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末世

第038章 末世

1

衛想容沉入海底的心髒洶湧又劇烈地跳動起來。

他說:“褚先生, 你憑什麽這麽自信呢。”

憑什麽,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

察覺到衛想容的變化,褚仝低頭看了他一眼, 又很快看向前方。

而他這種冷淡的态度在衛想容眼裏變成了對他的挑釁。

一個習慣掌控一切的人是不會允許有人忤逆他的。

無法完全的控制他。

哈……哈哈哈哈……

衛想容閉了閉眼睛, 又将眼睛睜開, 裏面漆黑一片,鮮紅的血從他的嘴角溢了出來。

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他說話。

從他們互相看到對方的第一眼就只有一種結果, 那就是他控制褚仝,也只能是他控制褚仝。

他絕對不允許身邊有任何一點不安分的因子存在。

衛想容一眼就看透了躲在這裏的天選者是一個怎樣膽小又自負的人, 但其實他也一樣,而他們都有一個特質, 那就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褚仝的耳朵動了動,如一個影子從窗戶裏躍了進去。

一個身形兩米高,頭上長兩角的獸人如一座山一樣走了進來。

他每走一步,地面仿佛都在顫抖,只看影子也知道那是一個極為可怕的獸人。

而從對方身上透出來的血腥氣更是濃郁刺鼻。

褚仝眼眸一冷,他如一頭蓄勢待發的狼蟄伏在昏暗的牆角,一雙在黑暗中變成獸瞳的眼睛散發着冰冷銳利的光。

而在那個兩角獸人走進來之後,後面又跟進來了一個獸人,拖着長長的厚重的尾巴,時不時地拍打在地上發出沉重的悶響。

深色的鱷魚皮緊緊地包裹着那條一看殺傷力就很強的尾巴,除此之外, 對方和正常人無異, 還長着一副相對比較英俊的男人相貌。

兩人獸化的程度都不高, 看起來接受的基因都很好, 還全是攻擊力很強的動物基因。

褚仝細細地打量着對方,在心裏計算着大概需要幾分鐘能一次性把兩個獸人都解決掉。

而被他抱在懷裏的衛想容很安靜, 安靜的近乎詭異。

因為姿勢的緣故,褚仝的尾巴蜷縮在一旁,正松松地卷在他的腰側。

他能感覺到那種隔着衣服的酥癢,是一種令人享受又沉迷的感覺。

衛想容卻一動不動,他矜貴地捏着自己蒼白的手指,看起來絲毫不為所動。

褚仝在計算着時間,衛想容也在數着時間。

“不對,這裏怎麽有別的味道。”

兩角獸人警惕地環顧四周,一雙紅中帶黃的獸瞳透着一股子渾濁的陰冷。

聽到他這麽說,長尾獸人不以為然地說:“應該是有不怕死的老鼠跑進來了吧。”

這樣說着,他一口将嘴裏的面包吐出去,不耐道,“自從吃慣了人肉,這些東西是越來越食之無味了。”

話說完,他站了起來,身後的尾巴也更加用力地拍打着地面。

就在他們兩人同時将眼神掃向那個牆角的時候,褚仝如一陣風掠了出去,同時撈起一張椅子重重地打了下去。

堅硬的木塊碎裂,兩角獸人捂着腦袋後退了一步,褚仝拿起一根尖銳的木刺狠狠地刺向兩角獸人的脖子。

褚仝的打法向來是兇殘又致命的打法,一旦動手,必定找準要害。

一條帶着殺氣的尾巴對着他橫掃過來,褚仝抓着兩角獸人的長角,一個翻身站在了桌子上。

但他卻沒有任何停留喘.息的意思,而是向上一躍,一只手抓住了龐大繁複的吊燈,狠狠一拉,堅硬沉重的吊燈頓時在滋啦作響中被拉了下來。

而他用力一甩,目标精準地砸向了兩角獸人的頭。

還沒緩過神的兩角獸人:“……”

