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玄學VS推理的第六十七天
第67章 玄學VS推理的第六十七天
【大偵探日記:X月X日,星期二,夜晚微風,小心沙塵。】
【限時戀愛體驗券剩餘有效期:6天。】
【今天親了,親了兩次。】
團建一時爽,早八火葬場。
周三上午,專業課上三分之二人宿醉浮腫的臉罪行昭昭,我容光煥發地坐在他們中間,一看便是衆人獨挂科我不挂的有福面相。
談戀愛果然是有好處的,若是昨天亂步先生不在,宿醉大軍中就得多一個我了。
“昨天大家喝的盡興,今天想再續一攤,你要來麽?”班長問我。
“今天不行。”我從抽屜裏掏出一張精心保存的傳單放到桌上。
“我今晚要參戰。”
超市保衛戰之誰搶走了我的打折雞蛋!
其激烈程度不亞于龍頭戰争,刀光劍影,暗箭齊發,眼力手速心機一項不可缺少,賭上性命的塔塔開!
此乃我人生之戰役,是一介窮鬼逆天改命的機遇,任何事都要排在它之後。
“區區美人休想誤朕江山。”我冷酷地說,“旁邊玩兒去亂步先生,現在我心裏沒有你。”
冷酷的士兵心中只有打折雞蛋,五五折,每人限購四盒,我非搞到手不可!
連我朝太子土匪都被我無情驅逐,縮着翅膀栖息在江戶川亂步肩上,高聲為我助威:“沖激!沖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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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一只鹩哥,不是海燕。”江戶川亂步雙臂趴在手推車上,敬畏地看着眼前的人山人海。
我仿佛滔天巨浪中的礁石,在潮漲潮落間偶爾露出一顆頭,又被洶湧的人潮席卷,淹沒在海水之下。
即使是超推理也不能在打折雞蛋搶購人群中找到女朋友。
江戶川亂步:誰家女朋友放學約會項目是來超市搶打折雞蛋?
哦,原來是他家女朋友。
一刻鐘後,我負傷歸來,滿載而歸。
“四盒雞蛋,搞定。”我在購物清單上劃去一道,“還剩白糖、酵母、牛奶、生奶油、生菜、西紅柿……”
我一邊碎碎念一邊對照清單,餘光突然發現旁邊少了一道黑影。
與此同時,我手中推着的手推車變得好沉好沉。
我:“……”
我低頭看向一臉期待地坐在手推車中江戶川亂步。
他雙手抱膝坐好,擁擠地蜷縮在手推車裏,向後仰頭看我,貝雷帽斜斜地歪在腦袋上。
大貓咪眼中寫滿期待:快推我快推我!
黑鳥蹦蹦跳跳落在他膝蓋上,興奮地拍打翅膀。
我恍惚間以為自己多了個好大兒。
這是什麽二孩媽超市搶購情景喜劇嗎?
“看在打折雞蛋的份上。”我雙手握住車把手,向前用力,比江戶川亂步更興奮地說:“坐穩啦,起飛——”
車輪骨碌碌地滾動,我和兩個幼稚鬼在超市的走廊上飛馳,發出哇——哦——的呼喊聲。
不過瘾,再來一次,哇——哦——
超市工作人員:“客人!”
我和江戶川亂步被狠狠地教訓了一頓,工作人員指責道:“您不可以這麽溺愛孩子!”
我:“其實是男朋友……”
工作人員:“男朋友更不可以溺愛!”
我連連點頭道歉,一回頭,江戶川亂步依然坐在手推車裏,懷裏抱了一大堆薯片。
他雙手張開抱住鼓鼓的薯片袋,擁擠的薯片袋幾乎要掉出車外,快把他整個人都埋在下面了。
“栗子!”江戶川亂步眼睛亮亮,自豪地說,“我搶到好多薯片。”
是啊,半個薯片架快被他搬空了。
我拿起一包看了看,番茄味,可以留下,再看,黃瓜味,也可以留下。
“把酸奶味和珍珠奶茶味放回去。”我勒令他,“到底在用土豆代餐什麽怪東西啊。”
放回幾袋薯片,手推車裏又有了空隙,我推着江戶川亂步逛來逛去,每路過一個零食貨架,車便增重一分,車輪肉眼可見地顫抖。
“車上的零食都是要被我帶回家的。”我趴在車把手上,指尖點了點江戶川亂步的額頭。
“老實交代,你混在裏面有什麽企圖?”
