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玄學VS推理的第六十六天

第66章 玄學VS推理的第六十六天

成年人有成年人的樂趣,表現在大學生身上便是取消了酒精限制令,用酒精替代汽水,慶賀無所拘束的成年。

“酒水自取不限量——麻将三缺一誰頂上一位?唱歌的聲音小點耳朵快聾了!哪家真心話大冒險缺人?這邊有人想玩。”

班長忙得像一只穿梭在花叢中的勤勞小蜜蜂,在人群中到處閃現。

我以為的團建:在劇本殺中交換姓名,在狼人殺中交付信任,在閃耀的迪斯科大燈球之下齊聲舉杯,願未來四年大家相處和諧如同林鳥,畢業臨頭各自飛。

實際中的團建:同系三個班合租一個場地,臉盲患者與i人社恐的地獄,唱歌的打牌的蹦迪的拼酒的混在一起,放眼間全是人人人人人。

“AA的時候你就知道人多的好處了。”班長語重心長地說,“多一個人,錢包多一分重量。”

我:你可別這麽說,不要忘記這裏是橫濱。

多人集會會被當成幫派會議的!

想想看,一群學生抱着麥克風高歌死了都要愛,黑嗓和海豚音将氣氛推至頂點。突然,一個潇灑的身影一腳踹開門:不許動,我們接到線人舉報,這裏有人聚衆鬧事。不懂事的家夥,竟敢不給橫濱龍頭組織臉面?小的們,給我抓起來。

呆滞的大學生手中的麥克風砸在地上發出尖銳的雜音,人們看向門口:嘶,兀那狂徒,好生眼熟,這不是……

老婆!啊不,老師!一天沒見,我們想死你了!

出門打非的中原中也:淦!

他踢門前沒人告訴他前方是地獄啊!

港口黑手黨幹部倉皇而逃,留下他目瞪口呆的下屬。自此,橫濱留下新的傳說:在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有一群大學生,他們能讓重力操作使不戰而逃!恐怖如斯!

我想象一番未來可能發生的場景,比班長更語重心長地拍拍班長的肩膀:“悠着點,中也先生能否保下一絲顏面全靠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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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長:我不理解,但我大受震撼.jpg送走恍恍惚惚的班長,我揉了揉人聲嘈雜中略微作痛的耳朵,不太适應這裏。

但人多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我渾水摸魚,左手一只果盤右手一只果盤,腦袋上頂着一只果盤,驕傲地把三盤戰利品展示給江戶川亂步。

“吃吧。”我像捕獵回來的惡龍對高塔中的公主炫耀自個兒的本領,拍着胸脯說,“最甜的西瓜都被我搶到手了。”

我和江戶川亂步像兩只碩鼠,蹲在角落裏咔咔啃西瓜。

“那邊三個是我們班的,他們的名字是……呃,是……”我對着手機裏的姓名冊,絞盡腦汁錄入人臉。

“大內早田、上原由真和并木裏代。”江戶川亂步懶洋洋地說。

我默念了三遍,又念念有詞地背了五次,目光移向另一團人:“那邊是隔壁班,名字是……”

江戶川亂步看也沒看名冊,準确地報出一長串名字。

“為什麽我的同學亂步先生比我記得還熟?”我郁悶地咬一口西瓜,用甜甜的西瓜汁撫慰受傷的心靈,“別小瞧我,我今天一定能把每張臉和名字都對上號。”

“笨蛋栗子的腦容量本來就不夠,記太多沒用的東西更笨了怎麽辦?”

江戶川亂步用西瓜冰我的臉,我瞥了他一眼,不客氣地張嘴咬掉西瓜尖尖。

幼稚鬼立刻把手縮了回來,幾口吃掉剩下的西瓜,腮幫鼓鼓。

“要融入他們一起玩麽?”江戶川亂步朝人群擡了擡下颌,“混熟了,名字也記住了。”

“我倒也想啦。”我嘆了口氣,看向狼人殺和劇本殺的隊伍。

前者狼人悍跳預言家,舉手發毒誓:“以我毛利小五郎老師死忠粉的身份發誓,我一生忠于正義執行正義,絕非欺世盜名之輩!聽我的,把3號投出去,昨夜查殺他狼,投出去我們就贏了!”

