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白芒芒忙得腳不沾地, 上完課就去煉丹,途中接受師父的指點,煉制完後把丹藥送去靈獸園, 回來繼續煉丹, 中間再吃幾頓飯。
新型飼料效果顯著,靈獸們的胃口一下子就變好了,每天吃一頓不夠,非趴着等第二頓,第三頓。
白芒芒調整了煉丹方向,由煉制四級丹藥改為煉制一級和二級丹藥,加快成丹速度,增加丹藥産量。
關鍵在于,低品階的丹藥對靈獸依然存在吸引力,所以靈獸園方面對此舉雙手雙腳贊成t。
這樣下來,不光白芒芒的工作量減輕了, 靈獸園的靈獸們也能得到妥善的喂養。
白芒芒今天照舊去送丹藥,小李和前幾天一樣,非要送到她門口, 白芒芒無奈道:“不用這麽客氣的, 我自己可以走。”
小李臉上挂着大大的笑容:“你可是幫了靈獸園的大忙, 說是靈獸園的恩人都不為過,管事特意叮囑我們,要好生接待你。”
白芒芒理所當然道:“這是分內之事, 我接了任務就要去完成, 你要有事就去忙吧, 我先走了。”
她知道小李大概不會聽她的,因為每次來靈獸園她都享受了vip至尊待遇, 後面她打算悄無聲息地來,再悄無聲息地走。
結果一打開門,好家夥,這幫人都等在管事門口堵她,表達對新型飼料的欽佩并問些問題,尤其是小李,每次都有他。
所以白芒芒說完,腳底抹油一般跑了。
小李一臉懵逼地站在原地,然後反應過來,喊道:“不行,我還是送送你吧,送到門口就行,禮數得做周到。”
白芒芒一聽,跑得更快了。
“以上就是我在靈獸園的待遇,我估計,這樣的情況還得持續一陣子,等新鮮勁過了,他們應該可以冷靜下來。”
白芒芒和對面的陳卷兒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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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卷兒用公筷給她夾了一筷子菜,誇道:“我們家芒芒果然不簡單,是個幹大事的人,一聲不吭在紅榜蹿了好幾個名次。”
白芒芒笑道:“算是附贈的意外之喜了,主要是能賺晶幣,學院提供煉丹材料,雖然丹藥品階不高,但是勝在沒難度,而且加在一起報酬就高了,這買賣要是一直做下去,暴富指日可待。”
陳卷兒笑盈盈道:“我等你養我。”
白芒芒驕傲擡頭:“沒問題,我養十個你都綽綽有餘。”
二人有說有笑地吃着這頓飯。
這時,羊子修端着飯菜走過來,對她們溫和笑道:“不介意拼個桌吧。”
白芒芒環視了一圈食樓,空位置不多但還是有的,羊子修這個行為顯然是把她們當成自己人了,于是她笑笑:“當然不介意,快坐下吧。”
陳卷兒看着羊子修在旁邊坐下,沒有反駁,挑眉道:“難得啊,宋無思沒和你在一塊嗎?”
之前每次約架宋無思都會在場,搖旗吶喊,臉色漲紅,她和羊子修兩個打架的人都沒有他那麽激動。
羊子修說道:“他去接了個任務,随隊去學院外面執行。”
陳卷兒問道:“跑得遠嗎?”
羊子修說道:“過幾天才能回來。”
白芒芒邊吃飯邊聽他們交談,這兩個人的關系經過幾次打架後,竟然神奇般地緩和了,說話不再夾槍帶棒。
白芒芒好奇問道:“我這幾天忙得團團轉,沒有時間去看你兩打架,結果誰輸誰贏啊?”
話音剛落,陳卷兒面色立刻嚴肅起來:“芒芒,食不言寝不語,吃飯時間不能聊天。”
白芒芒:?
她疑惑道:“所以剛才說話的是個假人嗎?”
