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天庭竟然還有二郎真君這般的神仙
“天庭竟然還有二郎真君這般的神仙。”
塵霧散去,一人容貌俊雅,額間有豎有一目,身披黃衣,手持三尖兩刃刀筆直站立。
見了閻焱他微微欠身以表禮節,一絲不茍的聲音響起:“請。”待再次直起身子那第三只眼睛突然一眨,二郎神看去,他皺着濃眉問:“還有何人在此?”
話音剛落閻焱攜着花落顏從茅屋中走出。閻焱扯着笑答:“還有兩位普通凡人。”
越過兩鬼肩膀看去,二郎神雙眉豎起,額間那豎眸死死盯住屋內的陰影。場面一時間靜得可怕,閻焱不由得擔憂起來屋內的炎是否能躲過一劫。
良久那炯炯有神的豎目合上,二郎神收回視線,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你等一家齊聚,吾方才多有叨擾。”說着他引着身後的兩個天兵側開身子為閻焱讓出一條路。
閻焱攜着花落顏雲裏霧裏地随着他們來到南天門。一路上她仍在思考二郎神的話。
前面的神突然停下,若非身側花落顏及時拉住出神的閻焱,她一定會撞上二郎神的金甲磕破頭。
兩名天兵立于南天門兩側微微欠身,二郎神半側過身子道:“請。”
閻焱故作猶豫不決狀,她睨了眼南天門邊那熟悉的石碑問:“本王真能進?”
二郎神不明所以直接回:“自然。”
爾後閻焱看向那兩個天兵,“本王身邊的這位也能進?”
這兩位便是當初不讓逢風生進去、狗仗人勢的天兵。
他們也知閻焱是故意說的,也知道這一位與先前那位衣衫褴褛的人類女人不同,從閻王與她十指相扣便能看出些端倪。
思來想去,冒犯這位黑色長發女鬼絕對不是明智之舉。他們畢恭畢敬地,行禮的幅度更大了些,“兩位請。”這時二郎神在一邊附和着,“我等沒有任何理由拒絕二位。”
閻焱感嘆,“天庭竟然還有二郎真君這般的神仙。”她還以為天庭全都是些唯利是圖,見風使舵的奸佞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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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神沒聽懂她的話外之意,他解釋道:“吾下凡治水已有好些時日,自然與天庭格格不入。”他接着說,“聽聞那位以花為命溺水而死的女子在閻王大人的幫助下得以解脫,實在是萬分感謝。”
閻焱疑惑,“你說木槿?這是本王職責所在。”
二郎神有些愧意,“說來慚愧,若不是吾治水不力,那凡人女子本能有一線生機……”
正說着,玉帝衰老的聲音從天邊雲上金碧輝煌寶殿飄來,“賢侄你方才受到鬼怪攻擊可有受傷?這些鬼怪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閻焱對着靈霄寶殿微微行禮,“我就不進去了,可不能讓您破了規矩。”她起身又深深一鞠躬,“多謝您挂念。”
她表面笑嘻嘻的內心已經罵罵咧咧的:這老兒又在裝模作樣。未村的時候真該跟着別星星多學點罵人的話,本王現在竟然找不到一句合适的髒話來罵這老兒。
等等,她好像會一句‘傻逼’,正想着她又在心中默默罵了幾聲。
“賢侄你這位夫人手中所持為何物?竟有這般威力滅了鬼群?”
閻焱扯起嘴角,滿面春風洋溢,“此物是人間熱武器,相當厲害。以我之拙見為了抵禦惡鬼此物理應推廣。”
玉帝飄飄然的聲音傳來,“言之有理。”
一番寒暄過後,閻焱成功從天庭脫身。
二郎神一路将兩鬼送下凡間,閻焱思慮再三還是開口詢問,“你方才看見了她為何不說?”
世間有什麽鬼怪能逃得過二郎神的額間神眼,這神眼較閻焱的生死眼有過之而無不及,唯一不相似之處便是生死眼能斷生死。炎就算控制氣息再強大她也躲不掉這神眼,更何況她已經身負重傷氣息不穩。
二郎神開口,“吾曾聽聞你的事跡,炎為閻王感性,又因誕生十年間殺千人故得千面。此鬼斷不可留,待吾抓到必将她所犯罪孽一一判罰。”
閻焱疑惑,“那你為何不抓?”
