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玄學VS推理的第七十五天

第75章 玄學VS推理的第七十五天

佐倉千代,正統少女漫女主角,真正的戀愛大師。

在她面前,首席戀愛軍師太宰治避其鋒芒,退避三舍,心服口服将最佳助攻稱號拱手相讓。

一朝打通任督二脈的效率無人能敵,果然是專業對口,專業的事還是應該交給專業的人來做。

今天一整天,我聽課如行屍走肉。

指人到了,但腦子被吃掉了。

喜歡……

我喜歡亂步先生?

亂步先生喜歡我?

A×B=B×AorA×B≠B×A?

我盯着老師寫滿整塊黑板的微積分算式,深深地領悟到數學真的好難。

戀愛更難,都沒有标準答案給我抄抄。

“這不應該啊。”我雙手抱頭,在崩潰邊緣搖搖欲墜,“明明我才是世界第一戀愛大師,沒有人比我更懂愛情。”

他人的戀愛運勢在我眼中一覽無餘,我能把七年之癢的時間精确到某月某日。

哪天我厭倦了偵探業的腥風血雨,轉行當媒婆,月老廟裏将供上我的神牌。

我盯着藏在筆袋中的小鏡子,鏡面上映出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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拇指抵住下眼皮,食指推拉上眼皮,我努力睜大眼:盯——

鏡面裏的我紋絲不動,和我大眼瞪小眼。

看不到。

我唯一看不到的就是我的命運。

我:讓我看一下能怎麽樣呢!我發誓我的目光不會往財運上偏移一毫米,區區戀愛運勢你就讓我看一眼吧!

異能:無動于衷臉.jpg好倔強一姑娘,不愧是我的異能,個性十足,有種不顧主人死活的美。

講臺上老師口若懸河,我單手托腮,右耳朵聽課,左眼看向窗外。

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戀愛運勢與財運不同,它不是單一的運勢,而是成套的命運。

看不了我的,還有個人的能看。

我糾結地把臉揉成餅。

“在別人的身上看到我的命運,這種事從來沒有過。”我揉搓臉蛋,“如果異能板上釘釘我和他命運相連……”

我應該順應命運的指引嗎?

我是因為命運的指引才去追求亂步先生的嗎?

說到底為什麽七天前還是宿敵的人兩個人一場游戲後就演變成了追求關系啊?好複雜,我想不通!

“大腦……CPU……要燒幹了……”我趴在桌子上,能聞到腦袋上的焦糊味。

我來橫濱只是想開開心心念個書,在未被沉睡小五郎占領的藍海上打下一片江山,曾經鐵血事業批的我哪裏想得到竟有為戀愛抓心撓肺的一天。

“不,或許我不用這麽擔心。”我一骨碌爬起來,想到了一位同行。

他,有一位青梅竹馬。

他和她歡喜冤家。

他們互相的雙箭頭粗到盲人路過都要換條道走,真正的官配,無需多言。

西卡西!一旦他試圖向她表白,一旦兩人相約特殊的節日特殊的場合,必出命案!他必定遲到、缺席、爽約、不了了之。

這位二十多年(?)沒能成功告白轉正的奇男子正是來自大版的黑皮小哥,我的同行服部平次少年是也!

不止他一個人,我的偵探同行們或多或少都有相似的命運,可能這便是大宇宙的意志吧,偵探注定孤寡。

一個偵探疊加一層buff,兩個偵探便是doubleduff,孤寡超級加倍。

“也就是說,即使我準備追求亂步先生,也一定會有諸多意外攔在中間。按照宇宙意志的一貫作風,起碼要攔二十年。”我摸摸下巴。

哇,這還談什麽戀愛,收拾收拾回我的東京老家算了。

二十年的CD,我慌什麽?