陳卷兒:“……”
羊子修忍俊不禁:“我們打了五局,兩局平手,一局她贏,兩局我贏,我僥幸多勝了一局。”
白芒芒恍然大悟:“噢~不就輸了嘛,這有什麽不好意思說的。”
陳卷兒挎着個批臉:“這家夥的武器太煩人了,我一個打近戰的,硬生生被控制得近不了身,一身本事無處施展。”
一般法師使用法術是有時間的,她可以趁機拉近和對方的距離,偏偏羊子修的鬼蛇藤可以脫離他戰鬥,纏着她不讓靠近。
這個時候,羊子修靠着鬼蛇藤掙來的時間,施展一些具備殺傷力的法術,她瞬間就處在了下風。
都說近戰是脆皮法師的克星,但若是給脆皮法師自保能力,死的就是近戰了。
陳卷兒苦惱地皺了下眉。
白芒芒安慰道:“你不是贏了一局嗎,說明羊子修不是完全克制你的,等你們多打幾局贏的肯定是你。”
陳卷兒撓了撓頭,說道:“我不擔心這個,主要是太煩了,我喜歡直接一點的打鬥,那種拳拳到肉的對轟感。”
羊子修聳了聳肩,說道:“沒辦法,我和你這麽打純粹是自尋死路,只能想辦法争取時間,好讓我有機會使出絕招。”
白芒芒來了興趣:“卷兒,你那局是怎麽贏的,掙開了蛇霸天的束縛嗎?”
陳卷兒吃着飯差點給噎住,趕緊喝了口水,順了順喉嚨:“我去,咳咳咳咳……蛇霸天是什麽名字?”
羊子修暗自低下了頭,假裝沒聽見。
白芒芒看着卷兒,真誠道:“我取的,是不是有種撲面而來的威猛氣息,讓人一聽就身體一抖。”
“……”陳卷兒放下杯子,說道,“我身子的确抖了一下,都給嗆到了。”只不過她不是被吓的,而是被麻的。
羊子修垂着腦袋,誰也不知道他的唇角在抑制不住地上揚,他在憋笑,可是好難,終于他忍不住溢出一絲笑聲。
白芒芒奇怪道:“你這是怎麽了?”
羊子修笑得連肩膀都在輕微地抖動,他擡起手示意道:“我沒事,你們繼續說吧。”
陳卷兒也笑了,說道:“芒芒你問我怎麽贏的是吧,我就是把他靈力消耗完了,他就只能任我宰割,以後遇到這樣的情況,你也可以這樣做。”
羊子修證明道:“是的,沒有靈力,法師就失去了戰鬥力。”
白芒芒看着他們,默默吸了口涼氣:“嘶,我要不就算了吧,你倆看我這身手能消耗別人的靈力嗎,被消耗還差不多。”
白芒芒突然有了一個奇思妙想:“不過我可以一直嗑回靈丹,讓對手消耗不了我。”
羊子修強忍笑意:“嗯,有機會可以試試。”
“對了,芒芒同學。”陳卷兒勾了下白芒芒白嫩的手指,“我記得你和我說過要我鍛煉你對吧,什麽時候開始呢,你一直拿忙當借口來推辭,這樣下去可不行。”
她直勾勾地盯着白芒芒,不給她逃避的機會。
白芒芒心虛地扒飯,當時被赤翔飛天魚襲擊時,她的确立下了這等雄心壯志,但是睡了一覺後,她就後悔了。
羊子修饒有興致道:“芒芒同學,要不我和陳卷兒一起訓練你,我有一些柔和的方法,特別适合你們這種身嬌體弱的丹師。”
白芒芒:!
一個都夠喝一壺了,還來兩個!
“羊子修,謝謝你的好意。”白芒芒婉拒道,“但是有卷兒就行了,我不好耽誤你的時間。”
羊子修沒有勉強:“好的。”
陳卷兒笑得開懷:“既然你應了,那我得盡到責任,所以什麽時候開始,要不吃完飯就操練一下?”
