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林忠并不是林悅變成林老太爺的關鍵人物,雖然林悅聽了他的話很想那麽做,但直到林忠離開他也沒有變成林老太爺。後來林悅在用了些晚膳,覺得有些犯困,天還未黑,他便早早的睡下了。

他魂出軀體四處在林府溜達時,終于有了變成林老太爺的契機。

當時是這麽個回事,林悅飄溜到林老夫人院子裏時,林老夫人院子裏還正熱鬧。林老夫人這幾天身體不适,張氏也跟着病了,張氏這病起的還有些嚴重。林老夫怕她給自己過了病氣,也沒有讓她來侍疾。但即便是這樣,林老夫人言語上還是覺得張氏病的太過巧合,實在是有些不孝順。

當然,林老夫人自然是不知道的,張氏知道這些日子她看自己不順眼,故意病的。而且為了病的真實讓人找不出把柄,張氏大半夜偷偷潑了自己好幾盆冷水。只是這事除了張氏自己和她心腹丫頭知道,其他人一點不知。加上張氏把自己的院子管理的非常嚴格,消息是一點都透露不出去的。

張氏病的嚴重了,林老夫人的病則是慢悠悠的好了。林老夫人病好了,其他人自然是要前來探望探望的,此時林府除了林悅的衆多小輩都圍在林老夫人身邊說心裏話。當然若是林悅真的在這裏,林老夫人肯定是不樂意的,覺得晦氣不說,更會覺得林悅在詛咒她死。

林老夫人身邊坐着的是貌美的林如意,其他人依次而坐。林老夫人握着林如意的手一邊說着瘦了,一邊一臉心疼的給林如意拿了兩套頭面,讓她好生裝扮自己。林老夫人壓箱底的東西自然是好的,林如意在其他人若有若無的羨慕和敵視眼神中忙站起身道歉,又溫溫柔柔的說了幾句好聽的。

林老夫人看着林如意目光很是慈祥,臉上的笑也更深了。她喜歡林如安和林如意這兩姐弟,他們也一心向着她,林老夫人很是滿意。房內歡聲笑語一陣子,而後林老夫人大概是覺得有些乏了,便讓這群小輩兒都退下了。

這群人都退下去後,房內陡然冷清起來。林老夫人神色不虞的閉上了眼,她的三兒媳婦王氏忙上前親自,給她捏了捏肩膀。

林老夫人眯着眼道“有下人,這活哪裏用得上你來做?”

王氏快言快語道“這是我替三爺為母親盡孝呢,母親不嫌棄我粗手笨腳的就是萬幸了。”

林老夫人笑出了聲,臉上的褶子都深了幾許,她睜開眼道“說罷,你這到底有什麽事?”語氣裏倒是沒有太過怪罪,王氏是這府上最巴結林老夫人的一人。

張氏當初嫁進來的時候,娘家硬氣,林老夫人對她一般,不冷不熱的,後來張家雖然落敗了,張氏那心高氣傲大小姐的做派卻是一點沒變,林老夫人看在林忠的面子上也懶得和她一般見識。二媳婦跟着二兒子常年在外地,她夠不着偶爾想起來還會念叨上兩句,唯有這王氏,因娘家一般老三又不争氣,對她十分盡心。

不過林老夫人覺得這也是人之常情,王氏說話敞亮痛快,雖然有些時候刺耳,但在她面前還是相當有分寸的。

王氏被林老夫人戳破了心事,也沒有什麽特別心虛的表情,她湊到林老夫人跟前笑道“母親,最近我聽大嫂正在給林悅挑選妻子。”

林老夫人不鹹不淡的嗯了聲道“你問這個做什麽?”剛才她從林如意嘴裏再次确認張氏是真病了,咳嗽的還不輕。但一提到她生的那個好兒子林悅,林老夫人心裏就跟吃了個蒼蠅似的,吐又吐不出來,整個人都難受的緊。

王氏也沒想隐瞞自己心中的想法,直言道“母親,別怪我說話不好聽,林悅名聲不好,這京城裏人人都知道。家世一般的人家,大嫂肯定不樂意,家世好的,誰願意把女兒嫁給他,這不是等着被其他人笑話嗎?再說了,林悅身體不好,身上又沒有功名又不愛讀書,除了占着個林家嫡長孫嫡長子的名頭,在親事方面可是一點優勢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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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夫人擡眼似笑非笑的看着王氏,慢聲道“哦?那你有什麽想法?”

