾經他見過的那些手染鮮血卻高高在上的上位者一樣,虛僞又傲慢。
衛想容臉上的笑容消失,眼裏的情緒頓時變得陰冷晦暗。
象征着警告的幹預電流開始在他的指尖流轉,褚仝卻繼續說:“但我又不能拿你怎麽樣。”
平靜中又帶有一絲嘆息的語調讓衛想容頓了一下。
他定定地看着褚仝冷硬光滑的下颌,眼裏閃爍着不知名的暗光。
褚仝再次低頭看向他,淡聲說:“衛想容,你想控制我,可你又無法完全的控制我,對嗎。”
衛想容沒說話。
但這正好證明褚仝說對了。
他們是互相制約的關系。
褚仝無法擺脫衛想容,而衛想容也無法離開他。
行事幹脆,內心堅定,聰明冷靜。
這一刻,衛想容被褚仝眼裏的光重重地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