白芒芒還想推脫,笑容略微不自然:“卷兒,有點急了吧,要不再等兩天,其實最近我還是很忙的,實在抽不出空來。”
陳卷兒胸有成竹道:“瞎說,剛才我可是聽你親口承認你比之前空閑了。”
白芒芒:哇靠,被套話了。
奸詐的卷兒,她可不能讓對方得逞,得找個新的理由。
找什麽好呢?
在這一刻,白芒芒沒有動腦,一個答案自然而然跳入了腦海,她依照本能不假思索道:“但是我聽天氣預報說晚上要下雨。”
陳卷兒不解道:“天氣預報?”
“……”白芒芒心想,怎麽編了個這樣的理由,她打着哈哈道,“天氣預報嘛,不就是……我同學嘛,它對天文學特別有研究,一看天象就知道天氣如何。”
白芒芒越謅越順利,一口氣給說完了,而且乍一聽還挺有道理的。
陳卷兒半信半疑道:“你同學名字也這麽古怪?”
她為什麽要用也?
陳卷兒愣了一下,想起了蛇霸天,她很快就抛之腦後,犀利地看着白芒芒,似乎要看穿她的內心。
白芒芒頂住壓力,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淡定:“天氣預報同學傳承了他們家族特有的本事,名字是怪異了點,但實力不容小觑。”
羊子修若有所思:“我之前翻閱家裏的古籍,看到過記載的一些大陸志怪故事,裏面有一些偏遠地方的家族,會有一些常人沒有的能力,名字也與衆不同。”
這個解釋來得正好!
白芒芒內心一喜:“對,他們這些小家族是這樣的,姓氏是奇怪了點,沒什麽特別的。”
陳卷兒點頭:“行,那等雨停了再說。”
白芒芒松了口氣,至于謊言會不會戳穿,她并不擔心,能逃一時是一時,先把眼前的危機度過了再說。
羊子修吃了口飯菜,對白芒芒說道:“話說,你最近又出名了。”
白芒芒擡頭:“啥?”
羊子修提醒道:“靈獸園的事。”
白芒芒詫異道t:“你這都知道?”他看着不是那麽八卦的人哎。
羊子修微笑道:“我陪表妹去了趟靈獸園,那裏的飼養員非常熱情,主動跟我們說的。”
白芒芒摳了下腳趾:“……”
他們面上如此恭敬有禮就罷了,沒想到私底下還對其他人宣傳她,這種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的感覺讓她有種隐形的社死。
羊子修又說道:“我表妹也誇了你,說她當時在場親眼目睹了奇觀。”
“你表妹是……”白芒芒頓時有了猜測,在羊子修毫不避諱的目光中,她說道,“霍清羽。”
羊子修肯定道:“是的。”
陳卷兒眼睛放光:“禦獸學院的霍清羽,有美人還藏着掖着,你們給我引薦一下,我也想認識她。”
白芒芒疑惑道:“你給我盤點學院美人的時候,不是說過她嘛,怎麽你反倒不認識?”
陳卷兒“害”了一聲:“我和她的關系只局限在路人上,一面之緣的那種,我只和你比較熟。”
白芒芒對她的顏控屬性非常了解,不可思議道:“你看到美人早就上去搭讪了,還能忍着沒有動作?”
陳卷兒看着她,笑容燦爛:“都有你了,其他人有沒有無所謂,無非沖着賞心悅目的臉瞧一瞧,可這會你都認識,我落後了豈不是得補上。”
白芒芒越過陳卷兒,望向她的背後:“那你的機會來了,正主就在離你不到二十米的地方。”
陳卷兒朝羊子修使了個眼神——上!
