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玄學VS推理的第四十三天

第43章 玄學VS推理的第四十三天

是誰養了一只大聲诽謗人類的鳥?

是我啊,那沒事了。

不對,事情很大!

“我什麽時候和人私奔了?”我大為不解,“70億懸賞豪門在逃小嬌妻的劇本明明屬于敦君,可不能随便删減他的戲份。”

中島敦:這和我有什麽關系!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

太宰治:因為敦君真的很好欺負呢。

此時一位職場霸淩者嚣張路過.jpg自從敦君入社,國木田君被迫害的次數都減少了,有敦君是偵探社的福氣!

“我沒有和人私奔。”我嚴肅地告訴土匪,“更沒有抱在一起舉高高。我和亂步先生好不容易從敵人的偷襲中逃出來,現在需要的是安慰、鼓勵、溫暖的擁抱,不是造謠、诽謗、惡意的中傷。”

土匪黑黢黢的豆豆眼閃過一抹犀利的光,“栗子的手放在哪裏?”

我低頭看了眼,答曰:“絞殺在宿敵的脖頸上。”

土匪:“宿敵的手又放在哪裏?”

我:“非常好臂力,使我懸空。”

我對答如流,用從容不迫的氣場對抗所有人。

然而我的宿敵是個不争氣的家夥,在同事們目光炯炯的注視下,他看起來快熟了。

“我數一二三。”江戶川亂步小聲說,“我們一起松手,誰耍賴誰是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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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

千鈞一發之際,我先一步松開手,跳到地上,在反應速度上以0.01秒的優勢打敗了99.9%的江戶川亂步。

我愉快地朝他揚起頭:“叫。”

“耍賴的才是小狗。”江戶川亂步不服,食指和中指分開在我頭頂比劃小狗耳朵,“小狗栗子。”

我學着他的樣子在他頭頂比劃貓耳朵,“貓貓亂步。”

貓狗大戰一觸即發!

“我們,是不是有點多餘?”谷崎潤一郎感覺這裏沒有可供他呼吸的氧氣。

“是我們人類僭越了。”太宰治一臉憋笑的難過。

“社長看到這一幕一定會很感動的。”太宰治欣慰地說,“他終于貓狗雙全了。”

豈止,偵探社還有魚,還有牛,還有虎,連鳥也有了一只,福澤谕吉改天可以寫一本自傳《重生之我在橫濱開動物園》。

“亂步先生,栗子。”國木田獨步掏出他的手賬本,“可以說明一下發生了什麽嗎?你們兩個私奔、咳、我是指突然消失,到處找不到蹤影。”

“說明的工作就交給亂步先生了。”我按住江戶川亂步的肩膀,突然抓緊他的衣服,“在此之前,快用超推理看看我的打蛋器在哪裏!我的打蛋器呢!”

我是為了免費的打蛋器才遭遇這麽多事的啊!

“栗子,亂步先生的能力不是用來找東西的。”

國木田獨步試圖打圓場,他在偵探社工作那麽久,對江戶川亂步的性格很了解。

名偵探最讨厭麻煩,更不樂意為小事動用他的推理能力,有時候接到不情願的工作,要福澤谕吉親自出面才肯答應。

找廚房用品?這種事就算殺了亂步先生他也不……

“在左邊第四個櫃子裏。”江戶川亂步說,“是甜品店當時拿來充當獎品的那一只,去拿吧。”

我:“好耶!”

我越過鋼筆掉在地上的國木田先生,珍惜地把打蛋器抱在懷裏。

貧窮少女的快樂正是如此樸實無華。

我一路都在欣賞我的打蛋器,看啊,多麽誘人的光澤,散發着迷人的金屬味,孔武有力,電鑽滋滋。

粉紅兔子癡情.jpg說明的工作被我全權委托給亂步先生,他不是很情願,想拉我當壯丁,但我用一句話結束了我的解說生涯。

我:“這本精彩絕倫的推理小說,要從一位孤獨寂寞冷的夫人與被她塞進被子的小白臉說起……”

“可以了!停!”江戶川亂步緊急叫停,從他辦公桌的抽屜裏摸出棒棒糖塞進我手裏,強行打發我旁邊去玩兒。

我剝開糖紙含住糖球,繞去武裝偵探社的小廚房。

拿到打蛋器後我本想直接回家,看到土匪我才想起家裏吃完的打折雞蛋還沒有補貨,打蛋器無處安放。

“食材?偵探社的小廚房有一些。”谷崎潤一郎回答,“盡管拿去用吧,不必客氣。”

我:這麽慷概的嗎?