“你這只可惡的老鼠!”長尾獸人臉上冒出了青皮,嘴裏也長出了獠牙。

他半個身體匍匐在地上,看向褚仝的眼神帶着濃郁的殺意。

然後,他看到褚仝一只手把實木長桌舉了起來。

長尾獸人:“……”

他身後的尾巴快速地甩了甩,在報仇和逃跑中猶豫了一秒,他轉身就跑,卻撲通一下撲倒在地上,四肢掙紮了好一會兒也沒跑出半米遠。

而踩着他尾巴的褚仝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那張冷酷的臉上全然是睥睨的姿态。

他一只手托着可供十數人用餐的實木餐桌,烏壓壓的像一座能将人壓死的山

“你……你……”長尾獸人被吓得說不出話,四肢掙紮着要往前爬。

褚仝的心髒卻在這個時候猛地跳了一下,他立起獸耳,聽着遠方地嘶吼和喊叫,似乎還有一絲血腥味飄在了空中。

他似有所感地回過頭,被他放在角落的衛想容靠着牆,正一臉溫柔地看着他,而他揚起的嘴角卻是不停往外溢的血。

褚仝忽然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他忍不住細細的想,像衛想容這種危險分子,真的會這麽容易安分下來嗎。

從他們第一次見面,衛想容就以一種可怕的缜密将他算的一分不差,迫使他将他帶出了醫院。

後來在南香鎮得知他想把他丢下,又催動了種子妄圖控制他。

再然後是那片樹林裏衛想容的多疑與殺意。

最後就是昨天衛想容以人命為代價的試探,不過就是因為他一句“他不會殺人”。

而一個連對他說話都要求要禮貌對待的人,在今天褚仝以一種堪稱冒犯的态度撕開了他虛僞的表象,對方真的會安分到什麽也不做嗎。

褚仝深深地看着衛想容那雙笑意不達眼底的眼睛。

恐怕不是什麽都不做,而是早在之前就埋下了伏筆。

就像衛想容從他們見面的第一天就在悄無聲息中給他種下了種子。

野獸的本能在叫嚣着危險,褚仝擡起頭,厚重的土牆外是驚慌恐懼的尖叫。

一個人跌跌撞撞地跑進來,大喊道,“不好了,山上的污染者全部沖進鎮……呃……”

對方的聲音卡在了喉嚨裏,那張因為驚懼而扭曲的臉看起來有些滑稽。

他看了看高大挺拔的褚仝,又看了看被壓在下面的長尾獸人和另一邊被埋在吊燈下生死不知的兩角獸人,一時不知是該進還是該退的僵在了原地。

“你說山上的污染者全都沖進鎮是什麽意思。”褚仝神色冷峻地看着他。

對方被他充滿煞氣的眼神吓了一跳,磕磕絆絆地說:“不……不知道為什麽,所有的污染者都跑了下來,數量非常多,而且……而且還越來越多……”

“那位天選者呢!”

對方愣了一下,吶吶道,“不……不知道。”

褚仝一只手将桌子丢了出去,将地上的長尾獸人提了起來,冷冷地說:“現在立馬去把那個天選者找出來。”

長尾獸人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聽到有污染者要闖入蒲公鎮,只想着逃命,哪裏願意去找人。

可在褚仝充滿威脅的氣勢下,他抱着那條被踩斷了骨頭的尾巴,咽了咽口水說:“我……我這就去……”

褚仝又轉身把吊燈丢了出去,拎起那個裝死的兩角獸人,在對方顫動的眼皮子下,一只手掰斷了他頭上的角。

“将所有普通人都集中在避難區,做好防禦。”

裝死的兩角……獨角獸人顫顫巍巍地睜開眼睛,說:“可……可是我們這裏沒有避難區啊。”

“那就把他們全都集中在這裏!”

“是!”