“原來我在杞人憂天呀。”我松了口氣。

戀愛實在是太複雜了,聽完佐倉千代一席話我的CPU已然燒幹,san值清零,今天的我大腦空空,沒有思考的行動值了。

不過沒關系,再難的題想二十年總能解出來,ddl又不是今天,容我回家睡一覺回血再說。

“等我想清楚了再面對亂步先生。”放學鈴打響,我一邊收拾課本一邊謀算,“不會太久,少則十天半個月,多則二十年吧。”

不加入武裝偵探社真是明智的選擇,辦公室戀愛擡頭不見低頭見尴尬加倍。

放學的人流中,我在走廊看見左顧右盼找人的佐倉千代,腳步一轉,我悄悄地換了個樓梯走。

要是讓她知道我思考一天的結果是“二十年後再說”,她肯定跳起來打我。

“小千代是少女漫片場的,她不懂偵探的詛咒,等改天我向她講講服部少年告白失敗的血淚史,她一定能懂我難言的苦衷。”

我們偵探談戀愛就是很艱難啦!

一明白自己的心意就去告白什麽的,根本不存在。

帶上一束玫瑰,說出“我喜歡你,可以和我交往嗎?”對普通人而言只需要半小時,對偵探來說可是完不成的任務。

從出門到花店的路上足夠一場命案橫空出世,解決後來到花店,花店大門敞開店主失蹤,其中有何隐情?

一通解密後終于抱着花束離開,地圖從花店開拓到學校。

學校,一個怪談頻出、人際關系複雜、劇情點極多的場合,兩眼一睜全是案件,推理到天昏地暗。

預計從武裝偵探社到花店到學校的路上起碼五場命案打底,小案件算一集,大案件分上下兩集,大大大案件拍個劇場版,時間如流水嘩嘩淌過,試問:告白的時間在哪裏?

誰能找出時間告白?服部平次在流淚。

我的逃避是戰術型逃避,是理性的選擇,是最大合理化。

我用力點頭,說服了自己。

“土匪先飛回家了,我也直接回家吧。”我盯着夕陽中我的影子,腳尖點地慢慢地走。

今天的夕陽格外晃眼,我只好一直低着頭,看影子避開前面的人。

校門口人格外多,我的影子被另外一道黑影覆蓋,我向左挪。

那道影子跟着向左。

我向右挪,那道影子跟着向右。

“同學。”我洩氣地說,“要不我們先約好再走,你左我右?”

“行。”他說,“只要你先擡頭看我一眼。”

熟悉的聲音,耳熟的不能再耳熟,我決定戰術性逃避二十年的對象站在我面前。

我擡頭擡得很艱難。

可惜再艱難再磨蹭,還是擡起來了。

嬌豔欲滴的玫紅花束占據我全部的視線。

黑發綠眸的青年遞來玫瑰,他無視周圍議論紛紛的聲音,對我笑笑。

一米開外,佐倉千代捂住嘴巴,野崎梅太郎運筆如有神在素材本上刷刷書寫,夢野咲子老師神情振奮。

兩人身後,黃濑涼太像一只不太聰明的呆滞金毛,愣愣站在原地。

周圍似乎有不少我的熟人,我不知道,我的眼睛根本顧不上看他們。

玫瑰花瓣邊沿将墜未墜的露珠清澈幹淨,我的手懸停在半空,不知道該不該接下它。

懲罰游戲的時間已經結束了,能夠正大光明收下花束的身份已經消失了。

為什麽呢?

亂步先生為什麽要在放學的時間出現,為我帶來一束玫瑰?

“下午五點,我從偵探社出門。”江戶川亂步說,他似乎并不介意我沒有接過花束,自顧自地講。

“從偵探社到花店的路上,我被巡邏的警察攔下,附近的公寓發現了屍體,是個有點複雜的案子。”

“等到了花店,店門敞開,店內的老板和店員卻一起失蹤了,隔壁小賣部的婆婆說她已經三個小時沒有看見他們回來。”

“我在附近的小診所找到了食物過敏挂水的老板和店員,來來回回的路程花了不少時間,等買到花,已經到了下午五點半。”

“五點五十五,我走到校門口,中途走錯兩個岔路口,被小孩子纏住幫忙找貓。”

“到達校門口,又被丢了鑰匙的保安、沉迷偵探游戲的社團成員、說室友失蹤的學生攔住。”

“花費五分鐘,我解決完全部的問題,聽見放學鈴。”

“等了好一會兒。”江戶川亂步慢慢地說,“終于見到你。”

“時間還很充裕,不是嗎?”