感覺有詐。我要用我超凡的頭腦推理一番。

第一種可能,武裝偵探社其實不叫武裝偵探社,它的前身是揍敵客家族,沿襲了古老殺手家庭培養小孩的飲食習慣,為增強社員們的抗毒耐性準備了特殊的食材。

毒蜈蚣,毒蠍子,毒蛇……五毒俱全!

谷崎潤一郎(表面):食材都可以用哦。

谷崎潤一郎(內心):毒不死你(猙獰.jpg)

我:“可怕,竟然謀殺編外人員!”

谷崎潤一郎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第二種可能,偵探社的食材快要過期了,本着不浪費食物的原則,他們誠邀我品鑒臨期食材。

我:可是偵探社有不挑食的敦君和織田作先生家五個嗷嗷待哺的孩子,怎麽會有食材剩餘?

莫非是折耳根、黑蒜、鲱魚罐頭和仰望星空派?

我:他們就是想毒死我這位編外人員aka偵探社對家(确信)。

第三種可能,兩者皆是。

“所以,谷崎君。”我禮貌地問,“你口中的‘食材随便用’,是指這些五毒俱全的臨期食物嗎?”

谷崎潤一郎在冰箱前面露掙紮:“我可以解釋。”

我:“嗯嗯,你說。”

“偵探社的廚房歸太宰先生統治。”谷崎潤一郎飛快地出賣同事。

“這塊硬豆腐是他大前天的自鯊道具,這鍋活力清炖雞是他前天的服毒用藥,這碗超人火鍋是他昨天煤氣中毒留下的遺骸,而今天……”

谷崎潤一郎揣摩偵探社最魔性之男人的思想:“今天,他全都要。”

我和谷崎君對視,彼此肅然起敬。

“是我冒犯了。”我小心地移開盤盤碗碗,拿出面粉和雞蛋,“那我等會兒烤蛋糕,是不是不用烤太宰先生的份?”

“沒錯。”谷崎潤一郎眼神飄忽,“他是成熟的太宰先生,他可以自己覓食毒死他自己。”

我真的會信。

我含着棒棒糖,在一只手負傷的狀态下表演我的絕活:單手敲蛋。

黃澄澄的雞蛋在蛋殼中搖晃,我單手分離蛋黃和蛋清,生動形象地體現出什麽是身殘志堅。

為了一口吃的,我無所不能。“需要幫忙嗎?”

幽幽的女聲在我肩膀以下響起。

我扭頭,再低頭,終于看見了說話的人。

一位陌生的和服少女,目測身高148cm。

我喜歡她!

愛情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不需要理由,一眼便心動萬年——和她站在一起,我好高!

“原來我呼吸到的也是高處的空氣。”我陶醉了,并手疾眼快趕在181cm的太宰治踏進廚房前飛快關上門。

走開,165cm以上的人類不許出現在廚房。

我冷酷地驅逐規定海拔線以外的入侵者,轉頭手把手教泉鏡花攪合面粉。

“鏡花醬喜歡什麽口味?”我找到了半袋可可粉,“苦一點還是甜一點?”

“喜歡甜一點。”泉鏡花嚴格地執行我的攪動指令。

她應該是斯內普教授比較喜歡的那類學生,逆時針攪動魔藥的手法十分專業。

突然,女孩子反應過來,“為什麽,知道我的名字?”

我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鏡:“因為我,川繪栗子,是個偵探。”

蕪湖,快樂,柯南你小子的臺詞好好用!

