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柯學養貓日常
不柯學養貓日常
又旅……
又旅想罵人。
但和琴酒數次失敗的溝通告訴他,琴酒決定了的事情,它根本無力改變。
死撐着不交這只眼睛,琴酒是真的會和它犟到蘇格蘭的屍體爛成骨頭,永恒萬花筒寫輪眼完全失去力量,它的力量也徹底衰落下去……
“琴酒,你真的不打算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嗎?”
又旅正坐起來,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嚴肅态度鄭重地詢問琴酒。
“我的退路有很多,沒必要非得用那種力量。”琴酒點頭,“又旅,我沒那麽容易死。”
就算沒有那只眼睛,他身為人柱力的身份也讓他的生存能力比世界上絕大多數人類要強。
又旅氣悶地将爪子塞到肚皮下面:“斑大人知道肯定會生氣的。”
“他被扉間老師氣到的時候還少嗎?”
琴酒不為所動。
“……你贏了。”又旅沉默半晌,才悶悶道,“斑大人之前就考慮到了異世界的力量可能失效的問題,在将眼睛封印到我體內的時候也順帶将他的一部分力量封印了進來。”
“所以?”
琴酒挑眉,聽上去那個家夥還好心地連複活的代價都提前預支了?
“所以斑大人如果知道你把他贈予的力量浪費在一個蝼蟻身上一定會氣到宰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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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旅涼涼道。
“如果你是在擔心我的話,沒有必要。”它重新趴了下來,甩着尾巴恹恹道,“我現在的力量是在流失沒錯,但也沒糟糕到那種程度。反而維持對那只眼睛的封印和保存眼睛裏面的力量才是最耗費力量的。”
“與其擔心這個——”又旅拉長了語調,喵嗚的聲音帶上了幾絲肅殺,“琴酒,你真的做好了讓這種力量顯露在旁人面前的準備了嗎?”
“這是能跨越生死的術,是能讓這個世界的家夥為之瘋狂的力量。”
它切試圖讓琴酒認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
“看看組織吧。一個能不能活過百歲的貝爾摩德就成了組織屹立這麽多年的基石,一批又一批卧底前仆後繼也要弄清楚組織的秘密。而烏丸蓮耶,他苦苦追求的長生和死者複活,在背後更不知道有多少位高權重的家夥同樣觊觎着。”
“如果蘇格蘭死而複生的事情暴露出去……”又旅在琴酒膝上走來走去,話語中的警惕和殺意一絲一縷地溢了出來,“就算把工藤新一和雪莉這兩個返老還童的實驗體曝光出去,也無法讓那些瘋狂的家夥的注意力從我們身上轉移。”
“不會的。”微涼的五指揉過又旅溫熱的身軀,琴酒安撫着又旅,“如果蘇格蘭死而複生的事情暴露了,那就推給組織好了。畢竟BOSS真正追求的正是讓死者複活,而非是以貝爾摩德為代表的長生不老。”
“好吧,既然你這麽堅持的話……”
又旅最終軟下口吻。
“那麽,最後一個問題。要處理掉這家夥嗎?”
它的身軀虛幻着穿過琴酒的五指,又在伏特加的肩上凝實,一只貓爪輕輕壓在了伏特加的頸動脈上。
“這種重要的事情,多一個人知道,也就多一分洩露的風險。”
幼貓幽綠的眼眸中半點殺意也無,它只是偏頭看着琴酒,征詢他的意見。
這才是又旅想要殺人時真正的表現。
激蕩的殺意只會驚擾敵人,而波動的情緒更是多餘。
找到目标,殺死,然後撤退。
對又旅來說,這一套行為不會比“中午吃什麽”這個問題在它的腦海裏停留更久。
琴酒相信,只要他輕輕點頭,尖利的貓爪下一秒就會劃破伏特加的咽喉。
這就是尾獸。
這就是二尾又旅。
善變又謹慎,狡詐又多疑。
将天底下絕大多數人類視為玩物,卻又對特定的幾個人死心塌地。
“不用。”
琴酒搖頭。
明明伏特加還是又旅開口留下的,但此時要解決掉伏特加這個不穩定因素的也是又旅。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這一刻的又旅化身最老道和謹慎的忍者,勸着琴酒,“再想想那個窺探我們的巫女,極端情況下,也許那些家夥甚至能從死人嘴裏掏出秘密。”
“不用。”琴酒還是搖頭,甚至微微俯身将又旅從伏特加肩上抱了回來,“伏特加,去月島碼頭224號倉庫。”
“真是心軟的家夥。”
又旅不滿地哼哼。
它定定地看了琴酒數秒,在确認他真的沒打算處理掉伏特加後,又懶散地趴下,對着後視鏡中渾身僵硬的伏特加揮了下貓爪,“伏特加,不用這麽緊張嘛。既然琴酒都說了不殺你,我自然就不會對你動手。”
“又旅大人……”
伏特加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先前聽到的又旅大人能夠讓死者複活的震驚和不可置信,在不知不覺中悉數被從又旅爪下死裏逃生的慶幸替代。
果然,跟着大哥是他這輩子最正确的決定!