“我和它們是一夥的。”江戶川亂步抱緊懷裏的零食,以示他們不可分離,“栗子想把它們帶走,必須捆綁一個我。”
懂了,亂步先生是捆物。
好比出自推周年限定吧唧捆一套海景房。
好一個強搶強賣。
捆物一手一個大購物袋被我領回了家。
名偵探在武裝偵探社從不幹重活,他第一次吭哧吭哧拎兩個重物,手掌被購物袋勒得通紅。
事先聲明我沒有虐待男朋友,我也拎着兩個大袋子,脖子上還挂了一個,連土匪都用它的喙叼着一只小袋子。
“買太多了。”我一邊喘氣一邊拿鑰匙開門,“亂步先生,你是一個不知節制的男人。”
“我沒有。”江戶川亂步氣喘籲籲,“明明是栗子一直說還想要。”
對面鄰居的門打開,樋口一葉左腳踏出門檻,聽了我們的對話,嗖得縮了回去。
“對不起,我不該左腳出門。”她大聲道歉,“我這就翻窗出去。”
公寓在二樓,翻窗問題不大,只是讓我頭冒問號:至于嗎?
港口黑手黨員工法則竟如此嚴苛,員工在家都要嚴格遵守左右腳紀律。
森鷗外:能不能在你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呢:)
鑰匙擰開公寓門鎖,我和江戶川亂步長長地舒了口氣,倒在沙發上不肯動彈一下。
他的左腳壓在我的右腿上,我的左腿壓在他的右腳上,兩人抓起抱枕互相丢來丢去:“起來啦,你動,不,你動!”
土匪啄飲兩口清水,拍拍翅膀舒服地窩進它的鳥巢:人類,看着都累。
抱枕擊中我的額頭和江戶川亂步的胸口,我們宣布停戰。
“手好痛。”江戶川亂步伸出手,翻開掌心給我看兩條紅紅的勒痕。
“嬌氣。”我哼他,我手上也有勒痕,我就不撒嬌。
“好了好了,給你呼呼。”我本來只想哼完就算,又記起他現在是我的男朋友,只好任勞任怨地抓住他的手,低頭吹氣。
吹了兩下,又揉了揉,我玩心大起,把亂步先生的手團成拳頭,指腹按住他掌心:“烏拉烏拉——爪爪開花!”
江戶川亂步五指配合地張開,開花後又咻然收攏,包住我的手。
“抓住了。”他得意地翹唇,“幼稚鬼。”
停戰協議距離撕毀還有一秒之差,兩聲咕咕的動靜為戰争按下休止符。
我的肚子:咕咕~
他的肚子:咕咕~
我:“天大地大。”
他:“吃飯最大。”
我:“戰争停止,我去炒菜?”
他:“妥,我蒸飯。”
我們一拍即合,當即起身。
——然後就因兩個人的腿壓在一起,雙雙被絆倒,摔回沙發。
戰争總是避免不了傷亡,更凸顯出和平的可貴。
“好餓,沒有力氣做大餐,吃壽司怎麽樣?”我拿出青瓜火腿肉松和海苔片。
江戶川亂步正在打量電飯煲,聞言沒過大腦地點點頭。
我想起這位朋友不會坐電車不會看路牌的生活白癡屬性,試探性地說:“放一杯米三杯水。”
他要是真的連杯子一起放進去,我要拍下來做成梗圖嘲笑他一整年。
邪惡.jpg江戶川亂步沒有意識到背後傳來的惡意,他拿了一只杯子,倒進一杯米和三杯水,按下煮飯按鈕。
我失望地啧了一聲。
名偵探:“?”
等飯蒸熟的過程中我清洗好切好配料,袖子挽高:“想不想學捏壽司?”
