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領帶

領帶

辛朔愣了好半天才咧開嘴笑,他心裏有點燥,像是被一團火炙烤着。

“什麽時候?”

“改天。”

咧開的嘴角又收了回去,李玉看的好笑,她摸摸男人的下巴說:“先好好休息,要克制一點,不然對身體不好。”

在辛朔開口說話前又強調道:“聽我的話好嗎?”

辛朔勾唇淺笑,“好奧。”

之後的幾天變成了辛朔什麽都不用做,因為不管要什麽,李玉在下一秒就遞到跟前了。有時候想倒個水,人還沒站起來,李玉就已經把水放在他手上了,她變成了辛朔肚子裏的蛔蟲,總能知道他下一步要幹什麽。

除了上廁所需要親力親為,連吃飯的時候辛朔都不用夾菜,因為碗裏堆得全是他愛吃的。

他有點無奈,但又覺得很幸福,享受李玉甜蜜的投喂。

想到之前對李玉的不信任,辛朔覺得自己有點太過于敏感了,但又認為有這樣的擔憂是正常的,畢竟他才是最愛的那個人。

沒錯,辛朔永遠覺得他對李玉的愛比李玉對他的愛要多。他對自己不太自信,對自己的愛太有自信。

他了解自己的愛,李玉是不可能超過的。

晚飯過後,李玉将辛朔推了出去,她在廚房洗碗,結果沒一會兒辛朔又進來了。

李玉轉頭看他,“怎麽不去看電視?”

“不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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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朔抱着胳膊倚靠在廚房門口看李玉洗碗,她穿着白色的家居服,整個人顯得幹淨又柔軟,還沒靠近都覺得她一定是香香軟軟的。

歪頭看她空蕩蕩的腰身,目光一寸一寸地探尋,就像是在巡視自己的領地一般。辛朔突然想伸手丈量一下,但他并沒有那樣做,只是安靜陪着李玉洗完碗,然後兩人一起去客廳看電視。

李玉坐不住,剛坐下兩分鐘她又問辛朔要不要吃水果?

“不吃。”辛朔慵懶地靠在沙發上,指節纏繞着李玉的頭發,回答的心不在焉的。

“還是吃一點吧。”李玉起身去廚房裏洗草莓。

辛朔嘆了一口氣,又跟着去,依舊站在門口。

李玉先洗了一個喂辛朔。

“甜嗎?”

“一般般吧。”辛朔面無表情的說。

“真的嗎?”李玉有點不信,“很貴的,我嘗嘗。”

她洗了一個,咬一口仔細品嘗,說:“很甜的呀。”

“我嘗嘗。”

李玉見辛朔走過來,遲疑了一下,還是把剩下的那一半草莓遞過去要喂他。

辛朔看見她傻傻的動作覺得好笑,視線滑過那半顆草莓,他把人攬進懷裏。

“唔……”

李玉睜大眼睛,不靈不靈地閃着,手上的那半顆草莓還捏在指尖,她見辛朔閉眼很投入的樣子,自己也就慢慢地放松了下來。

這一次,辛朔丈量了她的腰身,跟想象中的一樣,他滿意品嘗了很久才将人放開,舔了舔唇說:“很甜。”

李玉紅着臉瞪了他一眼,剛想說點什麽,手腕就被男人握住,指尖的那半顆草莓被他銜進了嘴裏。

“很甜。”辛朔又說了一遍。

李玉看着他戲谑的表情愣了兩秒,然後轉身繼續洗草莓,心裏卻在吐槽他“臭流氓”。

在辛朔又調侃說了一次“好甜”後,李玉再也忍不住了,她趁男人沒有防備,掬起一捧水向他灑去。

辛朔下意識的偏頭躲,但還是被潑了一臉水,胸口的衣服也濕噠噠的。李玉站在水池邊笑得彎下腰,她問:“還甜嗎?”

辛朔擦了擦臉上的水,“你完了。”

他眼裏含着壞笑,去抓李玉。李玉左右閃躲,但廚房就這麽一點空間,辛朔有意和她玩鬧,随着她動作,沒有真的将人牢牢抓住,而是故意讓她一次次的逃脫。

鬧了幾分鐘,辛朔才一個用力将人拉進懷裏抱着,李玉雙手抵着他胸口,“你身上衣服都是濕的,別把我也弄濕了。”

“我把你弄濕?”