“誰還不是聽着小五郎老師破案故事長大的了?”3號憤怒拍桌,“我才是全場唯一真預言家,說謊我高數挂科挂四年!”

嘶——村民們倒吸一口涼氣,好毒的誓言,倒也不必對自己如此狠心。

悍跳狼眼見輿論反轉,豁出去了:“我賭教導主任本命年的紅內褲,要是我說謊,我今晚潛入教師公寓偷他內褲!”

3號:“我要是說假話,今晚去教師公寓樓下擺愛心蠟燭表白一米八五兩百磅鐵拳如沙袋的體育老師!”

悍跳狼:“說謊我吃屎!”

3號:“說謊我全家吃屎!”

我:太可怕了,即使是名偵探也無法在這種恐怖的環境中獲得勝利。

我不想在自己的食譜中加上奇奇怪怪的東西。

劇本殺的隊伍也沒正常到哪裏去,他們玩的是個情感本,體育委員扭着小碎步,捏着手絹哭哭啼啼地說:“奴家江南小白蓮,幸得大爺垂憐才有今日,怎敢做以下犯上之事呢?”

“瞧這小臉,都哭腫了。”角色是大爺的女生一邊念臺詞一邊霸總壁咚體育委員,挑起他的下巴,“來,給大爺笑一個,包你下半輩子吃香喝辣。”

不止古風本,現代本也有,而且臺詞特別好記。

一個只需要說“好久沒看見少爺笑過了”的管家,一個天天淩晨被總裁叫來看診的冤種醫生朋友,一個邪魅霸道但有胃病的冰山總裁,一個很會熬白粥的人窮志不窮女大學生。

加上惡毒女配惡毒男配若幹,出國的白月光和假死的朱砂痣各一位,場景在總裁的別墅、私人醫院、XX的墳墓、暴雨天的高速路來回切換。

狗血虐戀劇本裏沒有偵探的位置,我總不能在總裁大吼“治不好她我讓你們都陪葬”的時候給他普法。

唯一一個不排擠偵探的圈子,是真心話大冒險。

他們看起來玩得蠻開心的,如果旁邊沒有散落的酒瓶就更好了。

我和江戶川亂步的酒量加起來可不得了,一人一瓶酒抱着對吹,不出五分鐘警察将這裏團團包圍:“不許動!有人舉報你們在酒裏加了東西。還想撒謊?明明已經有兩條人命交代在這兒了!”

為了同學們能清清白白離開,我選擇克制。

“比起同學團建,還是偵探團建更有意思。”我靠在吧臺角落,和江戶川亂步面對面閑聊,“有吃有喝有炸.彈,還有罪犯暗中準備驚喜。”

江戶川亂步睨我一眼:“好了傷疤忘了疼,忘記自己眼瞎手斷只能扶着我走路的日子了?”

“亂步先生值得一張橫濱優秀盲杖獎狀。”我豎起大拇指,“穩穩的,很安心。”

東京經歷的事現在回想起來也有許多細節值得回味,我們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天,周圍嘈雜的聲音在他淡淡的嗓音中漸漸離我遠去,好似二人獨處。

“一想到柯南認義父義母我又想笑了……”我興致勃勃地說,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栗子。”身後的男生對我笑了笑,我越過他的肩膀,看見後面一群探頭探腦竊竊私語的人。

“你好。”我不解地問,“你是?”

“隔壁班的葛西三橋。”江戶川亂步在我身後說。

“葛西同學。”我看向葛西三橋,“有什麽事嗎?”

“沒事就不能來找栗子聊天嗎?”葛西三橋聳聳肩,“大家都是同學,今天不是出來玩的麽?也不用叫我葛西同學,直接喊我名字吧。”

我沒接這句話,亂步先生開口前我根本不知道這人叫什麽,又問了一次:“有什麽事?”