王氏笑道“母親,林悅怎麽說也喊我一聲嬸嬸,我也希望他能早日成家,早早把那什麽命格給改了。母親也知道我娘家有個侄女兒,長相是沒話說,性格也活潑,就是不識幾個字,好在人聰慧伶俐和誰能都說到一塊去。就是這兩年一直為我那可憐的兄弟守孝耽擱了親事,年齡上也比林悅大上個兩歲,加上我娘家家世不顯,怕大嫂嫌棄。母親若是覺得還行,那我過兩天可以把人接來給母親瞧瞧品性。”

命格兩個字瞬間戳中了林老夫人的心病,她聞言道“你都能嫁給我們林家當媳婦了,我們都沒嫌棄你,你大嫂能嫌棄你侄女什麽?就像你說的,頂着那樣的名頭,京城裏那些門名閨秀就算挑出個花都挑不到他身上。不過你說的那丫頭幾年前不是來過府上嗎,我記得面相倒是出挑的很,只是,不是說她前幾年定親了嗎?”

王氏也沒生氣,忙道“親是定了,不過因為守孝的緣故人家等不起,這不又給退了。”

林老夫人有些不喜這樣的,覺得晦氣,也覺得女方年齡有點大。但是轉念又想,林悅這條件也找不到什麽更好的,況且王家也不是真的家世不顯,只是稍微比林家次那麽一點而已,于是便道“這事我和你大嫂商量商量。”

王氏聽林老夫人語氣有些軟,便知此事能成,她笑道“那母親可要在大嫂面前替我那娘家侄女多多美言幾句才是。”

林老夫人嗯了聲,眸子微閃,模樣很是意動。

王氏又陪着林老夫人說了好一會兒話,然後才回到自己院子裏。她回去後,坐在房內慢慢的喝茶,然後冷着臉問道“老爺呢?”

一旁的丫頭忙低聲道“老爺剛才在房裏等了夫人一會兒,夫人沒有回來,這會兒怕是去看婉姨娘了。”王氏聽了這話把茶杯朝那丫頭摔了過去道“婉姨娘?我怎麽不知道咱們這裏什麽時候多了個婉姨娘?”

那丫頭被熱騰騰的茶水濺濕了衣擺,燙傷了手背,她看王氏生氣了顧不上其他,忙跪下哭着說道“夫人,你今天一天差不多都在老夫人院子裏,剛才那婉兒突然說是肚子疼,老爺請了大夫前來給她把脈,那大夫開了安胎藥,又随口說這胎定然是個男胎,老爺高興極了,就依着她的性子親口說升她做了姨娘。”

這婉兒是個慣會裝柔弱的,林良還就待見她這模樣。婉兒本來在這院子裏不受待見,但她懷着林良的孩子,而且現在林良對這個孩子期望甚大,一直魔怔的覺得這是個兒子。加上他有着狗改不了吃屎的性格,可不就是三言兩句被這個婉兒給哄住了。

覺得自己倒黴都是林悅的錯。

“哼,一個賤蹄子而已,還真當自己能成鳳凰不成?”王氏聽了這話冷笑兩聲,表情很是猙獰,然後心底越發恨林悅和林老太爺了。如果不是他們兩個,這婉兒和她肚子裏的孩子早就是一把黃土了,哪裏還由得她在自己面前這麽嚣張?

不過很快王氏就不生氣了,她畢竟要給林悅介紹一門好親事,送他一份大禮。正在這時,林良從婉兒那裏回來了,他看到王氏滿臉笑意道“你和母親說了?”

王氏沒好氣的說“說了又怎麽樣?沒說又怎麽樣?”林良笑嘻嘻的坐過去道“吆,火氣怎麽這麽大?”

王氏撇了撇嘴道“我哪裏有火氣,我可不像老爺,紅袖添香美人在側,心心念念的都是未出生的兒子。”

“看你說的,她算什麽美人?哪有你半根頭發絲貴重?而且這兒子生出來還不是得你養着喊你母親?”林良滿不在乎的說“若你日後再給我生個兒子,那這庶子我還要他做什麽?”

王氏嗤笑了聲,“你這話要是被那新姨娘聽了,可是要傷心死的。”林良揮了揮手不屑道“看在兒子的面子上給她個姨娘做了,她有什麽好傷心的?咱們不提她了,你那裏怎麽樣了?”

王氏揮手讓房內的丫頭下去了,地上跪着的丫頭心中狠狠松了口氣,不管怎麽說,她的命保住了。

等所有人都退下後,王氏對着林良道“我給娘提了那事兒,娘那裏應該沒問題,就是大嫂那裏怕是不樂意的。”

林良冷笑兩聲道“大哥大嫂才不會為了林悅駁母親的面子呢。再說了,那丫頭明面上沒什麽問題,你好心給林悅提婚事,他們還能吃了你不成?”

