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他們白天累，晚上睡得死
“他們白天累，晚上睡得死。”
鬼村一事後，閻焱無事，天庭和地府十分默契地維持以前的制衡狀态，雙方沒有撕破臉皮。盡管如此閻焱仍需要加倍小心，不能走錯一步讓玉帝有了把柄。
現如今閻焱已然拆去繃帶，身上被孟婆捶打用于掩人耳目的傷已經痊愈。
自上次和炎見面之後，閻焱總想着去找她，她看起來元氣大傷。為了低調，閻焱斂去所有氣息裝成一個普通人和花落顏在未村山腳下的村子裏四處打聽。
回想上次炎俯身時所說的話，那紅曦和楊茗月家應當在附近，兩鬼一路打聽終于抓住一絲消息。
村民扛着鋤頭，肩上的灰毛巾擦拭臉上汗珠，他指了指村口坐着的那位紅衣女孩。
“你要找的那個丫頭就是她。”臨走他似乎想起什麽轉頭對兩鬼說：“天快黑了，你們快些離開，晚上村子裏不太平，都失蹤了好些人了。”與此同時他黑皺的食指向昏黃的天空。
閻焱連聲謝着應了，身邊的花落顏聽到這裏不安全立刻抓緊閻焱的手将她向身邊拉近一些。
閻焱與她十指相扣笑着搖頭，她伸手指向村口的紅衣女孩。
順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女人走到女孩身邊，兩人似乎交談一番，而後女人有些遲疑地走開。
又過了一會來了一個男人，他腳步不穩，手裏拿着半瓶酒在晃動。他踉跄着走到女孩身邊，伸出手要抓女孩，女孩也不躲只是呆呆地坐着。
見狀花落顏就要上前制止這個騷擾女孩的男人，閻焱拉住她，說：“再等等。”
就在疑惑中，男人突然倒地沒了聲音，只有胸口在輕微浮動。從始至終女孩的視線都沒有落在男人身上。
對上花落顏不解的神情，閻焱寬慰她，“那個男人只是睡着了，看樣子他還不夠壞，炎不想吃他。”說完她拉着花落顏向村子裏走。
循着紅曦身體氣味加上炎力量不穩外洩的法力，閻焱很快就找到了一間茅草屋前，她十分有禮貌地敲了門并靜靜等待。
門開了，一位老婆婆站在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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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焱剛欲搬出想好的一套措辭，誰曾想老人愣愣地看着她，不說話也不動。
“你好？”
聽到閻焱的聲音老人才回過神，她側身将閻焱兩鬼迎進來，“進來吧。”
這麽容易就進去使得兩鬼面面相觑，花落顏握着閻焱的手先一步進入茅草屋，四處打量。
這個山腳下的小村子人丁稀少，房屋也是少有，這些房子都是茅草屋，仿佛風一吹便倒。屋內只有簡單的桌椅床鋪等陳設。門口潦草地挂着幾串辣椒和玉米，只在門外看一眼便能将整個房子一覽無餘。
她們進屋後，老人馬不停蹄地開始給她們倒水，拿出許多幹果。
閻焱有些不自在端坐在小板凳上，“老婆婆，你不問問我們來幹什麽的嗎？”
老人拉過一個凳子坐在閻焱對面，試探性地問：“你們是來找……紅曦那孩子的吧。”說着她看着外面的天，暮色逐漸降臨，她估摸着說：“快回家了，你們再等等。”
不一會門被一把推開發出“吱呀”響聲，與之而來的腳步聲只是響了兩下便停住了。屋內的人一起向門口看去，那村口的紅衣女孩此時站在門前一動不動。
半晌她才陰沉着一張稚嫩的臉蛋踱進來，她移到老婆婆身邊，老婆婆立刻給她拿過一張帶着軟墊的凳子，她坐在矮凳上跷起二郎腿仿佛坐在一個寶座上。
加了一個軟墊的矮凳仿佛讓‘紅曦’坐在了高處，她俯視面前兩鬼毫不客氣地說：“離開這裏。”
閻焱笑笑，“不是吧，才多久不見就對我這麽冷淡了？”
紅曦體內的炎出奇的冷漠，她也不發瘋一臉平靜地對閻焱說：“走開，我沒有閑工夫理你。”
閻焱：“你不是剛從村口回來，我都看見了。應該有些空閑時間，我們好好聊聊。”
聽到這番話，炎撞翻了矮桌，桌上的幹果灑了一地。紅曦小小的身體把整只手臂伸直了才能扼住閻焱的喉嚨，她湊到閻焱耳邊低語：“不要說不該說的話。”
一邊的花落顏放下手中的花生，一把手槍已經從她手中凝成，閻焱對着她擺擺手。
閻焱對着炎一字一頓地說：“抱歉，是我的錯。”
盡管如此，炎還是揪着她的衣領不松手，一邊的老婆婆反倒上來按着她的手，“這是怎麽了？你們兩個好好相處……”
炎很聽話地松開閻焱，但依舊惡狠狠的死盯着她，她對老婆婆說：“出去，這裏沒你事。”
老婆婆松開手，像受驚的老馬，她小心翼翼地問：“誰欺負你了？怎麽今天這麽不高興？”
“誰敢欺負我，我欺負別人還差不多。你不要管，快離開。”