泉鏡花看我的眼神露出一絲崇拜。

好單純一孩子,不愧是芥川龍之介帶出來的,一脈相傳的好騙。

橫濱有自己的遺傳學:名為狡詐的基因從森鷗外傳給太宰治,在太宰治傳給芥川龍之介的過程中,隐性基因“傻孩子”戰勝了顯性基因,并成功遺傳給泉鏡花。

由此導致橫濱人的心眼在太宰治、江戶川亂步、魔人費奧多爾這一代達到巅峰,而後逐漸下降,後輩一個比一個單純可愛。

東京則完全相反,東京是高中生的天下!

此消彼長,未來總有一天,東京将在犯罪率上碾壓橫濱,成為全國最大最無争議的全明星犯罪大舞臺。

我,東京偵探,為老家投上寶貴的一票。

不知道小說中的世界與現實時間流速是怎樣設定的,我和亂步先生在書中破案的時候,偵探社發生了好幾件大事。

其中的劇情可以簡單概括成:我少看了一季。

我一邊打發奶油一邊用異能速讀了一邊泉鏡花的過往,着重品了品她、中島敦、芥川龍之介的複雜糾葛。

兩男一女,複雜糾葛,是不是以為我會看到狗血大三角虐戀情深之他愛她她愛他他和他仇深似海?

以上,統統沒有。

我快被漫天怒吼的“太宰先生”洗腦了。

《震驚!門下弟子為何大打出手?大師兄為何暴打小師弟?都是教育惹的禍,請欣賞不端水大師宰某治激化矛盾的一系列操作》

《二胎問題雷點重重,誰才是老父親心中的好大兒?芥川君有話說》

《愛惜保護動物人人有責,某白虎怒斥港口黑手黨野蠻粗暴,動物保護協會或介入調查》

《靠譜的未成年少女之我要離開那個沒有愛還濫用童工的黑心企業,招聘季,我只選武裝偵探社!》

我發現了一個很大的問題。

武裝偵探社一共只有這麽些人,其中太宰治、織田作之助、泉鏡花都曾是港口黑手黨的成員,從原東家離職跳槽而來。

代入森鷗外視角,勤勤懇懇養大的韭菜,還沒來得及割就長腳跑進了對家的田裏,他心裏能不恨嗎?

他肯定恨死了!

心裏一恨,壓力一大,患上女裝癖便是順理成章的事。

我:逐漸理解一切.jpg

“其實,那個人也怪不容易的。”我幫森鷗外說了句好話,“鏡花醬若是在洋服店碰到他,記得不要用歧視的目光看人家,要包容他人的性癖。”

泉鏡花:???

不理解,但她很聽話,她不歧視。

有泉鏡花做幫手,我烤了可可瑪芬蛋糕,還額外做了泡芙。

雖然沒有安室君的手藝,但我的廚藝也是很不錯的,放在偵探社更是數一數二的水平,強的可怕。

我掃了眼冰箱裏黑黢黢散發詭異氣味的黑暗料理,覺得偵探社真是個令廚師信心大增的風水寶地。

黑暗料理界的水實在是太深了,天真如我還是敬而遠之為好。

“鏡花醬拿去給大家分一分吧。”我忙着給泡芙注入奶油,“太宰先生不需要,冰箱中是他的聖餐。”

泉鏡花雙手舉着盤子走了出去,太宰治被香味吸引,沖刺在最前方。

然後被殺手少女無情躲開:“沒有太宰先生的份,請去吃聖餐(剩菜)。”

太宰治:“怎會如此!”

我在廚房裏都能聽見外面的雞飛狗跳,身為武裝偵探社的競争對手,我十分滿意自己的挑撥大計。

敵人的軟飯可不是那麽好吃的!覺悟吧!

黑鳥瞅了眼邪惡的人類,叼走我手裏的泡芙。

我挑了個又大又圓的泡芙,擠入滿滿的、快要溢出來的奶油,把它藏在手心裏。

廚房外既是戰場,我躲過餓虎撲食的白虎小子,倒地耍賴的小兔宰治,大口猛吃的放牛少年,矜持品味的眼鏡青年,悄悄走到低頭寫報告的名偵探背後。

我掃了一眼,是彙報關于小說世界的報告,應該是福澤先生的要求。

“張嘴,啊——”

冰涼酥脆的泡芙抵在江戶川亂步唇邊,他下意識張嘴咬下。

噗!