“可以單獨和你說嗎?”葛西三橋比劃兩下,看向我身後的江戶川亂步。

“咦,是需要保密的事?”我為難地說,“可是,把亂步先生支開沒有意義啊,超推理什麽都知道。”

“你還是直說吧,亂步先生是值得信任的人。”

江戶川亂步清晰地笑了一聲,他的手擡起搭在我的後背上,指腹慢慢撫摸肩胛骨。

葛西三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他身後的人遠遠向外揮手,像是催促什麽。

我記起來了,是不是玩真心話大冒險的那幫人?

“栗子。”葛西三橋向前一步,幾乎要踩到我的腳尖,“我喜歡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葛西三橋身後的人群發出一陣哄笑,幾個人用力鼓掌吹口哨。

我不知道有什麽好笑的,我感到匪夷所思。

“這是你的大冒險內容?”我費解地皺眉,“好了,你已經冒過險了,繼續回去玩吧。”

“你還沒給我回答呢。”葛西三橋說。

“我有男朋友。”我掃了眼葛西三橋和江戶川亂步的距離,“他離你這麽近你都看不到,青光眼?”

眼睛不好還是趁早去治,校醫務室離這兒又不遠。

“學園祭的懲罰游戲而已。”葛西三橋臉有點挂不住了,“誰不知道是假的。”

“我真的喜歡你,我們同個系的,你考慮考慮我。”

莫名其妙。我維持了一天的好心情在他兩三句話中消失殆盡。

好沒禮貌一人,我上一次遇見令我不爽的家夥是怎麽處理來着?他是真不怕老底都被我掀開,可以,我滿足他。

我反手就想給他個異能者震撼。

“啵。”

濕潤的觸感貼在臉頰邊,汁水甜蜜的芳香混在呼吸中,念念不舍地交融、分離。

我遲鈍地反映了一會兒。

剛剛,亂步先生是不是親了我一口?

他的嘴唇貼在我臉頰邊,發出輕微的啵聲。

撫在我肩上的手施力,讓我和他靠得更緊,沒有一絲縫隙。

“再來一次?”江戶川亂步語調上揚,“栗子看起來很喜歡呢。”

貼貼,我喜歡貼貼,但好像不是這種貼法……不是嗎?

“不、不用了。”我臉頰在發燙,疑似發燒,不可以接觸感染——總之,暫時不用了!

“好,聽你的。”江戶川亂步聽話地沒有再湊過來,他掀了掀眼皮,自下而上掃視葛西三橋。

“沒有禮貌。”他說,“誰允許你随便叫別人家女朋友的名字?”

“‘川繪同學’幾個字你是不會念嗎?”江戶川亂步冷淡地說,“那不如回家,讀什麽大學。”

葛西三橋的臉一陣青一陣紅,他身後那群人也尴尬的不得了,打着哈哈說:“來來來,繼續真心話大冒險,葛西快回來,下一輪了。”

人群蜂擁而來又一窩蜂離開,吧臺角落裏只剩下我和江戶川亂步。

我用手背貼了貼臉頰,燙得我心慌。

有沒有冰塊救我狗命!

“好紅。”江戶川亂步左右看看,很稀奇的模樣,“竟然能變得這麽紅嗎?”

“不要用科學研究的語氣說話啦。”我用手肘拐了他一記,聽他吃痛地哼了一聲才覺得氣氛自然一些。

“那些人是隔壁班的。”江戶川亂步雙手叉腰,“栗子以後少跟他們玩,不對,不要跟他們玩。”

“我本來就不跟他們玩。”我小聲說。

大偵探超忙的。

江戶川亂步勉強滿意,他像貓咪一樣晃了晃腦袋,“這裏好吵,我們可以回去了嗎?”