王氏聽了這話點了點頭,不過她還是遲疑了下道“娟姐兒不安分的事雖然只有少數人知道,她訂過親的那家可是清楚的。雖然礙于王家的權勢和顧及娟姐兒的臉面對外說是等不及退親的。但這事緣由你可要蓋住了,要不然大哥大嫂知道了,肯定要剝了你的皮。”

林良斜了她一眼道“這事不就是你們王家人知道嗎?你若不是無意中說出口,我都不知道。你們家把這事捂得嚴嚴實實的,旁誰哪裏會打聽出來?再說了,那丫頭聽你說就是言辭放蕩了些,舉止還是有度的,讓她給林悅做媳婦,面上不算委屈我那好侄兒。”

王氏因林良這嘲諷的語氣臉紅了下,到底是她娘家姑娘不檢點,然後她小聲道“好在娟姐兒也沒做出不要臉面的大事,成了親後,那些往事誰還會提?”

林良哼了兩聲“她有把柄在你手中,她那個兄弟又是個混賬只懂吃喝的,林悅那性子肯定不會慣着他們的,到時她還不得巴着你啊。”

林良說着說着就樂了,他被林老太爺抽打的跟豬頭似的,又被罰跪在祠堂的這些事他一直在記着呢。林悅做的好事,他可不得給好好回報回報嗎?

而把這一切看在眼裏的林悅則在房梁上倒懸着摸了摸下巴。他就說嘛,沖着王氏這氣勢洶洶的表情和那滿含恨意的眼睛,這門親事若是沒有鬼,他可以把頭砍了當球踢。現在好了,一切真相大白,林良這心思夠狠夠毒的。

為了氣死他,這種主意都能想得出來。也是,如果擱着以前的林悅,成了親,發現自己妻子是個這樣的人,說不定就一命嗚呼了。

林悅飄到林良身邊戳了戳他的頭無聊的想,這古代一大家子住在一起有什麽好處,到處都是不滿,到處都是算計。明明是林良自己害人性命理虧在先,王氏和林良還總認為自己沒錯,還要繼續算計他,真是好笑。

因有着這樣不高興的情緒,林悅很快的就達成了心願,成為了這林家最有權力之人——林老太爺。

林悅成為林老太爺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林老夫人,直白道“林悅的婚事你可有想法了?”

林老夫人這時一直在想王氏的話,她知道王氏那娘家侄女肯定沒有王氏說的好,但也沒聽到過什麽風言風語,所以她心裏還是滿意的。給林悅娶個家世一般的妻子,日後他就沒什麽助力,也不容易翻起什麽風浪。

在林老夫人心中,她寧願把林悅給養廢了,也不願他是現在這胡作非為的模樣。

在面對林老太爺的詢問,林老夫人想了想,便道“我倒是看中了一個,門楣稍低,但林悅身體不好,盡快娶個妻子,留下個後代也是好的。”說完這話,她便把王氏娘家侄女的事說了。

林悅耐着性子聽完,然後給林老夫人留了句“林悅的婚事我自有主張,以後莫在在府上提了。”面對林老夫人的不解和詢問,林悅只留下了一個高深莫測的表情就起身離開了。

林悅到了林老太爺的書房,就讓人把林良和林忠喊來了。林良和林忠不知道發什了什麽事,接到下人的傳話匆匆趕到了林老太爺的書房。

林良對這個書房是有些傷感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恐懼的,他因林老太爺上次不分青紅皂白的抽打跪祠堂都心生陰影了。

踏入書房前,林良不由的瑟縮了下,他總覺得這書房很吓人,像是被什麽妖魔鬼怪給籠罩住了,就等着他進去就張嘴把他給吃了。

停留了一會兒,最後林良對着面露疑惑的林忠幹巴巴的笑了笑,然後才小心的跟着林忠一起進入書房。

踏入書房的林良還沒等給林老太爺請安,就被林悅拿着一把三尺厚的戒尺給抽中了左臉。林悅心情不好心有千丈戾氣,下手也特別重,林良被抽的嗷嗷直叫。

林忠也被林老太爺這怒氣值吓了一跳,他上前道“父親,你這是……”

“滾到一邊去。”林悅眯着眼冷哼道“等我教訓完這個不是玩意兒的東西,你再說話。”說罷他又死死的朝林良右臉上抽去。

林良礙于孝道被打的不敢反抗也不敢躲的太明顯,只能哭着喊着道“父親,兒子到底做錯了什麽惹你生氣了,你罵孩兒就是了,莫要因為這點小事兒氣壞了身子。”

林悅一邊有準頭的抽打一邊冷笑“你做了什麽虧心事你心裏不知道?林悅的親事,據說你看中了王家的人,還聯合你媳婦撺掇着你母親想把這親事給定下,你說你想怎麽着吧?既然你要氣死我,那我今天就打死你這個逆子好了。”

林良一聽林老太爺這話,心中一驚,他有點不敢想林老太爺這話裏什麽意思,王家娟姐兒的事很隐秘,林老太爺怎麽會知曉?因腦袋裏想着這事兒,林良躲的更慢了,一個遲疑間他又被林悅抽中了背部,疼得他是直跳……