玫瑰被他輕輕遞到我手中,露水打濕了我的掌心,濕漉漉的,幽幽的花香溫柔地萦繞發梢。

“我喜歡你,可以和我交往嗎?”

江戶川亂步尾音上揚,他聲音中的輕松與自信讓問句變成肯定句。

我腦子裏無數紛雜交錯的思緒到處亂飛,但若問我此時此刻最強烈的想法是什麽,我要說:

服部平次,菜就多練。

下次反省自己為什麽沒有女朋友的時候,不要怪偵探和宇宙意識,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菜?

或者質問宇宙意志:你真的有對每個偵探一視同仁嗎?面對過于厲害的角色,能不能靈活些給他上點難度?

“我,”我張了張嘴,臉藏在花束後面,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我能不能問一下……”

江戶川亂步湊近了點:“嗯?”

“正式交往,和之前有什麽區別嗎?”我揪住玫瑰花瓣,假裝自己并不忐忑,“我缺少一點,呃,理論知識。”

《戀愛寶典》沒有這個知識點。

說來好笑,把戀愛當成懲罰游戲的時候我游刃有餘,對抗意識強烈。

等來真的,我瞬間被超綱的不安感席卷全身,仿佛考場上拿到附加題,呆呆地看向監考老師:我沒學過這個。

江戶川亂步笑起來,我在他盈滿笑意的眼睛中看見自己糾結的臉。

“沒有區別。”江戶川亂步輕快地說,“就像以前一樣。”

我皺了皺鼻子。

怎麽可能?這人是在糊弄我嗎?

交往和沒有交往明明是天壤之別的關系。

“笨蛋栗子又在做無用的思考了。”江戶川亂步屈指敲我的額頭,“搞不懂的事情,為什麽不聽我的話呢?”

我承認亂步先生很聰明,但戀愛上我們明明都是初學者,是誰給了他升級成前輩的自信?

“那你舉例子。”我不服氣地說,“什麽事沒有區別?”

江戶川亂步歪着頭想了想:“比如,現在,游戲時間結束了,栗子也沒有答應和我交往,我們兩個是清白的關系。”

正确的邏輯,我點了點頭,繼續聽他說。

江戶川亂步卻沒有說話。

他靠過來,唇瓣貼了貼我的臉頰,烙下濕潤的觸感。

江戶川亂步稍稍後退了些,問我:“介意嗎?”

我:親都親了再問有什麽用?

我沒好氣地說:“不介意。”

又不是第一次親。

江戶川亂步嗯了一聲,又問:“交往之後呢?還可以親你嗎?”

“交往了肯定可以呀。”這題我會,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好。”江戶川亂步把問題抛回我,“那有什麽區別?”我陷入沉思。

對哦,都可以親親,區別在哪裏?

江戶川亂步今天耐心十足,不像破案的時候一個多餘的字都懶得講,他舉了更多的例子。

“我們現在沒有交往。”他說,“牽手,栗子介意嗎?”

我一只手抱着玫瑰,一只手被他握在掌心。

我搖了搖頭。

“抱一下呢?介意?”

搖頭。

“我忘記帶宿舍鑰匙了,擅自敲響栗子家的門要求留宿,介意嗎?”

搖頭。

“你看。”江戶川亂步笑眯眯地說,“栗子對我根本沒有底線。”

“所以交往之後會有什麽區別呢?噢,我可能會更得寸進尺。”黑發綠眸的青年恍然大悟。

他像一只特別可愛所以特別嚣張的大貓咪,用孩子氣的惡劣語氣問道:“你介意嗎?”

我好像只會搖頭這一個動作。

江戶川亂步十分滿意,他扶住我的臉,不再讓我搖頭。

“和我交往。”名偵探說,“說‘好’或者點頭。”

我垂眸看了看懷裏的花,認認真真地想了想。

“好。”我點了點頭。

……

兩位當事人離開了,周圍圍着的好大一圈人大氣都不敢出。

身為氣氛組,他們的使命本該是在男方拿出花的時候起哄“在一起!在一起!”,在女生猶豫的時候大喊“答應他!答應他!”