摸魚的成年人會拒絕,貪玩的小學生興沖沖答應下來。
“先把手洗幹淨。”我說,“七步洗手法。”
江戶川亂步不懂七步洗手法,他把手淋濕,濕漉漉地彈了彈水珠,一臉“好了”的表情。
好個鬼啦!我們偵探可要比其他行業更愛幹淨才行,別人最多手上沾點灰塵,我們一不留神沾的可是滿手血啊!
我拽着江戶川亂步重回洗手間,我站在洗手池面前,讓他站在我背後,把兩只手伸出來。
“看好了,只教一遍,學不好的話亂步先生就要降級為笨蛋亂步。”
水龍頭嘩嘩流水,我将洗手液擠在掌心,搓出泡沫捧到他掌心。
我兢兢業業低頭洗刷刷,洗手臺前的鏡子映出我與亂步先生交疊的身影。
他比我高一些,下颌懶洋洋地搭在我肩上,翠綠的眼眸微垂,看着被我抓住的雙手。
那雙手乖乖地任人擺布,泡沫順着指縫滑落,彩色的泡泡在空氣中炸開,薄荷的香味彌散在呼吸中。“水有點涼。”江戶川亂步在我耳邊輕聲說。
我調到熱水,他又說有點燙。
真難伺候。
“将就一下怎麽啦?”我不滿地擡頭。
唇瓣不小心擦過他的下颌,江戶川亂步頓時變成很好說話的模樣:“沒怎麽,我能忍。”
你最好是。
幹淨的水流沖洗掉泡沫,我拿過擦手巾擦掉殘留的水珠,正準備把擦手巾塞給江戶川亂步,餘光看見他擡起手,一副蠢蠢欲動想把水珠彈到我臉上的架勢。
這人真的很幼稚!我果斷捉住他的手腕,三下五除二給他連指縫都擦得幹幹淨淨。
江戶川亂步看起來一點都不遺憾,他甩着手走進廚房:“栗子快教我捏壽司。”
捏壽司沒什麽難的,我的要求是能吃就好,只要別中途米飯散開好好一顆壽司便成海苔拌飯就行。
江戶川亂步一臉受教地點點頭,拿了食材獨自在旁邊嘿咻嘿咻地捏。
我好餓好餓真的好餓,無暇顧及他,飛快地把我這邊捏好,整整齊齊碼在碟子上。
“差不多行了。”我端着盤子出去,回過神發現江戶川亂步還在角落裏吭哧吭哧地捏。
他上一次這麽認真,是在堆沙堡。
親,食材是剛好兩人份,糟蹋一點點我們就吃不飽了哇!
我忐忑的心撲通撲通跳,從江戶川亂步身後悄悄探頭。
第一個好消息是,他沒有浪費食物。
第二個好消息是,他捏的是雙人份。
“這兩個拳頭大小的飯團是什麽?”我沉默,“是你對我的怨氣化成的炸.彈嗎?”
“栗子說什麽呢。”江戶川亂步舉起他的“飯團”,“當然是我捏的壽司。”
“海苔包裹飯粒包裹青瓜火腿和肉松。”名偵探質問,“壽司的本質不正是如此嗎?”
我:你非要這麽說的話,我還能說什麽呢?
“有道理。”我雙手把我捏的壽司護在懷裏,“既然是亂步先生親手捏的,就請你自己享用吧。”
江戶川亂步:“但是栗子懷裏看上去比較好吃。”
我:不是看上去,是本來就是。
我們對視一眼,我撒腿就跑,他一手一只大飯團跟在後面追。
在解決饑餓之前,我們又雙叒叕運動了一場。
天下竟有對抗意識如此之強的情侶,上帝看見都哭了。
“鬧得好晚。”我拎起書包,翻出高數老師留的題,“是什麽讓妙齡少女作業一字未動,罪魁禍首又為何毫無悔改之心?”
江戶川亂步咬着一只菠蘿包,毫無悔過之心地翻我的作業本。
我拍開他的手,用大學生超絕的智慧寫下一串數字。
“算錯了。”江戶川亂步指尖點了點作業本,“第一步就錯,剩下還有寫的必要嗎?”
