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第 25 章
空氣安靜了一瞬。
寧映不明所以, 思緒頓住。
“和誰？”她細細看了幾眼賀時停的臉，印象裏也沒有誰和他長得像。
哪裏像......
寧映在心裏默念了這幾個字，突然心口一涼。
該不會知道了替身這事了吧？
但, 原劇情應當還沒暴露地那麽早，她是不是自己記錯了什麽......
寧映沉默許久。
賀時停眉頭擰起, 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突然問出這種問題來。
若是不像, 她怎麽拿他當那人的替身。
各取所需, 忍一忍便可。
“沒誰, ”賀時停相通後就一副随意的姿态, “朕只是想說，人死不能複生, 節哀。”
還覺得不夠, 又補了一句，“切勿自欺欺人，一念起一念落，順其自然，舍棄欲|望, 放過自己，也放過他人，方得正道。”
他點了點頭，突然感覺自己也面目慈善了不少。
“......”先不管什麽方得正道，替身沒暴露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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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徹底松了一口氣, 時機沒到，暫時先不擔心這件事。
現在，遠離他, 保小命。
看見面前還在發愣的姑娘，看樣子是沒聽進去他好心勸說。
賀時停慢慢道：“朕說得話, 你記得放在心上。”
沒想通，寧映幹脆也就不想了，就直接順着他的話，恭敬接上。一副謹記在心的模樣。
“臣女必定謹記陛下今日所言，”寧映認真，“日後必定放下屠——哦不，放下欲|望，立地成佛。”
随後還加了一句，“一輩子也不會忘。”
“......”她最好是。
見她這真誠的模樣，賀時停勉強算是相信，好心勸說道：“成佛就不必了，能無欲無求即可。”
“......”寧映順從，“是。”
賀時停滿意。
但是許久也沒聽到腦海有系統音提示他已經完成此次“相知”任務。
于是他開口提醒五號，“任務完成了”
五號一臉茫然，出現，“完成什麽了？”
它何時發布過讓宿主勸說女主放下屠——欲望，立地成佛的任務了？
“那什麽‘相知’任務，朕完成了。”
五號：“？”
它忍了忍，憋着氣問道：“宿主，你再說一遍，你完成什麽了？”
這會賀時停心情還算好，不妨願意與它多說幾句。
“你方才說，朕的任務能走進她的心即可。”
五號迷迷糊糊，“是這樣的。”
“朕好一番真情實意的勸說，她也聽進去了，願意放下執念欲望，不找替身。”
“......”五號還勉強找回一點自己的思維，“我們女主何時說過她不找替身。”
賀時停理所當然，“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朕走進了她的心。”
五號即将暴走，“走、走進哪了？”
“......這還不懂？”賀時停皺眉，一臉嫌棄，“你的腦子也和梅正初待一起待傻了？”
五號微笑：“我只和宿主待一起呢。”
賀時停勉強再解釋一邊，“朕方才與她進行了一番真情實感地談心，并且她聽進去了朕的好言相勸。”
五號：“......”
“…………”
“………………”
但凡這位宿主別一說完，就把它叫出來，告訴它任務完成了。
它也能信半分這所謂的“真情實感的勸說”！
五號暴走，“任務是要女主主動敞開心扉，而不是宿主你強硬地逼着她走近。”
賀時停慢慢悠悠，“朕什麽時候逼迫她了？”
“……”無時不刻！
五號忍了忍，不敢把宿主逼急了，于是耐心道：“宿主您是皇帝，女主自然不敢反駁您。”
賀時停道：“她反駁得次數還少？”
五號：“女主只是迫于您皇帝的身份，才答應的。”
賀時停：“哦，她只是嘴上說着，但心口不一。”
“......”五號閉嘴，“也不是這意思。”真是挑重點的一把好手。
賀時停沒理會他，他垂眸，低聲道：“寧映。”
寧映擡頭，和他對上視線。
她下意識應了一聲，“陛下。”
賀時停看她，“今日你不必當我是皇帝。”
“？”
賀時停繼續道：“你只當我是你今日碰見的陌生人，或是有幾面之緣的人，你不用叫我陛下。”
寧映搞不懂，“那我叫您？”
賀時停也認真想了想，“我有個字，喚琮止，你可以這麽叫我。”
“......”寧映張了張嘴，試探着懷疑，“陛下，你真的不是想誅我九族？”
她真的懷疑，他在故意引誘她大逆不道。
賀時停牽了牽唇，沒理會她的胡言亂語，“你我不必拘泥于君臣之間。”
寧映沉默了一下，還是乖巧道：“好的，陛下。”
賀時停：......
