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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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晴朗，确實是個出去玩的好日子。
楚齊賢坐上駕駛座：“聽歌！就聽最近非常火的那首——”
“《他不愛你》！”趁着他思考的空隙，趙瑤迦見縫插針，“這歌可好聽了！”
“一聽就是失戀歌曲！不聽！”楚齊賢拒絕。
兩人就這樣吵了起來。
闵游閑掏出一副耳機遞給顧歲：“自己聽吧。”
顧歲接過：“嗯。”
接是接過去了，但他看顧歲沒有要聽歌的意思，就呆呆地坐在那，等待開車。
最後，楚齊賢屈服在趙瑤迦的淫威之下，嘀嘀咕咕道：“聽這個就聽這個呗，動什麽手…”
趙瑤迦：“主打一個，以德服人。”
她搖頭晃腦地說，無意間從後視鏡裏看到側着身子的闵游閑，趙瑤迦好奇地挺直腰板，便看見這樣一幅畫面——顧歲望着窗外，闵游閑饒有興趣地盯着他。
很奇怪，但放在他倆身上莫名和諧。
*
幾人用最快的速度到了機場，正好趕上飛機，闵游閑和顧歲連飯都是在飛機上吃的。即便如此，到達C市時還是已經上午十點了。
“去酒店去酒店！然後趕緊滑雪去！”趙瑤迦走在最前面，催促他們，“我都好久沒滑雪了！”
“淨扯。”楚齊賢說，“你滑過雪嗎？A市哪來的雪？”
趙瑤迦毫不猶豫地撿起地上一塊石子朝他扔去：“老娘就應該把你挂市中心的樓上示衆三天！”
楚齊賢撇嘴。
闵游閑掐了掐顧歲的後頸：“滑過雪嗎？”
顧歲搖頭：“沒有。”
“需要我教你嗎？”闵游閑認真地問，就好像他很會。
聽見這話，趙瑤迦和楚齊賢一致停下腳步，一言難盡地看着闵游閑。那表情分明是——你會個屁。
闵游閑不管兩人什麽表情，又問了顧歲一遍：“需要我教你不？”
“嗯。”顧歲點頭。
闵游閑心情瞬間舒坦，摸了摸他的耳垂。
偏偏有人煞風景。
楚齊賢不陰不陽道：“要不是顧歲喜歡你，就你那兩下子…切～”
趙瑤迦立馬：“切～”
闵游閑扭頭：“滾。”
*
這個滑雪場是真的不算大，闵游閑不禁問楚齊賢：“為什麽非得來這？”
楚齊賢回答：“因為這是我舅舅最近投資的。”
他深情地望着闵游閑：“這是給你們的優先享受權。”
闵游閑面無表情：“滾。”
不過雖然不大，對于他們四個來說多少也夠了。
闵游閑整理好自己後聽見楚齊賢在後面叮囑他們：“一定要小心，剛建好，說不定哪有問題呢。”
“剛建好就帶我們來？”趙瑤迦下意識問，“安的什麽心？”
“這叫優先享受權。”楚齊賢還是那套說辭，“總之小心點，別往邊上滑。”
“不行，我可怕死。”趙瑤迦怒道，“你是不是傻逼啊！那他媽都不一定有點啥意外就把們帶來！腦子被門擠了？！”
“這不是我舅投資的嗎，尋思帶你們過來玩玩。”楚齊賢解釋道。
“媽的，我就不說啥了，頂多磕兩下！你們呢，不怕卡裆？”
闵游閑差點直接栽下去。
“……”楚齊賢一臉震驚，”這兩者什麽關系？
趙瑤迦輕咳兩聲：“那玩意有點東西在雪底下的話，比如鋼筋，你倆這技術難道能躲開？不卡你倆卡誰？”
闵游閑無話可說，他喊道：“顧歲！”
顧歲略有些匆忙，小跑過來，問：“怎麽？”
“這麽遲鈍呢，”闵游閑提醒道，“別往邊上滑。”
“嗯。”顧歲點頭。
最後只有闵游閑真的想滑，顧歲純粹陪他，趙瑤迦以“還想養男模，不想死太早”為由拒絕了，楚齊賢對自家産業也沒什麽自信。
“至于嗎？真能這麽倒黴？”闵游閑一臉無語。
“不是哥們說，”楚齊賢一臉深沉，“為了咱的以後着想，還是別輕易嘗試了。”
闵游閑：“這可是你舅舅的産業。”
楚齊賢：“但我舅…沒啥良心…”
“……”闵游閑下意識拉住身旁的顧歲，“你別滑下去。”又扭頭對楚齊賢說，“你最好有事兒。”
楚齊賢一臉心虛，趙瑤迦滿臉嫌棄。
*
本來，闵游閑是想用自己那半吊子的滑雪技術在一次沒滑過的顧歲面前裝一把的。
——但天不盡人意。
闵游閑面無表情地看着顧歲第三次滑下去，又看了看自己埋在雪裏拔不出來的滑雪板，陷入了無盡的沉默。
“哈哈哈哈哈哈……”
遠處傳來一陣嘲笑聲，闵游閑冷冷地看向上面站着的楚齊賢與趙瑤迦，兩人絲毫不怕。
趙瑤迦雙手環胸，聳動着肩膀：“需要我教你嗎～～”
楚齊賢也學：“需要我教你不～～”
闵游閑咬牙道：“你們兩個，不來拉我一把？”