過量的奶油争先恐後從破開的酥皮中爆漿湧出,江戶川亂步短促地唔了一聲,慌忙用手捂住嘴。

沒有含住的奶油溢出唇齒,黏在他的指縫間。

眼看奶油要滴落在寫到一半的報告上,江戶川亂步只好又用上一只手,兩只手都被奶油搞得黏糊糊,好不狼狽。

我在他背後無聲張狂地笑得肚子疼,身體一抖一抖,帶着他的椅背也跟着抖得很有節奏。

雙手捂嘴,只露出一雙眼睛的名偵探緩緩擡頭,眼眸中映出我毫不收斂的笑容。

“喜歡嗎?”我快樂地說,“為亂步先生注入滿滿愛意(惡意)的奶油泡芙,好吃麽?”

江戶川亂步咽下口中香甜的酥皮和冰涼的奶油,甜味調得剛剛好,奶味醇厚。

但他是不可能誇獎栗子的!

這個人實在是太壞了,逮住機會就要來戲弄他。

“好不好吃,栗子自己沒嘗過嗎?”

在大禍臨頭的預感提醒我之前,我被亂步先生抓住了。

雪白的奶油順着他的指腹刮過我的臉頰,鼻尖上留下一團,睫毛上沾染幾縷,報複心很強的名偵探雙手齊上陣,把奶油抹了我一臉。

黏黏乎乎的人一個變成兩個,奶香味萦繞在我鼻尖,幾乎占據呼吸。“不公平。”我在他手裏掙紮,“你只有嘴角沾到了一點兒,這是過激報複行為,我抗議。”

江戶川亂步舔了舔唇邊的奶油,他才不信栗子的鬼話,臉頰上黏黏的觸感做不了假,已經是牛奶胡子的形狀了。

“抗議無效。”江戶川亂步食指勾掉臉上一團奶油。

他端詳眼前的小花貓,鼻尖、睫毛、臉頰都塗過了。

對了,還有一個地方,也要她嘗嘗相同的滋味,才算成功的報複。

“唔唔!”

掙紮中,我的眼睫沾上些許生理性的淚水,視線模糊。

本該輕盈柔軟的奶油強硬地刮過舌苔,在唇齒間攪動,又擅自抽離,抹在下唇淺淺的凹陷處。

“好吃麽?”江戶川亂步反客為主,“我覺得挺甜的。”

“難吃!”我忿忿地抽出紙巾擦臉,舌尖難受地吐了吐。

可恨,竟被反将一軍。

“明明是栗子先幹壞事。”江戶川亂步雙手垂在身前,找我讨要紙巾,“我也要,指縫好黏好難受。”

我抓起紙巾就跑,他眼睛睜大,追着我跑:“栗子是小狗,今天耍賴好多次!”

“看啊社長。”太宰治端着從微波爐裏拿出來的活力清炖雞,一臉夢幻地往嘴裏送,“貓狗雙全的生活,你快樂嗎?”

福澤谕吉一瞬間仿佛老了十歲。

江戶川亂步沒有成功從我手上搶到紙巾,但他成功用臉貼臉的方式把奶油蹭了我一臉,使我之前的清潔功虧一篑。

我們在福澤谕吉不怒自威的深沉注視下勉強休戰,雙雙去衛生間洗手。

“你們兩個,把臉上的水擦一擦。”

福澤谕吉不願深思剛才衛生間裏幼稚至極的打水仗行為。

他的好大兒明明成年了許多年,最近為什麽越來越幼稚了?是誰帶壞了他?

