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有人在跟蹤他

【33】有人在跟蹤他

當沈憂醒來時,發現自己仍身處昏迷前的地牢,溫度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回升的,地上結冰的水灘早已化開,往稍低的門口流去。

原先清洗手術器械的女人和白大褂消失不見,整個房間空無一人,靜悄悄的死寂異常。

沈憂動了動酸痛的手腕,發現束縛自己的皮帶不翼而飛,它原本的位置由繃帶取代,被女人用針劃傷的地方還貼上了創可貼。

他摸了摸自己手上的草莓創可貼,不太明白目前的情況。

難道這是女人設的圈套,想要釣魚執法?

沈憂從椅子上起身,他走到門前敲了敲,見沒有動靜後直接推開。

地牢外的走廊有點類似中世紀地道,逼仄只能容納兩人并行通過,周圍的牆壁已經風化,衣服每蹭一下就會落下一大片沙土。

沈憂每走兩米就會看見一個微型攝像頭,它們反射的紅光映在地面水漬上,無形中給人帶來壓迫感。

“我可不是故意逃走的……是你們自己看守不到位!”沈憂一邊走一邊嘟嘟囔囔自訴清白,嘴上膽怯禮貌,心中已經勾畫出自己拳打腳踢沖出地牢的場景。

他自信地覺得自己可以靠實力沖出地牢,成功到達地面,但他自我認知過剩,識時務者地從地上撿了一根鐵棍,橫在身前自保。

沈憂穿過走廊後開始乘坐電梯上樓,他原本準備直接到一樓,但看見負二樓有紅色箭頭的标注後,就賤兮兮地按了一下。

來自人偶的賤性。

當電梯叮的一聲打開時,沈憂哆嗦了兩下走了出去。

負二樓由一間間類似儲藏室的房間構成,他一邊張望一邊前進,每路過一間都會停留兩秒觀察周圍的動靜,心想等會兒一有情況他就掉頭逃跑。

在路過一間貼有标志的房間時,沈憂小心翼翼地停下腳步。原因是他在裏面聽見了類似抓銅錢的聲音,叮叮當當的,還有沙啞低沉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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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緊閉着,沒有把手,沈憂用手扒了扒門縫,門紋絲不動。

所幸這扇門上方有個類似窗戶的透明擋板,只是離地面太高,差不多要一米六才能夠到。

沈憂現在最多一米三,讓他僅用蹦跳或者墊腳去夠擋板,簡直是天方夜譚。

可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

小家夥腦瓜子迅速運轉,他視線掃過兩邊堆積的小板凳,雖然不明白它們為什麽會堆在這裏,但以目前的情況看簡直是雪中送炭。

沈憂跑到小板凳前,它們的大小不一,這倒巧好合了他的意。

他蹑手蹑腳地把小板凳疊到門口,然後站在最上面踮腳往裏看。

只見目測六平的房間內,堆放着數不清的硬幣,它們和沙堆一樣堆成金字塔形,門口的地面也沒有逃過波及,躺着幾枚零星的硬幣。

在旁邊一個空曠處,一個男人用手将硬幣捧進旁邊的推車裏。他也不知道工作了多久,手上磨出一大片血,指縫的血液結了痂,手心和手背因為傷口的摩擦沒有辦法愈合,所以仍然有新鮮血液流出來。

男人上身穿着一件加長版藍色工裝衫,下身搭着一條普通西褲,不倫不類但不違和。

沈憂覺得男人的身形眼熟,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想,他故意搖動板凳發出輕輕的聲響,然後用手壓了壓呆毛,放下踮起的腳。

男人成功被聲音吸引,微微轉過了身。

沈憂瞪着杏眼看對方的臉,剛看見面具的那一刻,心中的失望到達頂點。

怎麽工作還戴面具啊……難不成是害怕自己帥到慘絕人寰的臉驚豔到硬幣嗎?

沈憂準備離開,但竟看見男人摘下臉上的面具,緩緩朝自己走來。

男人的五官隽秀溫和,舉止間也訴說着內斂,與溫柔的氣質相違和的是,他有一雙沒有瞳孔完全血紅的雙眼,眼底充斥着陰鸷和其他更加讓人恐懼的陰暗情緒。

沈憂睜大眼睛,是……是夢中的那個男人!

他吓得後退,結果步子邁太大直接摔在了地上,圈成一團在地上滾了幾圈,再停下時眼冒金星,吐着舌頭撅着屁股,在地上氣喘籲籲。

身後的門被從內打開了一條縫,門因為板凳的阻礙卡了兩下,之後直接被踢開。

板凳灑落了一地,沈憂吓得臉色蒼白,接近扭動着鑽進前面廢板凳裏,憑借自己嬌小的身體藏在兩張凳子中間。

男人出門後左顧右盼,眼睛警惕地眯起,自言自語道:“奇怪……人呢?”

