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9
氣氛有些不對，但好像只有闵游閑和江千峰知道不對。
上官玉成還在那裏：“顧歲啊，你什麽時候有時間？咱倆一起去吃個飯呗。”
顧歲搖頭：“沒什麽時間。”
闵游閑一下子舒心了。
“這樣啊，那咱倆先留個聯系方式，你什麽時候有空什麽時候找我。”上官玉成不依不撓。
顧歲沒法拒絕，只好掏出手機，還沒等他解鎖，闵游閑忽然驚呼一聲：“嘶！”
顧歲火速扭過頭：“怎麽了？”
闵游閑捂着後腦勺，龇牙咧嘴地說：“又疼了。”
“我去叫醫生。”顧歲說完，立刻就要往外走，卻被闵游閑叫住。
“不用，給我揉揉就行。”闵游閑信口胡謅。
顧歲皺眉：“不能揉。”
“就是！”上官玉成指指點點地說，“你腦袋被磕了個窟窿，那能揉嗎？”
闵游閑嫌棄地看着他，不明白為什麽他說的那麽恐怖。
還磕了個窟窿，哪那麽吓人。
“你閉嘴，不樂意聽你說話，滾出去。”闵游閑又扭頭看向江千峰，“你也滾。”
江千峰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對闵游閑的話置若罔聞。
上官玉成怒罵：“你個混賬玩意兒！”
最後，江千峰走了，但上官玉成說什麽也不走，非要留在這，闵游閑拿他沒辦法，就給趙瑤迦發了條消息讓她把人帶走。
趙瑤迦：【混蛋東西，這時候指使我了是吧。】
趙瑤迦：【等會兒我再去，楚齊賢腿摔骨折了，把他安頓好的。】
闵游閑：【他怎麽弄的？】
趙瑤迦：【你傻逼啊？他那個速度誰來都得上醫院。】
沒過幾秒，趙瑤迦補上一句：【顧歲是特種兵嗎？】
闵游閑看向顧歲，後者正拿着刀給他削蘋果，依舊神色冷淡。
他回：【是吧，他都不笑。】
“顧歲，別給這玩意兒削蘋果了，他又不是摔斷了手。”上官玉成貼心地說，“我買了點水果，待會兒就送來，歇一會兒吧。”
闵游閑憤怒道：“關你屁事！”
一想到上官玉成說顧歲長得不是拔尖兒的他就想踹他，這話都能說出來，追個屁的人。
“我家裏是開古玩店的，你喜歡什麽小玩意兒？只要我能找到，你都可以要。”上官玉成讨好地說。
闵游閑脫口而出：“我都不用找。”
顧歲一頓，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繼續削蘋果。
上官玉成皺眉看向他，嫌棄至極：“你不說話會死嗎？這時候插什麽嘴，可顯着你了。”
闵游閑：“我現在是傷患，如果你不能保持安靜，出去。”他擡了擡下巴。
“我不，”上官玉成眼珠一轉，說，“聽說你家添了一名新成員，你還是想想以後怎麽過吧。”
顧歲擡頭：“什麽？”
闵游閑還沒說話，上官玉成就飛快地說：“顧歲，他這事兒都沒告訴你？他爹認回來了個私生女。”
顧歲表情變化不大，但還是能看出震驚，說：“什麽時候的事兒？”
“好久以前了，這都不告訴你，別照顧他了，咱倆吃飯去。”上官玉成可以說是不給闵游閑留一點機會。
闵游閑陰沉着臉，正巧病房門被敲響了，要不他連上官玉成埋哪都想好了。
“請進。”闵游閑說。
病房門被推開，林遲日的臉緩緩出現在視線範圍內，目光往下，她手裏還捧着一束花。
她像來送殡的。
闵游閑想。
林遲日清冷的視線落在闵游閑臉上，她把花随手放在了房間中央的桌子上，頭也不回地說：“挺不住随時告訴我。”
闵游閑眉心一跳：“你什麽意思？”
林遲日扭頭：“聽不明——”她猛地頓住，脫口而出，“顧歲？”
顧歲從林遲日進來到剛才一直沒擡過頭，聽見這個聲音他才擡眼望去，看見她，茫然地問：“遲日？”
接着，闵游閑見到了一個跟他印象中完全不同的林遲日，這人綻放着笑容，大步走過來，上官玉成被她一把推到了一邊，林遲日激動地問顧歲：“你怎麽跟這逼——比、比我還難伺候的人在一塊？”
上官玉成氣憤地指責她：“你幹什麽玩意兒？！素質呢？！”
林遲日看向他時瞬間變臉：“別煩我。”
又回過頭，笑盈盈地說：“我請你吃飯吧。”
闵游閑滿臉震驚，直接拉住顧歲的手腕，對林遲日說：“他還要陪我。”
“你傷到根兒了，這還要人陪？”林遲日的态度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不行直接說不行，公司給我管。”
顧歲微微蹙眉：“遲日，別這麽說。”
林遲日聞言，改口道：“我給你請護工，別煩顧歲。”
