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康氏惡徒

康氏惡徒

從小被父母當作大家閨秀教導,即使父母都不在了,那些諄諄教誨言猶在耳。

身處困境,她确實想要隐忍與他周旋的,可柳溪亭的舉止,突破她的認知——想到剛才做的事,她就覺得羞恥,難以平息情緒。

她被當作獻媚的工具,也成了他随意欺辱的玩物——從來沒有過的難堪席卷內心。

知道自己的回答會激怒他,她怕死,但也不甘活得屈辱,垂下眼睫無奈道:“以您的身份,什麽樣的娘子求不到?小女子不願,指揮使又何以一再強人所難?”

越聽越心煩,柳溪亭手指微微用力,捏着下颌把她拎得也支起身子,梅映雪痛得呻\吟一聲,閉上眼睛等他發落。

柳溪亭壓着怒火,咬牙切齒道:“我強人所難?你怕是沒領教過真正的強人所難!敬酒不吃,有本事待會兒不要哭!”

他推了一把,梅映雪痛叫一聲跌回床上,脖頸險些被他推斷了。

揉着脖頸緩了一會兒,回過神來,發現床邊的燭火已被他吹熄,室內陷入昏暗,借着窗紙透進來的朦胧光影看過去,榻上已經沒了他的身影。

她似乎沒有聽到門窗響過?看看門窗都是緊閉的,屏息凝神,室內除了她的心跳聲,根本沒有多餘的聲音,不禁讓她懷疑,柳溪亭憑空消失了?

人是不可能憑空消失的!她睜大眼睛,驚恐地四下裏看,什麽也看不清。

她坐在榻上不動敢,也不敢叫,唯恐他突然從哪裏撲出來。

過了好大一會兒,室外的走廊上有輕微的腳步聲,還有極低地說話聲,若非她正警醒着,根本難以發現。

是柳溪亭?他真的出去了,現在又折回來,還帶了人來?

她不安地看着房門,不知待會兒他再進來,又有什麽手段對付她。

門外有一道男子的低沉聲音響起,“你們在這裏守着!”

梅映雪心神一凜,竟是康秉成的聲音,就在門外。

沒等她反應過來,房門被人從外邊輕輕推開,接着康秉成大步跨進來。

她的眼睛适應了黑暗,借着門口照進來的星月之輝,憑借來人的身量确認,就是之前總糾纏她的康秉文。

梅映雪又驚又怕,立刻想起柳溪亭在別院提醒過,那些拿她獻媚的人,不會放過她。鄭氏也承認,出主意的人,包括康秉成——他的來的目的,顯而易見。

康秉成很快發現她,先是一愣,接着吹亮火折子,照亮室內。

“醒了?”火光還在晃動,照出康秉成的臉忽明忽暗,笑容瘆人,“正好,省得本衙內叫醒你了。”

他走到床邊,去點燈臺上的蠟燭。

梅映雪看見他,一如既往只想跑。她飛快地跳下床,顧不上穿鞋,邊呼救,邊往門口跑。

康秉成帶來的幫手守在外邊,她還沒跑到門口,就看到一個人麻利地把門從外邊拉上了。

她打不開門,連聲喚凝雨和江辭,外邊的守着的人譏笑着,“小娘子就不要白費力氣了,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會來救你的,哈哈……”

梅映雪心慌地轉過身,康秉成已經走到她身邊,不容她反抗,擡手抓住她的肩頭,把她按在門板上。

“小娘子,省省吧。”康秉成嘲笑道,“那兩個都被我用迷香放倒了,用的量,足夠他們睡上六、七個時辰。等他們醒了……”

他後邊的話沒說出來,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盯着她,嘿嘿笑。

“你別亂來……”梅映雪竭力冷靜下來,“江辭可是皇城司的人。他是奉柳指揮使之命守在這裏,你若是敢亂來,柳溪亭不會放過你的!”

“柳溪亭?”康秉成頓時被激怒,咬牙帶恨,“叫得可真順口,賤人!跟姓柳的睡一回,睡出感情來了?你想着他,他可未必記着你,這會兒不知道正摟着哪個小娘子痛快呢,早把你忘了!”

這盆髒水潑的不夠高明,柳溪亭剛才就在這裏,負氣離開,哪裏有別的小娘子?

倒是康秉成這個出名的纨绔,經常出入煙花地。

梅映雪鄙夷地瞪他,反駁道:“你少胡說,他不是那樣的人!”

康秉成被氣笑,“喲,還維護上了?他是什麽樣的人,你清楚?”

梅映雪厭惡地皺皺眉頭,“放手!”

她想推開他的手臂,康秉成不放,兩個人拉扯起來。她不及康秉成力氣大,掙紮中被他強硬的按在桌子上。

康秉成一手按着她的肩,一手抓着她的胳膊,面露獰笑,“你還想跑?屋裏就這麽一點地方,你能跑到哪裏去?乖乖認命吧,你們都得死。”

梅映雪自知反抗不過,倔強地冷笑一聲,“你有本事,盡管殺了我。我還欠柳指揮使一筆銀子,數額巨大,他從我這裏拿不到,一定會去找你算帳!”