等林悅在林良痛哭流涕的苦苦哀求中停手後,林良臉腫的不能見人了,背部疼的火燒火燎的,屁股也徹底開花了,那裏的衣服都沾了血跡。林良趴在地上哭都哭不出聲音,只聽他小聲抽噎着,畢竟哭的太厲害會牽動神經,身上的傷口會更疼。

林悅懶得理會他這形态,他打人打的也有些累了,便把手中的戒尺往地上随意一扔,正好砸在林良的屁股上,林良跟缺水的魚似的,嗷的翻騰了下又趴下去了。

林悅則冷冷的注視着林忠道“林悅的親事你們誰也不要插手,這事以後不準在府上提了,我自有打算。”

林忠心中既訝又冷,他垂眉道“父親說的是,孩兒知道了。”

林悅看林忠識趣,便扔了一把雪白的紙對着地上沒形的林良一字一句道“把你心裏那些肮髒的念頭都寫下來,讓你大哥看看我可冤枉了你?若你不如實寫下,那我今日便打斷你的腿,明日讓皇上罷免你的官職,我們林府養一個廢人還是養的起的。”

林良嗷嗷哭道“父親,孩兒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既然不知道,那我就給你提個醒,就寫你想怎麽算計那個沒被你弄死的侄子的?”林悅蹲下身體,看着他冷冷道“你真當沒人知道王家發生了什麽事嗎?你到底想做什麽,我不知道?寫!不想寫,我今天就把你的手給砍了,讓你一輩子寫不出一個字來。”

林良驚恐的擡頭看着林老太爺,大概是看出林老太爺眼裏的認真,林良心中是既害怕又委屈,他忍不住道“父親,你以前也不喜歡林悅,現在為何要處處向着他,你做事都有點不像你自己了。”

林悅輕聲道“我心裏怎麽想的沒必要告訴你,現在按照我說的寫,要不然你的手就不用要了,你的傷也不用治了。”說罷這話,林悅站起身狠狠的踩了踩林良的左手。

林良疼的鼻涕都出來了,他嚎叫說“父親,我寫,我寫我寫還不成嗎?”

林悅瞥了他一眼,緩緩擡起腳。

在林良趴在地上哆哆嗦嗦寫着自己那些肮髒的想法時,林忠在疑惑的打量着林悅。林悅感受到了他的打量,擡眸看了他一眼,林忠忙低下頭。

林悅知道自己今天借助林老太爺這一番表現太失常,會引起人懷疑,但他不在意,這等匪夷所思的事,就算是那個能看到自己的太子也不會信的,誰敢信?

懷疑他也只能把疑惑放在肚子裏,沒有證據的時候,所有的一切也都只能是懷疑。

在林良把一切想法寫的清楚明白後,林悅勉強看了兩眼便把東西遞給了林忠,林忠接過後,臉以極為迅速的時間變得鐵青。

林悅把東西從林忠手中取出,然後道“他受了傷,你這個做大哥的就親自把人送回去吧。要是這府上的人對林悅的親事有意見,你可以多提提我的态度。”

林忠吸了口氣拱手道“是,父親,孩兒明白。”

等林忠和那個糟心的林良離開後,林悅深深籲了口氣,終于感覺沒那麽氣憤了。

從林老太爺身體裏飄出來後,林悅就直奔皇宮去了。人人都說皇宮是最肮髒的地方,林悅覺得這林家比皇宮還讓人膈應。

到了東宮,齊染如他所想的那般并未睡着,林悅坐在齊染對面。

齊染擡頭看着他,沉默了下道“你心情不好?”話音剛落,他便猛然住嘴了。其實林悅在他眼裏就是一團黑影,心情好與不好這種奇妙的事情他是看不出的,但齊染就是覺得這團影子渾身都冒着火氣,不由的問出了口。

林悅道“還好,家裏有些糟心事,不過以後估計不會有了。”

齊染哦了聲,不動神色的岔開話題道“再過些時日,就是落山行宮春獵,你可要參加?”

“落山行宮春獵?”林悅想了下道“這麽有趣的事,我自然是要參加的。不過不知道太子想讓我以什麽身份參加這次春獵?”

“那林公子想以什麽身份參加?”齊染客客氣氣的詢問道,一副你想要什麽身份,我就給你什麽身份的模樣。

林悅認真的想了一會兒,攤手一笑道“想來想去也沒什麽身份,還是以我自己的身份去吧。反正目前以我這身體素質,到了也不能圍獵,只有觀看和睡覺的份兒。”

齊染漫不經心的嗯了聲,落山行宮春獵是每年都會舉行的盛事,上輩子這個時候他因為多吃了幾口梅妃送來的點心沒有參加成。而這次,他一定要參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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