羊子修笑了笑,從善如流地回頭招了招手:“清羽。”他的身份比白芒芒更合适呼喚霍清羽。
霍清羽一個人端着飯菜過來,看着羊子修空了一半的飯碗,說道:“表哥,好巧,你這吃了有一會兒了。”
羊子修笑道:“邊吃邊聊。”
白芒芒拍了拍旁邊的座位:“霍同學坐吧。”
霍清羽這時才注意到是個熟人,驚訝道:“表哥,你們兩個原來認識啊,突然感覺世界有點小。”
陳卷兒順其自然地打開話茬:“我覺得你說得不對,如果是這樣,我們也該認識了,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符師學院的陳卷兒。”
霍清羽柔美的臉龐綻放出一個笑容,說道:“你說話真有意思,我是禦獸學院的霍清羽,認識你很高興。”
陳卷兒喜氣洋洋道:“我比你高興十倍。”
白芒芒感覺這個時候給卷兒遞一桶白酒,她都能開心得一口悶了。
陳卷兒看了看霍清羽,又看了看羊子修,感慨道:“不愧是表兄妹,你們長得果然像。”
她再看了看芒芒,美人的顏值依舊能打:“都說秀色可餐,吃頓飯有三個美人陪着,我陳卷兒值了。”
她一次性把三個人全誇了,哄得三個人都笑了。
羊子修作為唯一的男生,卻是有些不好意思,他知道陳卷兒當初沖着他的臉來搭讪,但是她誇得如此直白,倒叫他不适應了。
霍清羽側頭看向白芒芒:“白同學,我要多謝你的丹藥。”
白芒芒淺笑道:“別客氣,你都謝過了怎麽還要謝。”
霍清羽回道:“因為我謝的不是同一件事,我在靈獸園看中喜歡的靈獸并且契約成功了,是你的丹藥讓它從湖底冒出來,不然我不知道還要跑幾次靈獸園。”
羊子修附和道:“她的确該謝你,這靈獸本不好馴服,我幫她一起把靈獸抓住,但是契約需得它自己同意,我們束手無策,她承諾每日喂它吃你的新型飼料,它就答應了。”
霍清羽面帶笑意:“真的謝謝你的丹藥,省了我不少功夫。”
白芒芒露出标準營業的笑容:“歡迎你回購。”
這頓飯就這麽吃完了。
飯後,白芒芒和陳卷兒在學院內散步,和羊子修和霍清羽這對表兄妹分開了,陳卷兒擡頭看了一下天空,萬裏無雲,沒有一點要下雨的跡象。
“你那個天氣預報同學真的會測算天象?”陳卷兒語帶懷疑,“這個情況可不像要下雨的樣子。”
白芒芒心跳了跳,說道:“也許待會就下雨了,有些暴雨來得很突然,老天爺的心思我們都猜不透。”
陳卷兒捏了一下她的肩膀,順下來捏了整條胳膊,最後掐住纖細的手腕,說道:“軟綿無力,你是一點肌肉都不帶有的,我們可以先在室內訓練,等雨停了再去室外。”
白芒芒傻笑兩聲,試圖推卻:“不用了吧,時間不必這麽趕的,等哪天沒雨了再鍛煉也不急。”
陳卷兒挑眉,用力锢住了她的手,透露出威脅之色:“嗯?”
白芒芒:“……”
內心響起悲涼的歌:我想逃卻怎麽也逃不掉~
這一晚上,不僅沒下雨,夜色還格外優美,彎鈎似的月亮懸于高空,照亮了白芒芒回半月湖宿舍的路。
白芒芒訓練得累了,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倒頭就睡着了。
……
一處辦公建築。
霍書雪放下手中的事務,看向敲門進來的莫星餘,他叫了聲“霍姐”便熟門熟路地坐下來。
“你這個大忙人居然時候有空來拜訪我。”霍書雪雙手五指略微交叉靠在桌子上,似笑非笑地說道。
莫星餘笑笑:“霍姐你這是哪的話,論忙的程度我肯定比不上你,你就別打趣我了。”
霍書雪篤定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你的性子我還不清楚麽,肯定不是來找我敘舊的,直說吧,我不想聽你的廢話。”
莫星餘懶懶地靠在椅背上,說道:“我就知道瞞不過你,那我就把不必要的開場白撇掉了,我要去南部參戰。”
霍書雪臉色微變,下意識否決:“不行!”
