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殡儀館全年無休

殡儀館全年無休

閻焱回到地府帶走了逢風生，兩人回到殡儀館，在兩人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争取下，閻焱終于獲得三天的國慶假期，她得以前往村子。臨行前，閻焱對逢風生說：“方正浩妻女的事交給你了，如本王逾期沒有回來繼續幫我瞞着，其餘有什麽事只要通過玉佩找本王。”

她有些想要吐槽，這份工作當初是‘專業對口’才選擇的，可沒想到全年無休，連十月一日都不放假。細想一番她就釋然了，畢竟死亡也不會放假。

楚江王給的卷宗上只寫明了有多少女孩遇害，誰是兇手，并沒有具體的犯案過程。因此閻焱需要自己挖掘，她需要從中尋得解決這一現象的方法。

将所有人販子殺死？這個方法是不可行的，一來，作為閻王她無法對凡人出手，生死有命，她不可以違背規則将人強行帶走。二來，如若她用了大量法力，殺了人，天庭記錄會在案。如此這般以後天庭對地府便又多了個把柄。

閻焱一個轉身跨了千裏尋得深山之中的未村。這裏一片欣欣向榮的模樣，女人飼養雞鴨，男人驅趕牛羊，老人坐在茅草屋前做活，孩子在一旁玩耍。這裏竟然給了她一種溫馨的感覺，每個人路過彼此都會報以笑顏熱情問候，一片祥和。

這一次閻焱沒有直接進去，她選擇暗中觀察。第一天，無事發生，村子裏仍然是男耕女織其樂融融。又過了一天，她觀察到中午都沒有看到任何可疑之處，她心中有些着急。好巧不巧一輛灰塵撲撲的面包車從遠處羊腸小路上駛來。

閻焱看去，不知是連續兩天的觀察讓她看錯了，她依稀看到車內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車停在村口，一個面容和善的胖男人下來，跟随他身後的是三個衣着各不相同的女人，最小的年紀和閻焱差不多大。

閻焱仔細用法力暗中探究一番車上的四人，并沒有什麽問題，她才放寬心，她們中并沒有鬼。雖然她沒了生死眼，但也無妨法力探查低級鬼怪也是可以的。

她決定附身年紀相仿的女孩身上。一筆可惡的交易已經敲響，她附身反而可以時刻保護這個女孩。

胖男人臉上的肉擠兌在一起，他笑嘻嘻地對三個女孩招手，“來啊，這裏的村子有草藥。我和村長說過了，你們在這裏放心采。”

閻焱身邊的兩個女人過去了，胖男人見閻焱不動，他邁着步子到閻焱面前，他用一只豬蹄樣的肥手握住閻焱雙手不停摸索，他樂呵呵地安慰似的說：“紅丫頭別怕，你采到靈芝就能給你奶奶治病了。”

村口早就圍滿了村民，他們面帶樸實笑容看着三個女孩。随着胖男人跟閻焱說話，村民的視線也不可察覺地移到她身上。在衆人灼熱的目光下，閻焱邁出一步走向村內，随着她走過村口，剛才的視線全部消散，又變成其樂融融的氛圍。

胖男人對着村長道聲不是，“這孩子就是內向。”被叫做村長的黑瘦老人掃一眼三人，他點點頭。下一刻一群熱情的婦人拉着三人就往村子深處走。男人們彼此唠嗑說話，與此同時他們默默地圍成一個圈子把胖男人和女人們隔開。

不一會，胖男人從男人們砌成的人牆中擠出，他笑得更開心了，臉上油光發亮的。他對三人說：“村長說請我們吃午飯，吃飽了我們就去山上采藥啊。”閻焱睨了一眼男人褲子的口袋，裏面露出了幾點紅。看那鼓鼓囊囊的模樣，閻焱暗忖：看來這三位姑娘讓他得了不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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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采藥一些都在穩步進行，村民們沒有什麽異樣。女人們教她們怎麽采藥，男人們在前開路，在後保護。

月色降臨，女人們端來稠密香甜的白粥，在她們殷切地注視下，三人喝下肚。兩個女孩逐漸搖搖晃晃，閻焱心中了然她也該假裝暈倒。幾個男人手腳不幹淨地将三個女孩抱到床上休息。

夜深了，閻焱躺在床上，周邊傳來兩道均勻的呼吸聲，其餘兩人喝了迷藥正酣睡着。

紙窗外忽隐忽現白色亮光，緊接着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閻焱聽聲音辨出有七個人，村長、其他三個男人以及三個女人。他們的話題是：這三個女孩怎麽分。顯然他們不擔心被下了藥的女孩會聽到對話。

一個沙啞的男聲：“我兒老大不小，這次的妮子得分我兒一個。”

另一公雞嗓啐道：“又是你兒子，上次娶了個媳婦新婚夜自殺了，想想都晦氣，你還好意思說？”

外面的空氣凝了一瞬，兩人似乎要吵架。

村長悠悠地開口：“還是老規矩，誰家給錢多誰帶走人。”

閻焱看到案宗上說這個村子買賣的模式是：面包車司機去各地騙女孩來山裏，村長出錢從司機處買來。然後村子就會像個拍賣場，女孩們是商品，誰給的錢多誰就帶走人。他們覺得拍賣會“公平公正，透明公開”。

窗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閻焱脫離了女孩的身子，她以靈魂狀态出了門，她飄在一邊俯視衆人。一個蠟黃臉色的老婦人彎腰透過紙窗的縫隙，在月色下細細挑選裏面的女孩。

看了良久，她轉身走到一個男人身邊，“來看看，這個閨女長得真俊，就她吧。”男人沒有回應，他推開紙窗看向內裏，女人指給他看。順着女人的手指，閻焱看到她指的正是閻焱俯身的那個女孩‘紅丫頭’。看到女孩精致的臉蛋後，男人認可地點點頭。

兩人走到村長面前直接塞了五千塊錢，村長滿是皺紋的臉上笑了，他們一拍即合，‘紅丫頭’就這麽被賣給了這對老人。

第二天醒來，女孩們不見了胖男人，她們都慌了。其他兩人竊竊私語，閻焱安靜地坐在床腳一言不發。

老舊的破木門‘吱呀’一聲被打開，閻焱擡眼，來者是昨晚的那對老夫妻，他們笑嘻嘻地走到閻焱身邊，“妮子跟我們走吧。”

閻焱不答。

他們又說：“我們去采靈芝啊。”

見閻焱不回。兩人面面相觑耳語一番，盡管聲音不大，但是輕易地躲過除閻焱外兩人的耳朵。閻焱清晰地聽到他們說：“這妮子俊是俊，但是這性子太怪了。”

說完了話，他們再次挂上笑容笑眯眯地來請閻焱走，說是請不如說是連拖帶拉地拽着閻焱。另外兩個女人看到這副樣子吓得臉慘白，年輕一點的那個女孩上前就要拽回閻焱，她問：“張胖子呢？”

拉扯着閻焱的婦人回：“你們再等等，老王他們家遲了，馬上帶他兩個兒子帶你們走。”這話沒有安慰到兩人，反而這詭異的話讓她們更加害怕，年輕的女孩不由得打了個顫，年長的更是低下頭神情難以揣摩。

她們心中唯一的希望也消失了，她們明白自己被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