生怕自己另一只角也保不住,獨角獸人連忙捂着自己的角,連滾帶爬的去安排災民。

衛想容一直安安靜靜地看着褚仝,看他輕而易舉地掌控了局勢,看他冷靜的下達指令,再看他用那雙狠厲森冷的眼睛看向自己。

他慢條斯理地挽起耳邊的發,哪怕因為無力的雙腿而坐在那裏無法動彈,嘴角溢出的血重新弄髒了他的衣服,他也依舊是那幅游刃有餘,執掌一切的姿态。

“衛想容,躲在山坳裏的那些人全都死了吧。”

褚仝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發生了如此大的暴動,那些躲在山坳裏,僅憑幾頂破舊的帳篷茍延殘喘的人應該已經被踏平成了肉泥。

“不知道。”衛想容面帶微笑地看着他。

誰會關心幾個蝼蟻的死活呢。

褚仝的手上長出了銳利的獸爪,他渾身都帶有一種滲人的殺氣,如一把銳利的刀直指衛想容的心髒。

他并不想和衛想容探讨生命的珍貴,在這樣的世道中,人命貴,卻也賤。

而像衛想容這種人永遠不會和別人站在同一個平等的位置,他站不起來,卻從來都是習慣性的俯視別人。

貴在他自己,輕賤在別人。

這就是褚仝從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排斥他的原因。

在災世前,褚仝就受控在這種人手下。

只是現在,他不可能再重蹈覆轍。

蓬勃的殺意快要沖破褚仝的理智,但他又很快壓了下來,一只手将衛想容扛上了肩,幾個快步沖了出去。

等在外面的四小只和花娘等人焦心不已,守在蒲公鎮外面的土牆快要支撐不住,如果被污染者闖進來,這裏立馬會變成屍山血海。

“褚哥……”

“你們現在立馬跟着所有人躲在裏面,我不出現,不要出來,還有,保護好自己。”

褚仝留下這句話,立馬帶着衛想容跑向蒲公鎮的出口。

剩下的人愣在原地,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褚仝的身影就像影子一樣消失不見。

小紅深吸了一口氣,說:“聽褚哥的安排。”

2

數不清的人往裏跑,驚恐的尖叫,倉皇的哭喊,還有撲倒在地上仍舊掙紮的絕望。

這就是災世真正的樣子。

褚仝伸手将一個半大的孩子提了起來,随手丢到了一個女人懷裏。

對方感恩戴德的向他道謝,瘸着一條腿跌跌撞撞的往裏跑,幾乎沒有空去擦被哭花的臉。

他沒有去想在如此殘酷的蒲公鎮裏為什麽會有孩子和女人活了下來,那裏面必定付出了更加血腥的代價。

褚仝逆行在人群當中,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兩個獸人,還有一個看起來大腹便便的男人。

“這……這位大人,污染者的數量太多了,我們抵抗不了!”

長尾獸人一副想立馬逃跑的樣子,說話的時候還給旁邊的男人使了個眼色。

而那個大腹便便的男人想來就是那位天選者奇大人了。

“不錯,你是誰,闖入了我蒲公鎮不說,還帶來了這麽大的麻煩,你知不知道你會害死多少人!”

男人得了眼色,立馬擡頭挺胸地拿起了架子。

他上下掃視了褚仝一眼,不屑地冷笑一聲,“原來是個劣質的改造者,在這蒲公鎮裏我說一不二,你……”

“啪!”

男人被打的頭一偏,瞳孔震動地捂着臉。

“你……你竟敢……”

“啪!”