他頓了半晌，選擇放棄任務，收回目光，重新散漫地坐在船邊。
空氣安靜了片刻。
最後他還是看着她，慢條斯理道：“方才那些話，別因為我的身份才附和我，人總是不能活在過去的，活着總得要往前看才是。”
“拘泥于過去，苦得亦是自己。”
他擡手撥了撥水紋，“你的河燈，都走遠了。”
寧映指尖一顫，微微蜷起，心裏突然湧上一陣不安。
悼念有罪之人，以同黨論處，可她身後還有寧家，她今日不該如此。
寧映握緊手，努力鎮定下來，“多謝陛下開導，臣女會銘記于心。”
賀時停見她和方才一樣的态度，知道又是在敷衍他。
他動了動唇，沒有再多說什麽，只淡淡道：“記住就好。”
五號适時出現，生怕宿主撂挑子不幹，于是貼心鼓勵道：“宿主，我呢，是十分肯定宿主這次的任務，并且覺得宿主完成得非常好，但是啊，這評定标準也不是我定下的。”
“希望宿主再接再厲，不要放棄，一定可以成功完成此次任務的！”
還不忘甩鍋和畫餅。
賀時停聽了五號一堆廢話，忽然感覺這些話有點熟悉。
很像什麽......
哦，他想起來了。
很像平日裏他上早朝、批閱奏折，每天聽下面那群朝臣給他說一堆廢話。
然後讓他從一堆廢話中擇取幾個字的重要信息。
他正打算收回目光，餘光瞥見她蜷縮起來、略有些顫抖的手，他眉眼一壓。
在害怕？
怕他發現拿他當替身一事？
“害怕什麽？”
寧映擡眸，發現他的目光正落在她手上，她不動聲色地悄悄落下袖子，掩住手。
眼也不眨，“我沒抖啊。”
“......”賀時停幹脆上手，直接隔着衣物，拽住她的手腕，“證據。”
方才被被他一問，寧映已經有了防備之心，裝傻，“什麽證據？”
“你手在抖。”
“手抖就能說明我t在害怕嗎？”
“......”
賀時停突然笑了一下，把五號叫出來，“皇帝又怎麽了，她這不是在和朕頂嘴。”
五號：......
寧映說完，發現對方沒說話。
不僅沒說話，反而還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
她提起心，補了一句，“就，太冷了，人也會發抖。”
賀時停低眼，女孩的手細長，但方才碰過水的地方确實被懂得通紅。
寧映适時，為了證明她是因為手太冷而顫抖，不是因為害怕，“我手涼。”
賀時停擡眼看她，“......我手熱。”
說完，就慢慢松開她。
“......”寧映不明就裏。
她說她手涼。
然後他說他手是熱的，還松開了她。
她深思一番，最後得出了一個不太肯定的答案，她眨了兩下眼睛。
慢慢移動自己手，試探着向前動了動。
賀時停忽感手心一涼，一只冰涼的手慢慢鑽進他的手心。
他掀了掀眼簾。
寧映正好和他撞上視線，一雙淡漠的眼，她立刻就明白是自己會錯了意，正要裝作若無其事地抽回手。
突然，動作受到阻擋。
他将她冰涼的手指握在手心。
她思緒突然混亂起來。
“手那麽涼，躲什麽躲。”他用着不容商量的口氣。
“啊啊啊啊哦哦哦哦哦！”五號喜大普奔，“嗚嗚嗚！宿主你果然開竅了！！！”
“......”一陣鬧騰的聲音在腦海裏炸開，賀時停頭疼，“你閉嘴。”
五號不聽，激動地還放了一個電子鞭炮。
賀時停被它吵到忍無可忍。
“六彈指時間到了沒。”
五號一愣，什麽意思。
不用賀時停回答，下一秒系統音響起。
【叮，隐藏任務已完成2/5，請宿主再接再厲，下一次任務：請女主觸摸宿主的眼睛。】
賀時停聞言，“為什麽要摸朕的眼睛？”
美好的幻想被打破，五號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生無可戀，“可能是因為宿主您的眼睛和女主心上人的眼睛比較像吧......”
“......”
手心裏的手僵硬的動了動，賀時停回神。
感覺到手心裏的手已經慢慢熱了起來。
五號此時已經不抱任何幻想，它弱弱地問了一句，“時間都過了，宿主你怎麽還握着我們女主的手？”
“也是，”說完，他問寧映：“手還冷嗎？”
“不冷了，”為了表達自己的感謝，她真誠又認真道：“連心都熱起來了呢。”
賀時停：“......”
這會兒，已經過去不少的時間，木船搖搖晃晃即将靠岸。
賀時停先下了船。
寧映緊跟其後。
月亮高高挂起，各種花燈燈籠挂在各家門前，随着偶爾吹來的風時不時跳躍一下。
路上的人也少了許多，零零散散。
行至岸邊。
兩人都慢悠悠地走着。
去往皇宮和寧府的路不是同一條，在一個巷口，應該分開才是。
但是，寧映走着，發覺賀時停仍然和她一起。
她忍不住提醒。
“陛下，您迷路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