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01
最近的A市發生了幾件大事兒，随便拎出來一件都是要讓人笑掉大牙的程度。
先是烏家的二少爺跟自己老爹搶同一個女人，結果那女人最後跟了烏家老大，據說不久後就要辦婚禮了；後是趙氏集團的大小姐養了兩個小情人兒，不料人家倆才是一對，聽說趙大小姐現如今正在家裏冷靜。
還有，便是正坐在包廂裏的那位闵大少爺家裏出事了。
令人震驚就是，闵家二十幾年對外宣稱只有這一個孩子，幾天前卻忽然冒出個女兒。更難以置信的是，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兒是林家五年前認回來的私生女！
不過毫無疑問的是，這個林小姐無論在哪邊都是私生女了。
*
“怎麽回事兒啊？”楚齊賢點了根煙，也沒明說。
闵游閑無比清楚他指的是什麽，煩躁地抓了把頭發，道：“誰知道他騙哪個女人生的孩子。”他管楚齊賢要了根煙叼在嘴裏，“媽的，早知道當初他出車禍那次我就應該拔了他的氧氣罐！”
闵游閑越想越煩，低聲又罵了一句。
楚齊賢搖搖頭：“你把他氧氣罐拔了，如今的闵氏也不一定在你手裏了。”他吐出一縷白煙，“話說，那個林遲日到底什麽樣？”
她有沒有繼承權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還是她的能力。如果那林遲日是個草包闵游閑根本不用在意，但如果不是，就要看最後花落誰家了。
一提到這個，闵游閑更加上火，他迄今為止只見過林遲日一次，和他爹有三四分相似，是個漂亮的，問題就是他從別人嘴裏聽說這個林遲日非常優秀。
“不知道，聽別人說挺優秀。”闵游閑點燃了煙，“一個私生女…”
“那你可別忘了，人家五年前被林家認回去了。”楚齊賢疑惑道，“她到底是不是你爹的種啊？”
闵游閑沒說話。
他當然知道是不是。其實豪門世家中出幾個私生子女可太正常了，但這種情況還真是少見。
林遲日是怎麽騙過林達海的呢？
他吸了一口煙。
估計這事兒，沒那麽簡單。
可不管怎麽說，他闵家現在也成為了圈子裏茶餘飯後的談資，丢人。
他正想着，一聲消息提示音突兀地響起。
楚齊賢好奇地望過去，看見發消息的人後輕呼一聲，調侃道：“闵少，怎麽不理人家啊？”
闵游閑還沒來得及看是誰，聽他這語氣也知道是誰了
——無非就是顧歲。
*
說好聽點，顧歲堅持不懈地喜歡了他六年。難聽點，就是給闵游閑當了六年舔狗。
六年裏，那可是有求必應，搞得闵游閑身邊的朋友都知道他身邊有這麽個人，舔了六年還一無所有。
闵游閑記得高二的時候，顧歲剛跟他表白，被他拒絕後依舊日複一日的出現在他面前，即便被高中那幫同學說成“闵少的專屬舔狗”也還我行我素。
兩人不在一個班，闵游閑在學校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是A班的學生，而顧歲則成績普通，跟他甚至不在一個樓層。就這樣，闵游閑幾乎每節下課都能看見他，一個人面無表情地站在走廊往裏看。
但闵游閑也說過，他不喜歡顧歲這種話少人還無趣的，更何況顧歲平時笑都不笑一下，要不是每天粘着他，他都不敢信顧歲喜歡他。
闵游閑知道甩也甩不掉，幹脆任由他舔自己，甚至有時心情好還會去逗逗顧歲。
那一次，他去樓下找顧歲，進入班級就看見顧歲站在位子上盯着桌子發呆。他走近一看，顧歲的桌子上被人用刀刻了“舔狗”兩個字，上面還布滿了各種塗鴉。
顧歲見他來，擡頭看他。
闵游閑那時毫不在意地問：“別人刻上去的？”
顧歲點頭。
“哦，那刻的對不對啊？”闵游閑嘴角帶着笑，故意這麽問。
靜了兩秒，顧歲點頭：“嗯。”
班級裏頓時發出一陣笑聲，闵游閑也哼着小曲兒離開了，只留顧歲站在那慢慢清理桌子。
*
“我是真不喜歡他。”闵游閑道，他現在家裏破事一大堆，更顧不上顧歲了。
楚齊賢笑而不語。
誰知道喜不喜歡？
他只知道闵游閑這人有潔癖，他和闵游閑玩了這麽多年，闵游閑有時候還是會嫌棄被他碰過的東西。
但顧歲追他的第三個月，嘴上說着不喜歡，連顧歲碰他的東西都不介意了，居然還允許顧歲幫他接水。
明明顧歲的長相只能算中等，那次聚會談論到顧歲他卻來了句“好看是好看，就是我不喜歡”。
楚齊賢感覺自己還能列出好多條例子，但礙于闵游閑現在心情不好，他沒說。
闵游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反正他在想——