又是重重的一耳光。

男人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只是叫聲剛從喉嚨裏發出來,反手又是兩耳光将他的聲音全都堵了回去。

“奇大人?”褚仝眼神冷漠地看着他。

“不不不,大人,叫我小奇就行。”

男人頂着兩張腫的不成人形的臉,一臉賠笑的在他面前點頭哈腰。

“哈。”衛想容發出了一聲輕笑。

他被褚仝扛在肩上,定定地看着褚仝左右搖擺的尾巴。

褚仝掃了他一眼,對獨角獸人說:“蒲公鎮有多少武器,有多少具有行動力的青壯年,無論男女,把他們全都召集在這裏。”

他又看向那位天選者,“在這裏建造一層厚重的城牆,越堅固越好。”

“至于你。”他看向了長尾獸人,淡聲說:“幫我扛張椅子過來。”

他安排的妥妥當當,被修理的服服帖帖的三人連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

畢竟他們也只能在普通人面前作威作福,遇到稍微比他們強的人就立馬俯首臣稱。

大概是人天生對改造者和天選者抱有敬畏的态度,所以根本不敢反抗。

實則對方就是一群不中用的草包。

歸根結底,還是要自己足夠強。

這就是褚仝當初去接受基因改造的目的,他永遠要為自己争取足夠多的主動權。

厚重的城牆拔地而起,男人卻像瞬間被抽幹了精氣一樣,臉色頓時變得蒼白無比

而随着這面城牆高高壘起,包在其他三面的牆卻開始坍塌。

褚仝默默轉頭看向了他。

男人心虛地咳了一聲,小聲說:“我能力有限,如果想讓這面牆更加牢固,那麽我就沒辦法兼顧其他幾面牆……”

【原來這就是拆東牆補西牆】

3344對此發表了一針見血的見解。

被放在椅子上的衛想容又笑了。

他眼眸輕和地看着褚仝,似乎是想看他在這樣的情況下會怎麽辦。

而他這種輕慢又事不關己的态度終于讓褚仝眼裏的神色徹底冷了下來。

“衛想容,如果這個鎮淪陷了,你也會死。”

“不,就算你們所有人死了,我也不會死。”衛想容目光溫柔地看着他,只是他的溫柔卻是含着血的毒。

褚仝轉過頭,那邊的獨角獸人已經把帶有武器的幸存者都帶了過來。

說句實話,人數少的可憐。

在蒲公鎮的壓榨下,哪怕是四肢健全的正常人也少之又少。

他們就是一群被困在這裏的豬,獻祭了所有的食物,再獻祭自己。

褚仝冷冷地看了一眼,又看向那位天選者。

對方被他的眼神吓得一抖,連忙捂住了自己的臉。

褚仝閉了閉眼睛,說:“把四周全都圍起來,其餘人分別去各個可能會被攻破的缺口抵禦污染者,誰都不能跑,要是被我發現有人敢逃……”

他睜開眼睛,看向前方密密麻麻的污染者,冷聲說:“我親自把他送去喂污染者。”

從他身上散發的煞氣濃的可怕,衆人根本不敢反抗。

而他們現在就算真的想跑,也沒有地方可跑。

“那這裏呢。”男人臉帶虛汗地喘了口氣,如果想要建築其他幾面牆,這裏就勢必無法加固,反而因為正對前方而成為首要攻擊的地方。

“我來。”

男人頓了一下,咬了咬牙說:“如果給我足夠多的食物,我還可以多堅持一下。”

褚仝掃向了那個長尾獸人,對方一愣,立馬說:“我這就去準備!”

這不僅是他們一個人或兩個人的事情,而是所有人都必須要盡全力守住這個鎮。

這股莫名擰在一起的氣勢讓衛想容的心裏滋生了更多陰暗可怕的情緒。

他看着前方,輕聲說:“褚先生,如果你求我……”

話還沒說完,褚仝已經縱身從牆上跳了下去,只身入了密密麻麻的污染者堆裏。

其他人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反應過來,各自咬緊了牙,開始分開去守住另外幾個缺口。

