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我們小憂真會預言?
【30】我們小憂真會預言?
“毛嬸和他兒子?”沈憂眼巴巴地跟上司白榆,攥着他的衣角走在他後面,“哥哥,他們還活着嗎?”
“心中有愛,萬物都會活在你的心裏。”司白榆拍了拍沈憂的頭,從衣架上拿了一件外套,“走吧憨憨,去見見我們的……老顧客。”
公安局李隊辦公室——
李隊站在飲水機前泡茶,他比起之前,眼下有了淡淡的黑眼圈,走路時也不再穩健,搖搖晃晃時而還會往前趔趄。
除了司白榆外,辦公室內還站着其他幾位著名偵探,他們見到李隊的狀态後都不約而同往旁邊挪了挪,轉着眼珠子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反倒沙發上的沈憂一雙秀眉緊蹙,觑着李隊熱心腸地提醒:“李叔叔,要注意休息哦。”
李隊蹒跚地走到辦公桌前,他意外地看了沈憂一眼,似是沒料到小家夥會關心自己。
他從抽屜中取出一份資料,一手拿着資料一手扶着腰倚在桌旁,從桌上順過眼鏡戴上說:“除了司白榆是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過來的,其他幾位都是有工作方面的請求。”
李隊頓了頓掃視在場所有人,希望有人催促自己繼續說,但看了一圈發現大家都心不在焉後,含着怒氣咳咳問:“你們聽過入夢散嗎?”
沒有人回應,甚至有人百無聊賴地扣紐扣玩。
如此堂而皇之的無視讓李隊額頭上的青筋爆起,他甩了甩資料,甩出一陣噼裏啪啦的聲音,成功讓一群人回過神。
“怎麽了小老頭?”司白榆撐着頭躺在沙發上,朝李隊點了點下巴。
“無禮!荒唐!成何體統!”李隊中氣十足地三連罵後氣喘籲籲地錘了錘後腰,咳了兩聲清痰,指着司白榆點名,“你,站起來!”
司白榆笑容漸漸消失,故作驚訝地指着自己:“我嗎?”
“對!”李隊點頭。
Advertisement
他心想自己雖然無法處理其他人,但處理司白榆這個小地痞綽綽有餘,先來個殺雞儆猴,之後談起工作來也順利許多。
但司白榆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他攤了攤手,直接拒絕李隊,不給他丁點面子:“我拒絕回答,李小老頭兒。”
他還變本加厲地加了兒化音,氣得李隊吹胡子瞪眼。
其實這不怪司白榆和其他偵探,他們說得好聽是偵探,說得不好聽就是商人,只是交換貨物的方式不一樣罷了。
這好比你和商人談感情,可商人卻眼裏只有錢,難道這你能怪商人絕情嗎?只能自認倒黴談錯了對象。
李隊總是打着為民服務的口號克扣工資,每回都是天價工資做誘餌,最後一頓亂扣,到手只有幾千甚至幾百。
有這個閑工夫,他們大可以接一個正常的單子,賺個幾萬塊錢了。
在氣氛焦灼之際,沙發上一直搖頭晃腦的沈憂突然舉起手,嘿嘿笑着說:“我知道入夢散是什麽哦。”
李隊聞言驚訝地看向沈憂,見他滿臉認真之色,遲疑地選擇相信:“既然你知道……那你說說是什麽?”
他沒抱有希望,但看小家夥信心滿滿,不禁産生了幾分期待,萬一……萬一面前這個小孩真知道什麽呢。
只見沈憂氣勢洶洶地起身,眨了眨眼嘴角一翹,伸出一根手指比劃說:“入夢散嘛,顧名思義,就是可以入夢的傘!”
他說得抑揚頓挫,在場所有人為之震撼,足足愣了半分鐘沒反應過來。
旁邊的司白榆向沈憂投去危險的目光,他眼睛眯了眯,擡手直接一個爆栗:“蠢貨,不知道你吱什麽聲!”
沈憂抱着陣痛的頭難以置信地望着司白榆,咽了咽唾沫小聲反駁:“如果我不吭聲,李叔叔多尴尬呀!”
“難道就你長嘴了?”
兩人據理力争,誰也不讓誰。
一旁的李隊尴尬寫在臉上,他卷了卷資料擡腕看了眼表,意識到時間浪費了大半,踢了踢桌角喊道:“夠了,安靜!”