“對啊,你衣服都是濕的,離我遠一點。”李玉語氣嬌嗔。

辛朔低笑出聲,引誘問道:“誰弄水把我打濕的?”

“反正不是我。”李玉耍賴。

他低頭輕啄了眼前的女人一口,然後一把将人抗在肩上說:“就是你的水把我衣服打濕的。”

“水是挺多的,衣服都打濕了。”

李玉還沒反應過來,她頭倒挂着,有點暈乎乎的,努力擡眼看去,只看見水池邊洗了一半的草莓還放在那裏,一顆顆的飽滿又誘人。

路過客廳時,電視機裏傳來聲音,李玉還未聽清在說什麽就被辛朔帶進了卧室,她被放在床上,随着床墊起伏了幾下,視線才漸漸聚焦。

辛朔站在一旁自上而下地看着她,昏暗的光線下他眼裏欲.念更加濃重,緩緩開口,“我以前跟你說過吧,答應我的事必須要做到。”

男人的話令李玉想起那個下雪的冬天,那時她答應他要塗三只口紅的顏色給他看。

“那如果我反悔了呢?”李玉又問了相同的問題。

“那我會逼你做到。”辛朔回答了同樣答案。

李玉沉默了,她感覺到身後有一陣柔柔的風吹進來,不用回頭看也知道那窗簾是在怎樣溫柔的浮動。

“你要反悔嗎?”

李玉坐起身來,仰頭看向男人,像在看一個神,她以一種臣服的姿态說:“我沒有,我願意。”

辛朔眼裏的色彩變得更加濃重,垂在一旁的手指,神經性的顫抖了一下,他捏住拳頭說不出話來。

一陣寂靜過後,李玉開口小聲問:“你不上來嗎?”

辛朔将拳頭放開,他聲音暗啞,“我站着比較方便。”

李玉低下頭,她聽見男人的吞咽聲,自己也緊張的吞咽了一下,然後慢慢挪到床邊,卻再也沒有勇氣仰頭看男人的表情。

辛朔垂眼看着她烏黑的發頂,心髒快要跳出來似的,他克制着呼吸,全身的肌肉都繃緊,看她笨拙地讨好自己,心裏既滿足又心疼。

徹底被控制後,他只覺得不夠,心裏那些暴烈因子被催發出來。

男人的劣根性,他以一種上位者的姿态主導着一切,但也僅限于此。

在生活裏,他甘願做她的裙下臣。

暑假總是過得很快,開學前一個星期辛朔回家了,像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必須要親自去處理。他不在,李玉每天都去找羅枝,兩人膩在一起,整天吃吃喝喝,有時候也會出去逛逛。

路過一家男裝店的時候,羅枝走了進去,李玉跟在她身後問:“你最近有情況了?”

“對啊,給臭男人買件衣服。”

“既然是臭男人,你還買?”

羅枝挑挑揀揀地說:“先把他拿下再說。”

李玉點點頭也看了起來,這家店的衣服挺有設計感,但風格不太适合辛朔,她看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就走到一旁坐着等羅枝。

期間,辛朔發來消息說晚上要過來,讓李玉別玩兒太晚了,早點回家等他。

李玉回複他說自己八點之前會回到家。

羅枝挑了挺長時間,最後選了一條褲子,一件t恤,她問李玉,“你不買嗎?”

“算了,不太合适。”

羅枝結完賬出門後鬼鬼祟祟地問李玉,“你那個男人工資上交嗎?”

李玉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他沒問過辛朔關于錢方面的事,想了下只說:“他以前給過我一張卡,但是我沒用過。”

“裏面有多少錢?”羅枝八卦的要死,一直粘着李玉問。

“我沒用過,怎麽知道有多少錢。”

李玉啞然失笑,她看羅枝一臉不信的樣子又解釋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很少出門的,也不怎麽買東西。”

“也是。”羅枝嫌棄地看了李玉一眼,“你個沒出息的,男人就喜歡你這種不花錢的,好養活。”

“我不好養活的。”李玉反駁她,“我跟他說了我喜歡黃金,所以他都送我黃金。”

“好啊,看來是我瞎操心了。”羅枝叉着腰數落李玉,“不過确實沒看出來你還喜歡黃金!”

