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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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居然都不知道顧歲。”楚齊賢也異常震驚,“雖然別人以為顧歲是闵游閑舔狗,但至少知道顧歲啊,你連顧歲都不知道,你倆假玩吧?”
上官玉成也說:“你這麽一說,他好像真跟我假玩!”
末了,又問:“所以顧歲在追闵游閑?”
這個消息還挺勁爆的,在他心裏,闵游閑那玩意兒一身臭毛病跟小白臉沒什麽差別。
再一細想闵游閑對他那個态度,一瞬間豁然開朗。
“顧歲什麽時候開始追闵游閑的?”上官玉成啧啧道,“這犢子還不告訴我。”
“就高二那年。”趙瑤迦回憶着往事,“那天我記得特別清楚…”
“人家表白的日子你記那麽清楚幹什麽?”上官玉成插嘴。
趙瑤迦沒理他,腦海裏關于那天記憶如電影般閃過。她和楚齊賢都以為闵游閑會跟以前一樣果斷拒絕顧歲,然而——
十七歲的闵游閑比現在還要狂野,甚至沒有現在的一半成熟,也可能正是這點,很多小女生喜歡他,雖然帥也是大部分原因。
那天是闵游閑生日,錢女士為了慶祝自己親愛的兒子十七歲了,把闵游閑在學校所有的朋友都請來了。
沒有顧歲,他在學校好像也沒什麽朋友,誰也不知道顧歲是怎麽來的。
但他就出現在了那裏,帶着給闵游閑的生日禮物。
那天人很多,大家都關注着壽星,所以當闵游閑被顧歲叫出去時,在場的都看見了。
他們去了能有十分鐘,回來時只有闵游閑一個人,趙瑤迦和楚齊賢從那時起也知道了顧歲要追闵游閑的事。
趙瑤迦記得,那時闵游閑并沒有任何奇怪的表現,但她和楚齊賢在他去衛生間的時候看見顧歲發來的消息了。
顧歲:【謝謝你收下我的禮物。】
兩人對視一眼,震驚于闵游閑為什麽會加一個追求者的聯系方式。
再後來,這件事許多人都知道了。
闵游閑身邊不僅會經常出現顧歲,甚至後者還被其他人稱為“闵游閑專屬舔狗”。
趙瑤迦是闵游閑的朋友,但不代表她會贊同闵游閑的做法,于是她告訴闵游閑不喜歡不要吊着人家,這犢子卻莞爾:“我可沒吊着他。”
她當時怒罵闵游閑是個渣男,可之後發現,闵游閑對顧歲與對其他人,甚至她和楚齊賢都不一樣,幹脆也就不管他了。
總之,情況就是這麽個情況,事情就是這麽個事情。
*
“這不還是吊着顧歲了嗎?”上官玉成也罵道,“渣男!”
楚齊賢問:“你還要追顧歲嗎?”
“追啊,”上官玉成随口道,“顧歲是個不錯的結婚對象,雖然長相一般,但看的過去,主要性格好。”
趙瑤迦沒說話,這一刻,她只覺得上官玉成比不上闵游閑。
“诶喲你行了,闵游閑不會讓你成功的。”楚齊賢勸他,“放棄吧。”
“就是,放棄吧,你不适合顧歲。”趙瑤迦拽着楚齊賢的衣領把人薅起來,“先走了,拜拜。”
上官玉成對被拖着走的楚齊賢擺擺手。
*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闵游閑望着電視屏幕,餘光卻瞄着顧歲,看顧歲低頭給林遲日發消息。
他倒不擔心林遲日撬他牆角,畢竟林遲日看顧歲的眼神裏沒有絲毫喜歡,只有一種與久別老友重逢的欣喜。
更何況,顧歲能喜歡女人?
闵游閑不信。
顧歲很認真地回複林遲日的消息,以至于忽略了闵游閑的存在。
再擡頭,他才發現闵游閑正盯着自己看。
“怎麽了?”他問。
闵游閑收回目光,随口問:“晚上住哪?”
他見顧歲思考了下,最後回答:“我家。”
“行,”闵游閑也沒攔着他,“明天早上吃什麽?”
顧歲反問他:“你想吃什麽?”
闵游閑想也沒想:“你做的就行。”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顧歲的心忍不住一顫,他發現自己還真是喜歡闵游閑,因為他一句話就心顫。
闵游閑倒沒想那麽多,他只是吃慣了顧歲做的飯而已。
而且,不止習慣了顧歲做的飯,還有顧歲這個人。
*
顧歲是打車回到家的,這時已經十點多了,等了十多分鐘他才打到車。
進了家門,他第一件事就是脫下外套,右邊的小臂纏滿了紗布,仔細看,甚至還滲出了一點血。
其實闵游閑也沒那麽了解他,至少沒看出他削蘋果時微微顫抖的動作。
顧歲心想。
他拿出醫藥箱坐到沙發上,小心翼翼地拆開了小臂上的紗布。
他包不太好,又是一只手,只好多纏幾圈,跟醫生包的簡直天壤之別。
至于什麽時候看的醫生?