莫星餘看着她,嘴角的笑意逐漸收斂,肉眼可見地認真起來:“給我一個不去的理由。”
霍書雪冷哼:“你給我一個去的理由。”
“這還不簡單。”莫星餘拖長腔調,“我想去就去呗。”
霍書雪突然看他不順眼,冷冷地說道:“我必須提醒你一句,沒有完成任務之前你不能走。”
莫星餘無奈道:“霍姐,白芒芒和聞人彧這兩人我盯了這麽久,沒有發現不對勁,這個任務我算是完成了吧。而且,我這都被發現了,難搞啊。”
霍書雪知道這件事,質疑道:“以你的暗查能力,不至于被毛頭小子發現,是真的能力不濟還是故意被發現的。”
莫星餘重新挂起笑容:“你高估了我,也低估了你口中的毛頭小子。”
霍書雪對聞人彧沒有好感,也沒有惡感,始終以局外人的身份來看待:“現在不能全然斷定他們沒問題,你的說辭是一方面,學院的調查是另一方面。”
莫星餘直了下身體,眸光微閃:“說起來,學院從開學調查到現在,應該有結果了吧。”
霍書雪耐人尋味地說道:“你可能不相信,但是學院沒有調查到小姑娘的蹤跡,反而是聞人彧,礦山那邊有點風言風語傳出來。”
莫星餘好奇道:“哦?”
霍書雪把調查資料推給他看,莫星餘思索道:“也就是說,小姑娘現在來路不明,偏偏她又失憶了,身上的疑點洗不掉。”
霍書雪颔首:“所以需要你繼續盯梢,不要錯過可疑之處。”
莫星餘言語間有拒絕之意:“霍姐,不妨換個女性人選,我一個大老爺們跟着小姑娘有時候不方便。”
“你的意思是讓我親自去?”霍書雪抽回調查資料,冷漠道,“他們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你就是那個最合适的人選。”
莫星餘撇過頭不理會,重申道:“我要去南部。”
霍書雪再次否決他:“你不許去,南部現在還亂着,學院已經派了不少靈師去參戰,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莫星餘挑明道:“我有經驗,之前我在南部待了好幾年,從這點上來說我有優勢,可以幫助我們的靈師隊伍。”
霍書雪強勢反問:“你是忘了你為什麽回來嗎?”
莫星餘垂眸說道:“只是養傷,我現在傷好了,自然要回去。”
霍書雪說道:“你的傷看似好了,但是随時會複發,若是南部的醫師治療不及時,恐怕性命堪憂,陸掌院馬上閉關結束,屆時你讓他看看身體狀況。”
莫星餘笑了笑:“霍姐,你就別給陸掌院壓力了,醫師學院那麽老師都看過了,他可能也無能無力。”
霍書雪态度毫無轉圜之地:“能不能治不是你說了算,陸掌院說了才算,要是被我知道你偷偷去南部,我讓他們把你綁回來。”
莫星餘愣了一下,失笑道:“不至于吧,t霍姐。”
霍書雪油鹽不進:“你大可以試試我的手段。”
莫星餘對她的言出必行非常了解,當下保證道:“好,我答應你,在陸掌院為我看傷前,我一定待在學院。”
霍書雪也退了一步:“白芒芒那邊你可以不去盯着,實在閑得慌,你就去接點別的任務做。”
莫星餘開玩笑道:“我都是傷者了你還使喚我,不人道。”
霍書雪不吃他這一套:“等你傷勢發作再來跟我說,我會讓人好好照顧你,在床上躺個一年半載的。”
“行行行,我錯了。”莫星餘說不過她,笑道,“真躺這麽久,我人都給躺廢了。”
霍書雪說道:“有一件事要你去做,白芒芒煉制的那爐丹藥在南部戰場發揮了奇效,你去托她煉個十爐八爐的,屆時一并送到南部。”
莫星餘理直氣壯地伸手:“煉丹可以,給錢就行,霍姐你應該不會想從我的私賬上支出吧。”
霍書雪沒好氣道:“買來給你報銷。”
莫星餘一下子就笑了:“那感情好。”
莫星餘站起來準備離開,突然想到了什麽,回頭補充道:“白芒芒的煉丹能力在靈獸園也發揮了作用,為學院減少了非常大的損失。”
霍書雪問道:“什麽意思?”