李玉點點頭,“我就是一個俗人。”

“俗一點好啊,大俗即大雅。”羅枝在一旁附和。李玉覺得好笑,默默聽她講那一套大道理。

兩人一直待到傍晚才分開,羅枝先走了,李玉站在路口想了想又回到商場給辛朔買了一個禮物,她不懂牌子,只是覺得好看就買了。

是一條海軍藍的暗紋領帶,李玉覺得搭配他白色的襯衣應該很好看。其實辛朔不缺這些東西,但別人有的東西她想讓辛朔也擁有,她也想帶給他一些生活中的小驚喜。

辛朔回去處理的事情是有關于陳瑤的,陳瑤這段時間其實并不安分,除了每天到公司,到家裏堵辛朔,她還找人在調查李玉的信息,這些事辛朔都知道。

他一直留意着她的動向,讓黃裏提前将李玉的一些真實信息刻意隐藏起來。陳瑤畢竟剛回國,在國內她還真拿辛朔沒什麽辦法,只能幹着急。

情急之下她搬出了陳國治,在國外那幾年,辛朔頗受他的照顧,這種照顧與金錢無關,更像是一種情分,他們像一對爺孫,在異國他鄉一起下着屬于中國的象棋,這是一種很難得的情懷。

辛朔很尊重他,把他當做家裏的長輩,所以在接到陳國治電話的時候他不得不妥協,但他心裏很清楚,這樣的妥協意味着情分的減弱。

電話裏陳國治讓他跟陳瑤見一面,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又說陳瑤性子比較乖張,但沒什麽壞心眼,讓辛朔多擔待。

辛朔沒有反駁他,只是答應他帶陳瑤去吃飯。

餐廳是陳瑤訂的,選了一家很有格調的法式餐廳,私密性很高,播放着優雅的古典樂。她穿了一件小黑裙坐在辛朔的對面,俨然是一個受過良好教養的淑女。

一路上辛朔都很沉默,他專注的開車并不說話,只想着趕緊結束然後回家。家裏有李玉在等他。

侍酒師要往杯子裏倒紅酒的時候,辛朔伸手遮住了杯口,他開口說了今晚的第一句話:“要白葡萄酒。”

侍者明顯愣了一下。

“沒有嗎?”

“有的,您是需要哪……”

“最貴的。”辛朔打斷了他的話。

“好的,您稍等。”

陳瑤坐在對面看着男人的一舉一動,他是如此的迷人,她愛他愛的無法自拔,但想到這個男人對自己的态度,再堅強的人也會覺得受傷。

她內心酸澀不已,開口問:“你還想點什麽?”

辛朔姿态慵懶的靠在椅子上,明明穿的很正式,但總是透露出一股随性,他側頭看向窗外,并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侍者很快在一旁倒酒,陳瑤等他倒完了才說:“我之前是喝醉了,所以行為有些不妥,你別生氣好嗎?”

她眼裏含着淚光,放低姿态尋求辛朔的原諒。

可辛朔并不看她,自顧地在一旁品酒,他突然想到李玉喝醉的樣子,嘴角輕輕勾了一下,一瞬即逝。

“你知道的,我平時不是那個樣子,喝了酒之後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和行為,說了一些很過分的話,那天過後我也很後悔。”

“你是什麽樣子我并不關心,所以不用跟我解釋。”辛朔淡淡回複。

“可是你不見我,我去公司找你他們不讓我上去,去家裏你也不在,你肯定是生氣了,我道歉,我可以改的。”

陳瑤說的很誠懇,連辛朔都覺得她演的很好,眼裏挂着淚,要哭不哭的,任誰見了都覺得可憐。

但他覺得很無趣,這簡直就是在浪費時間。将杯子裏的最後一口酒喝完後,他示意侍者繼續倒,然後慢悠悠地說:“無關緊要的人不值得我生氣,你對我來說只是個麻煩,你知道的,解決麻煩總歸是一件令人不開心的事。”

聽見這些話,陳瑤愣了一下,被他氣的久久不能緩過來,她呼吸急促,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也顧不得什麽禮儀,将面前的紅酒一口幹了。

杯子磕在桌面上,發出刺耳的聲音,她擡高下巴說:“她不愛你,真正愛一個人不是那樣的。”

“是嗎?”辛朔好像并不在意。

“你為什麽要愛一個并不愛你的人?”

“管你什麽事?”辛朔看了看時間,明顯不耐煩了。

他将卡遞過去示意結賬,然後将那瓶沒喝完的葡萄酒提起,不顧周圍人的目光,随意走了出去。

今晚,他不做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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