闵游閑不滿道：“什麽叫老子煩他？”剩下那句“我就是讓他走他也不會走”都到嘴邊了，擔心顧歲多想，他生生止住了，改成，“你倆才叫煩他呢。”
林遲日挑眉：“我不想跟你争辯，如果你真的沒事兒幹的話我建議你把手機調成飛行模式然後打開窗戶跳出去。”
闵游閑：“……”他媽…
上官玉成瞪大了眼睛，顧歲卻早已見怪不怪，他問林遲日：“遲日，咱們在這吃行嗎？他離不開人。”
林遲日：“他是巨嬰。”
肯定的語氣。
闵游閑無能狂怒：“你丫的，老子是傷患！”
林遲日看都不看他一眼：“知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就在闵游閑即将摒棄從小聽他媽念叨到大“誰家好銀跟女孩打架啊”的理念的時候，顧歲終于想到了解決方案。
他說：“遲日，今天真的不行，咱們留個聯系方式，你有什麽想說的發消息給我，行嗎？”
林遲日思考了下，似是覺得還行，就點頭：“可以，我掃你。”
兩人加了聯系方式，林遲日又看了闵游閑一眼，直接走出了病房。
她走後，闵游閑感覺上官玉成都不那麽礙眼了，就指揮道：“上官玉成，你把那花——”
“闵游閑！”上官玉成忽然激動地站起來，“我好像見過你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
闵游閑強調：“妹妹。”
上官玉成：“？她比你成熟多了，居然還沒你大？”
闵游閑：“你什麽意思？”
上官玉成沒搭理他，自顧自地問顧歲：“顧歲，你跟剛才那個認識？”
“嗯，”顧歲點頭，“初中做過一段時間同學。”
“後來你倆為啥沒念同一所高中？”
“因為…”顧歲停頓了一瞬，“她轉學了，沒告訴我原因。”
闵游閑敏感地捕捉到顧歲的小動作，他知道顧歲沒說真話。
“啊？”上官玉成不了解顧歲，以為顧歲真的忘了，只好說，“行吧，我還有事，先走了。”他起身急匆匆地走了。
上官玉成走後，闵游閑捏住顧歲的臉頰，問：“剛才為什麽不說實話？”
顧歲：“說實話了。”
“不信，”闵游閑說，“你那小動作我還不知道什麽意思？你明明知道還不告訴他。”
顧歲以為闵游閑在怪他，剛要說什麽，只聽闵游閑道：“不告訴他就告訴我吧，我絕對不往外說。”
顧歲想了下，挑了一條當時班裏同學都知道的消息告訴闵游閑：“她轉學是因為她父親來找她了。”
闵游閑一時沒反應過來顧歲說的“父親”是指誰，是林達海，還是…闵維？
如果是林達海，有必要藏幾年再讓林遲日露面嗎？如果是闵維…那林遲日後來為什麽會成為林家人？
這中間的故事，恐怕只有林遲日知道了。
他不禁好奇，可林遲日那态度說什麽也不會告訴他的。
*
另一邊，楚齊賢正在哀嚎：“哇！我這健美的小腿！”他抱着椅背傷心欲絕，巨大的動靜惹得走廊上的人側目。
“少來！”趙瑤迦被他吵煩了，沒忍住給了他後腦勺一下，“閉嘴！這是醫院！別吵！”
楚齊賢只好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強忍着不哭出聲。
趙瑤迦把和闵游閑的聊天記錄展示給他看，說：“我去把上官玉成弄下來，讓那王八犢子和顧歲過二人世界，你在這呆着。”
楚齊賢也沒認真聽她說什麽，正暗自神傷呢，敷衍地看了一眼趙瑤迦的手機屏幕，一個人影闖進視線，他喊出名字：“上官玉成。”
趙瑤迦倏地回頭，一個箭步沖上去揪住那人的後衣領，說：“往哪跑？！”
“你拽我幹啥？”上官玉成差點沒被勒死，“放手。”
趙瑤迦松開他，問：“你不是在闵游閑那嗎？”
“你怎麽知道？”上官玉成摸着自己的喉結，“那玩意兒告訴你的？”
“是啊。”趙瑤迦直接說，“他說你太煩人了。”
上官玉成無語地看了她一眼，為自己辯解：“我不過是想追顧歲，這就煩人了？追的又不是他。”
趙瑤迦附和地點頭：“嗯嗯，你不過是想追顧——追顧歲？！”她不可置信地盯着上官玉成，“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些什麽？”
“怎麽了？”上官玉成不解地問。
趙瑤迦給他解釋：“顧歲在我和楚齊賢這已經是準兒媳婦兒了，你追他？”
“啥？”上官玉成差點沒意識到準兒媳婦兒什麽意思，想起他們仨是“好爹友”才明白過來。
他搖搖頭：“闵游閑說顧歲不是他男朋友啊。”
趙瑤迦：“別聽他放屁。”
接着，遠處傳來楚齊賢的喊聲：“你倆說什麽呢！孤立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