莫星餘歪了歪頭:“我的意思是,她是個煉丹天才,學院要懂得珍惜。”
說完,他就走了。
霍書雪神色不變,心中思緒飄飛,她知道莫星餘絕對不是這個意思,難道他想讓學院在查出白芒芒有問題時放她一馬?
這麽點時間他就倒戈了。
霍書雪邊想邊開始處理事務,她的忙碌是毋庸置疑的,位居高位,想得多,做得也多——只要是有利于學院的,她都會去執行。
……
實操課結束。
學生們紛紛離開,燕可容叫住白芒芒:“芒芒,你等一下。”
白芒芒停住腳步:“燕師,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鐘思風和鐘思雨注意到這一幕,悄悄找了個地方貓着,可惜距離太遠,聽不清她們在說什麽,只能看到她們的口型。
燕可容帶着溫和的笑意:“芒芒,燕小寶做了錯事,欠你一個道歉,等他受完懲罰,我讓他給你補上。”
白芒芒心下微驚:“燕師,不用的。第一次他綁架我後,我勸說了他,我們私下已經和解了,第二次他也被送進了執法堂,得到了應有的處置。”
燕可容并不這麽認為:“對受害者致歉是基本禮貌,我希望他改掉他的性子,不要那麽傲慢無度,目無王法。”
看來燕師是鐵了心要教育小胖子。
不知道小胖子是什麽心情,反正白芒芒聽了很開心:“好的,如果燕同學真心向我道歉,我一定原諒他的過錯。”
燕可容笑中夾着一絲狠厲:“他敢不真心,我就送他回爐重造。”
明明不是說她的,白芒芒卻無端脊背一涼,暗道,燕師果然還是燕師——一只綿裏藏針的笑面虎。
白芒芒抖掉這種感覺,邁步朝山上走去,下一秒聽見身後傳來呼喊聲:“白同學(芒芒),留步!”
鐘思風和鐘思雨幾乎是同時出聲,兩道聲音疊加,形成了特別的混音,白芒芒下意識回頭看他們,他們立刻小跑到她旁邊。
白芒芒問道:“怎麽了?”
鐘思風嘿嘿一笑:“燕師把你留下來說什麽了,是不是關于燕朝貴的事?”
他消息靈通,對于白芒芒和燕朝貴之間發生的事情知道得門清,還有燕師幫理不幫親,怒把侄子送進執法堂。
白芒芒抱着雙臂,眼神戲谑:“是啊,你要打什麽鬼主意,連燕師的八卦消息都敢賣?”
鐘思風裝傻充愣道:“沒有啦,我只是想知道燕師對你是什麽樣的态度,她有沒有為難你。”
鐘思雨在一邊合起雙手:“芒芒,拜托了。”
白芒芒坦然道:“沒有什麽不能說的,燕師光明磊落,為人正直,她只是讓燕朝貴跟我道歉。“
兩兄妹紛紛表示道謝。
“你們不要什麽八卦都打聽,小心碰到聞人彧。”白芒芒好心提醒了一句,領不領情是他們的事。
鐘思風突然感覺脖子一緊,不自在地摸了一下,嘴上說道:“沒事,我相信我們沒有這麽倒黴,次次都碰上這種狠人。”
鐘思雨倒是說道:“我們有分寸的,對了,還沒有恭喜你成了紅榜第五,期待你更進一步。”
白芒芒對自己的認知很清晰,她想着百靈大亂鬥那一千貢獻值,說道:“随緣吧,這貢獻值都是湊巧賺到的。”
鐘思雨一臉“你不要藏着了”的表情,調侃道:“一般人可做不到這步,我也想湊巧,但是沒那機會。”
鐘思風感慨道:“這紅榜是我們學院競争最激烈的地方,我都沒有肖想過,結果白同學一言不發就上去了,實屬是英雄好漢。”
白芒芒:怎麽感覺誇得有點生硬。
白芒芒問道:“你不是去參加百靈大亂鬥了嗎,結果怎麽樣?”