“哼!”沈憂掐着腰背過身,捂着耳朵準備置身事外。
司白榆見狀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他閉上眼往後仰了仰,也準備當個聾啞人。
“各位,我相信大家都聽說過上幾周爛尾樓的案子,在現場門的位置,我們發現了一些白色粉末。”李隊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白色透明塑料袋,他把它往衆人面前晃了一圈,“術業有專攻,這個粉末的生産者我們已經查到了,名叫離氿,是一家人偶公司的老板。”
聽見父親的名字,沈憂一個鯉魚打挺,旁邊的司白榆也慢悠悠睜開了眼。
“司白榆,一會兒我把具體資料傳到你手機上,你負責打探消息,其他人負責追蹤。”李隊安排得頭頭是道,甩着資料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司白榆聞言不樂意了,他最讨厭別人安排自己,蹙着眉潑冷水:“我可沒同意。”
“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麽,這回我不會再克扣你們的錢,上面撥款了足夠的資金,夠你們分了。”李隊把手裏厚厚的紙質資料撕成幾份,交到每個人手中,“工資等事成之後再談,等會兒我再把電子資料發到你們手機裏。”
司白榆看了眼資料,反手扔進垃圾桶裏,聲音冰冷,一字一頓道:“我說了,我不同意!”
李隊從垃圾桶裏撿起資料,甩幹淨後遞給司白榆,扶了扶眼鏡說:“拒絕無效,你現在可是有案底的人,如果你接下來戴罪立功,我可以勸說上面從輕處理。”
司白榆打開李隊的手,站起身牽着沈憂退到門前:“去你媽的從輕處理,我真想逃避法律你們任何人都抓不住我!”
他說完奪門而出,李隊伸出手欲阻攔,但下一刻,就發現其他偵探也受到鼓舞般放下資料相繼離開。
不過眨眼間,原本人滿為患的辦公室就變得只剩李隊孤零零一人。
“哈……”李隊一拳砸在辦公桌上,手中薄薄的資料被他攥成一團,他擡起頭,眼睛紅得滴血,“該死的人偶師!”
——
司白榆出了李隊辦公室後并沒有立即離開,他答應前來的主要原因是毛嬸母子,所以沒有見到他們之前,他是不會輕易離開的。
夏止出完勤後第一時間便是找到司白榆,他給了沈憂自己買的糖果,然後帶着兩人前往自己的辦公室。
“他們的屍體已經運往殡儀館了,一會兒我直接給你們看特寫照片。”夏止一邊說一邊給旁邊同事點頭打招呼,然後摸出鑰匙打開自己的辦公室門,“進來吧,随便坐。”
沈憂滿腦子都是夏止話裏的“屍體”二字,他呆愣愣地坐在椅子上,手握着扶手失神:“叔叔,他們是怎麽死的?”
夏止笑了笑沒急着回答,他坐在筆記本前調出照片,面色嚴肅了幾分扭過屏幕:“毛嬸死于虐殺,她身上有多處受傷,皮膚表面有硫酸侵蝕過的痕跡,包括體內也殘留有腐蝕性藥物。”
沈憂心髒怦怦跳,他撲進司白榆懷裏扭了扭,難以置信地捂住眼睛。
原來……原來夢境是真的!毛嬸真的找過他!
“至于毛嬸的兒子,我們發現的時候,他正懸挂在203客廳的房樑上,經過屍檢,我們在他肚子上發現了一道長約10公分的裂口,裏面塞滿了錢幣,錢幣中有一個紙條……”夏止的話戛然而止,他如有難言之隐般擡頭欲言又止地看向司白榆。
司白榆閉上眼,颔首:“繼續,我不介意。”
夏止嘆了口氣,滑動鼠标翻到最後一張照片,把筆記本遞給司白榆:“你自己看吧。”
司白榆沒有接筆記本,他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輕輕瞥了一眼——在筆記本上,正有一張被紅色液體浸染的不規則紙條,在紙條正中央,有幾個已經模糊的黑筆字,上面扭扭曲曲地寫道:給司白榆的禮物。
“給我的禮物?”司白榆起了興致,他傾了傾身想看個仔細,結果一個不注意把懷裏的沈憂給抖了下去。
沈憂在地上滾了幾圈,摸着屁股眼眸濕潤。
“瞧你那嬌氣樣,眼睛這麽快就起霧了?”司白榆起身走到沈憂面前,彎腰刮了刮他的鼻子,“這麽嬌氣,難怪你父親不要你了。”
沈憂的傷心處被戳中,撇了撇嘴不高興地別開臉。
“小朋友難免嬌氣一些。”夏止不滿司白榆的話,出聲替沈憂說話。
司白榆瞥了夏止一眼,笑了笑沒有搭話。
沈憂爬起身繞過司白榆走到椅子前,他嘿咻着跳上椅子,揉了揉眼睛看向筆記本裏的照片。
只一眼,他便認出這是他父親的字跡。
他的父親是一個秀隽的美人,但卻寫得一手人見嫌的鬼畫符。
“怎麽了小憂?”夏止收起筆記本電腦,見沈憂仍然擡着頭深思,不禁出聲問,“你是想起了什麽嗎?”
“沒有。”沈憂搖頭,“我沒有想起任何事。”
“我記得之前你問過我,如果有一堆肉球球我會如何看待。”司白榆走到夏止背後,靠着辦公桌伸手移動着鼠标,調回毛至遠的照片笑說,“小憂,你難道真會未蔔先知?連毛嬸兒子的死法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