就在他被江千峰剛下去之後,碰見上官玉成之前。
當時救護車把闵游閑帶走了,誰知道磕的實在有些嚴重,楚齊賢他舅舅——也就是這個滑雪場的投資人得知後連忙把幾人送回了A市,也管不上闵游閑醒沒醒了。
但當時有些混亂,沒人顧得上顧歲,他只好自己回來。
等他到醫院時,闵游閑還沒有醒,病房外站着江千峰。
江千峰的臉上沒有絲毫着急的神情,與風塵仆仆的顧歲形成了強烈對比。
但他還是責怪顧歲:“你不是喜歡他嗎?他受傷了你都不第一時間到,你這叫喜歡?”
顧歲不想與他辯解,畢竟自己的小臂還淌着血,便默默地坐到了椅子上。
偏偏江千峰不放過他,追着他說:“顧歲,你要是只喜歡他的錢就直說,別裝什麽深情了。”
“你想要多少?我給你。”江千峰自負地說,“你這樣的人留在他身邊對他也沒幫助,不如早點放手。”
江千峰并不知道顧歲暫時還不缺錢,顧歲也不想告訴他,依舊保持沉默。
可能是顧歲的忽視惹惱了江千峰,他最終被江千峰趕下了樓。
顧歲便趁着闵游閑沒醒這功夫去看了下醫生,把自己小臂上将近十五厘米的傷口處理一下。
剛包紮完,他出來時就遇到了上官玉成。兩人是第二次見面,因此顧歲不明白上官玉成這莫名其妙的熱情,只好把話題往闵游閑身上引,成功讓上官玉成跟他一起去了闵游閑的病房。
顧歲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後就回房間睡了覺。
傷口還是很疼,但上過藥後已經好一點了。
他就這樣睡去了。
*
第二天早上,闵游閑醒來時沒看見顧歲,他一看時間,才六點,太早了,顧歲應該還沒起來。
七點…
七點半…
可直到八點顧歲的影子他都沒見着,闵游閑實在忍不了了,給顧歲打了幾個電話也沒人接,他翻身直接下了床。
用最快的速度換好衣服,他不顧護士的勸阻直接開車前往顧歲家。
闵游閑踢了踢門,不僅沒人開門,更沒聽見屋子裏有人走動的聲音。
他皺眉,又踢了幾下。
還是沒反應。
闵游閑再次撥通顧歲的電話,還是沒人接聽,他心煩意亂,“噔噔噔”跑下樓直奔物業辦公室。
由于來的次數太多,物業都認識他,直接給了他顧歲家的鑰匙,他又“噔噔噔”跑上樓。
“咔嚓”一聲開了顧歲家的房門,闵游閑第一時間尋找顧歲的聲音。客廳裏沒人,他就推開卧室門。
卧室比較暗,窗簾還沒拉開,只有一點陽光能透進來,這間卧室的裝修和顧歲這個人可不一樣,非常溫馨。闵游閑記得顧歲說過,這是他媽媽給他弄的。
床上鼓着一個“山丘”,顧歲的半顆腦袋露在外面,一條胳膊搭在枕頭上。
闵游閑走近一看,顧歲果然在咬着枕頭,這個習慣也不知道怎麽養成的。
他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一條條未接電話彈了出來,都來自他。
闵游閑看了一下,不出意料地發現顧歲把手機調成靜音了。
他放下顧歲的手機,低頭看見顧歲潮紅的臉頰,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很燙。
闵游閑面色凝重,掀開顧歲的杯子,這才注意到顧歲右臂上的紗布。包紮的一點也不好,他一點點拆開紗布,發炎的傷口暴露在空氣中。
絲毫不用懷疑,這傷口被睡着的顧歲捂在了被子裏一整晚,都要爛了。
闵游閑飛快地從客廳找到醫藥箱回到卧室,一點點給顧歲消毒、上藥、纏繃帶,又用溫水浸濕的毛巾放在顧歲額頭上,一陣忙活後顧歲還是沒醒。
異常能睡。
但大概是疼了,顧歲即便在睡夢裏也擰起了眉頭,微微動了下身體,眼看傷口又要被壓住,闵游閑連忙握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放了回去。
然後他就開始望着顧歲的睡顏發呆,心裏思考着別的事。
——他想親顧歲。
心動不如行動,闵游閑幹脆捧着顧歲的臉吻上了他的唇。
這是兩人第一次親嘴兒。
很軟、很熱、很舒服。
跟他幻想中薄薄的感覺不一樣,顧歲的唇真的很美妙。
最重要的是,非常甜。
原來接吻這麽舒服…
下次還要。
闵游閑用毛巾給顧歲擦了擦臉頰,又重新洗了一遍毛巾給顧歲蓋上。
他輕輕撫摸顧歲的眼角,寂靜的卧室裏突然冒出一句他的話:
“确實該考慮一下咱們的終身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