不,福澤谕吉默默地想,也可能是他帶壞了人家。

事已至此,兩個人都難逃其咎,不如放任他們野蠻生長,禍害彼此而不殃及他人。

思想一通,偵探社的天都亮了,福澤谕吉心平氣和地拿出兩張邀請函。

“這張是亂步的,武裝偵探社的名額。”他把票遞過來,“這張是栗子的,異能特務科的名額,他們托我轉交。”

安吾先生已經很久沒出現在我面前了,不知是因為背叛我感到羞愧,還是加班太多猝死在工位上。

我拿起票,“偵探……嘉年華?”

“是誰起的如此歡快的名字?”我震驚不已,“偵探團建,難道不是宛如詛咒般的、把被謀殺至少一人當作保留節目的邪惡儀式嗎?”

我們将随機挑選一名幸運鵝祭天.jpg福澤谕吉:有些事看破不說破。

“這只是一次交流學習。”他解釋道,“主辦方報銷來回車費和食宿……”

“別說了,我什麽都答應。”我秒答,“我這就去找助教請假。”

邪惡的祭天儀式算得了什麽?包吃包住就是最強的!

“栗子。”與謝野醫生在醫務室朝我招手,“過來換藥了。”

我應了一聲,“可不可以把石膏換成繃帶呀?”

“那要看你的恢複情況。”與謝野晶子合上醫務室的門,“我瞧瞧傷口……”

“亂步。”福澤谕吉開口,江戶川亂步愣了下,收回看向醫務室的目光。

“怎麽了社長?”他問。

“這張票是給武裝偵探社的名額,沒有指定人選。”福澤谕吉看向不記名的門票。

“既然是偵探活動,肯定是我去吧。”江戶川亂步不解地說,“社長想說什麽?”

“還記得上個月名古屋發來的邀請嗎?”福澤谕吉意有所指,“也是偵探活動,指名希望亂步來,但最後是國木田代替你去。”

“因為很無聊啊。”江戶川亂步撇撇嘴,“名偵探的時間才不要浪費在無聊的事情上。”

福澤谕吉:“這次不無聊嗎?”

“那當然。”江戶川亂步不假思索地說,“笨蛋栗子聽見包食宿就走不動道了。”

“那麽,”福澤谕吉又問,“你是因為活動不無聊才想去,還是因為陪你參加的人是她,所以才想去?”

江戶川亂步臉上浮現出更多不解,他抓了抓臉頰,“社長,這兩個選項有區別嗎?”

“有笨蛋栗子在的地方肯定不無聊。”名偵探雙手叉腰,因想象中的場景而分外愉快,“看笨蛋犯蠢也是樂趣的一種。”

福澤谕吉:“只是這樣?”

“社長你今天真的好奇怪。”江戶川亂步圍着福澤谕吉轉了兩圈,疑心他是不是被太宰治奪舍了,“有什麽話想對我說直說不就好了?”

“……不,沒什麽。”福澤谕吉拍了拍江戶川亂步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決定。”

令人尊敬的社長回到了辦公室,獨留迷惑的名偵探。

端着吃剩一半的活力清炖雞,看起來半只腳踏過天國大門的太宰治晃蕩過來,看了看江戶川亂步手中的門票。

“地址在東京呢。”太宰治說,“亂步先生不用擔心迷路的問題,栗子肯定很熟。”

“畢竟她是東京人嘛,熟人和朋友都在東京。”

太宰治笑眯眯的,“和朋友敘舊的時光,聽起來就開心。”

“有朋友打打鬧鬧,栗子應該不會再專門對亂步先生動壞心思,故意戲弄你,時刻準備吓你一跳了。”

太宰治用恭喜的語氣說:“亂步先生可以獲得一段安生日子,多好啊。”

“要是感到寂寞了,随時可以打偵探社的座機哦。”

黑發鳶眸的青年歡快擺手,太宰治邊擺手邊倒退走路,一不留神絆倒在地上,順手扯掉座機的電線。

“什麽動靜?”

我換好藥,美滋滋地帶着從石膏改成繃帶的右手愉快推門而出,聽見太宰治屁股砸地的聲音。

“栗子。”

江戶川亂步突然湊到我面前,臉貼得極近,俊秀的臉上滿是凝重。

我:“我在?”

“你誰都不要理。”他口吻認真,“只許跟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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