一邊的閻焱笑着勸說：“奶奶不用擔心，我們是朋友。”她理了理自己的粉色襯衣對花落顏說：“落顏你也出去陪着奶奶吧。”
花落顏依言照做扶着老人出了木門。
屋內只留兩鬼，閻焱沒了笑容正色對‘紅曦’說：“你也感受到了，你這邊的鬼怪越來越多，從進村的那一刻我便感覺到許多鬼怪向這裏湧來。你在村子外布置的結界完全受不住，這個結界遠不如上次保護落顏父母的那個，你真的受了很重的傷，你被天雷打中了？”
炎依舊冷漠，“與你無關。”
閻焱也不惱她這副臭臉，繼續說：“就算不是為了你，你也必須跟王走。你這麽多年殺了那麽多人和鬼，外面的哪一個鬼怪不和你有仇，你留在這裏會害了村子裏的人。”
說着她瞥了眼窗外說話的一人一鬼，幽幽地問：“你很喜歡這個老婆婆對吧？”炎沉默，閻焱繼續說：“為了保護她你必須離開，你會帶給她危險，現在的你已經沒有辦法保護好她。”
正說着，屋外傳來一聲槍響，聞聲屋內兩鬼立刻沖了出去。
只見外面黑壓壓的一片無可名狀之物，是醜陋不堪的各種怪物。花落顏雙手持槍将老婆婆護在身後。
炎上前要拉老婆婆回屋子，“不要出來。”
閻焱來到花落延身側，她轉頭對炎說：“你也進去，你的傷還沒好。”
花落顏轉頭對閻焱說：“大王你也進去，這裏有我。”
話音剛落，兩聲答應重合在一起。
閻焱和花落顏看着另外一聲的主人，“？”
炎扶着老婆婆就要進屋，“顯而易見我身體沒好，我可以強上，但是紅曦撐不住。”
不遠處的怪物發出一聲嘶吼，緊接着天邊黑壓壓地又來了一大片怪物。花落顏看着如山如海的怪潮，她有些汗顏，“我可以是可以，但是能借點法力嗎？我的法力凝結而成的子彈對付這些遠遠不夠。還有，有沒有什麽東西能給我加個防禦力，我高攻紙防……”
閻焱、炎：“法力好說。”她們各伸出一只手，閻焱與花落顏是十指相扣，炎與她食指相抵。
“傳個法力有必要這樣嗎？”炎看着她們十指相扣發出疑問。
閻焱幹咳一聲喚出涅槃之火，“涅槃你好生護着落顏。”
兩鬼和一人快速進屋湊在小窗邊看。只見全副武裝的花落顏手持雙槍原地站定，随着一聲又一聲槍響，蠕動的怪潮變成一潭死水倒在她的不遠處。
閻焱及時帶上随身攜帶的墨鏡，這一閃一閃的幽綠色光太多了她的眼睛還是有些受不了。她問：“村子裏的其他人沒事吧。”
炎：“他們白天累，晚上睡得死。”
閻焱：“……”
外面槍聲如雨點一樣密集，他們還沉浸在夢鄉，這已經不是睡得死的問題吧。
炎反過來問她：“不考慮帶回你的眼睛嗎？”
閻焱：“這樣挺好的。”
炎：“好？你現在甚至看不見我本來模樣，沒有墨鏡你甚至不能直視亮光。”
閻焱目不轉睛地盯着花落顏奮力殺敵的背影，“你有什麽好看的，想看了我照照鏡子不就好了。”
談話間花落顏的槍支已經熄火，外面的黑潮不再湧動。閻焱立刻開門将花落顏迎了回來。
“累了吧，進去和老奶奶休息一會吧，我們兩個再聊聊天。”
花落顏疲憊地睨了一眼紅曦稚嫩的臉龐，應了聲轉身進去。
炎看着外面一片安靜的空地，所有的怪物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她一個幽冥鬼火甩了過去，所有鬼怪即刻焚燒殆盡，連個渣都不剩.
“不要讓你的守衛這麽高調，天庭一直在看着我們，我猜他們要來了。你們快點走，別暴露我。”
說着她轉身進了屋裏，閻焱也跟着進去，突然一股亮光閃到她的眼睛，下一刻她條件反射地閉上雙眼。
不等睜眼，炎對她說：“睜眼，看這是誰。”
她胸前的玉佩投出一個令她安心的背影：他白淨面孔，皺紋叢生，一身素衣。
閻焱驚呼：“父王！你怎麽從我的玉佩裏出來了？呃，還有你怎麽穿得這麽樸素？”說話間她瞥到了一邊的老婆婆，她慌忙說：“這裏還有凡人！你怎麽能出現？”
老婆婆看着閻羅王癡癡地一動不動，就像剛見到閻焱時的模樣，那雙污濁的眼睛更加混沌。
炎先一步站在奶奶身前，警惕地看着她們，“不要妄想用什麽遺忘記憶的法子，她年紀大身體吃不消。老頭你可真是找事。”
老閻王笑嘻嘻地彎腰看向炎：“哎呀，小炎也在啊，好好好。”與此同時，他睨了身邊的老人一眼便立刻移開視線。
“父王你怎麽了？”閻焱對父親的行為感到疑惑。
老閻王擦了擦眼角濁淚，感慨道：“看見你們兩個孩子聚在一起，我們一家相見，爹開心！”
閻焱點點頭，“如果娘也在就好了。”話音剛落，場面一片寂靜。
老閻王率先打破死寂，“好了好了說正事啊，你的這枚玉佩就是你爹我的信物。好了現在十王信物全了。”
感受着身上的十王信物，閻焱捏着玉佩大喜過望，“我要去天庭。”
與此同時屋外傳來一聲巨響，一位神仙高調地落地，他威嚴又一絲不茍的聲音傳來，“請随我上天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