五種模式的比鬥已經全部落幕。
鐘思風撇了下嘴巴,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我只能說,和有實力但沒有默契的人組隊,是一場災難。事先說好聽我指揮,到頭來一意孤行,我行我素,浪費了我搶先其他隊伍一步搜集來的信息。”
看得出來鐘思風怨念尤深。
白芒芒對鐘思雨說道:“你們兩個沒一起嗎?”
鐘思雨搖頭:“我沒有報名,而且兩個丹師組隊會拖後腿,哥哥他自己找了他覺得可靠的人去參加五人模式。”
鐘思風繼續吐槽:“丹師,劍師,陣師,法師和體師,我尋思怎麽着都是黃金标配了,要攻擊有攻擊,要防禦有防禦,要控制有控制,要輔助有輔助。”
白芒芒悟到了一些東西:“你是成也于此,敗也于此,他們都認為自己實力不弱他人,而你只占了指揮的名頭,實際地位并不穩固,所以他們不聽勸,會以自己的想法為先。”
指揮這個位置,必須交給一個有大局觀和團隊意識的人,如果一個隊伍的想法四分五裂,那就是一盤散沙。
鐘思風氣憤填膺道:“可不是嘛,一個個那麽有能耐,非要跟我死犟,下次我再和他們組隊我就是狗。”
這次的教訓無疑對他很深刻,進去一炷香的時間就全軍覆沒,他的心“啪叽”一下就不跳了,非常想掐死他們。
下次他要全方位打聽隊友的消息,絕對不能像這次只知道實力就莽上去了。
白芒芒看着氣憤的鐘思風,突然想到什麽,問道:“你們兩個是不是在外面賣我消息?”
紅榜上的名字注定引人注目,他們先前想靠近聞人彧,後想接近羊子修,不薅她的羊毛說不過去。
兩兄妹均是一呆,被當事人直接戳穿其實還是有點小尴尬的,鐘思雨悄悄拍了一下哥哥的後腰,示意他說話。
鐘思風表情頓時讪讪的:“哈哈,這個嘛……”
看他猶豫很久都說不出來,白芒芒嚴肅道:“行了,不用說了,我都懂。但是有一點我要申明,你們千萬不要胡編亂造,否則我舉報你們。”
鐘思雨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你放心,我們絕對實事求是,不傳播虛假消息,要是我們真這麽做,你舉報我們也是活該。”
鐘思風語氣更加堅定:“妹啊,沒有這種假設,這樣的事情肯定不會發生的,我們是一個過關的情報組織。”
鐘思雨看向他,同意道:“對!沒錯!”
白芒芒接受了他們的保證,和他們分開往煉丹室的方向走,山腳下站着一位身形颀長的男子,她只看了一眼,便不感興趣地移開。
熟料走到近前的時候,男子突然叫住她:“師妹。”
白芒芒微怔,細細打量男子,尤其是眼睛的部位,那雙标志性的桃花眼,帶着幾分風流之意,和師父給的畫像一模一樣:“華時澤師兄?”
華時澤眨了眨眼,應道:“是我,有事耽擱晚了幾天,你等久了吧。”
桃花眼放電果然招搖。
白芒芒內心喟嘆一聲,生疏地笑了一下:“沒事,我不急的。”
華時澤拿出王問尋給的材料典籍,啧啧稱奇道:“師父老了倒是和藹可親許多,早些年對我和師姐可嚴厲得很,我們哪有這種待遇。”
白芒芒收好材料典籍,見他似有傷心之相,小小地安慰一下:“師兄不必難過,往好處想,師父現在對你也變好了。”
華時澤笑容莫測,好不好的可說不準,這次和師父見面差點還挨揍了,雖說是因為他行t為有失。
“他早前收我為徒,說我是他的關門弟子,這麽些年過去,居然又給我和師姐收了個小師妹。”華時澤有感而發。
華時澤好奇這個小師妹是何方神聖,讓師父為她破了例,所以才主動攬下了這差事。
如今一見,只覺她不怕生。
白芒芒眼睛明亮透徹,映着明顯的探究欲:“師父說師姐已經畢業了,那師兄你呢?”