“我那個爹能不能死啊？”
“就知道出軌還活着幹屁！”
他現在是真的很煩，瞥見顧歲發的那句【晚安】他腦海裏下意識蹦出個荒謬的想法。
手指一動，一句【來日月城找我】就發了出去。
*
“十五。”
顧歲拿出一張二十的遞過去，司機找了他五塊後便離開了。
他一秒也沒耽誤，直奔闵游閑的包廂。
不出意外，顧歲在包廂門口看到了闵游閑。煙霧缭繞，闵游閑的臉龐很模糊，但他早就在心裏描繪了無數次，即便看不清也能腦補出來。
顧歲走過去，說：“抽煙傷肺。”
他說過很多次，但闵游閑一次也沒聽過。
“呵，”闵游閑咧嘴一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撩試誰呢，“咱們是什麽關系啊，就管我。”
顧歲沒回答，他已經習慣了類似的話語。
——他們确實沒關系。
闵游閑現在心情不太好，他扔掉煙，抓住顧歲的胳膊走向電梯。
顧歲不明所以，卻還是乖乖跟着他。
闵游閑領着他來到了五樓的套房，推他進去：“換鞋。”
然後，自己直奔浴室去。
顧歲換了鞋，他大概猜到闵游閑想幹什麽了，但他不太相信，畢竟闵游閑連平時跟人接觸都潔癖，更別提做了。
——但他錯了。
闵游閑急匆匆洗完澡就出來了，給顧歲丢下一句“去洗澡”後自己吹頭發去了。
顧歲走進浴室。
闵游閑開了瓶紅酒坐到卧室的沙發上品嘗，眉眼間有說不出的憂郁。
浴室裏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闵游閑可恥地發現自己石更了。
他把被子裏的紅酒一飲而盡，喉結滾動，性感無比。
終于，水聲停了，顧歲穿着跟闵游閑同樣的浴袍走了進來。這浴袍穿在闵游閑身上合适，在他身上倒有些大了。
顧歲站在闵游閑面前，低垂着頭，他比闵游閑矮半個頭，因此闵游閑每次只能看見他的後腦勺和皮膚幹淨細膩脖頸。
更難受了。
闵游閑在心裏罵了一句髒話。
過了一會兒，他喊：“顧歲。”
顧歲：“嗯。”
“你喜歡我。”
“嗯。”
“什麽都願意嗎？”闵游閑說這話時漫不經心。
顧歲認真道：“願意。”
他問：“願意做嗎？”
“願意。”顧歲幾乎是不假思索。
空氣安靜下來，五秒後，闵游閑把顧歲壓在了床上。
“你說的，別後悔。”闵游閑低聲道。
顧歲：“嗯。”
*
“疼…”
“忍忍，別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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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闵游閑心情不是很好，所以他做的時候根本談不上溫柔，這就導致沒做任何準備工作的顧歲出了點血，且眼淚比它更多。
不過闵游閑倒沒什麽愧疚心理，他抽了根事後煙，大半夜站在窗前看着顧歲。
更喪盡天良的是，甚至不幫人洗個澡，自己收拾得倒利索。
闵游閑沉默地看着熟睡的顧歲，他臉上還有淚痕，嘴唇已經被自己咬破了，嘴還咬着枕頭。
他撚滅了煙，剛要進行下一步動作時，手機響了。
是楚齊賢打來的。
闵游閑接了：“喂？”
“操！你在哪？！”楚齊賢語氣焦急，“出大事兒了！”
“能有什麽事兒？”闵游閑不以為意。
楚齊賢怒吼：“林達海幾個小時前被車撞了！現在正躺在醫院搶救呢！”
闵游閑一頓。
林達海是林遲日那個原來的“父親”，五年前把林遲日接回了家。
闵游閑總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這次意外是人為的，可誰有理由害他呢？
林遲日？
但林達海起碼養了她五年，不念親情也該念恩情啊。
那還能有誰？
他實在想不出。
“是意外嗎？”闵游閑問。
楚齊賢安靜了幾秒，道：“我問過了，說不像。”
“不像？”
“嗯，我那個朋友說從監控上看怎麽也不想是無心的，就是故意撞上去的。”
闵游閑揉揉眉心，道：“我待會過去。”
“你過來幹什麽？！”楚齊賢說，“我給你打電話是告訴你這個消息的，不是讓你成為圈子裏其他人八卦的中心的！”
闵游閑答：“我不是過去看林達海的。”他頓了一下，“我是過去見林遲日的。”
這件事兒，跟林遲日肯定脫不了幹系。
挂了電話，闵游閑以最快的速度換好了衣服，他看了眼床上的顧歲，還是留了張紙條——
［有事兒先走了，醒了給我打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