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難以割舍
026 難以割舍
又不是沒有家了，家裏爺爺和妹妹還在呢，這個管家他不當了！
桑渡根本沒想去嚴穆的公寓，在房間裏收拾完東西，正準備向冷世南提這件事時，冷世南仿佛做賊一般拉着他去到一間無人的客房。
“桑渡哥，你幫我個事兒呗。”冷世南眼巴巴地等着桑渡答應。
桑渡猶豫一會兒，才道：“幫什麽忙？事先說明，殺人放火我可不幹啊。”
“殺人放火那不可能。”冷世南嘿嘿笑道：“就是，哥能不能幫我一起整整嚴穆？”
桑渡奇道：“整他？為什麽？”
冷世南的臉頰肉眼可見地紅了，嚅嗫地說：“就是、那個……我們一起聚餐慶祝我病好的那天晚上，他、他惹到我了。”
有情況。
桑渡拉過冷世南，二人聚在一起，他賤兮兮地輕聲問道：“怎麽惹你了，具體跟哥說說呗。你放心，哥絕對守口如瓶。”
冷世南紅着臉，咬着唇，眼珠左右徘徊，仿佛在思考到底要不要跟桑渡說那晚發生了什麽。
這時，嚴穆的聲音從樓下傳來：“距離你們收拾東西已經過去四小時三十九分，還沒好嗎？”他催促着。
“哥！桑渡哥我需要你哇！”聽聞，冷世南忽然賴上了桑渡，他拉着桑渡胳膊不放，哭喪着臉說：“跟我一起住到嚴穆家裏去桑渡哥，我一個人不敢跟他住哇~~~”
桑渡不明所以，“幹嘛？”
“他他、他……”冷世南覺得難以啓齒，咬牙做了一會兒心裏鬥争，才道：“他是變态！那天晚上他對我上下起手，我一時沒頂住就着他道兒！”
桑渡明了。不過也不想打擾人家二人世界。
冷世南見他猶猶豫豫，噗通一聲坐地上，抱住桑渡的雙腿，“啊哈哈哥你就幫幫我吧~跟嚴穆那個變态醫生同居，指不定會對我做出什麽變态事來~哥，我還小呢，你忍心看他辣手摧花？我、我告訴你清寧哥小時候啥樣，他小時候跟現在跟換了個人一樣，你絕對想不到！”
有些心動。
但是冷清寧有啥變化關桑渡什麽事。
他正要拒絕，可心裏又癢癢的。
無奈，答應了冷世南，“好好好，你先起來。”
冷世南嗖地一下起身，“嘿嘿，謝謝桑渡哥。”
經過這番折騰，桑渡、冷世南在嚴穆家理好行李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幾人都饑腸辘辘。
嚴穆開車去市飯店打包了一桌子熱騰的飯菜回來。
飯桌前，冷世南眼巴巴地望着清蒸鮑魚、孜然烤肉，嚴穆卻将一碗養生粥送到他面前。
他将養生粥推到一邊，“嘿嘿謝謝，我不吃這個。”
嚴穆道：“術後養生，你只有這個。”
冷世南的笑容僵在臉上，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桑渡。
桑渡可不想參合這兩人的事，“聽醫生的話吃不虧。”說罷拿過一只清蒸鮑魚吃了起來。
冷世南嘴角攏拉下來，嘴巴微微撅起，冷哼一聲，抱起養生粥回房去了。
嚴穆雖然是另一個的冷世南，但活了兩世，早沒了以前猴急猴撩的性子，整個人沉靜下來很多，像個老幹部。
吃飯中，他戴上銀絲眼鏡，打開電視，看起來市黃金檔的新聞。
見狀，桑渡說：“不是說吃飯時看東西會引發腸胃不适嘛。”