但現實中沒人敢說話,他們從未像今天一樣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感如此之低,兩位當事人眼中周圍根本沒有人。

“但凡他們能意識到旁邊還有我們這一大幫子人,都不至于大庭廣衆之下那麽明目張膽。”

“小黑子的世界原來是這樣的,我大徹大悟。”

“這叫沒談?這都沒談???”

“小情侶的情趣罷了,我們大家都是play的一環。”

“好帶勁的追求方式,我能學學嗎?”

“學個屁,人家窗戶紙是紙糊的,你那是鋼絲網帶電花。”

“非常好的漫畫素材使我旋轉,愛來自橫濱。”

“野崎君看起來很開心,栗子和亂步先生也順順利利在一起了,我呢……為什麽我的進度條還在原地打轉……”

校門口,悲喜交加。

在橫濱國大校園網上陰暗爬行的太宰治是武裝偵探社網速最快的人。

5G沖浪的他一拍大腿,把帖子轉發進軍師群,并宣布此群就此解散。

【太宰治:散了散了朋友們,退休時間到。】

普通社畜下班被同事@全體成員會暴怒,武裝偵探社不一樣,他們随時願意為同事加班,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一群人紛紛上線,群聊記錄飛快蹿到999+

【谷崎潤一郎:不愧是亂步先生,超乎想象的效率。】

【國木田獨步:驚人的策略,一擊取勝的戰術,令人贊嘆。】

【與謝野晶子:今夜,為亂步先生不醉不歸!】

【織田作之助:太好了,恭喜。】

【中島敦:社長知道了一定很開心吧。】

熱鬧的群聊突然被按下暫停鍵。

【中島敦:怎、怎麽了?】

【中島敦:我說錯話了嗎?(流汗黃豆.jpg)】

不,虎子,你發現了盲點。

【太宰治:我們這個群,屏蔽了社長。】

【與謝野晶子:沒有人告訴社長,他的好大兒的戀愛進度。】

【國木田獨步:社長其實真的很關心……我之前進社長辦公室,不小心看見了埋在文件堆下的《戀愛寶典》。】

【谷崎潤一郎:我也看見了,還是家長版,《戀愛寶典之開明的家長是孩子戀情順利的制勝法寶篇》。】

豈止是很關心,福澤谕吉非常關心!

關心到他都開始掙紮要不要請教他的老對頭森鷗外的程度。

異能力是【性.欲的生活】的森某人,戀愛經驗應該比孤劍士銀狼多一些吧?

白發的長者繃着一張嚴肅臉思考。

偵探社的群聊靜悄悄,不怎麽上網沖浪的社長并不知道年輕人一個宿舍六個群的常規操作,他被社員蒙在了鼓裏。

以至于他接到江戶川亂步電話的時候,差點弄灑了桌上的茶杯。

“社長。”電話裏名偵探大聲地說,“我和栗子在一起了!”

福澤谕吉:“什麽——咳咳咳,恭喜你們。”

“我打電話來是想問社長手續的問題。”江戶川亂步說,充分诠釋了什麽叫有事家長扛。

“區役所的深夜窗口二十四小時都接受申請,但具體需要什麽證件我不知道,我第一次辦。”

福澤谕吉還在消化他的好大兒竟然悄無聲息成功擁有女朋友的爆炸消息,聞言一愣:“亂步,你要辦什麽手續?”

江戶川亂步理所當然地說:“結婚手續。”

福澤谕吉桌山的茶杯終是沒有保住,在地上摔了個粉碎,他氣管炎都快咳出來了。

“咳咳咳咳咳!”福澤谕吉咳得撕心裂肺,江戶川亂步疑惑地問,“你在吃壽司嗎社長?芥末蘸太多了?”

他接電話前确實在吃壽司,但亂步你大可不必把偵探的能力用在這種細節上。

“亂步。”福澤谕吉努力嚴肅地說,“今天難道不是你和栗子正式交往的第一天嗎?”

“是啊。”江戶川亂步回答,“我們吃了三個小蛋糕慶祝。”

福澤谕吉:“小心蛀牙——既然如此,結婚登記又是為什麽?”

他又被年輕人的時代丢下了嗎?