“啥？”楚齊賢故意道，“你那麽會，不需要我倆吧。”
“需要我教你嗎～～”趙瑤迦配合。
“少廢話了，快來救我！”闵游閑說，“我他媽站都站不起來，衣服都髒了！”
他坐着的要不是雪，說什麽也坐不了這麽久。
說着，他瞥見顧歲正緩緩向他這邊靠近。
但他并不想繼續丢這個人了。
于是，在顧歲距他只有一米遠時，闵游閑倏地開口：“不用扶我，你玩去吧。”
顧歲以為他是因為自己沒及時扶他生氣了，剛要開口，就聽見楚齊賢在那喊：“等着！爸爸馬上過去救你！”
顧歲收回手，突然明白闵游閑好像只是讨厭自己碰他罷了。
但剛才還好好的。
他迷茫地想。
闵游閑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想快點逃離這裏，他這輩子就沒這麽丢過人。
他想試着站起來，剛有點希望，上面突然傳來楚齊賢的慘叫聲以及趙瑤迦的一聲“闵游閑”，他擡起頭，瞳孔緊縮。
只見楚齊賢踩着滑雪板正以極快的速度沖下來，嘴裏還喊着：“讓開！！！”
他的滑雪板還埋在雪裏，根本躲不開。闵游閑下意識扭頭要去推顧歲，不料顧歲反應更快，還沒等闵游閑碰到他，他急忙後退一步，再向前撞擊，利用慣性把闵游閑撞開了。
闵游閑記得楚齊賢說過的話，伸出手想抱住顧歲，剛抱住，後腦勺就傳來一陣刺痛，好像是撞到什麽堅硬的物體上了。
他眼冒金星，閉眼前只看見楚齊賢xiu地“飛”了下去，用最後一絲理智說：“楚齊賢你個傻逼…”
說完，眼睛一閉就昏了過去。
*
時間已經沒有了概念，醒來時他覺得自己甚至下一秒就會飄走。
環視一圈，闵游閑發現自己在醫院，他捂住腦袋，輕聲“嘶”了一下。
顧歲呢？
闵游閑發現病房裏一個人也沒有就算了，連病房外都沒人。
最主要的是，顧歲都不在。
他蹙起眉。
“咔嚓！”
闵游閑望過去，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且不想見的人——江千峰。
“你來幹什麽？”闵游閑冷着臉問。
“至于嗎？”江千峰聳聳肩，“聽說你受傷了我就來了呗，再說了，我作為一個追求者這時候來照顧你有什麽問題嗎？”
闵游閑：“有問題，我讨厭別人這樣自作主張。”
主要讨厭江千峰這個人。
他平常盡量遠離江家駒那幫人，因為江家駒蔫兒壞，當然，江千峰也好不到哪去，所以他不喜歡跟這對兄弟打交道。
十幾歲的時候，他親眼看見江千峰把一只鳥活活捏死了，畫面不血/腥，可闵游閑很惡心——惡心江千峰這個人，他跟江家駒一樣惡劣。
江千峰斂了斂笑容，說：“讨厭別人自作主張？不好意思，我就是這樣的人。”
闵游閑閉上眼睛：“你再不走我就找人把你帶走了。”
“行啊，”江千峰毫不畏懼，“你找呗，這層樓都沒人了我看你找誰。”
闵游閑滿臉煩躁：“你到底想怎麽樣？！”
“不怎麽樣啊，”江千峰人畜無害一笑，“追你呗。”
闵游閑：“別笑，醜。”
江千峰：“……”
他皮笑肉不笑，第一次有人說他醜。
他是瞎嗎？
闵游閑可不管那麽多，只要能刺激江千峰趕緊滾的招數他想到一個用一個。
顧歲怎麽還不來？
他更加煩躁，又猛地想到江千峰的話，問：“為什麽這層樓沒人？”
“這不是很簡單嗎，”江千峰答，“人被我趕走了呗。”
“包括顧歲？”闵游閑壓低聲音問。
江千峰懶洋洋地答：“我只趕了他走。”
闵游閑立馬黑了臉，道：“滾出去，讓他上來。”
“憑什麽？”江千峰怒道，“老子比他差？你個有眼不識泰山的！”
“誰是泰山我知道。”闵游閑說，“而且，你不是什麽好山。”
“你！”江千峰臉色也不好，那表情恨不得剝了闵游閑一樣，但又想起什麽，眼睛裏閃過一絲狡黠的光，他微微勾唇，問：“你知道顧歲為什麽不在嗎？”
“為什麽？”闵游閑回過頭。
“因為…”江千峰幽幽地說，“他此時正和某個野男人私會呢。”
闵游閑怔住了。
那一刻的感覺難以形容，抛開“是不是真的”這個問題不談，他想到了一個被他忽視很久的問題——
顧歲會一直喜歡他嗎？
他有些恍惚。
“叩叩叩。”
病房門被推開，最先進入闵游閑視野的卻不是顧歲，而是上官玉成，緊接着是面色冷淡的顧歲。
“你為什麽也在這？”闵游閑危險地看着上官玉成。
上官玉成挑眉，給了他一個“你說呢”的表情，道：“碰到顧歲了，就過來看看你。”
顧歲一言未發。
闵游閑沒由來的心堵，他恨不得上官玉成和江千峰立馬消失在這裏，越快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