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表白
第39章 表白
紙鳶迎着風就容易飛起來, 許安珩與鄭清衍各自拿着一卷線軸,跟着兩個孩子的速度放線,順着風, 紙鳶很快便飄飄搖搖飛了上去。
“飛上去了, 桔子飛上去了!”許知禾跑回鄭清衍身邊,粗喘着氣還不忘指着天上的橘貓紙鳶讓鄭清衍看。
怕小姑娘這麽說話會岔氣,鄭清衍彎下腰拍拍她的背, 将手中的線軸遞給她,教小姑娘怎麽放線收線。
“清衍, 你看!”許安珩擠眉弄眼, 讓鄭清衍擡頭看他們兩人的紙鳶。
許安珩手中的魚形紙鳶也不知什麽時候飛的更高了些,鄭清衍擡頭看了一會,願賭服輸, 讓小姑娘拿好線軸, 自己走到許安珩身邊,彎着一雙杏眸道:“安珩哥真厲害。”
許安珩悄悄紅了耳根, 明明是自己提出的要求, 不知怎麽,這平日裏再普通不過的一句話,現在聽起來也讓人面紅耳赤。
将線軸交給許景言讓他自己玩後, 許安珩便和鄭清衍一起走到一旁, 幾個孩童互相嬉鬧,從鄭清衍身側跑過,幾人打鬧間沒注意看人,險些撞在鄭清衍身上, 許安珩眼疾手快, 伸手扶住鄭清衍的腰, 帶着他往旁邊讓了幾步。
感覺到手掌下柔韌勁瘦的腰肢,許安珩的手就像是不受控制似的上下摩挲了幾下,只覺手下的腰肢輕顫,下一秒,手心便空了。
“我,我……”鄭清衍面若桃花,臉上羞紅一片,許安珩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簡直是流氓行徑,羞愧中卻又隐約有些許的滿足感,支吾幾聲,不知說什麽才好,臉都憋紅了。
“多謝,要不是你拉開我,那幾個孩子就要撞上來了。”沉默幾息,鄭清衍紅着臉開口,也不知是在勸慰自己還是在勸慰許安珩,見許安珩仍眼神閃躲,鄭清衍看向遠處的小商販:“那攤子上的春卷看起來問道不錯,我去買兩個來嘗嘗。”
“我去吧,我去,你在這等着就好。”許安珩見攤前有幾人在排着隊,便攔下鄭清衍自己前去,轉過身向小攤走去,迎面的微風吹滅了心頭的火熱,許安珩握緊拳,只覺得方才的觸感還未散去,手心登時像是被火燙着一般,立馬又松開了。
鄭清衍看着許安珩逐漸遠去的背影,也松了口氣,他不自在的從腰間拂過,臉上卻又露出些笑意——昨日去桃花村游玩,他便感覺許安珩對他有些怪怪的,今日更是動不動便對着自己紅了臉,看起來像是開了竅,不過短短幾個時辰,便能讓木頭開花?
鄭清衍有些猶疑,他也不知自己從何時起喜歡上了這個從小便相識的哥哥,只是一回頭,發現自己這一路走來,處處都有他的身影——從小到大無微不至的照顧,低落迷茫時對自己的勸解開導以及對自己想做什麽事兒都無條件的支持……等自己回過神來,早已滿心滿眼都是他。只是,也不知怎麽回事,許安珩就好像少了天生根筋,不管他怎麽暗示明示都不開竅,着實心累。可是這兩日,好像有些不同。
仔細想想,這兩日好像也沒發生什麽事兒,昨日兩人除了晚上各自回府,一整日都待在一起,但昨日歸家已晚,應該不會有什麽事兒發生——那就只有今天早上。
鄭清衍垂下眼,看來周軒應該知道些什麽,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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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許安珩也不知何時回來的,見鄭清衍低着頭不知在做什麽,便将手中的油紙包遞到他的面上,“讓他多放了些肉絲,聞着倒是挺香,嘗嘗看好不好吃。”
鄭清衍眼眸微動,伸手接過油紙包,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手指壓住了許安珩的手指,鄭清衍微微向将手往上一移,衣袖又輕擦過許安珩的手腕。
接過春卷,鄭清衍偷偷瞥了眼許安珩,果不其然,臉上又泛起絲絲紅暈,看着眼前的美色,鄭清衍啓唇咬下一口春卷,杏眸彎彎,朝着許安珩道:“好吃。”
“哦,哦,好吃就多吃些,我拿兩個給知禾和景言。”許安珩慌不擇路,轉頭就走,心中暗暗唾棄自己,怎麽看鄭清衍拿個油紙包,吃個春卷都覺得人家在勾引自己,實在是、實在是太過分了。
出來這麽久,為了将紙鳶放上去還跑了一會,兩個孩子這會兒正好餓了,一人捧着個春卷學着兩個大人的樣子,席地而坐,吃的香甜。
春卷裏的餡也趕時節,包的都是春日裏頭一茬的野菜,攤販還包了豆芽和豆腐幹,再多加幾個銅錢,還能包上肉絲,外邊的餅皮也炸的酥脆,一口下去有葷有素,吃起來滿足極了。
吃過東西,又在山坡上玩了會兒,眼見着太陽慢慢下山,一行人也收拾收拾回去了,臨上馬車,許安珩道:“明日我來看看師父師娘。”
也趁着這幾日武館不開的功夫,能多和心上人待會,許安珩美滋滋的想。
鄭清衍看着許安珩,慢慢眨了眨眼:“正好明天爹娘都在家,只是我明日有約,多半是不在的。”
“那罷了,等過幾日再去看師父師娘,”許安珩當即改口,“你若不在,我坐上一會兒便走了,不太好。”
鄭清衍哼笑一聲,也沒多說什麽,轉身先上了馬車。
許安珩本還想問問鄭清衍明日和誰有約,甚至想厚臉皮一塊跟着去,可終歸是理智占了上風,只能将嘴裏的話悶悶咽回肚裏。
“先走了。”鄭清衍揭開車簾,笑着招招手。
許安珩正酸着,看見鄭清衍的笑臉,頓時變的又甜又酸:“路上慢些,注意安全。”
鄭清衍點點頭,随着馬車的行進慢慢放下車簾。
“咱們也回家去喽!”許安珩挨個揉揉兩個小孩的腦袋,也坐上了回府的馬車。
正如鄭清衍所說,這幾日是踏青的好日子,連着幾天都是風清日暖的好天氣,好天氣難得,許安珩看着這晴空萬裏的天,一腦門心思的想和鄭清衍出門到處游玩,只可惜二人終歸身份不便,每回出門都得一群人跟着,着實有些掃興,許安珩每每想到此,便長籲短嘆,惹的全府上下都知道小少爺有心事了。
許安珩仰躺在躺椅中,又嘆了口氣,也不知這兩日鄭清衍在忙着什麽,昨日送去的信到現在也還沒回,難道是又有約了?