有,證明我是個一條路走到黑,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有毅力的人。
我劃去錯誤數字,重新寫。
數學這種東西越寫越上頭,絞盡腦汁思考卻大腦空空的感覺令人着迷。
我沉浸式寫作業,連餘光都不瞥旁邊的江戶川亂步。
黑發綠眸的青年一臉無聊。
一眼能看出答案的東西,不知道有什麽浪費時間的必要。
但很笨的女朋友又不能不寫,不然期末哭唧唧挂科的罪人就變成他了。
江戶川亂步盤腿坐在椅子上,椅子腳發出吱呀的聲音,和另一只椅子碰在一起。
大貓咪歪歪扭扭靠過來,鼻尖嗅了嗅。
女孩子身上暖呼呼的,氣味像曬過太陽的棉被,江戶川亂步聞着聞着犯了困,腦袋小雞啄米一點一點,慢慢往下栽。
一團融化的棉花糖黏在我肩上,我百忙之中從高數裏抽空看了一眼。
“遲早被你壓成高低肩。”
我用筆尖輕敲江戶川亂步的腦袋,呼呼大睡的貓貓一點反應都無。
等我寫完明天要交的作業,窗外萬籁俱寂,天黑得不能更黑。
“亂步先生,亂步先生,起床啦。”
迷迷糊糊的青年用鼻音哼哼兩句,扭頭繼續睡。
“不起來嗎?那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在很久很久以前,一個漆黑的夜晚,有一個懶惰的人不肯起床。”
“有個聲音對他說:起來吧,起來吧,再不起來你就要變成豬了。懶惰的人不聽,他繼續睡,睡啊,睡啊。”
“終于,懶惰的人睡飽了,他睜開眼,愉快地哼哼兩聲。哼哼哧哧的聲音從他的鼻子裏往外冒,他擡起赤色的豬蹄,背後卷成圈圈的豬尾巴甩了甩。”
“這時,那道耳熟的聲音又出現了:你醒啦,油已經熱好了。”
“懶惰的豬大吃一驚,他企圖用自己聰明的腦袋想出逃離油鍋的辦法,可是他忘記了,他——是一顆豬腦子!”
“快點起來。”我推了推肩上的人,“不然我就把你做成小豬五花肉卷餅吃掉。”
江戶川亂步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好啊,刷點甜辣醬。”
“不要半夜勾引我吃宵夜。”我指指點點,“我這個人一點自制力都沒有的。”
“回偵探社的路還記得嗎?”我問,“要不要土匪送你?”
“栗子趕我走?”江戶川亂步睜大困倦的眼睛,“你居然趕我走?”
我:啊這,我不應該嗎?
“我們可是戀人。”江戶川亂步咬重最後一個詞,“哪有半夜把男朋友趕出家門的道理。”
好像有一絲道理。
又好像全是歪理。
“戀人也不都是能過夜的關系。”我和他講道理,“何況我們住的不遠,又不是讓你睡大街。”
江戶川亂步:“那栗子說,什麽樣的戀人才是能過夜的關系?”
我吭吭哧哧想了半天,努力憋出一句話:“感情很好的戀人?”
江戶川亂步:“我們感情不好嗎?”
我:“那那……彼此信任的戀人!”
江戶川亂步:“是你不信任我,還是我不信任你?有這回事?”
我:“呃呃……雙方家長同意的關系!”
江戶川亂步:“喏,社長的電話,你問。”
KO!我一敗塗地。
見我連蚊香眼都冒出來了,江戶川亂步不慌不忙打出最後一擊。
“我們又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栗子慌什麽?”
完了,我被說服了。
凡事可一可二便可再三,前車之鑒歷歷在目,讓拒絕都顯得名不正言不順起來。
“好吧。”我妥協道,“你要先洗澡嗎?”