長尾獸人扛了兩大袋食物過來,也不廢話,一股腦的往男人嘴裏塞。

顯然平日裏依靠的就是男人用這種方式來防禦,男人的肚子很快就越來越大,而他着地的雙手深深地陷入了泥土之中,這面單薄的城牆也層層壘的越加牢固。

獨角獸人則守在上面,一旦有污染者爬上牆,他就會使力将對方砸下去。

一時間,刺鼻的血腥味,濃郁的臭味,還有耳邊喧鬧的嘶吼聲,彙成了一副死寂絕望的畫。

衛想容的死亡是無聲無息的。

所以他覺得面前的一切都熱鬧的剛剛好。

他的視線緊緊地盯着牆下的褚仝,他高大挺立的身影幾乎要被污染者淹沒,而他的白發與他雪白的尾巴卻那麽顯眼。

【宿主,如果激活對象死亡,你也會付出不可預料的代價】

3344冷冰冰的聲音沒有任何感情。

它不會對宿主的行為進行任何評價,也不會對現在的場景有絲毫感慨。

因為所有的選擇最後都會付出相應的代價,那是不可推卸的責任,也是必須要去承擔的後果。

例如蒲公鎮的傲慢自大,迎來了瘋狂血腥的報複。

衛想容沒有說話,他端坐在椅子上,用手帕一點一點地擦着他蒼白的手指。

他總是盡力保持自己的幹淨與完整,追求流于表面的體面。

“他不會死的。”衛想容忽然說:“只要我不想讓他死,他就不會死。”

他深深地看着在下面浴血奮戰的褚仝,他的動作粗暴又兇狠,渾身的肌肉都帶有一種極致的美感,充滿無窮無盡的力量。

那是一個健康又強大的人。

他不停地咳嗽出聲,鮮血染紅了他的長衫,黏連的血絲點點滴滴地墜落在他的胸口。

無法動彈的雙腿将他釘在了椅子上。

看,褚仝根本不需要對他做什麽,只要随手将他放在一個地方,他就無法動彈了。

他的孱弱,是天妒!

衛想容的眼中突然爆發出極其刺眼的明光,裏面交織着扭曲的野心和猙獰的欲.望。

他任由大灘大灘的鮮血往外溢,雙眸流轉地看向下方。

在形态各異的“污染者”中,一個光頭男人無意識地攥着一株蘭花,而那株無土無葉本該凋零的花突然嬌豔欲滴地盛放起來。

渾渾噩噩的“污染者”猛地轉過頭,前仆後繼的向光頭男人撲過去。

光頭男人則是攥着蘭花不停的往城牆裏闖。

他要逃,他要逃回去,他要回到蒲公鎮!

被鮮紅染紅的褚仝突然就被“污染者”層層疊疊的包圍,他雙眸銳利地看向前方,眼裏一狠,他死守在城牆前,以一己之力抵禦“污染者”的闖入。

衣服被撕破,腹部被刺穿,天上的太陽與紅月開始交替,白茫茫的天交織出了猩紅的血色。

褚仝立在牆前,他一手将“污染者”的頭顱擰斷,腦海裏想起了衛想容的笑容。

種子。

他眼一閉,再睜開的時候已經變成銀灰色的獸瞳,他冷冷地掃向前方,在一片血紅扭曲的光怪陸離中,一株潔白的蘭花正在盡情的盛放。

手上的獸爪一出,十數個頭顱盡數掉落。

他躍上城牆,一把将長尾獸人和獨角獸人丢了下去,冷聲說:“守好!”

兩個獸人被丢地趴在地上,面對層層疊疊的“污染者”,腿軟的幾乎站不住。

長尾獸人轉身就想跑,卻被獨角獸人抓着尾巴拖了回去。

“媽的,你現在跑什麽,想留老子一個人在這裏送死!”

獨角獸人一巴掌把“污染者”拍飛,戾氣一生,心裏的勇氣也跟着盡數膨脹。

長尾獸人咽了咽口水,顫顫巍巍地抖了好一會兒,面對撲過來的“污染者”,他大喊一聲,甩着尾巴沖了上去。

而孤身一人的褚仝則是目标明确地沖向了手拿蘭花的光頭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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