華時澤笑道:“我也畢業了。只不過師姐離開了學院,而我留了下來,這次回來除了給你送東西,我還有事要辦。”
白芒芒體貼道:“東西已經送到,我就不耽誤師兄了。”
“無礙,早這麽點時間沒區別。”華時澤笑得随意,“我冒昧問一句,師妹的靈感等級是?”
“十級。”
華時澤勾了下唇角:“果然不出我所料,能讓師父一大把年紀動了心思收徒的,天賦必定不凡,不過應該不止于此。”
白芒芒疑惑道:“何以見得,師兄和師姐也是師父的徒弟,可見我們的天賦相差無幾。”
華時澤娓娓道來:“師父的畢生所願就是沖擊十級丹師,可卻在九級丹師上卡了幾十年,遲遲突破不了這層枷鎖。”
“師父于是把希望放在了我和師姐身上,對師父來說,帶出一個十級丹師的弟子也算了卻心願。遺憾的是,我和師姐雖然都擁有十級靈感,但是對于煉丹方面的天賦還是差了一截。”
華時澤說道:“師父這些年一直在研究煉丹相關的事宜,天南地北到處走,試圖參透那道玄機。”
白芒芒怔愣道:“師父他……”
她和師父用通訊鏡聯系時,竟完全看不出他面色有愁苦之色,哪怕一絲一毫也未曾流露出來,而是專注地為她指點迷津。
華時澤收斂玩世不恭的笑容:“他收你為徒,間接代表他放棄了,轉而把希望寄托在了你身上,給你的典籍是他精心整理的資料,我告訴你這些,是讓你認真向學,不要辜負師父付出的心血。”
他不知道師父看重了她哪一點,但是他相信師父的眼光,師父舍不得對小師妹說重話,那就讓他來說吧。
白芒芒擡眸和華時澤對視,擲地有聲道:“師兄大可放心,就算你不說,我也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讓師父為我感到驕傲。”
華時澤雙指并攏,潇灑地揮了一下:“那就看你的了。”
白芒芒從容應下:“嗯。”
華時澤突然懊惱地皺了皺眉:“哎呀,我的不是,聊了這麽久,忘記給你見面禮了。”
“啊?”白芒芒反應過來,連忙擺手,“不用的,師父給我了我好大一份見面禮。”
華時澤不贊同道:“師父是師父的,我是我的,師父的禮物可不包括我的,這點必須要分清楚。”
白芒芒拒絕不了:“謝謝師兄。”
“別客氣,都是自家人。”華時澤琢磨了一下,送什麽好呢,突然靈光一現,“你玩過賭石嗎?”
白芒芒搖頭,她根本沒有出過這座學院,更別說賭石了。
華時澤笑得十分張揚:“我剛好要去礦山,你跟我一塊吧,随便挑塊原石,多少價格都行,我來買單。”
白芒芒問道:“要多久?”
華時澤回道:“大概一炷香。”
白芒芒估算了一下自己可用的時間,應聲:“好的。”
正在這時,莫星餘遠遠地看見白芒芒和一個人在聊天,他眼睛微眯,快速來到他們身後,打了個招呼:“嗨。”
白芒芒回頭:“莫前輩。”
華時澤挑了下眉,語氣略微變化:“莫前輩?”
莫星餘秉持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理念,應道:“哎。”
華時澤哭笑不得,他和莫星餘分明是一個輩分的:“莫星餘,你還真敢應。”
莫星餘不在乎:“你敢說我就敢應,這麽久沒見,你去哪浪回來了。”
華時澤臉色一變,對白芒芒說道:“我和他先聊兩句。”随後着急忙慌地把莫星餘攬在一邊:“我小師妹還在一邊呢,你說這話合适麽。”
莫星餘無情地拍掉他罪惡的手,說道:“我知道,她和王掌院之間還是我牽線搭橋變作師徒關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