他先去洗了,我給土匪換了新的水,站在鳥巢邊摸它的羽毛。
“栗子,緊張?”黑鳥歪了歪腦袋。
“瞎說什麽大實話。”我胡亂呼嚕土匪的羽毛,“亂步先生在這裏,我日記都不好寫了。”
【大偵探日記:X月X日,星期三,夜晚黑漆漆,不易走夜路。】
【限時戀愛體驗券剩餘有效期:5天。】
【留男朋友在家過夜了,扣1福澤先生原諒我。】
趁江戶川亂步洗澡的功夫,我又找出一只枕頭放在床上,刻意擺放得整整齊齊,泾渭分明。
要不要畫一條分界線呢?
我的床可不是松下小姐那張“我重生了,我從五百平米的大床上睜開眼,這一世我發誓要奪回屬于我的一切”的大床。
這張原本是北島小姐為新婚準備的床的确夠兩個人躺,但也只夠兩個人躺,中間若是空出0.5人的空隙,兩邊的人就要掉下床去。
“其實沙發也不是不可以睡人。”我沉思。
沙發是北島小姐特意幫未婚夫挑的,又大又寬又好睡,小夫妻吵架便意味着有人要睡在外面,沙發能輕易展開成一張小床。
問題來了,我該以什麽理由讓亂步先生睡沙發或者讓我自己睡沙發?
放在平時不需要理由的一件事,但放在特殊的七天成了大難題。
我和江戶川亂步正在熱戀中。
字面意義上的熱戀,即我的行為邏輯需要符合字典對“熱戀”的定義。
不為難人還叫懲罰游戲嗎?懲罰游戲生來就是為了為難人的。
我懷抱覺悟拍軟了枕頭,從衣櫃裏拿出睡衣。
咔,浴室的門被扭開。
熱氣騰騰的江戶川亂步踩着毛拖鞋走過來,臉頰被熱氣熏得通紅,綠眸蒙上一片困倦的水霧。
看起來柔軟又無害,沒紮好的襯衣衣角掀起來,露出軟軟的肚子。
很好摸的感覺。
我心中因身份轉變而起的緊張感在熱氣中融化,甚至有點想嘲笑幾分鐘前的自己:
那可是亂步先生,容易炸毛但很好哄的可愛貓貓,等待他的是被邪惡人類狠狠吸貓呼嚕禿毛的命運,張牙舞爪也反抗不能。才不危險,也不必警惕。
我一身輕松地抱着睡衣和浴巾走進浴室。
洗完澡,塗完身體乳,卧室的燈已經熄了,只留下一盞昏黃的床頭燈。
“來。”江戶川亂步朝我招手,拍拍身邊的空位。
一絲異樣的感覺浮上我心間,又被當成錯覺忽視。
我膝蓋跪在床上,動作很輕地翻上去,腦袋埋進枕頭裏。
“小心悶過氣。”他笑了一聲,拎起滑落到床尾的被子,搭在我身上。
我磨磨蹭蹭地翻了個身,對上亂步先生的臉。
“你幹嘛非要朝我這邊睡?”我低聲問。
“往左躺壓住心髒。”江戶川亂步一臉理所當然,“當然要朝右睡。”
“那我也該朝右睡?”我覺得有道理。
“栗子不行。”江戶川亂步握住我的肩膀把我掰回來,“右手的傷好了才多久,不能壓。”
也有道理,我是應該朝左睡。
“我們非要臉對臉不可嗎?”我絞盡腦汁,“不如我們換一邊吧。”
從面對變成背對,合适多了。
“可以是可以。”江戶川亂步一副很好說話的模樣,“只是等到半夜,結果恐怕沒有區別。”
我:“怎麽會?”
我脫口而出,迎上他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想、想起來了……
在松下宅住的那一夜,我們中間被我反手丢掉的草莓兔,以及被我當成好抱的大抱枕摟着睡了一整晚的亂步先生。
更早之前,偵探社宿舍中,他幾番逃走也沒能逃脫被我抱住卷成被子卷餅的命運。
登徒子竟是我自己.jpg
“既然無論怎麽拉開距離,結果都一樣。”江戶川亂步擡起手臂,輕快地說,“不如一開始就認命好了。”
“記憶中好像有人親口誇過我是她抱過最好睡的抱枕。”
“機會難得,也不是不可以再讓她占一次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