他鄙夷地笑着,不屑道:“他敢來麽?我爹爹可是通判,他能把我怎麽樣?一介七品指揮使,滿皇城司有十一個呢,他排老幾?他上邊還有皇城使和副使呢!哪一個不賣本衙內面子?再說,我今夜殺了你,有誰能作證是本衙內動的手?”

他說話時,一直盯着她被扯松的衣領上,毫不掩飾露出的邪惡目光。

她的寝衣方才就被柳溪亭扯松了,未曾整理好,摸索着系住了衣帶。和康秉成的拉拉中,領口又一次被扯松,她立刻用餘下的那只手攏住衣領。

康秉成威脅地瞪她一眼,擡手強勢地扣住她的脖頸。

梅映雪被他掐得難受,仍不忘反駁,“你不怕他?又何必撺掇鄭大娘子算計我,向他獻媚?”

“本衙內确實不怕他!可我們這條船上的人太多,總有幾個不成器的,被他拿捏着,不好置之不理。”

康秉成的手指摩挲着她頸間嫩薄的皮肉,頓覺心猿意馬,一想到她被柳溪亭睡了,內心被一股濃烈的厭惡感和變态的滿足感拉扯,笑容扭曲,“正好也作踐你呀,賤人!老子想納你為妾你不肯,假清高!現在被人當作玩物,睡完就丢,舒服麽?”

他扯開她的衣領,在她的驚叫聲中低頭湊過來,梅映雪惡心不已,來不及多想,揚手重重在他臉上打了一記耳光!又在他腿上蹬了一腳,趁機逃開。

沒想到會挨打,康秉成捂着臉退開,擡手抹到一點血痕,臉上火辣辣地疼着,竟被她的指甲劃破了。

康秉成惱羞成怒,斥了一聲,“賤人!”

梅映雪趁機躲到桌子後邊,抓起桌上的花瓶防身,心裏慌得要命,嘴上仍然喝斥道:“你別得意!你們的如意算盤,柳溪亭他早就猜到了,就算你殺了我,也別想栽到他身上,他早就有萬全的準備對付你們。不然,你們派去的殺手也不會在田家別院損兵折将。你若識趣,還是趁早滾回去,和你爹爹商量怎麽保命吧!”

康秉成不怒反笑,繞着桌子想捉她,“是麽?他就算是頭狼,到了齊州地界,也得夾起尾巴做狗,我們自有辦法收拾他。倒是小娘子你,不管姓柳的死不死,你今晚必須得死!”

康秉成說完,忽然手按桌面往桌子上一蹿,梅映雪驚呼一聲,手裏的花瓶朝他砸過去!

康秉成随手撥落,朝她撲過來。

梅映雪轉身就跑,被他從後邊攆上,抓住後背的衣裳猛地推摔在地上。

饒是地上有地毯,梅映雪也被摔得頭暈目眩,耳朵裏嗡嗡響着,眼前直冒金星,斷斷續續聽見他咒罵了幾句。

直到被他拎起來摔在床榻上,梅映雪掙紮着要坐起來,康秉成掐着脖子又将她撲倒。

“我給過你機會,是你不珍惜。臨死前,你先陪我睡一回,若能把我侍奉舒服了,待會兒下手的時候,我可以輕一點。”

梅映雪吓地喊叫,康秉成怕被鄰裏聽見,捂住她的嘴。

她百般掙紮到底反抗不過,被他獰笑着按在床榻上,“你跟過柳溪亭,我不嫌棄你……娼婦我都睡過,你現在和她們都一樣……不想吃苦頭,就老實點,不然有你好受的……”

康秉成手腳并用地壓着她,梅映雪徹底慌了神,即使赤身躺在別院時,也不及現在更害怕。

柳溪亭雖然氣勢兇惡,到底還有道理可講。而眼前這個完全是混蛋,之前被就他糾纏不休,此刻猶如羊如虎口。

她推開康秉成捂在她臉上的手,悲憤地喊道:“你這個畜生!柳溪亭不會放過你的……”

康秉成惡狠狠地笑着,“我先打發了你,再去打發他,到底誰不放過誰,還不一定呢!”

梅映雪絕望地抓起手邊能抓到的枕頭去砸他,被他搶走丢下床。驀然摸到一件硬硬的物什,顧不上思索狠狠砸過去。

康秉成嘲笑着揮手去擋,突然被刺痛!

梅映雪惶恐中,手臂又一次揮過去。

康秉成發現她手中握的竟是一把匕首!來不及多想,捂着手上的傷退至床下,想要躲開。

冷不丁地,後脖頸被人掐往,拎小雞崽似地往前一拎,梅映雪手中的匕首撲地一聲刺入他胸口。

康秉成被掐得身子麻痹,手腳也不聽使喚,完全沒有反抗之力,只有喉嚨裏發出嗚咽不清的聲音。

梅映雪嗅到血的腥味,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

康秉成的身後伸出一只大手,牢牢握住她的手,将匕首徹底推進康秉成的胸口。

随着最後一擊,康秉成發出痛苦地哀吟,身子也在不斷地扭動,梅映雪看着面前狀如鬼魅的一幕,身子軟軟倒下,瞬間失去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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