二郎神搖頭,“乘人之危非君子,況且吾說了你等一家團聚吾自不會打擾。”
他這一解釋反而讓閻焱變得更加疑惑,她從事之中都不明白“一家團聚”是何種意思。
她不願意深究轉身要走,走了沒兩步她又側過身子問:“真君可認識我?”
二郎神常年緊皺的眉頭微微一松,“這是何意?”
閻焱望天不語,二郎神見她這副模樣明白她的擔憂,地府與天庭的關系一向僵硬,什麽話都不能輕易言說。他寬慰道:“玉帝此時應當集衆神一同探讨這位姑娘的熱武器,閻王大人說無妨。”
閻焱不知從哪拿出一條白绫系于雙眸之上,白绫遮眼一剎她眼眸微顫,時至今日她仍然害怕雙眸受到一絲一毫傷害。
她的身形正在變幻,身子像縮了水的海綿,發絲卻似浸水的海綿還是瘋長直垂腰間,發絲淩亂如海帶般打卷随意散落于一身寬松粉衣之上。而這粉衣褪色嚴重已然變成一件素衣。有紅褐色斑點,大小不一,深淺不一,零零散散遍布其上。
驚慌,吃驚聚集在另外兩位面上,這斑斑點點的可不就是幹涸的血液!閻焱身上的變化還在繼續,忽然長出一個散發黃光的金箍懸浮着緊束她的雙手。
閻焱聲音有些沙啞低沉,她問:“真君可還記得我?”
看着這張稚嫩發灰滿是血跡的臉龐,二郎神愣住,雙眉終于松開,他猶豫不決地問:“你是一百年前的那個孩子?”
待對方認出後,閻焱立刻褪去這些回歸自己本來模樣。她擡頭望天幽幽地開口,“一百年前地府一幼女觸犯禁忌遭囚二十年,你還記得她犯的禁忌為何?”
二郎神開口要答,下一刻他閉了口,幾番思索他竟然記不得什麽罪,再苦思一番,他不是不記得,而是這個罪名從一開就是莫須有的!
看着二郎神臉上神情從驚訝到沉思再到皺眉,閻焱道:“看來真君已經知曉。本王先行離去。”
……
二郎神緊蹙眉頭,愁容滿面地回到天庭。南天門前,玉帝憤怒的聲音傳來,“混賬東西,上一次如果不是他們保你,朕怎麽會讓你安穩地繼續活着!”忽而聲音顫抖玉帝發出陣陣低笑,“對對,她一定是還想回天牢裏待着。”
幾欲癫狂的玉帝直起身子迎面對上緩步走來的二郎神,他似乎抓到了救星一般,他面容扭曲神色駭人,“二郎啊快幫朕把那混賬帶回來,打入天牢,把她打入天牢永世不得超生!還要用什麽熱武器?真是反了她了,她就是要朕死!地府這些蟲豸一天到晚都在觊觎朕的權力!”
他頭上的冠冕險些落地,他甩動黃袍像是個醉酒之人指着地面開始痛罵,“多讓人寒心的丫頭,小時候用她那狗屁生死眼說,說朕命不久矣,活不過一百年?”他揮舞起衣袖,寬松的袖口仿佛可以吞吐整個天地。
“現已有一百一十年,朕還活着!什麽千年難得一見天才都是放屁!什麽愛戴子民,為凡人兢兢業業!都是屁!一群管理鬼魂的談什麽高貴,天天和死亡接觸晦氣!還有愚昧凡人供奉?”緊接着他重重地啐了一口。
“若不是後來供奉了朕,朕真想一道天雷落在那村子裏……”
殿上神仙散的散走的走,他們絲毫不在乎玉帝發瘋,反而司空見慣又毫不意外。金碧輝煌的大殿之下只留被死死抓住的二郎神以及抓住他的玉帝。
“二郎去把卞城王和五官王,還有千面鬼。”說着他揉着腦袋,緊皺眉眼,“還有那個白無常謝必安……把他們和閻焱一起帶過來,對了還有老閻王把他從天牢裏帶出來。一個兩個的都想死,朕就送送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