“交往之後不應該結婚嗎?”江戶川亂步比福澤谕吉更疑惑,“社長你辦公桌上那本《戀愛寶典之開明的家長是孩子戀情順利的制勝法寶篇》上寫着呢。”

私下偷偷買書偷偷研讀的福澤谕吉:“……”

他好恨,恨武裝偵探社是個沒有秘密的地方。

“我明天就去書店把它退掉。”福澤谕吉說,“但是亂步,你不要混淆概念,交往和結婚是兩碼事,你們要在一起很長時間之後才能考慮這個問題。”

“不是任何事都可以跳步驟。”福澤谕吉補充,“名偵探也不行。”

“欸……好吧,但是社長,我沒有跳步驟啊?”江戶川亂步不解,“我有好好地表白,也買了花。”

福澤谕吉翻閱戀愛寶典,果然在表白篇找到了相關內容,他的好大兒是集理論與實踐為一體的人才。

“你省略了一個步驟。”福澤谕吉翻到目錄,“表白篇的上一章是什麽?”

江戶川亂步過目不忘,不用回憶就能報出答案:“追求篇。”

福澤谕吉:“你追了嗎?”

江戶川亂步:“……”

好像大概似乎,沒有。

“連追求都沒有追求過人家,就不要想結婚的事了。”福澤谕吉認真地說,“不能好高骛遠啊亂步。”

江戶川亂步郁悶地挂斷了電話,他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等來了他想吃的蘋果糖。

“喏。”我把插着蘋果糖的竹簽遞給他,擦了擦額角的汗,“排隊人真的好多,還是這邊涼快。”

“人家想吃陪蘋果糖嘛。”

“可是那邊那麽多人,又熱又擠,出一身汗。”

“這都不願意你還追我?逗我玩嗎?掃興,走了,別跟來。”

站在江戶川亂步旁邊的女生甩手走開,男生跟在後面哎哎地叫喚。

江戶川亂步低頭看了看手裏的蘋果糖。

“不吃嗎?”我不解地問,“剛剛不是才嚷嚷說想要?好吧,亂步先生還想吃什麽,我去排隊。”

江戶川亂步被福澤谕吉點醒後發現了一個問題。

他的女朋友由于過早開始獨立生活,自食其力拉扯一人一鳥長大,因此是很會照顧人的類型。

且此人是福瑞控,受不了貓貓撒嬌,只要名偵探略施小計,就能輕松拿捏,很願意在細節上讓着他寵着他。

包括遇上危險的時候,栗子一定優先考慮他,其次才是自己。

按照《戀愛寶典》所寫,簡直是無可挑剔的追求者,不心動才是怪事。

相反,按照寶典标準,江戶川亂步絕對是不及格型追求者。

他基本沒追。

三分之一靠智商,三分之一靠美色,三分之一靠女朋友自帶貓塑濾鏡。

針對此類不及格選手,寶典給出了挽救方案,建議考生靠一些甜言蜜語撈撈自己,把自己撈到及格線。

其中最萬能的表達良好态度語句,是交往後含情脈脈地對戀人說:“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江戶川亂步能把整本戀愛寶典倒背如流。

戀愛是他不熟悉的領域,戀愛寶典又是該領域的權威之作,江戶川亂步很有些信服這本書。

不然也不會打電話給福澤谕吉詢問區役所需要哪些證件。

連笨蛋栗子都是戀愛領域的高材生,名偵探怎麽可以輸給她?他出手就能把自己撈到及格線上游。

名偵探想到就做。

“栗子。”沉重的腦袋壓在我肩膀上,讓排隊時熱到出汗的我更熱了。

可是咕嚕咕嚕的貓貓頭貼過來,我又實在沒有辦法拒絕,還想趁機伸手rua一rua,只能好脾氣地應聲:“怎麽了?”

江戶川亂步鄭重其事地說:

“你一定要對我好。”

“?”我摸不着頭腦。

意思是,我對他還不夠好?

“我知道了。”我明白了一切,用看透世事的目光看向撒嬌的男朋友,“你想吃那家排隊排到了街道另一頭的可麗餅,對不對?”

江戶川亂步:對!

啊不,不對,他的本意不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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