他如果一低頭,就可以看見沈憂藏不住的小腿,但他沒有選擇低頭,而是直接回了房間。

“呼……”沈憂見狀長舒一口氣,拍着胸脯感嘆自己死裏逃生,但一擡頭,竟發現男人後腦勺還有一只眼睛。

那只眼睛位置偏下,正對着沈憂的位置,此時它正睜開着眼,直勾勾盯着緊張的沈憂。

沈憂吓得大腦空白,他慌張了一瞬,忽然又冷靜了下來。

他想他現在回地面也是九死一生,與其和上面的人拼個你死我活,不如留在這裏看看這個男人到底要幹什麽。

萬一真如夏止所說的,那些所謂的預言最後都要危及自己最重要的人,那他一定要阻止事情的發生。

他身邊最重要的人只有父親和司白榆,比起他這只微不足道的小人偶,他們的命更加可貴。

畢竟如司白榆所說的,他只值三塊錢,一個冰棍錢,冰棍最多留幾分鐘就會化掉,但他卻在他們手裏留了幾十甚至幾百年。

所以,可以得出一個結論——他是一根幸福的冰棍!

經過了短暫的心理疏導,沈憂的心境變得豁達,他藏在板凳裏默不作聲,心想只要男人沒有揭穿他,他就繼續偷窺。

之後一切如他所願,男人回到房間繼續搬運硬幣,沈憂大搖大擺走出板凳堆,借着門的縫隙偷偷看。

看了一會兒沒有任何收獲,厭倦地轉身離開。

在沈憂走後,男人停下手中的動作,他回頭神情複雜地望着門口,手緩緩摸向腰間的玫瑰。

“看見了……只是不舍……”他斂下眸子,蹲在地上撫摸自己的臉,“再多看我一會兒多好。”

——

沈憂在負二樓溜達了一會兒,他并不是全無收獲,他在最裏面發現了一間奇怪的房間。

那是一間除了自己的照片外空無一物的房間,牆上貼滿他的照片,有他笑時,有他哭時,更有他睡覺時。

沈憂覺得毛骨悚然,原因不是有人偷拍他,而是其中一張照片,是他剛走進負二樓的畫面。

他不清楚拍攝者是何人,但隐隐明白一直有東西在跟蹤自己。

難道……是之前的女人?

沈憂搖了搖頭,雖然他不記得那個女人,但直覺告訴他不是她,應該是某一個更加厲害的人物。

他一邊思考一邊在房間內踱步,他有些難過自己沒有帶照相機,不然可以将這些奇怪的東西全部拍下來,按照司白榆的聰明程度,他一定可以解答自己的困惑。

再不濟,還有夏止大叔。

看了一會兒,沈憂準備離開房間,在他即将跨過門檻的那一刻,身後的照片忽然紛紛脫落,露出藏着的那一面。

他一愣,回頭看向照片牆,發現上面竟然有司白榆的照片,片刻的猶豫後,他還是收回已經邁出的腿。

他一邊往回走一邊罵罵咧咧:“哼,別以為我是笨蛋不知道,肯定是你們故意給我看的!”

他才不是中對方的套,也不是想偷窺司白榆的過去,只是擔心司白榆而已,對,只是擔心他!

沈憂走回照片牆前,他看着地上自己灑落的照片,覺得可惜,大把地揣進兜裏。

拍得這麽好看,都貼窩窩裏!

把照片撿幹淨,沈憂才擡頭看向有關司白榆的照片。

照片的場景很美,一個黃昏下停滿白鴿的木橋,休閑裝的司白榆倚在橋欄邊閉着眼聽歌,手中拿着黑山羊面具,一切看起來那麽惬意又舒适。

但沈憂不高興,因為他注意到司白榆右手中指上的戒指,他雖然不聰明,但也明白這是代表名花有主,熱戀中的意思。

原來司白榆談過戀愛……他以為按照他的性格……

不過想想也是,司白榆長相這麽俊美,一定是從進入青春期開始就有一大把人追……這樣也好,不用像他一樣遭受孤獨的侵蝕,每天被人驅逐。

沈憂把照片撕下,想看看裏面還有什麽,結果無意間發現照片後面竟然還有備注。

上面模糊地寫道:從地上撿了一個戒指,順手送給了某個沾有銅臭味的家夥……嗯,這個蠢貨似乎還戴錯了位置。

沈憂斂眸,他覺得這個字體熟悉,但怎麽也想不起來。

心中酸溜溜的,莫名的不開心。

他把照片當線索揣進懷裏,繼續看其他照片。

之後的照片都比較平淡無奇,看拍攝角度似乎都是偷拍,但沈憂注意到司白榆在有意無意地面朝鏡頭配合拍攝者。

“戀愛的酸臭味。”沈憂嘀嘀咕咕着離開房間,一張小臉上寫滿不高興。

他回到電梯上了一樓,與他預想的不一樣,一樓并沒有看守,其實也不能說沒有看守……

沈憂看着地上躺着的屍體,蹲在地上喊了幾聲,皺了皺眉往大門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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