“消化需要大量血液供應，看東西會分散注意力，可能會使消化道供血不足，從而影響消化功能，出現腹脹、腹痛等消化不良症狀。世南的胃病這個習慣占了一部分原因。”嚴穆一本正經地說，但絲毫沒有要專心吃飯的意思。
“那你知道還……”桑渡道。
嚴穆道：“不重要。習慣的養成需要二十一天，但改變可不止二十一天。”
……桑渡語塞。
彼時，新聞報道了一條桑渡無比想要知道的事：
【據悉，在上周綁架冷氏執行長的嫌疑人已經搶救蘇醒，他透露到此次綁架的幕後指使人是已經破産的平陳集團繼承人——陳與宋。目前陳與宋在逃，警方已經對他展開通緝，請廣大市民留意，發現疑似者請盡快上報警方。】
“簡直！……”桑渡為曾經那麽喜歡陳與宋感到羞憤。
嚴穆回憶到另一個時空中發生的事：“陳與宋會被一個人救下。”
桑渡問：“是誰？”
“冷良塵。”說着，嚴穆搖頭：“不過這個時空的時間線已經改變，我也不确定這個時空中幫助陳與宋的人是不是她。”
桑渡道：“不管是不是良塵姐，她都對冷氏虎視眈眈，自從上次在市體育館聯合諸位股東逼迫冷清寧讓出執行長一位時，就應該被提防。”
嚴穆問：“你……喜歡冷清寧嗎？”
被問倒了，桑渡一下子愣住。
喜歡冷清寧？
不，他害怕恐懼冷清寧那張與師兄齊默一樣的臉。
他笑問：“嫉惡好善在嚴醫生這兒居然是喜歡的意思嗎？”
銀絲眼鏡下，嚴穆雙瞳大顫，他摘下眼鏡，笑道：“是我想多了。”
……
房間裏，冷世南撒氣一般地攪着養生粥，嘴裏嘀嘀咕咕：“養生粥養生粥，這不得來個黑金大鮑魚，什錦佛跳牆，油滋滋香噴噴灑滿孜然小料的烤肉。這粥裏就兩顆玉米，三粒蝦仁，一把粳米，清湯寡水的怎麽吃嘛。”
越說越生氣，啪地一下把調羹扔進粥裏。
忽然，手機鈴響。
“誰啊！”冷世南氣鼓鼓的拿過手機。
一看聊天界面，那個發信息的人是冷清寧。
惡魔堂兄：嚴穆呢？
冷世南：在家？
惡魔堂兄：他的家在哪兒？
冷世南心裏有點異樣。
冷世南：你找他幹嘛？
惡魔堂兄：……
惡魔堂兄：我問你嚴穆的家在哪兒？
冷世南：……
冷世南：我問你找嚴醫生幹嘛？
惡魔堂兄：……
冷世南：……
過了一會兒，冷清寧才重新給冷世南發消息。
惡魔堂兄：嚴穆說叫你們搬去他那兒住。
冷世南：嗷，我明白了！你想找桑渡哥對吧？
惡魔堂兄：嗯。
冷世南：那你直接問我桑渡哥在哪兒好了，彎彎繞繞的問嚴醫生的家在哪兒。
惡魔堂兄：……
惡魔堂兄：怎麽弟弟為嚴醫生吃醋了嗎？
看到那條來信，冷世南的臉唰一下紅了。
冷世南：胡說！
冷世南：嚴醫生很危險，我那是怕堂兄被他給騙了。
惡魔堂兄：……
惡魔堂兄：地址。
冷世南忽地發現自己并不知道嚴穆家的地址。
他打開房門，只見桑渡和嚴穆還在吃飯，便走上前詢問嚴穆：“你家地址怎麽填？”他找了個借口，“我想買些東西，需要填收貨地址。”
“如果是外賣的話，這裏不會讓送進來，死了這條心吧。”嚴穆淡道。
桑渡附和：“嚴醫生是為了你的身體健康着想。”
“你們！……”冷世南氣急敗壞，“什麽呀！我是跟我媽說一聲，讓她放心。”
聽聞，嚴穆這才将具體地址告訴了冷世南。
得了地址之後，冷清寧便再沒發信息過來。
對此，冷世南有些生氣：“什麽人啊，幫了他的忙居然連聲謝謝都不說，沒禮貌。”
經此一氣，他的肚子不争氣地鳴叫起來，此時那碗養生粥聞着無比美味。
……
已經搬來嚴穆的公寓有一些時日了，要說嚴穆會對冷世南做出什麽出格的事？