團建才開始沒多久,現在走人不好,但經過剛剛一遭,我也不想繼續呆在這兒了。

“我們偷偷的。”我做了個蹑手蹑腳的手勢,江戶川亂步配合地跟着我的腳步,從後門繞了出去。

外面天已經黑了,夜風拂面,吹散了衣服上沾染的酒氣,令人渾身一輕。

現在回家還早,土匪正在家裏獨自一鳥看幼兒早教識字頻道,我回公寓也搶不到遙控器。

“附近有個公園。”江戶川亂步說,“我常去那兒玩。”

“玩什麽?”我雙手張開感受夜風,舒服地眯起眼睛。

“和放學的小學生一起堆沙堡。”江戶川亂步邊走邊說,“不過都晚上了,現在應該沒人。”

“獨占沙堡!”我開心地說,“怎麽之前不和我一隊,我帶你秒殺小學生。”

我可會堆沙堡了。

夜晚的公園空空蕩蕩,玩耍的孩子們被家長領回家吃飯,販賣玩具的小攤販也随之離開。

沙坑邊一個人也沒有,所有的沙子都被我們兩個承包。

我蹲下來,掌心撈了捧沙,細細軟軟的沙子順着指縫滑下。

“想堆個什麽樣的城堡?”我擡起頭問江戶川亂步,“堆個超級氣派的好不好?”

順着擡頭的動作,高大的樹木發出沙沙的搖曳聲,我看見一只嫩黃色的太陽花氣球卡在樹幹上,白線随風纏繞。

“氣球耶。”我仰着頭,拍幹淨手上的沙,“亂步先生,等着。”

我跑到樹幹邊,雙手擡起比出相框的造型,确定樹上的落腳點,嘿咻起跳。

“小心點兒。”江戶川亂步站在樹下仰頭,看我一點點解開纏在樹枝上的白線,拽住氣球。

“我要跳了。”我單手拽着氣球,另一只手扶在樹幹上,伴随呼呼的風聲身體懸空。

雙腳落在地上,重力的沖擊讓我不自覺向前踉跄幾步,額頭撞在江戶川亂步的胸膛上。

“一次稍微有點失誤但仍然是滿分的跳躍,謝謝鼓掌。”我一本正經地拍了拍巴掌,“亂步先生,給一只手我。”

“一只手可沒辦法為你鼓掌。”他一邊說,一邊把右手伸出來。

我解開他的袖口,把袖子反折兩道,青年白皙的小臂露出一截,隐約能看見皮膚下的青筋。

我埋低腦袋,認真地把氣球線系在他手腕上。

“給亂步小朋友的獎勵。”我唇角彎彎,“獎勵你剛剛出色的解圍。”

我當然能解決葛西三橋,我甚至可以讓他今天之後擡不起頭做人,但那樣場面就太難看了。

今天固然不是一次愉快的團建,可大多數同學是為了和同窗好好相處才聚集而來的,我不願意讓大家都不開心。

“說錯了。”江戶川亂步拽了拽氣球線,空中的氣球上下漂浮。

“是給男朋友的獎勵才對。”

晚風吹動線繩,我擡頭看向嫩黃色的太陽花氣球,它和中午那束被我送出去的小雛菊很像。

我昨天研究了許多與戀愛有關的書籍,裝了一腦袋理論知識,今天中午課程一結束,我人就出現在了街邊的花店。

美麗但沒有實際用處的花朵遍布花店,我從前也收到過花,在生病住院的時候,作為探望禮物送到我手中。

很漂亮,但我的評價是不如果籃,能吃又好吃。

比起收到花我更願意收到水果,而且我覺得江戶川亂步也一樣,他肯定更喜歡塗滿奶油的小蛋糕。

我的腳步跨過花店門檻,又收回來,猶豫着要不要改去旁邊的蛋糕店。

“客人是想買花嗎?”花店店主眼尖地看見我,熱情地說,“喜歡什麽樣的?送人還是給自己買?”

