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北疆的風向來凜冽, 尤其是寒冬之時。
北風卷起沙石，撞在帳篷上響出“沙沙”聲，令人心驚。
但是此時帳篷裏并沒有一個人在意這一陣風沙的肆虐, 前線傳來捷報，言将軍再一次以少勝多, 大敗敵軍。
言映也在帳篷裏, 她雖然沒拿到信件, 但是聽爹爹的幾位同僚交談, 和臉上那明顯的喜氣, 就知道這信上一定事件喜事。
她從榻上下來，邁着小步子到父親的幾位同僚面前。
父親的同僚幾乎都是高壯的大漢, 她小時候長得慢, 也才堪堪到面前幾位伯父的腰。
因為信件上的喜事，幾位伯父在商量着該怎麽迎接父親，沒人注意到她。
她在幾人之間轉來轉去，記得拽了拽面前的一位将軍的衣服。
這才讓這幾人注意到她。
“怎麽了，小不點。”
“......”因為她個子矮, 北疆軍營的将士都喜歡這樣叫她。
她說過很多次她還會長高，但是他們都不聽，甚至她搬出了她父親的名號，也沒有人聽她的！
言映癟了癟嘴，道：“伯父, 是我爹爹娘親要回來了嗎？”
一個滿臉胡子的将軍大笑，“小不點想爹爹啦？”
言映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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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估計啊, 今天晚上你爹就回來啦，”那位将軍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小不點乖乖等上一等，可別到處別亂跑。”
“我們商量商量怎麽給你爹娘接風啊。”
有了确定的答案，言映乖乖點了點頭。
但是她還是沒忍住激動的心情，颠颠跑回榻上，拿了個披風，困難地将披風披上。
趁着他們不注意，她跑出了帳篷，還沒開口說話，就吃了一嘴沙。
她面無表情地将披風帽子套在頭上。
跑到了自己最經常呆着的一塊石頭上，費力地爬上去，翹着兩條腿在半空中擺了擺，看着遠處的風沙，期待那會有人出現。
她看了許久，那裏出了風就是沙石，并未看見有父親母親的身影出現。
但是沒關系，伯父說他們晚上會回來，她可以在這裏繼續等。
她擺着腿，臉上實在被沙子打得疼，只好伸手拉住帽簾。
正當她被風迷了眼時，她仿佛看見風沙之中，出現了一個身影。
她正要仔細看去，那身影卻又消失不見。
可能是被風卷起的沙石形成了殘影，也可能是......海市蜃樓吧。
言映沒怎麽在意。
寧映站在不遠處的樹下，看着曾經的自己坐在石頭上等父母回來。
她心無波瀾。
或許唯一的波動是，她又做了關于這件事的夢了，她已經好久沒夢見他們了，也沒夢見這件事了。
看見天色欲晚，她等得快要睡着。
齊深來找她，兩人坐在一起，晃着腿，說着幼稚的話，一起等将軍和夫人回來。
終于在天黑之事，她等到了人。
言将軍騎着馬領在軍前，很遠就看見一塊高高的石頭上面坐了兩人小人，看見那個姑娘熟悉的臉。
他沒忍住快馬加鞭上前，馬不停蹄地靠近，他一伸手就把言映撈上馬，一手牽着缰繩，慢慢放慢速度，把言映抱在懷裏。
言将軍看着女兒早已經被凍紅的臉，心裏一疼，忍不住摸了摸女兒的臉。
嘴上卻忍不住斥責道：“怎麽上那麽高的地方？”
“萬一摔倒了怎麽辦？”
“我才不會摔倒，”言映驕傲地揚了揚頭。
許久沒見到女兒，言将軍沒忍心過度訓斥，嘆息着摸了摸她臉上泛紅的地方。
言映躲開他的手，不舒服道：“你的手，好疼。”
整天行軍打仗的手最是粗糙，聞言，言清手上顫了顫，慢慢放下手，可是還是沒忍住揉了揉言映頭上的兩個小啾啾。
“好，爹爹壞，讓映映疼了。”
“走，我們回去。”
說完，言清撈起還在石頭上的齊深，馬蹄一昂，馬兒狂奔。
帶着幾人的思念，朝着帳篷去。
晚上。
帳篷燈火通明。
接風的晚宴，桌上難得的盛宴，好不熱鬧。
言将軍和言夫人坐在一起，言映坐在兩人中間。
看着父親母親一會一杯酒，都爽快的幹了。
她乖乖地沒有打擾，只是在兩人懷裏給父親母親夾菜。
她捏着筷子，父親一塊肉，母親一塊肉，自己一塊甜糕......
就這樣來回循環了幾次，她自己吃了不少的甜糕，直到言夫人怕t她吃太甜壞了牙，把甜糕的盤子挪遠了些。
她夠不着，只好歇了心思。
......
風雪至，言清出征，叛逃投敵，十萬将士潰敗，言氏活埋于北疆……
言映從夢中醒來，擡頭茫然，發現自己不知什麽時候在娘親腿上睡着了。
夢中那些冰冷冷的幾個字，是原文的劇情，已經決定了她父母今後的結局。
她擡頭，有些不安地往娘親懷裏鑽了鑽。
言夫人低頭，目光溫柔地看着她，“映映怎麽了？”
言映想了想，遲疑道：“我好想你們……”
“娘親和爹爹也很想你。”
“那娘親，你們就……別去前線了，我們回京好不好？”
言夫人沒想到會聽到這番話，只當是女兒舍不得她們，道：“爹爹娘親就離開幾天，很快就會回來的。”
“那……那要是遇到危險怎麽辦？”
“你看，我們不是好好地在這呢。”
“可是，你、我，”言映想起原劇情裏的描述，想說什麽卻一句就說不出來。
只默默閉上嘴，悶悶不樂，也不說話。
言夫人嘆了一口氣也沒說什麽，只溫柔地順了順女兒的頭發，拍了拍她的後背，讓她繼續安睡在懷裏。
言映趴在言夫人腿上，暗暗琢磨着，既然已經知道了劇情，她就能提前避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