伏特加在琴酒面前從來都藏不住心思。
透過後視鏡,琴酒只瞟了一眼伏特加的神色就知道這個下屬在想些什麽。
當然,又旅也能猜出來。
“真是不經吓啊。”它捂着嘴打了個哈切,“只是随便幾句話而已,這家夥就吓得在心底對你表衷心了。”
說得好像剛才差一點點就真的殺死伏特加的不是它一樣。
琴酒意味深長地看了它一眼。
善變的小蠢貨。
明明剛才就是真的想殺掉伏特加。
不過,這就是二尾又旅,尾獸中最善于玩弄人心的那一個。
月島碼頭224號倉庫。
保時捷無聲地滑入其中。
蘇格蘭的屍體被搬了下來。
伏特加懷着隐秘的激動心情,準備看又旅如何讓蘇格蘭死而複生。
但實際上,沒有任何花哨的魔法,又旅渾身泛起幽藍的光芒,一只眼眸在眨眼間變作猩紅的色彩。
對視間,妖異瑰麗的猩紅眼眸幾乎能把普通人的靈魂和精神都吸收進去。
伏特加移開視線不敢再看。
待到幽藍的光芒散去,又旅的眼眸恢複成慣常的幽綠,它便蹿回了琴酒肩上。
與坐在廢棄集裝箱上的琴酒一道,看着底下心髒一點點恢複跳動的蘇格蘭。
“身體怎麽樣?”
琴酒側頭端詳着肩上的又旅,試圖看出不需要封印那只眼睛之後的又旅有什麽變化。
“還能怎麽樣?”又旅嫌棄地推開琴酒的臉,“一個在身體裏橫沖直撞的東西沒了,當然是舒服了許多啊!”
“力量呢?”
知道蘇格蘭可能恢複了意識,琴酒問得含糊。
“還好吧。”又旅舔着爪子感知了一下身體,“雖然還不能變成人,但也不會再像之前那樣昏睡了。”
當諸伏景光茫然地蘇醒時,他以為自己到了黃泉。
但在看到不遠處集裝箱上坐着的琴酒和一側站着的伏特加時,他瞬間清醒。
他沒有死?!
那種傷勢下,他怎麽可能活下來?
諸伏景光摸索着原應被槍擊穿的咽喉,他甚至還能感受到喉嚨裏硝煙的氣息。
可是,傷口這麽快就愈合了?!
他究竟昏迷了多久?!
“諸伏景光。”這一次,琴酒沒有念蘇格蘭的代號,而是将他的真實身份叫了出來,“東京警視廳的公安,還有個哥哥在長野縣當警部。”
“琴酒……”
諸伏景光神色複雜地看着琴酒。
他現在确信了。
琴酒和組織并不是一條心。
作為暴露了的卧底,在蘇醒後沒有被伯空格萊塔指着,這已經能說明問題了。
“你和波本的關系很不錯,他也是公安吧。”
琴酒模糊了話語,只讓諸伏景光以為琴酒的情報都是順着他這條線才摸索出來的。
諸伏景光瞳孔一縮:“你把他怎麽了?”
難道他牽連到了零?
“你擔心的家夥還在朗姆手底下安安穩穩地卧底。”琴酒十指交叉搭在膝上,禮帽下的墨綠眼眸帶着滿滿的審視,“我直說好了,我對你們進組織的目的不感興趣。”
“現在,你在組織眼裏,在公安系統裏,都已經是個死人了。”他單刀直入道,“而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情。”
“你是哪一方的人?FBI?CIA?還是其他什麽勢力的卧底?”
諸伏景光想不通。
琴酒明明是組織自己培養的人,還是那個神秘BOSS欽點的日本區的負責人,為什麽又會表現出如今這副對組織漠不關心的模樣?
而其他組織自己培養的成員,如他見過的基安蒂、科恩等,都不可能會如琴酒這般,對他和零這樣的卧底視而不見。
琴酒不可能解答諸伏景光越界的提問,而又旅也對面前這個浪費了永恒萬花筒寫輪眼卻還看不清形勢的家夥頗為不耐。
它從琴酒肩上消散,又化作等人高的模樣湊近諸伏景光,逼視道:“黑毛,你的問題太多了。希望你搞清楚一點,現在,你必須為我們辦事。”
又旅龇開尖牙,繞着震驚中的諸伏景光而行:“你所珍視的,不管是那個降谷零,還是諸伏高明……你所怨恨的,不論是公安內部抛棄你的人,還是殺掉你父母的兇手……”
“你想要他們按照你的心意活下來,或者死去,就閉上嘴。聽從琴酒的命令,而後乖乖去做。”
幽綠的眼眸睥睨而下。
“貓咪……妖怪?!”
如果不是又旅身上的殺氣讓他的神經被迫繃緊,諸伏景光差點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
又旅切了一聲,散去虛幻的身軀,重新以幼貓的形态回到了琴酒肩上。
然而諸伏景光卻再也無法無視琴酒肩上那一雙幽綠眼眸。
身後傳來細微的腳步聲,諸伏景光回頭,便見着一個中性打扮的青年挂着相機來到他身邊。
“琴酒大人,又旅大人。”島袋君惠微微躬身,好奇地看向身側的諸伏景光,“這位就是要和我一起行動的人嗎?”
“帶他去大阪,找浮春之鄉。”
琴酒颔首。
目送着島袋君惠領着一頭霧水的諸伏景光離去,又旅幽幽地開口:“琴酒,黑毛恐怕不會一直安分下去,島袋君惠招架不來這個家夥。”
這家夥只是蠢了點,腦筋直了點,但一旦碰上波本和諸伏高明這兩個他在意的人,黑毛能做出什麽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