具桑渡的觀察——沒有。無非是一些照顧，然而冷世南并不領嚴穆的情，反而覺得麻煩。
兩人的相處模式也很有趣，一個抓一個逃，就像操心的老媽子追在調皮的孩子身後喂飯、穿衣一般。
每天早晨五點，嚴穆會拉着冷世南去晨跑半小時到一小時不等。
因為要照顧配合冷清寧，一貫喜歡睡懶覺的桑渡也改變了作息，現在是一到五點便自動醒來。
窗外，東方已經微微泛起了朝霞紅。
沙發上，桑渡穿着睡衣，泡了今早的第一杯伯爵紅茶。
公寓的門口，嚴穆拖着冷世南去晨跑。
“我不去！不去跑步！我要睡覺！啊啊啊啊！！——”冷世南扒拉着門框努力做着掙紮，卻被嚴穆硬生生拉了出去。
砰地一聲，公寓門關上，一切恢複平靜。
桑渡靜靜地享受完一杯伯爵紅茶。
叮鈴——
門鈴兀地在寂靜的公寓裏響起。
“弟弟他們？”桑渡奇怪誰會按門鈴？看去，嚴穆和冷世南的鑰匙全躺在茶幾上，看來是忘記拿鑰匙，被關在門外。
無奈，桑渡起身去開門。
門剛剛打開，那人便迫不及待地推門，沖進屋內。還不待桑渡反應，那人已經張開雙臂緊緊地抱住他，“我好想你——”那人缱绻地耳畔私語。
聞聲，桑渡道：“冷清寧？”
“是我。”冷清寧松開桑渡。
幾日不見，他嘴角的傷口已經愈合，只留下隐隐可見的淤青。
桑渡又問：“養好傷出院了？”
冷清寧颔首，“嗯”了一聲。
桑渡淡淡地回了一聲“哦”，便轉身要走。剛踏出一步，冷清寧伸手拉住他的大臂，用力轉過身體，又一次将他攬進懷中，緊緊抱住。
“放開我！”桑渡憤憤地推開冷清寧。
一個極度缺乏鍛煉的人，要推開很容易，冷清寧往後踉跄幾步，眼中滿是不舍，還要上前去勾桑渡的腰。
桑渡愠怒，揚起手刀就要劈向他。
可他眼疾手快，伸長手臂，一把捧住桑渡的臉，附唇狠狠吻上。
雙唇相碰的一瞬間，桑渡瞪大雙眼，耳畔響起自己對師兄齊默的話：“我們要做一輩子的，最好的師兄弟。”
可他親手殺了齊默。
齊默應該恨自己。
現在又算什麽？
這個和齊默長得一樣的人在吻自己！
桑渡心中惡寒，調動全身氣力，用力推開冷清寧。
砰——冷清寧撞上大門，霎時間心病發作，臉色煞白，捂着心口，背靠大門緩緩滑落地面。
蒼白瘦弱的人在面前蹙眉捧心，粗氣大喘，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
桑渡一下子心軟下來，在他身邊蹲下身，問道：“藥還在你平時放的地方嗎？”
冷清寧艱難地颔首。
桑渡從他身上摸出藥物，正要喂人吃下的時候，他一把抓住桑渡的手腕。反應過來的桑渡驚呼，“你騙我！”
冷清寧那張臉和齊默太像了，他想起穿書的事，便忍不住大罵：“他媽的，你總是仗着我信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騙我！把我騙得家破人亡！！——”
冷清寧說：“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騙你，但我真的很想問明白，為什麽你不能喜歡我？你說害怕我，我到底有哪裏讓你害怕？”
已經到不得不說的時候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