正想着,夏荷匆匆從門外進來:“少爺,鄭少爺的信。”
許安珩從躺椅上一躍而起,接過信便往屋裏去,沒過多久又笑容滿面的出來:“備車,去看看師父師娘。”
最近兵部清閑,鄭夫人點了個卯便回來了,只是鄭将軍不在府中,許安珩拎着禮品上門,又被鄭夫人說了一頓。
“師娘,不是什麽金貴玩意,我每回來您家都是拎着點東西回去的,再打着空手過來,這也太說不過去了。”許安珩笑嘻嘻的回道。
“你呀,”鄭夫人搖搖頭,“中午便別回了,留在這用飯。”
“都聽師娘的。”
坐着喝茶聊了會兒近況,鄭夫人喝了口茶,像是想到些什麽,問道:“這幾日清兒總往外跑,沒過多久便又回來了,可是你們二人吵架了?”
許安珩丈二摸不着頭腦:“沒呢師娘,自打前幾日放完紙鳶回來,我倆便沒見過面了,今兒還是清衍傳信來說他在家,我這才過來的。”
“這倒是怪了……”
“娘,什麽怪了?”鄭清衍聽說許安珩來了,按捺不住心喜,直接便找了過來。
“正說你呢,你便來了,”鄭夫人笑着放下茶盞,“娘還以為這幾日你出門不久便回來,是個安兒鬧別扭了,不過,看你這模樣,想來是娘多想了。”
鄭清衍蹭到鄭夫人身邊坐下,乖巧的說道:“沒,前兩日去個朋友,不巧他出門辦事兒去了,我沒多待便回來了,昨兒得知他在家中,便又去了一趟。”
鄭夫人揉揉他的頭,又捏了下他白皙的小臉:“行了,娘知道了。”
兩人又陪着鄭夫人說了會兒話,直到鄭夫人要出門辦事兒,才出了堂廳。
許安珩并肩與鄭清衍走着,青石與半白遠遠在後頭綴着,兩人一路無言,走到鄭清衍的院裏後,下人們也沒跟着進來,只守在門口,将門虛虛掩着。
許安珩感覺氣氛有些不對,還沒等他問出口,鄭清衍便塞了個木盒進他懷裏。
“這是?”許安珩有些疑惑。
鄭清衍耳垂羞的通紅,活像顆圓潤飽滿的瑪瑙,他眼神左右亂瞟,就是不直視許安珩的眼睛,小聲說道:“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許安珩見此,只覺得心跳加速,手中的木盒重逾千斤,心中閃過無數念頭,最終還是依言推開了木盒——裏面是一只瑩潤的玉簪。
許安珩呼吸一滞,送人玉簪,有定情之意,他心間一顫,猛的擡起頭。
“許安珩,我心悅你。”鄭清衍對上許安珩滿是驚訝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
許安珩被盒中的玉簪與鄭清衍的話震的大腦一片空白,他怎麽都沒想到,自己還在苦惱怎麽讓心上人知曉自己的心意,心上人卻突然向自己表白了,天下還有這樣的好事!
見許安珩愣愣的不吱聲,鄭清衍紅着臉頰,又說了一遍:“許安珩,我心悅你,你呢?”
“我,我也心悅你,鄭清衍,我也心悅你。我剛才沒想到,我心悅你,我這幾天一直都想着怎麽讓你也喜歡上我,我還讓人去買了些話本子,我……”許安珩反應過來,紅着一張臉語無倫次的對着鄭清衍剖白自己的心意。
見許安珩聲音越說越大,鄭清衍當即上前一步,用手捂住他的嘴,羞惱道:“小聲些。”
“唔唔,唔”,見許安珩連連點頭,鄭清衍放開手,還沒等他推開些,手便被人抓住了。
“我看看,為了雕這只玉簪,這手都傷成……”,許安珩心疼拉過鄭清衍的手,捏着他的掌心細細看過他的每一根手指,然後面色尴尬的搓了搓他的手指頭,“沒傷着啊,挺好挺好。”
鄭清衍主動表白心意的羞意一下便被他這話給說散了,他順勢捏了下許安珩的指尖,笑道:“呆瓜,誰說雕簪子一定要傷着手指,你從哪聽來的。”
許安珩眨眨眼,他也沒想到自己鄭清衍一點都不按套路來,他好喜歡!滿心的歡喜無處發洩,許安珩本想在心上人唇上印下一個吻,到最後,還是低下頭,輕輕吻了下他的指尖。