“我不确定。”我眼神游離,“我沒有,呃,經驗。”

“那一定是給人買了。”店主拉住我的手,“那人真幸運,能收到你送的花,今天都要高興壞了。”

“會嗎?”我看向陽光下盛放的小朵雛菊,“我覺得他收到小蛋糕更開心,他喜歡甜食。”

“花朵和蛋糕是不一樣的。”

店主将我一直盯着看的雛菊遞進我手中,“沒錯,花沒有多大用處,保養不好又容易凋謝,最後往往落得被扔進垃圾桶的命運。”

我:“那我還是去買蛋糕……”

“可蛋糕什麽人都能送。”店主說。

“朋友可以,家人可以,路過的好心人也可以,不會引起任何歧義,只是一份單純的禮物。”

店主用她看過太多故事的眼睛看向我,溫聲問:“任何人,你都會送花給他嗎?”

“你想要送花給的那個人,對你而言沒有任何特殊的意義嗎?”

“他看到這束雛菊時露出的笑容,就是買它全部的意義。”花店銷冠不容置喙地說,“結賬吧孩子,聽前輩的話不會吃虧。”

抱着花走出店外的我啞口無言。某個瞬間,我想告訴店主,我要送花的對象只是游戲懲罰的七日限定戀人,送花的行為純粹來自戀愛寶典的教導。

但……

“說好要認真來的。”我低聲對自己說,“就算只有七天也要做到最好,不是嗎?”

我很慶幸帶去了這束小雛菊。

更慶幸的是,不止我一個人認真對待這七天。

身份的轉變真的太突然了,氣氛如果變得尴尬我一點兒都不奇怪,可是沒有,一切像水到渠成一樣自然。

這七天,說不定會成為了不起的回憶。

氣球在空中上下搖擺,手腕上系着氣球線的名偵探鞠起一捧沙,認真地捏出形狀。

他負責搭地基,我負責讓沙堡變得氣派,搭出隔壁小朋友看到羨慕哭了的偉大作品。

正在唱K聚會的同學們不會想到,兩個提前偷溜離開的人居然在小公園堆沙堡,堆得投入又認真,臉上沾了沙粒都顧不上擡起袖子擦。

小情侶幼稚一下怎麽了?能陪你一起幼稚的人多麽難得。

“再加個屋檐。”我擺弄沙堡,低頭握住沙子。

恰恰一陣夜風吹過,低頭的我只感覺黑發被劇烈的風吹得散亂,旁邊的江戶川亂步唔了一聲,難受地閉上眼睛。

“怎麽了?”我慌忙拍幹淨手上的沙,“沙子被風吹進眼睛裏了?”

江戶川亂步胡亂點點頭,擡起袖子,臉埋在袖口來回蹭。

蹭了半天,他眯起的眼睛仍然睜不開,眼角反而被揉得通紅,可憐極了。

“別亂動。”我抓住江戶川亂步的手臂,湊近去看,“眼睛掙得開嗎?”

蒙着水光的綠眸睜開了一線,又因為難受飛快閉上,纖長的睫毛上沾着細密的水珠。

不能拿手揉,手上都是沙。

我雙手捧起江戶川亂步的臉,對着他的眼睛輕輕吹氣:“呼呼,呼呼……眼睛,稍微睜開一點,讓我幫你把沙子吹出去。”

波光粼粼的綠寶石若隐若現,我呼出的風驚起層層漣漪,江戶川亂步慢慢地眨眼睛,皺起的眉頭漸漸松開。

懸在他睫毛上将墜未墜的水珠細細顫抖,終于,睫毛承受不住它的重量,忽地下墜。

水珠落在江戶川亂步的眼角,在我視野中如此顯眼,讓人無法忽略。

因為沙子吹進眼睛而落淚,亂步先生知道後會羞憤地跳起來捂住我的眼睛,讓我忘掉這一幕嗎?

不是沒有可能,他一向在乎在我面前的形象,不想我找到機會嘲笑他。

忘掉好可惜啊!我不想忘,明明是那麽可愛的一滴水珠,怎麽能說它不存在呢?

我要證明它存在過,用亂步先生無法拒絕的方法。

“啵。”

輕微的啵聲今晚第二次響起,主動權調換,我親在江戶川亂步眼角,唇角抿去那滴水珠。

“氣球不算。”我說,“這才是給男朋友的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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